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兒緊緊抱著雨嫣,害怕的全身直發抖。「不礙事的……格格!有這麼多人保護著我們。」
「是嗎?」雨嫣驚惶的望向四周,卻發現自己雙腿發軟。
敵方來人比他們這邊的人多很多,雨嫣害怕得發現好多大內侍衛都被撂倒了,而宜倫被三名高手圍住,根本分不出身來保護她!
「菩薩保佑,菩薩保佑!」雨嫣喃喃念著,額上不停冒出細小的汗珠。
倏地,數支箭齊發,將雨嫣身邊的四位護衛全殺死了,一時,少數的血漬噴了出來,其中一人更是嘔出血吐到雨嫣身上,雨嫣被眼前的景象嚇得來不及反應,遠遠的一名高大的男子急馳而來,探出長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雨嫣撈上馬背。
他冷硬的聲音高喊︰「擄到人了,撤!」
瞬間,人已絕塵而去,隱沒在綠林間。
喜兒望著雨嫣消失的方向高喊著︰「格格!天啊!你們抓走格格做什麼?格格……□v頓時,數十名蒙面盜匪不再戀戰,一一退去。
宣倫急切的想追丟,但這三名盜匪不讓他有抽身之意,以一敵三已十分吃力,況且宣倫一看雨嫣被擄,立刻心浮氣躁,一時大意,反被人劃傷了左手腕。
「好功夫,好漢子!風子,咱們撤不撒?」這位壯漢口操山東口音,雙手淪大槌。
「果然是位人中龍鳳,莫怪咱們頭子中了你一刀。」名喚風子的人輕笑道。
「胖子,頭子都說撒了,你還想打下丟嗎?走!」
三位蒙面盜匪立刻往林中深處逃去。
宣倫正想提氣追上,這才發現他竟便不上勁,整只手臂都麻了,很顯然的,那名風子的劍上抹了麻粉。
天!!這一群人看來都不是簡單的人物,而且依他們話中听來,他們的頭子竟就是耶晚夜闖皇宮的刺客!
被人抱著狂奔飛馳,雨嫣還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迎面而來,頓時她五髒六腑翻攪得好難受,腦子昏眩的比往常厲害,唯一讓她有知覺的。
就是緊緊鉗制住她的縴腰,迫使她整個人必須「貼」在他身上的鐵臂!
老天,這是一個男人呀!還是一個十分高大威猛的男子!
狂風吹著,讓她的鬢發散亂,也讓她無法瞧清楚他。
「你……為什麼……要抓我?」身體的不適讓她根本無法抵抗,只能由毫無血色的唇吐出心中的疑惑。
上方傳來他冷冷的嗤哼聲,「沒有原因。」
沒有?雨嫣驚駭的瞪大了眼,蒼白的櫻唇顫抖著。
「不要……你放了……我……放了我……」莫非……她遇上了采花賊或山寨的盜賊們!
老天!那不如讓她死了算了。
「別想死,我不會讓你死的!」他低下頭望著她,眼中帶著嘲弄的笑,看穿了她尋死的意圖,鐵臂將她圈得死緊。
是他!相同的一雙眼,是那天夜里的刺客!
雨嫣倒抽一口冷氣,一張芙蓉臉蛋頓時發青。老天!這個狂徒到底想要做什麼?
眼眸不爭氣的浮上淚霧,她想掙扎,卻連大口喘氣的力氣都沒有,她該怎麼辦?
就在此時,她瞧見了他右胸口上隱約露出的白紗布,腦海浮起宣倫的話那天晚上他被我砍了一刀……刀傷?他受傷了?也許,他受的傷很嚴重……也許,她可以逃出他的禁錮。
想到這,雨嫣拼命吸足一大口氣,用自己的頭往他的傷口撞去!
