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爺的私房藥 第八章 嬌艷美人藏妒心(3)

「少主看重蘇染染,在外雖以兄妹相稱,但其實她是少主的心上人,少主什麼事都不瞞她,並且……貴公子的事,還是蘇染染一手設計而成。」夏雯卿道。

這話讓染染心跳驟然加速,夏雯卿竟然因愛生恨、出賣雲曜,這算不算終日打雁卻教雁啄瞎了眼?雲曜挑屬下的眼光還得再練練。

可夏雯卿沒說錯,柳文其之事是她所謀,圓通大師的風水說是她去求的,連那些頑強的獵戶都是她親手挑選,至于夏雯卿會知道,她並不覺得奇怪,夏雯卿待在雲曜身邊比她久,與爾東等人交情匪淺,夏雯卿若有心詢問,他們必不會相瞞于她。

「你說什麼,設計?!」柳信蒼白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你的意思是……」

「相爺難道不覺得奇怪嗎?圓通大師雲游諸國,怎麼就恰好出現、恰好為相爺指點迷津?且人人都曉得民不與官爭,更何況是相爺這麼大的官,百姓怎敢卯起勁來與相爺作對,甚至鬧出人命亦在所不辭?」

柳信的表情瞬間變得猙獰。果然,他早就在人家的設計中!

看他強忍忿怒,夏雯卿續道︰「相爺曾問過雯卿,少主是不是擁立靖王,我可以老實告訴相爺,並不是,少主效忠的是皇上,未來誰當皇帝,少主根本不在乎。」

「狗屁!若是如此,你又何必陷害小爺?」梁鈞沛听不得她滿口謊言,一掌便拍上她的臉。

夏雯卿忍著臉頰上熱辣辣的疼,硬著脖子道︰「我何曾陷害梁爺,若非梁爺逼人太甚,雯卿怎會一急之下……京城上下,誰不知道雯卿只賣藝不賣身。當年少主曾救過雯卿一命,雯卿才隱身于青樓為璇璣閣搜集消息,梁爺之事,少主責備雯卿,遣至江南,只是雯卿心系少主,盼求得少主諒解,才私自返京,卻不料柳爺……」

「滿口謊言!」柳信斥責道。

「雯卿所言,句句屬實。」夏雯卿回得堅定。

「你的話根本禁不起推敲,雲曜若不是針對東宮與老夫,怎會幫忙一個小丫頭設計陷害柳氏,又怎會一一拔除太子黨的人?」

眼下,唯一能放得上台面的皇子只有靖王,且最近又听說雲曜在查當年鎮國公府的事,鎮國公府是麗貴妃的娘家,是他當年狠狠踹一腳才讓蘇家覆滅,所有的事加在一起,如果他還推敲不出雲曜與靖王的關系,他這個相爺也就做到頭了。

「相爺是不是忘了璇璣閣當初是怎麼解散的?少主的所作所為不過是為了報一箭之仇,再者,少主本不打算入仕,是皇上親口承諾歸還銀兩,又命少主重組璇璣閣為朝廷清除蠹蟲,少主這才多方搜集證據、一一掃除貪腐。

「誰曉得會那麼準,掃下來的,一個個全是太子黨,相爺不怪自己的手下吃相難看,卻怪少主清查真相,是不是倒果為因?

「相爺口口聲聲說少主是靖王的人,這里是京城,不是擎天嶺,相爺耳目眾多,在相爺的地盤上,少主的一舉一動,相爺豈會不知?試問,相爺可曾親眼見到少主與靖王相交?倘若相爺非要責怪少主不與您齊心,那也只能怪相爺親手把少主推到皇上身邊,不過就算少主站到皇上那邊又如何?相爺對朝廷忠心耿耿,這種事,百姓知道、臣官知曉,皇上更是心知肚明,雯卿不解,相爺到底在擔心什麼?」

