桑桀走進南京東路的一幢玻璃帷幕大廈,身後兩個保鏢還是亦步亦趨的跟著。
他們乘電梯上十五摟,來到一間地?中介公司。
兩個保鏢推開那面瓖嵌著「開利地?中介公司」燙金字體的大玻璃門,讓這個身分不凡的桑總經理進入,隨後再跟進。
這間地?公司美其名是房屋、土地中介,實質上卻是黑白兩道盡知的地下錢莊,專放高利貸和洗黑錢。
里面的伙計一看到桑桀和兩個惡形惡狀的保鏢,一個個都站了起來,規規矩矩的齊聲喊道︰「桀哥!您來了!」
桑桀大搖大擺的走過去。眼角使向立在一旁的兩個家伙。
「阿邦、阿海!你們兩個進來!」
「是的!桀哥!」兩人應聲,隨後跟進了里面房間。
桑桀一進那間並不特別寬敞的房間里,一落到辦公桌後唯一的一張黑皮椅上,兩只腳擱上桌子,拿出一根煙,馬上兩只打火機湊上前。桑桀瞥了桌前的兩人一眼,「交代你們的事都做不好,拍馬屁倒是很行!全是一些飯桶!」
桑桀說完,自己掏出一只K金的打火機點燃香煙。
前面兩人互觀一眼,神態狼狽的收回打火機,面上皆有菜色。
「花枝江那筆款子追回來了沒?」
「沒有,桑哥。那小子躲起來了!兄弟們正在找,找到了我叫人作掉他!」
「作、作你媽的頭!」桑桀「啪」地放下正在翻看的帳簿,「作了他!你他媽的替他還錢?混帳!我開的是高利貸公司,你以為我開殯儀館,要那麼多死人干什麼?找到他!叫他還錢,還不出來先廢了他一條腿!這小子錢沒還清之前,想死都不行!」
「是的!桀哥。」
「另外那個姓萬的呢?」桑桀又問。眼楮盯在帳簿上。
「姓萬的昨天來付過利息了。他說他老婆有一些首飾要月兌手,我正在替他留意適當的買家。」
「他老婆的首飾是他能做主的嗎?」桑桀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他一下。「我看是從他老婆那里偷來的吧?那這些首飾就不是正當來路,是髒貨!」
「那……桀哥的意思,是不做這筆生意了?」
「做!為什麼不做?把價錢壓到最低,然後再轉手賣出去,這麼淺顯的道理都不懂嗎?」
「是!桀哥。」
「做完生意,叫姓萬的把欠的錢都還清了!這小子長得一臉猥褻相,越來越不能相信。」
「是的!桀哥。」
「還有一件事;現在開始,你們誰也別去動桑小羽和她的夜總會、PUB。老頭子已經開始懷疑我了,他派人在調查這個想對桑小羽不利的人,我可不想到時候沒吃到羊肉,還惹來一身羶。」
「這樣不是太便宜她了嗎?她一直跟桀哥你作對……」
「放心吧,她得意不了多久的,我已經埋伏了一個人在她身邊,她桑二小姐再厲害,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桑桀自負的說完,丟開帳簿,放下兩只腳,將香煙按熄在煙灰缸里。
「我要走了!有什麼事打電話到總公司找我。」他說著,從口袋里掏出兩疊鈔票,丟給眼前兩個手下,又補充道︰「好好做事!你們?我賣命,我不會虧待你們;等我正式坐上虹桑總裁這個位置,又當上天龍會的總子,我包你們榮華富貴,享受不盡。」
「謝謝桀哥提拔!」兩個手下齊聲說道。
桑桀走到門口,一個保鏢把門拉開,迎面而來,卻是一陣嬌嗔的女聲──「桀哥!」
桑桀停住腳,眼光注視著前面走來的一個身上穿一件黑色軟皮短大衣,足蹬紅色長筒馬靴的時麾女人;她正是金小夢。
她的三圍大概是三十六、二十二、三十六!因為她束在腰上的一條帶子,把那件大衣輕輕一勒,就勒出了一副玲瓏有致的胴體曲線。像一只砂漏。
「怎麼知道我在這里?」桑桀問。
「台北就這麼大,要找個人還不容易嗎?」金小夢巧笑嫣然的說道,星目流轉在他身上。
她是個美人,只是她的美多少還帶著一點人工的粉飾,很現代感,像那種走在伸展台上的頂尖模特兒,領導著流行風尚。
二十五歲就成為赫赫有名的大班,倒說明了她長袖善舞的手腕有過人之處。
桑桀說︰「人被你找到了!有什麼貴事嗎?」
「你很久沒來找我了,自從我轉到萬國大舞廳,你也沒有來捧過場,我對手下那些姊妹很難交代的。」金小夢移步上前,身體貼立桑桀那副頎長的高大身軀,雙手勾勒上他的脖子。「你是不是另外有了相好的?桀哥,這麼快就想甩開我嗎?」