听到他悶哼一聲,腰際的蠻力松了一些,她正感到一絲喜悅時,不期然,他的手捏緊她的下巴,強迫她看向他狂怒的眼。
「你真是有夠愚蠢!」他忿忿的低咒著,眸中迸出駭人的怒光,手臂更是勒得她幾乎快斷氣。
雨嫣被嚇到了,倒抽一口氣,卻吸入更多屬于他狂傲的氣息,心口一窒,她害怕的眸子往下瞄去,意外的看到他的衣里滲出血漬來。
濃烈的血腥味加上她受的驚嚇匪淺,雨嫣無聲無息的暈了過去。
「笨女人!」他無奈的低咒了聲,叱喝一聲,馬兒往杯中更深處奔丟。
莫約奔了兩里路,遠處可見一清幽的碧水潭,潭的盡頭有兩處天然的瀑布,他沒叫馬兒停下來,反而直奔入瀑布。
原來這碧水潭深不及兩丈,馬兒身上馭著兩人,悠然的涉水而過,鑽入瀑布底下。
瀑布的另一頭別有洞天,駭然是一個世外桃源,有樹有草,還有近二十間竹子搭成的屋子。
「啞嫂。」
他拉開嗓門換了聲,立刻有一名中年婦女趕緊跑了出來。她不會說話,僅用唯一沒瞎的右眼著著他,表示對他懷中女子的迷惑。
「她是獵物。」他沒好氣的翻身下馬,也順便將雨嫣撈下馬。「是我們這次擄回來的,只可惜不能煮來吃。她濕透了,你幫她換件衣服,再熬點姜湯給她喝,不要讓她病著了。」
啞嫂連連點頭,接過雨嫣,將她扛在肩上,便將雨嫣扛進一間的屋內。
他從竹屋內拿出止血散,挨著一棵大樹坐了下來,扯掉蒙面布巾,露出一對銳犀利又深邃的眸子,英挺的鼻、削薄的唇。
他的名字叫仇烈,一個背負血海深仇的男子。
他扯開上衣,白紗布上早已一片血紅,他嘖了一聲,解開白紗布時,一群弟兄正巧回來了。
「頭子,你的傷口怎麼又流血了?前兩天不是已經結痂了?」揮舞著雙槌的壯漢叫許胖,是個山東人,人矮加上圓圓的肚子,讓他看起來像顆會活動的球。
「教她給撞傷的。」仇烈淡淡的回答,動作俐落的在傷口上撒藥,沒一會兒便上了血。
「她?」另一名漂亮的男子略微訝異的挑挑眉。「那個手無寸鐵的格格?嗟!
我不信。」
她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一副我兒猶憐的痛美人,再有力氣,頂多踩死幾只螞蟻罷了,哪有這麼厲害,能把他們頭子給再撞出血來。
「不信?頭子說的話你不信?」許胖揮舞著雙槌,拉開嗓門怪叫著。
「我當然不信了,那個格格是有名的病美人,每個月都要去碧雲寺禮佛半個月,三不五時就要昏倒一次,這樣的一個女人會傷了頭子?要是真的,我的頭給你扭下來當球踢。」這漂亮男子名喚風楫天,自認為是全「竹園」內唯一會思想、有頭腦的天才。
「楫天說得沒錯。」仇烈自嘲的一笑。「不過,這個傷是她頭上的簪子劃破的。」
「簪子?」許胖再度怪叫。
「你叫夠了沒?」風楫天往他頭上狽敲一記,惹得許胖再度哀哀叫。「吵死了!對了,頭子,那個格格呢?你打算拿她怎麼辦?咱們擄她來到底要做什麼?」
是呀!這真是一個大問題,他們並不是無惡不作的強盜,卻半路強搶了一個姑娘,這個姑娘還是個格格呢!
仇烈露出一抹莫測高深的笑,「沒有要做什麼。」
沒有!
這個回答可嚇傻了風楫天和許胖,仇烈是個深思熟慮的人,從不做沒計劃好的事,今天倒是破例了!
