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鏘喀喀———午餐間,刀叉不斷地觸踫到瓷盤,無可自抑地發出斷斷續續的清脆聲音。
明映澄停下手邊切肉塊的動作,沒好氣地白了一副緊張兮兮的他一眼,「應先生啊,你那副賊頭賊腦的模樣,就算沒人認出你是通緝犯,你也自己先漏餡了。」「漏餡?」應于言聞言更加緊張,左手跟右手各持的刀叉不合作的打起架來。明映澄臉色僵硬的扯了下唇,壓低聲音嚇阻他繼續發出噪音,「應于言,你夠了沒?整間餐廳沒有人認出你,你不要自亂陣腳行不行?像他這樣的男人一眼就看得出來從來沒做過壞事,所以才犯了一點小錯就緊張的以為天快要塌下來了,尤其現在他又是個通緝犯的身份,行為舉止就更加敏感不過……他也太敏感了吧!從頭到尾沒人往他臉上瞧,偏偏他就是一副「我做了壞事、我是大壞人」的畏縮樣子,奇了,平常他倒是挺會教訓她的,那股嘮叨的氣勢上哪兒去了?應于言面色怪異不自在的環視一下幽靜的餐廳,一對上有人投注而來的好奇視線,他立即低下頭不敢迎視。
「明小姐,我們一定得要來這兒吃午餐嗎?」平常他出門吃飯可是大方得很,可是在他的身份是通緝犯,教他想大方也大方不起來。
「為什麼不?」她白他一眼。「這里的牛排可是全台北市最好吃的,你不好好品味就太可惜了。」「明小姐,以我現在的這種情況,你以為我有心情去品味好吃不好吃嗎?」虧她還說自己是專業的心理醫師,卻不懂他擔憂害怕的心理。
明映澄抬高下巴細嘖一聲,「應先生,我這是在幫助你放松緊繃的神經,瞧瞧你,你就是太緊張兮兮,難得你看起來像個人才,卻沒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好氣魄。」「明小姐,你說什麼?」她的一句諷言嚴重中傷他的男性尊嚴。
「我說什麼你應該听得很清楚才對。」言下之意就是她懶得多廢話,優雅的切了塊牛排送入口,「嗯,這家的牛排真是好吃,無論是牛排的肉質跟醬汁的味道都是上上之選。」「我看就連價錢都是上上之選吧!」他悶悶的切塊牛排送入口,無法忘記適才掠過腦海的菜單價錢。
他衹是一個苦哈哈的小鮑僕,一個月難得奢侈上高級牛排館吃頓牛排餐,而她顯然是個收入豐厚又懂得享受生活著的上流人物。
突然意識到與她之間天地的差別,他驟然對眼前的美味牛排失去了胃口,一股悶氣席卷了他的心房,讓他無法恣意暢然的呼吸。
終于收到安靜無聲的效果,明映澄滿意地繼續享用她的美食,適才在診療室中發生的不自在似乎都已經煙消雲散了。
直到她的眼不經意地抬頭一瞥,瞥見了應于言一副若有所思的面容,她的腦中赫然出現周恩恩的贊許之語。
「說身材有身材、說臉蛋有臉蛋……」她暗自打量起應于言,幾乎忘記見到他第一次的感覺了。
身材嘛……應于言有一副堅實高大的身材,她的身高有一六五公分,但每次要跟他說個話還得仰頭,可想而知他擁有高人一等的身高,至于臉蛋嘛……她微微咪起眼,他有一個簡單又利落的五分平頭發型,視線細細掃過他濃密的英眉,往下滑過他高挺的鼻梁,直至他看似薄情卻充斥澎湃熱血的唇片。
他的五官輪廓不似一般東方人淺薄,反倒是有些混血的深邃,從初次見到他到現在,他的臉龐總是充斥著揮之不去的凜然正氣,那雙熠熠發亮的黑瞳總是承載著最清澈、坦蕩蕩的耿直性情。
這下她總算明白為何恩恩會覺得他愈看愈順眼了,雖然整體看起來他跟帥這個字搭不上邊,可是他的威凜氣勢及坦然正氣卻渾然揉和成一種耐人尋味的氣質,教人忍不住咀嚼再三。