桑桀冷淡的看她一眼。「拉生意,拉到我公司來了?你可真有一套!金大班!」
「叫我小夢、桀哥。」金小夢撒嬌的說,胸前兩座堅挺高聳的小山峰,直頂向桑桀寬厚的胸膛!桑桀猜都不用猜就知道她那件軟皮大衣里面;除了一件細薄的蕾絲和內褲,什麼都沒穿。
作風大膽!是金小夢在短短的一年內,快速竄起舞廳界的條件。
「走吧!別在這里發浪了!我的兄弟們可不是電燈泡,看你在這里大演文藝愛情戲。」桑桀拿下她粉女敕的手臂,率先往外面走,「如果你跟你的那票小姐這麼想念我,晚上我帶一班兄弟去給你捧捧場!這不就結了?現在我要去跟洪老大談點事情,如果你不覺得無聊,就一起來吧!反正是在茶樓談的,正好可以一邊飲茶、一邊談正事。」
說完,桑桀人已經走向大玻璃門,頎長的身影依然氣勢不凡,還有一股冷冷然的傲氣。
兩個手下看了金小夢一眼。
「我跟你去!桀哥。等等我!」金小夢說道,小跑步的追上去,把一只手臂伸去挽住了桑桀的胳臂,一起走出兩個保鏢上前?他們拉開的玻璃門。
「桀哥!請慢走!」阿邦、阿海和其它職員宏亮的聲音,在他們背後齊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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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色PUB剛打烊,店前一塊閃亮的霓紅燈也剛熄滅。
小江和阿紀都換下了制服,收拾好一切準備下班!兩張年輕的面孔上,雀躍著一分喜氣。
今天是發薪的日子,這個月桑小羽特別?兩人都加薪了三千塊錢,兩個人打烊之前,都已經約好了自己的女朋友準備去狂歡,順便慶祝加薪。
桑小羽還在吧台擦拭玻璃杯,?眼看到兩個家伙站在那里,一副想開溜又不好意思的表情。
桑小羽說︰「行了!知道你們約了女朋友!先走吧!門我會關。」
「那……我們先走了、小羽姊!」
「玩得開心點啊!」桑小羽說。
「是的!小羽姊。」小江、阿紀大聲的應道,兩個人已經一溜煙的鑽出了PUB,騎上摩托車,狂飆青春去了!
桑小羽把幾只玻璃杯擦拭好,掛上後面的杯架,對著瓖嵌在玻璃櫃里的鏡子,不經意的撩撥了一下散落在帽沿之外的發絲。
然後她所有的動作都停止了下來,雪白面龐上,一雙烏沉沉的靈點黑瞳,一眨不眨的盯住出現在鏡子里的另一張峻冷而出色的男人面孔。
她倏地轉回身!「你……」桑小羽喘息的看他,驚退了一步,撞上後面的櫃架,一張臉轉成灰白!「你……為什麼在這里?你……現在要來殺我嗎?」
「如果我現在要殺你,你還能站在這里跟我講話嗎?」喬飛那張線條冷峻的面目上,透露出一絲輕蔑的眼光。「你還是學不聰明,把自己輕易的曝露在別人的槍靶下,連一點防備也沒有。看來你的對手是高估了你的能力了!你並不如我想象中的聰明和厲害,只是一個容易擺平的小女人。」
「如果你……不是來殺我,那麼你到這里來干什麼?」桑小羽努力穩定聲量問,雙手緊抓著後面的一只酒瓶。
「我只是來試探一下虛實,看看你對自己的保命工作做了多少努力;不過照我看來,你是連一分的戒備也沒有。別說有人收買殺手殺你,就連突然闖進來的一個街頭小混混,都能輕易的將你降服,劫財、劫色都沒有問題。」喬飛搖搖頭。「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我不喜歡身邊有人保護,我也不相信保鏢。他們比誰都怕死,看到子彈躲得比任何人都快!」桑小羽說。「保鏢是最不能相信的!」
「很好。那我就看你怎麼自救好了。」喬飛露出一絲邪氣的笑容。眼楮盯著她藏在背後的一雙蠢蠢欲動的手,慢慢的又說︰「你最好還是放下那只酒瓶,免得我在你手背上射穿一個子彈孔;這樣的話,你也許永遠都不能再調出一杯PINKLADY了!」
桑小羽狼狽的轉頭看一下自己的背後;玻璃鏡櫃里,正明顯的映出她緊抓住酒瓶的手。她再轉回來,松開了指,一張白臉現出幾分的慍色。
