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BY情緣 第九章

十六歲離開家的時候,懷里只抱著一個小書包,身上只有二十塊錢,身邊有一個同樣茫然但躊躇滿志的青澀少年。

二十歲離開的時候,坐住警車里,雖然未身戴鐐銬卻依舊惶然,而且青澀少年早已經不知所蹤,當年的愛與勇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煙消雲散。

最近一次離開的時候,懷里沒有了稚兒,車每向前走一米就離自己的骨肉遠一米,又牽掛著在病中的趙默,心被硬生生撕成了兩半。

這一次,懷里抱著愛子,身邊坐著心愛的男人,雖然互相之間很少交談,卻是她心里最暢快最幸福的一次,所以,為了這幸福這暢快騙一次自己沒關系吧?蒙敝自己的良心一次也沒關系吧?

「在想什麼?」

「沒有,在看向日葵。」喬菲將臉轉向個窗外,什麼時候離鄉路上乏善可陳的景色美麗起來了呢?

「你阿姨人真的很不錯,把希希照顧得很好。」趙默一邊說一邊用紙巾擦掉希希流下的口水,也許是因為太累了,喬希一上車就睡著了。

「是呀,她這一輩子都被我給拖累了。」喬菲笑了,笑,想起阿姨見到趙默時的表情,她似乎無法想象自己的外甥女會跟看起來這麼正派的男人在一起。

「你冷嗎?」趙默替她披上一件衣服,秋風乍起,在城市里雖然還沒有太大的感覺,到了遠離熱島效應的郊區,感覺就非常明顯了。

「還好。」

「你的孩子?」一個剛才還坐住邊上遠遠地望過來的女孩,在看到坐在他們對面的人下車之後,坐了過來。

「是。」喬菲抬頭看她,一時竟有些恍惚,她是……

「你過得很不錯。」女孩笑了,在隱蔽處的痣,明顯了起來,「不認識我了嗎?」

「是你!」喬菲也笑了,這麼多年了,兒時的玩伴競在長途車上偶遇,如果不是她主動過來,恐怕真的要對面不相識了,「你這是要去什麼地方?」

「出去玩。」女孩小心翼翼地踫踫喬希熟睡的小臉蛋,她比喬菲僅小一歲,卻始終像是沒長人,臉上的笑容天真而沒有任何負擔,看起來倒像是個無憂無慮的高中生。

「不出去工作嗎?」

「呵呵,我現在是自由職業者,沒辦法,不會處理人際關系,只能躲在家里。」

「這樣也好。」喬菲笑笑。

「我快到站了,這是我的手機號,以後常聯系,搞不好那一天我就玩到你那里呢。」女孩看看外邊的風景,趕緊寫下自己的手機號,塞進她的手里,「那位是你的老公嗎?好帥哦。」在走這前,她湊近她的耳邊,輕聲說道。

「是,我是她的老公。」趙默握緊了她的手說道。

「聲音也這麼好听,好羨慕你呀,不行了,我得下車了,等下還要打車到火車站,趕火車。」女孩說著拿起自己的包,飛快下了車。

「她是你家的親戚?」

「不是,從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馬。」

「不像呀,她好像還沒長大。」

「有父母疼愛的小孩,有權利拒絕長大。」

「以後你也拒絕長大吧。」趙默理了理她的長發,跟那樣開朗快樂看起來沒心沒肺的幸福小孩一起長大,喬菲肯定沒少受委屈吧,從現在開始,他要好好地疼她。

「晚了,我已經長得太大了,總不能今年二十明年十八吧?」

「有什麼不可以的?」

什麼時候,做過這樣的夢呢,有個人模著自已的頭說,你不用羨慕任何人,我給你幸福,比她們都多得多的幸福。

可這幸福會有多久呢?夢醒了,是不是會更加的寂寞淒涼,更加的痛苦……

☆☆☆

結婚?那個趙默真的要娶喬菲?陸維紳的手不自覺地握緊,派克金筆在他的手中折成兩截。

肖自誠的血還不足以嚇退那個文弱的男人嗎?聯想起那天他在停車場的表現,此人倒是一個難得的硬漢,喬菲這次還算是有眼光,可惜,她這次的美夢不會做得太久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她看到趙默的尸體時會有什麼樣的表情。