「你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看?」顯然她極力隱藏起視線,可是敏感的他還是察覺到她的視線。
「有嗎?」她飛快的轉移目光,「就說你這個人太多心了,沒事我盯著你瞧做啥?」「我也想知道原因。」他恢復應有的鎮定,態度自若的反擊一句。
明映澄淡淡地瞥他一眼,眼底浮現出些許失望,「真不好玩,你現在不緊張慌亂了嗎?不擔心有人認出你是通緝犯的身份了嗎?」應于言挑眉看向她,不難發現她是個以玩弄他為樂的邪惡女人,「你這麼喜歡看我耍猴戲嗎?敢情是剛才你還沒欣賞夠?」「喲———不錯嘛,在我的教導之下,你居然懂得反擊我了,嗯,孺子可教也。」她頻頻點頭,邊舉杯啜了口水,暫且緩和一下氣氛,打算趁隙托出懸在心上的疑慮,「應先生,我可以請問一件事嗎?」應于言無語的凝看她一眼,趕緊開口拒絕,「不行。」「喂,你怎麼這樣啊,我什麼話都還沒有問出口耶!」她不太高興的杏眼圓瞪。「我知道你一開口準沒好事。」跟她相處幾天下來,他比誰都清楚她的難搞,而他也聰明謹慎得不淪落為她的玩弄對象。
「怎麼會呢?」她不快的噘起嘴,眼神含怨的瞪著他,「應先生,我知道你人最好了,所以你一定會願意告訴我,你是干下了什麼轟轟烈烈的大事才受到通緝對不對?」「不對。」果然,他就知道她有禮的詢問是包藏禍心。
「怎麼會不對呢?」她嬌滴滴的嗓音急急反駁,「難道你沒看見到現在電視新聞跟報紙都還熱烈報導有關你的消息嗎,說真的,你真的是因為殺了一個嫌犯才淪為通緝犯的嗎?」沈默了一會兒,應于言才迎向地充滿企圖的雙眼。
「明小姐。」他氣定神閑,「你是一個聰明人,那麼你應該知道有些事知道太多對你是禍不是福。」「嚇!」明映澄驚訝莫名的撫著胸口,「應先生,你這是在威脅我嗎?」應于言沒好氣的撇撇嘴,這女人作戲的功夫真是愈來愈高段了,「不是,我衹是好心提醒你。」「那就不必了。」她斂起驚訝嘴臉,恢復先前的促狹泰然,「既然你這麼說,我就更有興趣知道你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竟然可以讓你一個堂堂重案組組長淪為殺人犯?」這些天來她從電視報導及新聞報紙上得到不少有關他的消息,每篇文章及報導不外乎是惋惜一個有大好前途的警官竟然蓄意謀殺一位嫌疑犯。
難怪初次見面時,他理所當然的敢厲聲教訓她這兒、那兒的,想必是當慣了發號施令的頭頭,一時間糾正不過來聲色俱厲的態度。
雖然報導僅是簡單說明他為報私仇而蓄意謀殺一名嫌犯,但是她的第六感卻告訴她,事情可沒表面上那樣簡單。
應于言無語,揚著刀叉的雙手驀然靜止不動,垂下的眼似在思量打算著什麼。他靜默的態度使得四周竄出一股窒悶感,直襲明映澄的心頭,讓她在剎那間有了隱約不安感受,她擰著眉,想不通也找不出這突如其來的不安感從何而來。「明小姐。」應于言緩緩開了口,「這十天來很感謝你不嫌棄的收留我……」「等等。」她阻斷他續下的話語,心髒驟然卜通卜通失律怦跳,「你什麼話都不必說了,趕快吃飯。」見她低頭努力進食,應于言不禁輕嘆一聲,「明小姐,吃東西要細嚼慢咽,這樣才能幫助消化。」「你又嗦了。」她睨了他一眼,手邊及口部的動作卻慢了下來。
「你放心,以後我不會再唆了。」他的眼閃過一抹黯然,僅僅十天的相處讓他產生奇異的眷戀,讓他一直不舍就此離開。