「如果你不是來殺我,請你現在離開,我們的PUB打烊了,不再招待客人!」
「對一個曾經是你救命恩人的人來說,你這樣的待客之道,好象有欠公允!」喬飛坐上高腳凳,模出一支香煙點燃。
「你──到底想怎樣?」桑小羽繃起臉。
「我想知道你跟桑子健這個台灣黑幫大頭子,是不是有什麼關連?」
「桑子健是我父親。」
喬飛凝注她的臉一會。「你果然是這個名聲叱 東南亞、黑幫老大的女兒。」
「你怕了嗎?你殺了我,我老爸桑子健不會放過你的!他會找上一百個人把你干掉,再丟進海里喂鯊魚!」桑小羽恫嚇的對他說,嘴角浮上一抹侮蔑的笑容。
「是嗎?可是我听說桑子健這個龍頭老大,已經很久不管事了,現在掌權的是他的兒子桑桀。」喬飛用眼角斜睨她一下,把煙灰彈在一只煙灰缸上。「這個人不就是那天坐在這里、跟你死對頭的人嗎?」
桑小羽的面色陰黯了下來。
喬飛吸入一口煙,跳下高腳凳,整一整西裝,以一種略?憐憫的口吻對她說︰「看來,在這場家族的爭奪戰中,你是吃虧不少。」
「桑桀只是個笨蛋,虛張聲勢的笨蛋!就連他手下的人,也全是一群飯桶!」桑小羽沉著臉說。
喬飛再望她一眼。「珍惜你的時間吧!你還有十二天的時間,到時候我會再回來找你!」
他轉過身,步伐穩健的踏出PUB的大門,一下子消失無蹤。
桑小羽的身體往背後的酒櫃靠去,重重的吁出一口長氣,轉身倒來一杯威士忌,一口灌進!
PUB門口,又走進來一個人,把桑小羽甫安定下來的一顆心,又緊懸了起來。跟著,才看清楚了來人!
「業叔!」
「是我。二小姐!」業叔畢恭畢敬的應一聲。
「你怎麼會在這里?業叔。」桑小羽驚問道。
「是桑爺交代我暗中保護小姐的!」
桑小羽迅速的皺起眉。「那剛才──」
「剛才的事我們都看到了。我叫兩個手下埋伏在對面的樓房,監視這里的一切,如果那個人想對小姐不利,狙擊手馬上就會開槍打爆他的頭。」
桑小羽盯住業叔的臉。「我並沒有要他派人保護我,」桑小羽說。「我父親這麼做太不尊重的我的意見了!」
「桑爺也是為了小姐的安全設想。」業叔答道︰「請問二小姐認識剛才那個人嗎?」業叔問。「看他的樣子不像平常人,行動舉止也都很小心,像經過訓練的殺手。」
「不認識。」桑小羽說。
「那他為何找上二小姐?」
「因為有人收買他來殺我。」
業叔點點頭。「這件事我會派人查清楚,到時候再跟二小姐報告;至于二小姐你的安全,我們隨時會在暗中保護你。」
「我不要你們保護,你只要盡快去查出是誰在背後主謀就行了。我相信這件事跟我哥哥的死有關聯,只要你們能查出陷害我哥哥的真凶,我就很感激了!」
「是的!二小姐。我們會盡力而?。」
「好了,撤回你的人吧!等我需要你們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
「是的!二小姐。」
業叔回到對面樓房之後,桑小羽關上PUB的門。設定了保全號碼,開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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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老大酒店的開幕酒會上,賓客雲集,桑桀和桑小羽都應邀到達。桑桀身邊帶著金小夢,一襲發亮的酒紅色低胸禮服,艷蓋群芳。
桑小羽到達的時候,酒會已經正式開始了。她身上穿著一襲銀白色的緊身禮服,上罩一件長毛披肩,翩然出現在酒會時,引來了賓客間的一陣側目和驚艷。
她的絕色美貌和從身上、眉宇間自然流露的凌人傲氣,遠遠超過了金小夢那種人工堆砌出來的美;多了一分冰肌玉骨的貴族靈氣。她的出現令金小夢風采盡失!
「哈哈哈,桑二小姐也到了!今天我洪老三面子真是夠大了,連鮮少出來跟同道應酬的桑二小姐,也大罵光臨、難得、難得!」洪老大一見到桑小羽忙迎上前,笑聲豪邁的說道。
「洪老大說笑了!小羽只是一個後生晚輩,理當登門受教!