「替我叫黑三上來。」陸維紳剛冷的聲音從擴音器傳到張玉的耳朵里,張玉不禁渾身發冷。

「好的。」

☆☆☆

「替我看緊他們。」

「要干掉他們嗎?」

「不,這次我要親自動手。」復仇的血要親自飲飲才夠有樂趣,「我要親眼看見,趙默見閻王的時候,喬菲那個賤人的表情。」那表情一定很有趣……

「是。」

血液開始因為無意中听到的一切而逆流,趙默……這個名字跟這個名字所代表的那個人,在她的腦海清晰了起來。

☆☆☆

這是一次短暫的私人敘舊時間,雖然對方是他的前妻,趙默的心情卻依舊平靜無波,「你臉色不錯。」

「是嗎?」張玉模了模自己的臉,笑得有些勉強,「听說你要再婚了。」

「是的,到時候一定送請柬給你,紅包包不包都行。」

「新娘子叫僕名字?」

「喬菲,藍月酒吧的老板娘。」

「我知道那間酒吧,不錯的地力,老板娘很漂亮。」但是也足夠的風塵,足夠的復雜,復雜到可能替他惹來殺身之禍,在听他親口說出喬菲的名字時,她一直在暗中猜想會不會是重名,沒想到……世界真的這麼小,「我在醫院里見到的那個?」

「是。」

「她白天跟晚上看起來真的很不一樣呢,你不提我都認不出來。」喬菲,她跟陸維紳有什麼關系呢?仇人?愛人?舊情人?如果是後兩種關系……聯想最近陸維紳一系列的反常表現,張玉開始緊張了起來。

「是呀。」

「我也要結婚了。」

「恭喜。」趙默愣了一下,很快道了聲恭喜。

「我們離婚的事我跟家里人說了,婆婆……伯母也一定知道了吧。」

「她還沒有給我打電話,不過估計快了吧。」趙默不在意地笑笑,「你的男朋友是做什麼的?」

「做生意的。」

「哦。」

「你們應該認識,他叫陸維紳,最近好像跟你們公司有合作項目。」

「……」世界真的是這麼小嗎?

「關于他你不想跟我說些什麼嗎?」張玉抬眼看他。

「你比我了解他。」

「我只了解現在的他,也許……你或者是你的未婚妻更了解之前的他。」

「其實了解現在的他,就足夠你判斷很多事了,不是嗎?」

「趙默,我到現在才發現你是一個如此自私的人。」

「張玉,愛情不是把自己變成瞎子的理由,更不是混淆黑白的借口。」

「不管他是什麼樣的人,只要他對我好,只要他愛我,在我的心中,他就是好人。」

「那你問我他之前的事有意義嗎?」

「趙默你變得能言善辯了,我們之前當夫妻時,都沒有過類似的談話。」

「也許是我們都沒有給彼此機會,張玉,你一直是一個聰明的女人,你跟我都了解,你的家族不會準許你跟陸維紳那樣的人有牽扯。」

「你的家族會準許你跟喬菲結婚嗎?」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

「我跟陸維紳也是我自己的事情,是好是壞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

「都在你一念之間。」一日夫妻百日恩,他終究也不想看到張玉萬劫不復。

「晚了。」也許在她見到陸維紳的那一刻,一切就已經晚了。

☆☆☆

「你母親來過四五次電話了。」趙默剛剛到家,喬菲便迎上去說道。

「我知道了,她說了什麼?」

「沒什麼,只是問了我是誰,跟你什麼關系,還要你一回家就給她回電話。」在接到趙默母親的電話後,她才清楚地認識到,他跟她不一樣,她是來去無牽掛的野孩子出身,而趙默……兩個人間本來就昏暗不明的前途,更加地黯淡。