她口齒伶俐,逼得柳信一時無言以對,他總不能老實說他對皇上不忠心,企圖推翻皇上,扶持自己的女婿、外孫吧。

餅了一會兒,柳信才道︰「姑娘倒是護主,既是如此,又怎會出賣雲曜,蘇染染不是雲曜最看重的人嗎?」

「我沒有出賣少主,雯卿的心自始至終都在少主身上,若少主想要,隨時可以把雯卿的命取走,我只是看不慣蘇染染這種女人左右少主的心思。我在少主身邊多年,多次為少主出生入死,可在少主心中竟比不上蘇染染,憑什麼?」

柳信輕哂,原來是女子相爭,不過雲曜確實有副好容貌,听說連明華公主也瞧上他了。

「少主本無意與相爺為難,雯卿願意回去與少主說項,用蘇染染換回二少爺,只是相爺親口允諾過的,若雯卿讓二少爺平安返家,相爺可不能把蘇染染全須全尾地送回雲府。」

話趕話說到這里,染染終于明白,夏雯卿被逮,想利用她換得一線生機,若能因此置她于死地,就是一舉兩得了,可是夏雯卿真是傻到讓人鄙夷,柳信是什麼人物,能夠幾句話就輕易相信雲曜和靖王沒有首尾?

柳信沉吟,他確實不相信夏雯卿的話,但如果真能以蘇染染換回次子,這倒是樁可以做的買賣,于是他稍稍退了一步,「好吧,我回去查查,假使文其確實是被蘇染染所害,便依你所言。」

柳信的回答讓梁鈞沛暴跳如雷,他怒瞪著柳信,「柳相……」

柳信為免節外生枝,急道︰「殿下,這是我與夏姑娘的承諾,君子一言,斷無後悔之理。殿下與夏姑娘有怨,待老夫將夏姑娘送往江南,殿下大可命人把夏姑娘抓回來。」說完,他遞給梁鈞沛一個眼神,示意他少安勿躁。

柳信的回答讓夏雯卿松了口氣,若回到江南,她就有本事讓梁鈞沛找不到。

「夏姑娘耐心等著吧,待老夫查證後,還望姑娘在雲大人面前周旋。」

柳信和梁鈞沛離開後,夏雯卿走往床邊,拉開帷簾,意外發現染染竟是清醒的。

染染嘖嘖兩聲,輕輕搖頭,眼底滿是鄙夷,「梁鈞沛那兩巴掌打得好,可惜還是沒把夏姑娘給打明白。」

「你說什麼?!」夏雯卿居高臨下瞪著她。

「你以為出賣我就能全身而退?」染染痛得冷汗直流,依然強撐住笑臉。

「你方才沒听清楚柳相爺說的話嗎?」

染染哈哈大笑幾聲,她想更張揚一點的,可惜氣虛體弱,撐不出大場面。「你以為柳信的話可以相信嗎?最相信他的那個人叫做皇帝,可他背著皇帝做過什麼,我想你必定比我清楚,我笑你蠢,不只因為你相信柳信,更因為你的自以為是!

「首先,你自以為表白雲曜心向皇帝、與靖王無關,柳信就能被說服嗎?錯!如今局勢,柳信早已站到皇帝對面,雲曜心向皇帝或心向靖王,對柳信而言並無差別,你以為柳信不想反?你以為柳信會耐心等待皇帝將柳家的人鏟除殆盡後,再發動政變?

「再者,你是小狐狸,柳信可是成了精怪的千年狐狸,你講得再好,他都不會相信,用我去換柳文其,哼,這種白痴話你都說得出來,柳信在朝堂經營多年,刑部怎麼可能沒有他的人,他想用我交換的不是柳文其,而是你家少主!

「所以我說你蠢,而且是蠢斃了、蠢透了,蠢得死有余辜!要不要打個賭,你該回江南的時候不回去,現在你想回去已經不可能了,梁鈞沛的後院會是你最後的依歸。」

染染的話,說得夏雯卿心驚膽跳,她篤定自信的表情看在夏雯卿眼里,是天大的諷刺。

傷了梁鈞沛,她以為可以不當名妓而留在少主身邊,卻沒想到少主要把她送走,她悄悄返京,她以為可以借刀殺人,殊不知那把刀竟向自己砍下,為什麼會這樣?

她雙眼布滿血絲,怨恨地睨著蘇染染。

不公平,她比蘇染染美麗,比她溫柔、比她忠心,跟著少主的時間也比她更久,憑什麼這樣的夏雯卿無法在少主心中佔有一席之地?