離開……遲早有一天他必須離開她、離開她的掩護,月兌離這種躲藏的被動生活,眼前的棘手問題尚未解決,他的清白也尚未洗清,他不能就這樣度日下去。明映澄手邊的動作一僵,隱約猜測出剛才他未月兌出口之事,「應先生,你是想跟我說拜拜了嗎?」「是。」他不能一直被動的躲藏起來,他還有必須要去完成的事。「謝謝明小姐你這段時間的照顧,我想也該是我離開的時候了。」「離開?別忘了你現在可是被通緝中,你想上哪兒去?應于言的眼默默地望向遠方,「明小姐,有些事我必須去做,有些錯誤我必須去弄清楚,果再繼續讓你收留我,你會受到我連累,那是我不願意見到的景象。」「如果我說我不介意呢?」心慌了、亂了,唯一存蕩于腦中的就是———將他留下。「不行。」他冷硬的拒絕,不願意見到她被卷入他的危險中,「你不介意我介意,你的恩情我會謹記在心,但是我有我必須要去做的事。」「你必須要做的事就是找出凶手嗎?」應于言渾身一震,心情復雜的開口質問︰「你究竟知道了什麼?」「我什麼也不知道,唯一知道的都是從報上跟電視上報導的消息,警方說你謀殺了一個重要涉嫌人,而你卻在押解到法院的途中逃月兌了。」她頗富深意的看他一眼,「你不像是個敢做不敢當的男人,所以我大膽猜想那個倒霉的涉嫌人應該不是你殺的,而你急于離開的目的也衹有一個,那就是找出凶手。」他霎時無言,暗暗懾于她敏銳的觀察力以及細膩的分析。
「你以為憑你一己之力就什麼都可以辦得到嗎?你自己身為警察,應該知道以你現在的身份想進行調查行動是難上加難吧!」沈吟了一會兒,他才開口問︰「那麼,你有什麼好建議?」「我當然有好建議嘍!」她揚起了眉,英明睿智的驕傲浮現于晶亮雙瞳,「既然你不方便出面,那何不透過他人出面呢?」「很好的建議。」不可否認的,她的確為他指出了一條明路,「可是我希望這件事不需要假借其他人之手,我要親自去調查解決這案子。」「死腦筋。」他看起來就是一副不妥協的頑固樣,「你想要親自去調查解決事件?你也不想想你現在的情況,我倒是很懷疑你能調查到哪個地步。
「那也是我的問題。」他的語氣輕淡,卻擺明了將她排拒于外。
惱氣突地席卷了她的整片胸臆,只因她听出了他刻意的排拒,而他這份刻意營造出的疏離讓她的心情霎時低落下來。
「隨便你,你想上哪兒去都隨便你!」她舉杯喝進一大口開水後,倏地起身,「走了,我吃飽了。」這個臭木頭,沒藥救的死頑固,難得她都扯下臉、低下頭說願意幫他了,他居然……居然不領她的情、不受她的好意,應于言,你這個臭男人,你給我記住!「明小姐,你還沒吃完。」他看了眼盤中大半的肉塊,出聲提醒。
「不吃了。」她連看也不看一眼。
真是奇怪,這一陣子天天听他叫她明小姐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可是剛才他那既生疏又冷淡的叫喚讓她的心情更加低落不爽。
「明小姐,這是不行的,若不把食物吃完是會遭到天譴的,你要想想種稻農夫的辛勞、養雞人家的苦心、還有牛農的……」「夠了!」她立即坐下,發現自己終有一天會被他的嘮叨給念到雙耳長繭,「我把東西全部吃完就是了。」真是不甘心,她居然受不了他的教訓,簡直被他吃得死死的,愈想就愈不甘心。說真格的長這麼大她還沒見過像他這種遵守一切標準規則的男人,在他的認定中好就是好、壞就是壞,一丁點兒灰色色彩都沒有。
稀奇,像他這種稀奇的人種為什麼還能夠活到現在,為什麼沒有被身旁的同事、朋友給亂棒打死呢?「應先生,我可以拜你一件事嗎?」她切割著盤中肉塊,強逼出食欲來。應于言愣了一下,印象中從未听過她的請求,讓他有些意外,「什麼事?」她的叉子指向他,兩眼射出堅執光芒,「別再叫我明小姐了,我有名字,我寧願听你稱呼一聲映澄、澄澄或是小明……總之隨你叫,我就是不想听見你再叫我明小姐。」「明小姐,這是為什麼?」明映澄無力的翻了個白眼,「不為什麼,我衹是不喜歡听你叫我明小姐而已。」她不喜歡他刻意劃出一道界線,徹底分隔與她的距離;不喜歡他存心保持生疏的態度,將她排拒于外。