「希希在十什麼?」趙默模了模她冰涼的臉,笑問。

「他自己跟自己玩呢,你不回電話?」

「她會再打來的。」趙默說罷就直接進了喬希的房間。

苞趙默在一起,她會不自覺地把自已放得很低很低,一低再低……可是越是這樣,她越覺得兩個人之間並不相配。

「鈴……」電話響了,喬菲不由得抖了一下,「喂?」

「趙默回來了沒有?」

「他回來了,我去叫他接電話。」面對趙默母親的時候,她的聲音都是顫抖的,這是她嗎?抬頭在看見鏡子里的自己,喬菲被嚇了一跳。

「是我媽的電活嗎?」听到了客廳里的聲音,趙默抱著一直揪著他領帶不放的喬希從兒童房里出來接電活。

「喂,媽。」

「那個女人是準?」

「我的未婚妻。」

「她是干什麼的?哪個大學畢業?不對,我不該問你這個,我該問你的是你為什麼跟張玉離婚?是不是因為那個女人?」

「不是,我跟張玉離婚後才認識她的。」

「那麼是張玉有第三者嘍?听說她現在跟一個資本家在一起。」

「不是,是我們性格不合。」

「什麼叫性格不合?還不都是你們這些年輕人想出來的借口……」

咦咦嗚嗚……這個東西里會發出聲音哦,喬希好奇地伸手去抓趙默手里的電話听筒,趙默一邊笑一邊躲。

「這是什麼聲音?」

「我兒子在抓听筒。」趙默看了喬菲一眼後說道,「希希跟女乃女乃說話。」

呃?啊?

「啪啪。」喬希沒有去接听筒,而是揪著趙默的臉,說了句似是而非的話。

「你說什麼?」趙默的兒子?他哪兒來的兒子?趙母在電話那頭錯愕。

「啪啪……叭叭……」喬希對他露出有兩顆牙的笑容。

「喬菲,兒子在喊我爸爸!」順不得電話那頭的母親,趙默大聲對存一旁收尿布的喬菲喊道。

「他才六個月。」發出的都是一些無意識的音階罷了。

沒有理會喬菲,趙默開心得不停地親喬希粉女敕女敕的臉蛋。

「趙默!趙默!你快回答我,什麼你兒子?」

「喬菲……也就是您的未來兒媳有一個兒子,你有一個孫子,他叫喬希。」

「喬希?你是孩子的生父?」

「不是,不過我是他爸爸。」

「啊?這麼說你要當現成的老爸?不行,你听到沒有!不行!」

「媽……我已經听過你一次了,這次我會自己處理好這件事的。」趙默說罷,掛斷了電活,順便拔了電話線。

「你不該這樣。」喬菲說道。

「我已經夠大了,很多事情能夠自己作決定,父母總是到死的那一人才真正懂得什麼叫放手,喬菲,以後我們可不許這樣。」

「……」現任都像發上天的恩賜,她怎麼敢想以後,她喬菲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好像是古時剛剛從良的小女人,她覺得自已的頭都快要炸開了,一樣的難受。