以後有不懂的地方,還請洪老大不吝賜教!」
「好說、好說!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我們這些老人不中用了,將來還要靠你們賞口飯吃呢!」
「洪老大言重了!這麼說,不是要折煞小羽嗎?」桑小羽照例來上一段江湖應對,表現的不卑不亢,冷熱適中。
洪老大又發出一聲宏亮的笑聲。
「哈哈哈!我一看就知道你桑二小姐是個可造之材!桑爺真是福氣!有你和桑桀這樣才干過人的接班人,桑氏這個縱橫了半個世紀的黑色豪門企業,想不叱 下去都不行了!」
「過獎了!還是讓小羽先恭賀洪老大酒店開幕順利、鴻圖大展!」
桑小羽和洪老大一陣寒暄之後,洪老大喚來了一個僕役,交代說︰「替桑二小姐拿杯酒來!今天桑二小姐是我們的貴客,千萬別怠慢了!」
「是的!洪老板。」
僕役送上酒之後,洪老大也轉去招呼其它客人。桑小羽轉過身,卻看到金小夢和桑桀兩人雙雙向她走來。
「真巧啊!桑二小姐也來了!」金小夢一走近,馬上以一臉虛?作假的笑臉說︰我以前听說桑二小姐最不屑與道上兄弟往來,今天怎麼這麼好雅興,紆尊降貴的來到這里,是不是突然熱中起幫會事業了?」
她語含譏諷的說道。艷妝的臉和那襲袒露出半片雪白酥胸的低胸禮服,搶眼的像一團悶燒的火,真是會令男人血脈憤張。
桑小羽輕淡的瞥她一眼,再望向桑桀。
「你們果然是蛇鼠一窩!而且還很登對。」
「這里是洪老大的酒會,到會的都是道上有頭有臉的人物,你最好注意自己說話的修辭,別到時候讓人家說我們沒有家教!」桑桀用手指撫平了一下脖子上的絲質領帶幾分傲岸的口
氣對桑小羽說。
桑小羽馬上應道︰「你還是管好你身邊的女人吧!怎麼說這也是一個正式的酒會,可不是在夜總會,需要到處去向人哈腰諂媚嗎?交際花永遠是交際花!看到男人腰就軟了,注定了一輩子靠男人的施舍過活。可悲!」
「你說什麼?」
金小夢一張粉臉劇變!緊抓手中的一只酒杯,氣得輕晃起來。
「你再說一遍!桑小羽!別以為你有一間夜總會就了不起,我金小夢也不是好惹的!」
「我當然知道你金小夢不好惹,你現在有個桑大少在做靠山,怎麼耀武揚威都行。但是你記住,我桑小羽就是不吃這一套!你的靠山對我來說只是一堆狗屎──也許連堆狗屎都不如!」桑小羽一聲冷哼!
「桑小羽!」
金小夢想欺上前,卻被桑桀一把給制止了!「小夢!別亂來……這是洪老大的酒會,鬧翻了對洪老大不能交代。」
「對,還是桑大少識大體,現在在道上混,不僅要人面廣,還要夠陰險,知道什?時候可以亂咬亂吠、什麼時候又該閉嘴。」桑小羽再順勢諷嘲下去。
「別太過分,桑小羽,在這里鬧僵了,對誰都沒有好處。」桑桀冷冷的說。
「知道沒有好處就帶著你的女人滾離我遠一點,別讓她在這里像條瘋狗一樣的亂咬亂吠,破壞我的興致!」桑小羽唇鋒依然犀利,一雙絕美的眸子,輕蔑的從金小夢身上掃過,冷的像冰刃。
金小夢不能忍了!趨上前,把手中的一杯香檳酒直接就往桑小羽臉上潑去!
「小夢!」桑桀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他退出一步,面目陰冷的看著這一切,突然間不再作聲了。
空氣靜止了有一兩秒鐘的時間,酒會里的人都聞聲回頭,等待著下一個變量。
兩個女人的緊張關系,霎時間形同水火!
然後是「啪」地一聲,桑小羽忽然揮出的一個響亮的耳刮子,打在金小夢的臉頰上,把酒會里的所有人都怔懾住了!
