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打我!」尖叫著坐起身,滿頭大汗的多多呆坐了半晌,在發現自己睡在自己溫暖的大床上之後,才長出了一口氣。
罷才她做了一個很嚇人也很荒謬的夢,她竟然夢到駱揚帆變成了流氓,打劫另外兩個混混,在發現自己在偷窺後,他獰笑著向她走來,而她卻嚇得連動都不敢動。
這個夢實在是太荒謬了,說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躺回床上,多多抱過布女圭女圭,重新閉上了雙眼,可是夢中的一幕卻真實地再一次出現在她的眼前。
猛地睜開眼,她不住地自語著︰「林多多,那只是個夢,駱揚帆怎麼會變成那個樣子……」對,一切都只是個夢,一個夢而已……
鬧鐘響起,林多多坐起身,半閉著眼楮穿上冰涼的毛衣,冬天的早晨里,最痛苦的時刻莫過于起床的那一刻。
偏偏她們這些學生,連賴床的資格都沒有……駱揚帆!多多立刻清醒了過來,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剛才她的眼前竟然又出現了那一幕!
她決定盡快離開這個噩夢的溫床。以生平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她拉開房門,逃難似的走了出去,來到隔壁她和惟一共用的洗手間。
將清水潑到自己的臉上,多多抬起頭,在鏡中赫然出現了駱揚帆猙獰的臉,她立刻回過頭,空蕩蕩的洗手間讓她笑了起來,她可真是奇怪,竟然把噩夢當成了現實。
林多多,夢只是夢而已,永遠都不可能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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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玄關處穿著大衣,多多習慣性地尋找著本該在大衣旁的毛線帽,咦?平時都在這里呀,怎麼會不見了呢?低頭仔細翻找,多多連地上都找過一遍,就是不見毛線帽的蹤影。
「多多,你在磨什麼?還不快點兒?」早已經穿戴好的林惟一催道。
「惟一,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在梳妝鏡前打理自己儀容的楊柳關心地問道,平日里這個寶貝女兒都是拖到最後一刻才出門的,今天怎麼和那個討厭鬼一樣提早出門?
「哦,我今天早上有事。」林惟一隨口答道,並給了多多一個暖昧的眼神。
「有事還不快走!」楊柳催道,「多多,你在找什麼?」
「我的帽子不見了。」多多邊找邊應道。
「衣帽櫃里有的是,你再找一個不就完了嗎?」真是麻煩的小表。
「嗯。」多多不敢多耽擱,從衣帽櫃里拿了另一頂帽子戴上,從鞋櫃里拿出棉鞋穿好,就在她低頭系鞋帶的時候,剛出門的惟一又踅了回來。
「多多,你怎麼把帽子放在外面,還用一個這麼好的袋子裝著?」惟一抱著一個寫著名牌標記的購物袋走了進來。
多多向被雷擊到一樣僵住了身子,昨晚的那一幕變得清晰了起來,原來一切都是真的,她並沒有做夢!
連鞋帶都顧不得系,她搶過惟一手里的購物袋,仔細翻找著里面的東西,里面不僅有她掉落的帽子,還有一個信封!