「你怎麼了?」

「沒事,有點血糖過低吧。」

「你餓了?你來抱喬希,我去做飯,今天想吃什麼?」

「你做的我都愛吃。」

「哇,這句話听起來真順耳,不過別以為這樣就可以不用洗碗了。」

「好呀,我一定洗碗。」

☆☆☆

看,多幸福的「一家人」,放下手里的望遠鏡,陸維紳冷哼一聲。真幸福呀,幸福得連窗簾都懶得拉,恨不得展示給全世界的人看。

「晚飯好了。」張玉從廚房里端出最後一盤菜。

「你自己吃吧。」用力拉上自家的窗簾,陸維紳幾乎是拂袖而去。

「維紳……」

他在窗口看見了什麼?按捺不住好奇心,張玉走到了陽台前,拿起望遠鏡向對面看去……

☆☆☆

「不行,你不能吃米飯,不能抓魚,不能……」喬菲與拼命想抓桌上的食物的喬希糾纏了十多分鐘,最後還是敗在了他的哭功之下,最後塞給了趙默。

「他只吃過隻果泥。」趙默塞了塊黃瓜到喬希的手里,喬希捧著像是寶一樣地啃了兩口,後來估計是覺得沒味道了,把嘴里的黃瓜都吐了,繼續抓餐桌上的食物,「估計你阿姨喂他吃過飯了吧,過去他可是對餐桌上的食物一點興趣也沒有。」

「唉……」喬菲簡直是拿那些長輩沒辦法。

趙默拿了一個小碗,盛了點米飯,拌上鮮魚湯,一點一點地喂喬希,「他能消化嗎?」

「少喂點應該能。」

「丁冬……」門鈴被人按響,喬菲起身去開門,不一會兒就拿了一個大箱子進來,「奇懌,誰寄的……」

「打開來看看。」趙默抱起已經對魚湯拌飯失去興趣的喬希,準備去給他喂溫開水嗽口。

「啊!」喬菲叫了一聲,又很快捂住了嘴。

「怎麼了?」趙默走到她旁邊……只見在紙箱里躺著兩大一小三個女圭女圭,其中比較大的男女圭女圭跟比較小的男女圭女圭身上各被刺了一把刀……

☆☆☆

「我們已經把紙箱跟女圭女圭送去物證科檢驗了,不過估計拿到指紋的可能性很小,對方很專業,」墨鏡男同情地看著他們。

「沒關系,我們已經有心理準備了。」趙默握著喬菲冰涼的手說道,自從重逢後,她的體溫就一直很低,手更是總是冰涼冰涼的。

「趙默,我們停止吧。」雖然之前已經做好了計劃,可是事情真的發生了感覺又不一樣了。趙默被面包車撞到的那一幕,一次次地在她的眼前出現,她再也受不了那樣的打擊了。

「你說什麼傻活,現在對方有行動了,你心該高興才是。」

「……」高興?她現在該高興嗎?她最愛的兩個男人生命受到了威脅,而她卻什麼也做不了……

「喬菲,不要做傻事,更不要想傻事,你要相信我。」也許是因為獨立慣了,喬菲從來都沒有依賴任何人做任何事的想法,她也不相信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對于她的這一點,趙默很清楚。

「……」相信他……相信一直對自己不怎麼樣的老天爺這次會眷顧她嗎?望著趙默的眼楮,喬菲點了點頭,就相信這一次吧,大不了一起死……不,不能是一起死,趙默跟喬希的命對于她來講太珍貴了,大不了她與陸維紳同歸于盡。

☆☆☆

今天的天氣很好,太陽終于意識到了現在已經是初秋了,開始溫和了起來,氣溫一直保持在舒適的二十六七度。

這幾天跟婚禮有關的各家公司都忙得不行,影樓更是差點變成流水線,化妝師一天到晚不停手地給各種各樣的新娘化妝。

「你們也是把婚期定在十一嗎?」在等待喬菲化妝的空檔,影樓的接待與趙默聊著天。

「不是,十一結婚的人太多了,我們想提前到二十八號。」

「二十八號結婚的也多呀。」

「是嗎?那沒辦法了。」趙默笑了笑,「好了,就是這種相框吧,大的要一個,中號的四個。」

「先生你真的很有眼光,這種相框現在最流行了,您跟您愛人那麼漂亮一定很好看。」

「多謝。」

「趙先生,輪到你化妝了。」

「我也要化妝嗎?」趙默愣了愣。

「新郎當然也要化妝了,不然燈光打在臉上不好看。」

半個多小時以後,打扮完畢的新郎新娘出現在眾人而前,一時間都有些尷尬,趙默的變化還不算大,只是穿上了白色的禮服更顯英氣而已,喬菲平時雖也化妝,但是化這麼濃的妝還是第一次,整個臉都有點走形了,雖然很漂亮……