「桑小羽!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
金小夢發狂的嘶叫,一邊沖上前,卻被桑桀一把給扣住在粗壯的臂膀里。「夠了!小夢!」
「放開我!我要殺了她!我一定要殺了這個賤女人!放開我!」
金小夢還在嘶叫,一雙用金粉勾勒的極端冶艷的美目,噴出了火。
洪老大匆匆的趕過來,面日沉峻的問道︰「怎麼回事?」他望著諠嘩的這一幕,臉都青了。
桑小羽站穩身子,緩緩的伸手拿出皮包里的一條手絹,拭去臉上的酒漬,態勢穩定的說道︰「對不起,洪老板,只是一點私人恩怨,如果有什麼損失,就算在小羽身上好了。今天的事,小羽改天再登門請罪!」然後她丟上句「失陪了」就走出了洪老大的酒會,先行離去了。
就在她的身後,金小夢一雙仇恨難消的眼楮,盈滿了難于抹滅的深怒重怨,正直直的瞅著她,彷佛要將她碎尸萬段一般!
「好了!沒事了!大家盡興吧!」洪老大瞥了桑桀一眼,轉過去招呼那些客人,一張老好巨滑的臉上,露著堆砌出來的滿滿假笑,陰陰的、還有一點?善。
金小夢甩開桑桀的手腕,往衣櫃間的方向走去。一張粉臉到現在還降著冰霜。
「小夢──」
「放開我!你這個沒出息的王八蛋!你竟然看著她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打我,還一聲都不吭!桑桀!你真是個窩囊廢!」金小夢怒聲的對他說。
「這里是洪老大的地頭,你要我怎麼樣?鬧下去對大家都不好看!」
「是,你要好看,你要好看就讓我一個人出丑!你可真夠意思,我金小夢今天算是認識你了!你只是一個怕事的縮頭烏龜,讓人騎到你頭上了還不敢吭聲!一個道地的、名副其實的軟骨頭!我瞎了眼才會跟你,想不到你連一個女人都擺平不了!」
「你說夠了嗎?」桑桀沉下了臉。
「我說夠了,我不但說夠了,我也看夠了你那一點本事!」
她輕蔑的看他一眼,丟下他,又往衣櫃室走去。
「你要去哪里?」
「離開這里!」
「你存心給我難堪是不是?」桑桀一張臉更陰沉了。
「你不替我出這口氣沒關系,我自己出!我要找人干掉她!
最好還找幾個人把她輪奸!桑小羽,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你不要亂來,小夢,她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桑桀說。
「我一定要報這個仇!」
金小夢咬牙切齒的說,再度走向前。桑桀突然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拖回到自己的懷里。
「干什麼?!」
桑桀轉頭四顧了一下周遭的環境,突然把她推到後面的牆,身體緊緊抵住她的身,壓低聲音的對她說道︰「你听我說!
我已經有一套計劃對付她,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你妄動只會壞了我的好事!」
「什麼計劃?」金小夢問。
「我會告訴你的,不過不是在這里。」桑桀再看看四周。
「現在你听著!你先捺住性子,等我搞倒了桑小羽之後,那間『金粉世界』就是你的,你也穩坐我桑桀這個未來龍頭老大的夫人!」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唬我?」金小夢冷淡的說。「我看你一次又一次讓桑小羽騎到你頭上,很本就制不住她,連你現在總經理的位置都不知道保不保得住?桑氏的事業最後要落到誰的手上,還不知道呢!」
「制不住她?」桑桀發出一聲冷笑。「你太小看我桑桀了,金大班!連她的親大哥桑峻、這個天龍會的二堂主,我都能擺平,我會制不住她這個黃毛小丫頭?笑話!」
金小夢的身體大大的一震。「你是說……天龍會的二堂主桑峻,是被你的人殺死的?」
桑桀冷笑。「我不會讓任何人阻礙我坐上虹桑總裁、還有天龍會這個總羈子的位子!」
「我沒想到天龍會二堂主的死,跟你有關系。」金小夢說。
「你沒有想到的事情還有很多呢。」桑桀得意的應道。
「桑小羽如果知道這件事,一定會來找你拚命,說不定把你碎尸萬段,再一塊塊的丟到海里喂鯊魚。」金小夢慢慢的、一字一句的說。
「可惜她永遠沒有機會知道,而且她的命運在我手中,我要她死,她就得死;我要她活,她就得活!」
「听起來像你已經穩操勝算了!」
「我桑桀從來不打沒有把握的仗。」桑桀笑道,又問︰「現在你甘心听我的,再等下去了吧?」
金小夢瞅牢他的眼,目光中有什麼東西顫動了一下。「如果她不再招惹我,那就算了!」她轉過身,眼中閃過一抹奇異的光彩──「否則的話,我一樣不會放過她!」
她走出去,酒紅色的長禮服下,一副窈窕娉婷的身影,竟有一分沉峻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