「多多!」惟一奇怪地想問她到底出了什麼事,但多多卻抱著購物袋跑出門去,而且眨眼就不見了人影。
回頭看看沒有人追過來,多多喘著粗氣,像是拿著危險品一般小心地拿出那個厚厚的白信封。
她打開信封,里面盡是五塊、十塊的零鈔,看起來有幾十塊錢的樣子,抽出里面的紙條,上面龍飛鳳舞地寫著幾個字--見面分一半,這是你的那一份。
像是手里的信封著了火般,多多將信封扔出了老遠,呆站了半晌之後,她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走了過去,又把信封撿起,塞到書包的最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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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陽高中的同年級班級都在同一層樓,但是等級仍然分明,A班在整層樓的東側,然後依次是B到F班,在F班的一側有另一個樓梯,甚至還有廁所。
所以,在一般的情況下,各個班級的成員是不會輕易離開自己的勢力範圍,到別的班那里去鶴立雞群或雞立鶴群的。
站在D班勢力範圍的外圍,多多站在原地,右腳試探地跨出一步,又很快收了回來。
從剛剛下課,一直站到上課鈴響,多多始終沒有敢跨出那革命性的一步,被上課鈴叫回教室的她,坐在座位上鄙視自己的膽小怕事。
其實以D班不上不下的中間位置來看,他們班的同學上兩邊的哪一間廁所都屬正常,偶爾路過A班門口,偷偷看一眼駱揚帆也是許多女同學都做過的事。
可因為膽小,多多幾乎從來不在學校上廁所,就算是迫不得已一定要去,她也會選擇F班這邊,因為畢竟那里不會有人用眼角斜視你,把你視做劣等公民。
到A班門口偷看駱揚帆她更是不敢,因為沒有平時的鍛煉,所以,有正當理由的今天,她還不敢跨出那一步。
是的,她打算把信封里的錢還給駱揚帆,順便向他保證她絕不會把那晚的事說出去,事實上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
正當她苦著臉坐在座位上發愁,消息靈通的王琪英帶來了一個讓她不知是喜還是憂的消息。
「多多,你知道嗎?下一節的體育課是我們和A班一起上!」王琪英興奮地低語道。
多多如夢方醒地瞪大了眼楮看著她,她沒听錯吧?沁陽的體育課排班的規律是A和F一組,B和E一組……她們D班一向是和C班一組的呀。
「校長大人的光腦門終于作出了一個英明的決定,把A和F徹底隔離,杜絕一切意外的發生,所以,輪到我們和A班一組。」王琪英興奮得滿臉通紅,已經開始幻想著與白馬王子的第一次會面了。
「可是……」多多還想問些什麼,但任課老師已經進了教室,當下她不敢再開口,只好帶著恐慌的心情忐忑不安地等待著下一節課。
老實說,之前的一切理由都是次要的,她不敢到A班的最大理由就是--她,害怕駱揚帆,她真的不想見到他,也不敢見到他!
可是他和她之間的誤會不解釋清楚又不行,如果有一天,學校里傳說起了那晚的事,那麼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她!駱揚帆會殺了她的!從那一晚他的表現來看,她深深地相信這一點!
不見又不行,可是她又真的害怕見到他,以這種矛盾的心情度過了五十五分鐘後,體育課時間終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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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械地隨著體育老師做著準備動作,多多並沒有像女生一樣偷看A班那邊的動靜,而是盡量目不斜視。
可是她總感覺到一雙陰暗的眼楮盯著她,好像隨時會朝她發動致命的攻勢,她四肢僵硬得幾乎無法完成簡單的動作,多次想要回頭看,可是卻又始終不敢回頭。
她後悔了,她真的後悔了,她不該有什麼把錢當面還給駱揚帆的念頭,事實上與他同處于一片天空下的感覺都讓她呼吸困難,更何況和他面對面。
她在表演什麼?機器人舞蹈嗎?在多多她們班後方站在原地做呼吸運動的駱揚帆以不引人注意的方式注意著她。