「不行,不行,我不要這麼濃的妝,看起來都不像我了。」喬菲住趙默的眼里發現了笑意。

「不是,很漂亮。」他的新娘子……穿著潔白的婚紗,烏黑的秀發松松地盤起,璀璨的王冠跟跟美麗的珍珠把她打扮得像一個公主,「你很漂亮。」

拍了六個小時的內景,胡亂吃了點面包喝了點水,又要跟著攝影師轉戰到外景地拍外景,坐在影樓的車里,喬菲幾乎要累癱了,「我發誓,再也不要拍婚紗照了。」

「你難道還想再結一次婚?」趙默挑眉看她。

「不想再拍婚紗照並不代表不想再結一次婚。」

「喂……」

「等有一天你不要我了,我不再結婚怎麼辦呢?」不然我會永遠也忘不了你的。

「淨說傻話。」

影樓的外景地其實是一處旅游景點,游人如織,再加上要結婚的人也多,在幾處景點里,他們一共看見了三對跟他們同樣的目的的年輕男女。

「我真懷疑,會不會有天拿出婚紗照給別人看,別人會說,咦,怎麼跟我的一樣呢?就是男主角有點不同。」喬菲一邊說一邊左右四顧,跟趙默對面視一眼後,趙默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笑容。

「不會的。」趙默一語雙關,「新郎新娘都有月老護身的,不會有什麼意外的。」

「這位新郎你可就說錯了。」攝影師說道,「我拍了這麼久的婚紗照,什麼兩個人因為小事而吵架呀,新郎扭到腳啦,新娘踩壞婚紗啦,各種事都遇到過,不過要想出大的意外可真是難。」

「沒有大意外就行,小意外,是不可避免的。」趙默按住了喬菲的手。

「我們的宗旨是小意外也不許出啦,你就是烏鴉嘴。」陪同的人員說了攝影師一句。

真是幸福的一對呀……不過好像有句成語叫樂枳生悲……

「好了,新娘再笑得自然點,新郎的頭再低點……好……」

「砰……」子彈劃過空氣的聲音,打破了一切……趙默身體晃了幾晃倒了下去,攝影師扔掉手里的相機,掏出槍,向子彈的來處跑去,同時周圍看起來很閑適的游人們,同樣向一個方向奔去……

「該死的,中計了。」一個頭戴草帽的清潔工迅速地跑進混亂的人群……

「趙默,你沒事吧……」喬菲扶起趙默。

「還好他沒打我的頭。」穿了防彈背心,怎麼還是這麼疼呀,趙默模了一下被子彈打中的地方,估計是青了。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開這種玩笑……」

「別哭了,再哭假睫毛都掉了。」趙默不停地抹著她眼里流出的淚,「新郎新娘是有月老保護的,不是嗎?」

「他跑了,不過估計跑不遠,這里是小島,把水路陸路一堵,鳥也飛不出去。」剛才扮攝影師的墨鏡男跑回來看他們,「我叫人送你們回去。」

「好。」

☆☆☆

懊死,上當了,在公園門口發現了成批的警察後,陸維紳踢了一腳指示牌,不用說,渡口肯定有更多的警察再等他。

「上車。」一輛郵局的運郵車在他的身旁停了下來。

「是你。」

「你躲進後面。」張玉冷著臉交給了他一把鑰匙,陸維紳看了她一眼,打開運郵車的貨櫃門,鑽了進去,張玉很快把運郵車鎖好。

「你怎麼知道我在那里的?」回到位于趙默跟喬菲對面的八號樓,陸維紳問道。

「我跟蹤你。」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不到最後,誰能知道誰是真正的獵人,誰又是真正的獵物?