「好,以後我就叫你澄澄好了。」看出她眼中的不悅,他識趣地接受她的要求。「好。」那一句澄澄無端趕走她的壞心情,還她原先的輕松愉悅心情。她微愣了一下,為自己的莫名轉變。
奇怪,她怎麼會這樣?最近她的心情好壞好像都取決于應于言身上,他憑什麼主宰她的心情起伏、憑什麼奪走她的自主權呢?正當她努力想要分析自己近來的種種異樣反應及情緒時,擱放在皮包內的手機嗶嗶響起。
听出單調的來電音樂,她趕緊打開皮包抓起手機。「喂,我是。」對話另一頭傳來的是一個明快果決的女聲,「澄澄,有好玩的事上門了,你接不接?」「小瑾,你知道我的性情,衹要你一句話,我當然玩啦!朱瑾是她大學時的死黨,現在則是接掌了家族企業,開起一家偵探事務所來。在听盡病患的種種心理毛病後,她總是需要以另一種刺激百變的生活來消化一下平常累積的無聊感,所以這時候她都會找上朱瑾,請她搞點刺激的小事來玩玩,以排譴無聊的行醫生活。
「我就知道你又開始犯無聊了。」她這位當心理醫師的老同學心思還真不是普通的詭異,好好安穩的日子不過,偏偏就是愛找刺激樂子。
「那麼半小時後在我辦公室見。」「沒問題。」她眯著笑紋結束通話,她又有可以排遣無聊的事做了。對了,得通知恩恩一下,好在反正客人都跑光了,就當放個長假吧!應于言听見她簡短的答應聲,抬頭所見的是她不同于平日耍賴、善變的面容,而是一張寫滿認真肅然的嬌顏。
望著她姣美的面容,他的目光不自覺地傾注徐徐溫柔,更沒有注意到在不知不覺間他的眼底映滿她的身影。
倏地,她猛地起身,「應先生,別吃了,走了。」「上哪兒去?」她拿起面紙擦去唇邊的油漬,從皮包中拿出粉餅跟口紅補了下妝後,嬌媚的向他眨了下眼。「跟我走不就知道了。」「可是……」他打算今天就要離開了。
「別可是了。」不讓他有遲疑的機會,她走過去一把拉起他,怕是讓他跑掉似的環住他的手臂不放,率性的把信用卡丟給服務生。
「澄澄,你這樣……不太好吧?」他的眼瞄向被她緊環的手臂,敏感的感覺到她胸側的柔軟,勾動起他的綺想。
「有什麼不好?」她彎起了眼,佯裝不懂的嬌柔反問,邊順手接過服務生的簽帳單,快速的簽上大名,收回信用卡及發票,拉著他走出大門。
「就是這樣不好。」他臉色僵硬,直想把手臂從她的環抱中抽出。
「應先生,你就廢話少說,專心走路行不行?」不理會他的掙扎,她硬是抱住他的手臂不放。
就在拉拉扯扯之間,他們步下餐廳門口的階梯,應于言因為急于掙月兌她的環抱,使得用力過猛,手肘撞著了與他錯身而過的客人。
「哎喲,你這個人怎麼搞的?」發出不滿聲浪的是一個嬌女敕的女聲。
「小姐,對不起。」一見撞到人,應于言連忙道歉。
明映澄的視線越過應于言對上了女子的男伴,當下她立即扯出一抹甜笑,「嗨,好久不見。」魏英明臉上神情怪異,萬萬也沒料到會在這兒遇上前女友,「你好,真是好巧。」他身旁的女子認出明映澄,掩嘴逸出短促驚叫,「啊,你不是那天那一個……」見到魏英明的女伴,明映澄笑得更加燦爛動人,「原來是你啊,好久不見嘍!」「誰跟你好久不見,我們那天明明在英明家里見過……」她猛然住嘴,因為她想起那天她來訪時她正和魏英明在床上……「怎麼不繼續說下去呢?」明映澄加深眼角的笑意,鼓勵的說道。
「澄澄,你認識他們嗎?」從他們三人間的對話,應于言不難察覺出他們認識。「認識。」她也不避諱,語調輕松的介紹,「這位先生是我的前任男朋友魏英明,至于他旁邊的那一位,則是他新任的女朋友。」「原來如此,他是……」他思緒猛地凍結,「你前任男朋友?!」他不由得多瞄了魏英明幾眼,無法解釋及消化心底發酵變質的酸味。