看來那晚的事和今天早上的惡作劇真的嚇壞她了,讓她都不敢回頭多看他一眼。盡避偷看他的人很多,他還是敏銳地注意到少了一雙黑亮如嬰兒的眼眸,這種感覺讓他若有所失。
「解散。」體育老師的一聲號令,讓D班的女生們興奮不已,盡避沒有人敢于跨越那條約定俗成的界限,但是仍有不少女生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對A班的男生們評頭論足。
悠閑自得地做著自己的事,駱揚帆絲毫不為這些眼光所動,只是眼角的余光還是注意著那只明顯想要逃跑的小老鼠。
是的,小老鼠,在各種動物之中,只有膽小又敏感,在不被別人注意時又總會做出驚人之舉的小老鼠最適合她。
她真的逃了,像一只真正的老鼠一樣,趁著旁人不注意,偷偷地溜到她自以為安全的角落,只是沒有想到會有一只玩興大起的大貓,追尋著她的腳步而來。
她真的溜了出來,完成了生平第一次的逃課之旅的第一步,偷偷躲到學校的小樹林中,她很快被幾乎沒有一絲破壞痕跡的雪吸引,幾乎忘記了自己逃到這里的目的。
「啦啦……」口中哼著《恰似你的溫柔》的曲調,多多用運動服過長的袖子蓋住手,將雪堆在一起,開始堆雪人。
「好冰……」向幾乎已經被凍紅的小手吹著氣,多多使勁地摩擦著雙手,希望能產生一些熱量。
遠處的操場漸漸安靜了下來,耐不住寒冷的兩個班級的學生早已經找盡借口逃回溫暖的教室,而多多卻仍然在小樹林中自行其樂,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完全暴露在「危險」之中。
「嘻嘻……終于做好了!」多多站起身,仔細欣賞著自己的作品,「嗯,再加一雙眼楮……」低頭自雪地中找出兩顆黑色的石子,多多將它們安放在合適的位置上。
「你像誰?」歪著頭仔細端詳圓滾的袖珍雪人半天,多多終于公布答案,「像那個嚇人的駱揚帆是吧?」「駱揚帆,我跟你說,我不是故意跟蹤你,更不是故意目擊你犯案的過程的。」從她的口氣判斷,在她的心目中,駱揚帆已經是與網上通緝的逃犯一個級別的人物了。
「所以,你根本不用給我封口費,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哪,這是錢,我放在這里了。」多多把口袋里的信封掏出來,放在雪人前面。
「還有這張可以作為直接證據的紙條……」拿出那張皺巴巴的紙條,多多將它撕了又撕,直至變成一張張小碎片,扔到了空中。
「這還是我第一次接到男生的信呢,可是……如果我沒看見那天晚上的事就好了。」多多有些難過地低下了頭,這畢竟是她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可是卻遇見了表里不一的駱揚帆,怎能不讓她傷心失望。
「駱揚帆,我在這里正式宣布,我和你之間兩清了,以後我再也不會崇拜你了,但我也不會把那晚的事說出去,所以你也不要再寫紙條嚇我了。」雙手合十,像拜菩薩一般拜了又拜,多多完全把駱揚帆當成瘟神來送。
「是嗎?」往日听來很好听的男中音讓多多整個人都呆了,緊接著,駱揚帆便像地獄里的幽靈一般從一棵樹後繞了出來,至少在多多的眼里是這樣。
「我……我……你……你……」多多四下看著,當她發現連操場那邊都沒有一絲人聲時,她終于發現,她最恐怖的噩夢成真了!她就算死在這里,也沒有人會知道她是被誰害的。
「這就是我嗎?」穿著運動鞋的腳踩在雪地里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駱揚帆慢條斯理地走到了多多身邊,「你不覺得丑了點兒?」
一厘米一厘米地挪動著腳步,多多只感覺腳下一軟……她這才發現,由于在雪地里時間過長,她的腳已經凍得失去了知覺,但更大的可能是被嚇的。
「噯……你又要摔了。」揚帆扶住多多差點兒跌倒的身體,「憐愛」地嘆道。
「我……我……我不會說出去的!絕對不會!」多多現在腦子里只剩下了這一句話可以說,她一直重復著。
「不會說出去什麼?」挑了挑眉,駱揚帆明知故問。
「我不會對別人說,你那天晚上打劫……不……不是,是……是向另兩個人要錢的事。」多多語無倫次地說道。
「不對,你說錯了。」語調溫和一如往昔地開口,駱揚帆藏在鏡片後的雙眼卻閃著不尋常的光芒。
「說……說錯了?」前胸劇烈地起伏,自己一直被一個男生托住手臂的事實讓她更加恐慌。