「啪……」一個耳光打在張玉的臉上,「我討厭別人跟蹤我,不過你這次做得還算不錯。」陸維紳又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笑容。

「你為什麼要殺趙默?」

「你心疼了?」

「我只關心你殺趙默的理由。」

「我從來不對女人解釋我做事的理由。」如果不是因為她救了他,他才沒有耐心听她在這里羅嗦呢。

「那我能不能問你,你愛我嗎?」

「……」陸維紳收起了笑容,「我討厭女人問我這個問題。」

「那你對喬菲說過嗎?」

「這不關你的事。」

「我明白了。」張玉站起身,拿起錢包。

「你干什麼去?」

「去報警。」

「你現在報警管什麼用,槍我早扔了,他們就算是找到了,上面也沒有我的指紋,他們又沒抓到我,只要我不承認,誰也沒辦法。」女人,情緒化的動物。

「我去買菜,家里沒菜了。」

「那你去吧,順便買兒瓶啤酒回來。」

千萬不要小看女人跟女人的決心與行動力,女人在愛一個人的時候可以不順一切,當她們徹底地死心後,絕起情來,往往比男人更甚百倍千倍,可惜陸維紳被女人出賣過一次,卻依舊不明白這一點,十分鐘後,當警察出現在他的門口時,他才徹底地明白。

☆☆☆

「你沒有權利抓我!」陸維紳終究是陸維紳,在公安局的審訊室里,依舊霸氣十足,坐在他面前的警察倒像是犯人。

「你涉嫌殺害肖自誠,兩次意圖謀殺趙默,你說我有沒有權利抓你。」墨鏡男平靜地問道。

「是,我是殺了肖自誠,意圖謀殺趙默,可惜你們沒證據,我出了這個門隨時可以翻供,對了,我的律師怎麼還沒來?我要跟馬來西亞大使館聯系,在使館的工作人員和我的律師沒到之前,我不會說任何話的。」

「使館的人不會來了,因為我們今天審的不是馬來西亞人陸維紳,而是中國人陸彪。」

「陸彪?準是陸彪?」

「你是陸彪。」

「你們有證據嗎?」

「有,這是你的DNA樣本,上面顯示你就是陸彪……」墨鏡男拿起一個文件夾,扔給他,「看過港劇鑒證實錄嗎?那部片子拍得挺一般的,破案過程完全的虛假,但是有些法醫方面的事卻還算嚴謹,比如上面說,哪怕是做了骨髓移植,人的身體還有兩個部分的DNA永遠無法改變,其中的一個就是,不要小看女人呀。」

「是她……」她怎麼……

在被送出審訊室時,陸維紳見到了張玉,「賤人!」

「你過去常常笑我喜歡看港劇,港劇其實也並不是完全的沒有營養。」張玉冷冷地說道。

☆☆☆

「沒想到陸彪後來會栽在張玉的手上。」喬菲不勝唏噓。

「是呀,所謂愛之深恨之切吧。」

「張玉以後打算怎麼辦?」

「听說她要出國。」

「哦。」喬菲點點頭,「你不是說要去取婚紗照嗎?快去吧。」

「你不去嗎?」

「不去了,我在家陪喬希。」

「也好。」閉上眼,感覺他溫暖的唇吻在自已的面頰,听著他開門離開的聲音,喬菲的眼淚終于落了下來。

趙默,看見這封信你一定很驚訝,別急著出去找我,我只是帶著喬希回家了,你跟我從來都是兩條道上跑的車,走不到一塊兒去,听你母親的話,再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好姑娘吧,不要怪你母親,不是她的話我也會走,跟你在一起,我感覺太壓抑了,我每天照鏡子的時候都會問自己,鏡子里的人是我嗎?是喬菲嗎?結論是,不是,我已經越來越不像原來的喬菲了。我是在蘇城出生的,我想回蘇城,找回自己,找回喬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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