「映澄,這位是……你不為我介紹介紹嗎?」魏英明看了眼他們親熱挽手的模樣,不禁有些嫉妒應于言的幸運。
想當初他花了多少時間及心力才博得美人一笑,進而取得她的首肯交往。深入交往後,他才發現自己在她眼中是那樣的渺小,她反覆的情緒及忙碌的生活讓她似乎忘記了他這號男朋友,令他不禁產生猜忌及不安。
頂著熱門室內設計師的光環,他魏英明想要什麼樣的女人就會有什麼樣的女人送上門,唯獨明映澄的心,他始終都無法捉模得清。
原想與她分手也好,他也犯不著為一個心不在他身上的女人再費心費時了,直到今日他撞見她與另一名男子,見著她極力掩藏的柔情以及她渾然未覺的縷縷情意……一盆冷水當頭淋下,繼而取之的一團熊熊的怒火及妒火,他見過明映澄的嬌媚優雅、任性善變,就是沒有見過她不經意展露出的款款柔情。「抱歉,我不太想介紹你們認識。」以應于言現在的情況,她不以為需要為他制造不必要麻煩及曝光機會。
「喲,難不成你的新男朋友見不得光啊?」魏英明的女伴吳娟娟逸出尖銳諷言。「我的新男朋友?」她挑眉迎上應于言漠然的面容,「我有說他是我的男朋友嗎?」「我想也是。」吳娟娟輕蔑的瞄了眼應于言,「我想以明大醫師的身份,要找個新男朋友也該找個稱頭一點的是不?至少也不應該比英明差嘛!不過,男朋友輕易就被第三者給奪走的你,想必也不在乎下一個男人是好是壞,反正憑你明醫師勾引男人的手段,還怕會釣不到一個好男人嗎?」火氣因為她尖酸刻薄之語而燃起,應于言臉色愀變,厲眼瞪向吳娟娟,「把那些話收回去澄澄不是你口中的那種女人,她清高的人格不容你詆毀!」明映澄感動莫名的凝睇著他,笑彎的璀笑牽動著她溢滿甜蜜的心,她縴手一勾,勾住他強健的手臂,似只小貓一樣以臉頰磨蹭著他的肩膀,「應先生,夠了,我沒關系的。
反正這種閑言閑語三天兩頭從未斷過,她听習慣了,也被天天讓她逼出診所的病人訓練出良好的海涵及修養,她根本就無意去理會為愛嫉妒的女人。
「澄澄……」她的親密舉動令他臉都臊紅起來,有些不自在的不知道該推開她還是……擁抱她。
明映澄微掀眼皮看向魏英明,一眼即看出流竄于他眼中的不甘與憤怒,「魏先生,想知道這位應先生哪里比你好嗎?」「哼,沒有男人比得過英明!」像是示威賭氣般,吳娟娟摟緊了魏英明的手臂,也乘機宣讀她的歸屬權。
對于吳娟娟幼稚的舉動,明映澄衹是沒好氣的搖了下頭,雖然跟魏英明交往的時間不長,可是她卻明白他不是會為吳娟娟這樣的女子停留下來的男人,然而吳娟娟卻不懂這一點。
魏英明無意涉入吳娟娟掀起的口舌之爭,眼瞳直視著他迷戀不已的美麗貓眼,「哪一點?」明映澄輕柔的以兩手固定住應于言的臉龐,強迫性地壓下他的臉,注視著他臉上的每一分細微表情變化,望進他清澈的雙瞳,「他誠實坦然,充滿正義的靈魂,一絲不苟的性格都美麗得讓人移不開眼。」她微微一笑,踮起腳尖隨著每一項優點的月兌口輕啄他一次,最後索性將柔軟的唇貼上他的溫唇,綿細輾轉的吸吮他的唇片,企圖激起他的共鳴。
心有所感的,應于言的大手箝緊她的縴腰,被她撩撥而起的情感自胸臆間爆發出來,綿膩的長吻讓他品嘗到她的柔軟香甜,鼻間所縈回的是屬于她的清雅淡香。看到這情景,魏英明臉色一變,轉身就走。
「英明,等等我。」吳娟娟連忙收起訝異神情,趕緊跟上男友的腳步,卻在轉身之際腦中晃過一個念頭———明映澄的新男友怎麼看起來挺面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