「不是我一個人,而是我們,那天晚上的事,是我們共同干的。」放開她僵硬的手臂,駱揚帆彎腰撿起了地上的信封。
「啊?!」多多張大了嘴,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所以,這筆錢不是封口費,而是你應得的那一部分。」將信封塞回她的口袋,駱揚帆微笑著熟練地托起她的下巴,將她大張的櫻唇合上。
「什……什麼?」這……這是絕對的栽贓陷害,多多向後退了兩步,傻愣愣地看著這個越來越可怕的駱揚帆,「你……你……」
「你想說我陷害你是吧?可是事情如果傳了出去,你說大家是信我呢,還是信你?」靠在身後的松樹上,駱揚帆一派輕松地說道。
想也知道是信你,在沁陽,駱揚帆如果說月亮是方的,那月亮就是方的,沒有人敢說是圓的,對于這一點,多多深信不疑。
「其實呢,我並不怕你把那天的事說出去,不過……你也知道我這個會長當起來也不容易,就算沒幾個人會相信你說的話,但是終歸會對我的名譽造成影響。」像是流言已經傳出去了似的,駱揚帆煞有介事地說道。
「我……我……」多多想說自己絕對不會說出去的,但努力了半天,卻只說了個「我」字。
「你不會說出去的是吧?」替她接完她想說但沒說出口的話,駱揚帆搖了搖頭,「這個世界上會保守秘密的,只有……」微眯起眼楮,駱揚帆緩慢地說道。
「不!不要殺我!」多少也看過幾部古裝片的多多,馬上想到這句經典對白的下半句,她可還不想當死人。
「誰說我要殺你?」雖然很滿意自己造成的恐慌,駱揚帆還是一本正經地說道。
「你不殺我?」吞了吞口水,多多瞪大了眼楮。
「我現在還不想殺你。」故意不完全打消她的恐懼,駱揚帆很「大方」地說道,「要想讓你保守秘密,就要把你變成我的共犯。」
「共犯?」這兩個字的意思她懂,可駱揚帆說這個詞的實際意義她實在是不知道。
「你還不知道吧?我每天都要做一件違反校規的事,比如逃課、打劫什麼的。」駱揚帆狀似輕松地說出自己更大的秘密。
「從今天開始,我的每一件違反校規的事你都有份,如果你把那天或者是今天的事說出去,到時候,我倒霉你也一樣完蛋。」
「我不!」終于大聲說出自己的反對意見,多多實在不想再看到這個瘋子,不知從哪里生出來一股力氣,多多推開了擋在她面前的駱揚帆,向操場方向跑去。
跑到樹林邊緣時,她忽然停了下來,將手里的信封放在雪地里,又繼續向前跑去。
駱揚帆靠在樹上,笑了起來。真是太有趣了,這只小老鼠原來還有牙齒,懂得反擊,只可惜他玩出興趣來了,並不想輕易放過這只可愛的小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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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掉身上的運動服,多多返回教室,同學們早已經各自做起自己的事,並沒有多少人注意到她的離開和歸來。
坐回自己的座位,多多翻看著數學課本,眼前的題目在她的眼里卻是一片模糊,她只听到胸腔里的心髒跳得如敲鼓般快速。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敢對駱揚帆說不,而且還推了他……
「多多,你剛剛跑到哪去了?」與她同桌的王琪英問道。
「我去……」多多剛想回答,根本就沒打算听她的答案的王琪英繼續說道︰「你注意到了嗎?剛才駱揚帆在偷偷地看我這邊呦,我猜,他一定是在看我。天哪,駱揚帆終于注意到我了,你說,他會不會約我出去?」單手托腮,王琪英兩眼發光地越過多多看向窗外。
「他……」多多還想說什麼,但很快住了口,因為她發現王琪英根本就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听不到旁人在說什麼。
「他很帥是不是?多多,你說他約我出去我是立刻答應好呢,還是欲擒故縱,拖延一下好呢?」仿佛已經接到了白馬王子的邀約,王琪英眼含春色地問道。
「還是拖延一下吧,不然他會以為我很好追,可是如果他因此而灰心,沒有勇氣再約我怎麼辦?」
多多實在很想告訴她,駱揚帆的臉皮並沒有她想象的那麼薄,而且也不是很容易放棄的人……媽呀,既然他是這樣的人,那自己今天的拒絕不就……而且還得罪了他,他會不會用激烈的手段來對付她呢?