看著失魂落魄的夏雯卿,蘇染染半點不同情,反而繼續落井下石,「就算少主把你救回去,猜猜,他會怎麼對待叛徒,趕你出門?毀你容貌?一碗藥湯讓你再也說不出話?還是對梁鈞沛示好,直接把你送到他床上?」

染染就是故意要惹火夏雯卿,最好惹得她瘋狂,惹得她對自己動手,那麼她就會不想再看到她,將她關到別處,只有獨處一室,她才有機會逃跑。

「不會,少主不會這麼做的!」夏雯卿大聲反駁。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別忘了,是你,背叛了璇璣閣。」

「我沒有背叛少主,我只是想除掉你。」

「你明知道我是少主心目中最重要的人,除掉我對他而言,比背叛更嚴重。」

蘇染染是少主最重要的人,那她算什麼?她偷偷愛慕少主那麼多年,為了少主她不顧名譽、隱身青樓,這樣的她到底算什麼?!

夏雯卿忿恨得幾乎要咬碎一口銀牙,但是她告訴自己絕對不可以輸給這個賤女人,于是她硬是擠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兩眼迸射出凌厲光芒,「你當真以為少主喜歡你?呵呵,果然是年幼可欺。告訴你一個秘密吧,少主不是喜歡你,少主待你特別是因為你對少主很重要。」

見染染一頭霧水,夏雯卿得意大笑。

「當初寧大夫為何花那麼大的功夫救你,是因為你的體質屬陽,適合引蠱。陰陽日,雪蠱轉移時,只要你與少主情投意合,兩人成就夫妻事,少主身上的雪蠱就能夠被引到你的身體里,從此,少主再不必身受蠱毒發作之苦,這樣,你明白了嗎?」

染染先是一喜,原來這麼做就可以解除雲曜的桎梏,她還以為雪蠱無法可解,沒想到她就是雲曜的解藥……想到這里,她不免感到震驚,所以寧叔一身本事悉數傳授給她卻不告訴她解蠱的法子,是擔心她害怕而跑了?

但最讓她心痛的是,她本以為雲曜親近她是因為緣分,因為兩人之間有著無法細說的感情,他不肯許下承諾,是因為壯志未酬,原來並不是啊,他們的關系竟然只是以命換命……

看著染染哀慟欲絕的表情,夏雯卿張揚得意的笑了,她還以為蘇染染對少主的情意有多堅深呢,不過幾句話就被摧毀,天哪,她真喜歡蘇染染現在的表情。

強忍的疼痛像火山瞬間爆發,炸得染染的心碎成屑,痛楚漫過每一寸知覺,細細啃噬著她的神經,冷汗濕透衣衫,涼涼貼在身上,是透骨的寒意。

她的意識瞬間麻木,她的知覺斷了線,她的五髒六腑灼熱似焚燒,火燎般的劇痛傳至大腦,眼前的一切開始旋轉,她似身在雲里霧里。

染染再也抑制不住想哭的沖動,垂眸,淚水滑入枕畔那一刻,世界再度成為一片灰暗。

一聲粗重的喘息聲在窗外響起,可惜染染昏了,而夏雯卿沉溺在勝利的快感,沒有人注意到。

那聲喘息出自小翔。

他把夏雯卿與柳信、染染的對話听得清清楚楚,夏雯卿、壞女人,他再也不要理她了!

爾東、爾西見他一副想進去找夏雯卿拚命的模樣,連忙拉住他。

爾東低聲叮嚀道︰「少主叫你听我們的話。」

小翔硬生生憋住氣,竄身飛到梁鈞沛和柳信的馬車前。他要去放蛇,誰讓他們欺負染染。

丑時,一陣帶著淡淡玫瑰香氣的輕煙籠罩整個莊園,只是月色太暗,無人發覺。

短短兩刻鐘,莊園里近百名侍衛與管事、僕役紛紛倒地。

神不知鬼不覺的,爾東、爾西和小翔順利將蘇染染和夏雯卿救出。

待柳信得知消息,已是隔日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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