在樹林里的勇氣不知跑到哪去了,多多現在終于明白自己犯了一個怎樣的錯誤,惹了怎樣的一個人。
說不定……拉自己下水不成的他,真的要對她下毒手--滅口……越想越害怕,多多簡直要把自己縮到課桌底下。
已經開始幻想要和駱揚帆生幾個孩子的王琪英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在課桌的另一側,林多多已經開始想象自己的葬禮了。
兩個女孩想象的男主角雖然是一個人,但形象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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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N遍的擦拭著已經光潔如鏡的書桌,多多賣力地整理著整齊得不能再整齊的房間,擦完書桌的她,又不厭其煩地整理課本、床鋪,連女圭女圭的辮子都已經編過十次以上,可她還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到最後她將主意打到廢紙簍上,坐在已經打過兩遍蠟的地板上,將廢紙簍里的廢紙倒出來,一張一張地攤平,一張一張地折好。
「多多!你把房間打掃得這麼干淨,是存心想讓我羞愧到死嗎?」習慣性地不請自入的林惟一目瞪口呆地看著亮晶晶光閃閃的房間。
她的房間從她入住的那天起就沒干淨過,如今和多多的房間一比,她自己的房間只能用豬窩來形容。
「如果你真的有空的話,麻煩你替我收拾一下我的房間,不要整理這些廢紙了。」一把奪過多多手里的紙,林惟一說道。
多多沒有理她,繼續著手里的工作。惟一狀似無聊地坐到她旁邊,玩笑歸玩笑,姐妹這麼多年,她也了解多多一有心事就喜歡拼命整理房間的習慣。
「惟一,你說……」多多抬起了頭看了她一眼之後,又低下了頭,「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訴你,駱揚帆平日里的表現都是裝出來的,在私底下他是一個大壞蛋,你信嗎?」
「你說什麼?」惟一幾乎被自己的口水淹死,她模了模多多的頭,「你沒事吧?暗戀他也不至于到走火入魔到這種地步!」
「你就當我是說夢話好了。」多多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你本來就是在說夢話,說實話,我長這麼大,從來都沒有見到過像他那麼完美的人,一舉一動都像是用尺子量出來的,想找出一點兒缺點都難。」
她雖然並沒有像其他女生一樣迷戀駱揚帆,但對他的基本人格她還是相信的,如果有人讓她選擇完美的典範,那她一定選駱揚帆。
多多夢游般地走出房間,完了,連這個世界上和她最親近的人也選擇相信駱揚帆,而不是她。她能指望別人相信她多少?
不過這也證明了一點,駱揚帆根本就不用介意她這個目擊證人,畢竟口說無憑,她就算說出去,別人也只會把她當成瘋子。
對,明天她一定要對他……走到樓下,坐在沙發上的人讓她幾乎要尖叫起來。駱揚帆!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只見駱揚帆坐姿優美閑適地坐在自家的沙發上,面前還擺著冒著熱氣的紅茶和幾樣點心,媽媽正笑吟吟地招待著她。
「你就是駱揚帆?真的很不巧,你林伯父今天不在家,不過惟一倒是在,你是來找她的吧?」上一眼下一眼地看著這個溫文有禮相貌出眾的男孩,楊柳的嘴角一直向上彎。
「不,我是來找林多多同學的。」發現了正想轉身偷跑回樓上的林多多,駱揚帆站起身來招呼道,「林多多同學,我是來找你的,不知你有空嗎?」
罷剛抬起的腳僵在半空中,多多不知自己是該裝做沒听見繼續上樓呢,還是該回頭面對他。
「多多,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沒禮貌,見到同學也不下來打招呼。」楊柳嚴厲地說道。
「是。」僵硬地向後轉,多多用比蝸牛還慢的速度走下樓梯。
「伯母,我們學校要創辦校刊,到時候還請您多多指教。」拿起手中的雜志,駱揚帆笑著道。
「校刊?沁陽要辦校刊了,這是好事呀。」楊柳慈和地道,「這本就是嗎?」她指著駱揚帆從一進門就沒有離手的雜志說道。
「不,這本是全國著名文學雜志,我拿來做參考用的,里面有一篇叫《蟬》的文章寫得相當不錯。」
已經來到他跟前的多多在見他拿起雜志時就變了臉色,他提起《蟬》時,更是慌亂不已。
「這篇散文的作者叫秋生,是最近新崛起的作家,文學界對『他』的評價很高。」沒有理會多多,駱揚帆繼續和楊柳說道。
「秋生?應該是個男的,哼,不管是男是女,文學界的那些人,沒幾個好東西。」不知想起了什麼,楊柳抬頭看了多多一眼。
「駱會長好。」多多佯裝鎮定地坐在離駱揚帆最遠的位置上,但她顫抖的雙腳還是出賣了她。
「多多,坐好,這樣畏畏縮縮的像什麼話?怎麼教也教不好!」楊柳訓道,看到駱揚帆有些奇怪的臉色,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楊柳站起了身。
「多多,我去給你拿點兒喝的,你在這兒陪駱同學多聊一會兒。」走到廚房準備檸檬茶,可當她端著茶杯走出來的時候,客廳里早已空無一人,只有一口未動的茶點在等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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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日葵咖啡廳一向以雅致幽靜而聞名,雖然坐落在遠離商圈的居民區附近,但由于附近的居民素質極高,所以一直是高朋滿座。
在一處清雅的單間內,林多多低頭攪拌著咖啡,許久都沒有開口,駱揚帆則專注地讀著手里的雜志。
「《蟬》……寫得真的很不錯,怪不得有些人說『他』是文學界的後起之秀,大有希望呢。」合上手里的雜志,輕呷一口紅茶,駱揚帆說道,「嗯,這里的茶不錯,只是不知和你家的茶比起來,哪一個更醇一點。」
「你到底想怎麼樣?」多多終于抬起了頭,憤怒地瞪著這個想打亂她平靜生活的人。
「你知道了我一件秘密,我知道了你一件秘密,這很公平是嗎?」駱揚帆說道。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秋生就是你,你就是秋生。」駱揚帆肯定地說道,他曾經翻過她的語文習作,雖然格式完全是應試教育要求的現代八股,但里面的字詞、語言風格卻極像他最近剛剛喜歡上的新銳作家,所以他大膽一試,沒想到果然是她。
「秋生?就是你說的作家?我根本就沒听過這個名字。」多多極力反駁道,但不擅撒謊的她,卻不知道自己急切的解釋只會堅定駱揚帆的信心。
「再說,如果事情真的如你所說,我們就拉平了是嗎?你不用再害怕我會說出你的秘密。」
「可是我怕,我怕我的嘴不嚴,也許在和別人聊天時會偶爾提及你和『他』的相似,也許在做夢時也會說出些什麼。」駱揚帆欣賞著她難得煥發出光彩的臉,這只小老鼠還想逃嗎?
「你……」
「還是我下午說的條件,你和我結成同盟,共同進退,如何?」終于玩弄夠了她,駱揚帆慢條斯理地說出自己的目的。
「不行!」多多站起身來。林多多你要挺住,這是你難得擁有勇氣的時刻,你一定不能陷入他的圈套。
「不行?林惟一是你的雙胞胎姐姐是吧?我和她同班,平日還算有話聊,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你的事,你可別怪我多嘴。」
「你!」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軟倒在坐椅上,林多多難得的勇氣完全跑光了,「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