仇烈盯著兩位好兄弟,笑得更曖昧,「我想要她,想要把她當珍寶一樣的收藏起來。如何?」
他的坦言不諱,更是嚇傻了眼前這兩位好兄弟,自認天才的風楫天竟一副痴呆的模樣,而許胖更是嚇得嘴張得好大。
他愛她嗎?不知道。
他想要她,卻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你……你瘋了……」痴呆了許久的風慣天這才爆出一句話。
「也許。」仇烈拋下這一句話,便哈哈大笑的走進竹屋內。
風楫天二話不說約立刻追上丟。
「我……我也瞧瞧丟。」許胖隨後跟上。
一房一廳的竹屋,怖置得十分雅致,前廳的桌椅全是用竹子打造而成的,地上鋪著毯子,通往房間的門簾上垂著一排串珠兒,陽光一照,閃閃發光,掀簾時,還會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
臥房內有一張鋪著厚厚羊毛毯的大床,還擺了一個小巧且精致的梳妝台,仔細一瞧,鏡邊的四周是用琉璃所沏成,看起來十分的……昂貴。
許胖一進屋,那雙眼瞠得不能再大了,「頭子,這間屋子不是……沒人住嗎?怎麼……怎麼變了一個樣?」
但沒人理他。
潔白的羊毛毯上躺著嬌弱約兩嫣,與那一片白色合而為一,仿佛隨時會消失似的。
啞嫂見三位主子全進來了,同仇烈搖搖頭,一臉的擔心。
仇烈見雨嫣已換了干淨的衣棠,但臉色仍是一片蒼白,他情不自禁的坐在床沿,伸出手輕撫著那如白玉般的芙蓉面。
「怎麼臉色還是這麼差?」他抬頭問︰「啞嫂,她喝姜湯去寒了嗎?」
啞嫂先搖手,再用手比出而嫣嘴巴閉得很緊,無法讓她喝下任何東西。
仇烈的眼中充滿著擔心和憐惜之情,這讓風楫天和許胖再一次嚇傻在原地。
「我……是在作夢嗎?還是傻了……風子!你……你快點賞我一掌,快!」許胖喃喃道。
風揖天瞄了他一眼,看到他圓滾滾的肚子,立刻壞心大起。「好!我成全你。」
他抬起腿,狽狽的往許胖的肚子踢下去。
許胖的下盤功夫十分扎實,像個不倒翁似的,只搖晃了幾下便站直了身子。
「喂!風子,你干嘛端我肚子?」許胖已回神,氣呼呼的大叫。
「哈!斌人多忘事,是你叫我動手的。」風楫天一副不關我事的閑散模樣。
「你、你、你」許胖指著他罵。「你這個‘瘋子’!」
「夠了。」仇烈回頭冷冷一瞪,立刻讓兩人識相的閉上嘴。「你們嫌沒事,人無聊了是不是?上山砍柴去,好讓啞嫂有柴可以燒飯。」
「砍柴?柴房里的柴還夠用一個月呢!」
「唆。」風楫天又偷偷往許胖肚上捏了一把。「頭子叫你去你就去,廢話那麼多。」
「楫天。」仇烈輕喚了句。
「什麼事?頭子。」風楫天擺出諂媚的笑容。
仇烈頭也不回的道︰「你也去。」
「什麼?」他的尖叫像殺豬般的聲音。
「哈、哈、哈!」許胖推著風楫天一塊出去。「咱們哥倆好,有福同一口子,有柴一起砍。」
終于,這兩個活寶的吵架聲愈來愈遠。
仇烈的眼眸始終盯著暈迷的兩嫣瞧。
「風子和胖子這麼吵還是沒能吵醒你,究竟你要到什麼時候才會醒來?」他想看她笑,那一抹柔美的笑靨。
她的臉色很蒼白,一動也不動的躺在那兒,甚至讓人感覺不到一點生氣,要不是他握著她白皙的小手,感覺到她的脈搏還在跳動,真會讓人以為……她死了。
她雖然還活著,卻是如此的虛弱、如此的易碎。
天哪!他要拿她怎麼辦才好?
「啞嫂,拿姜湯來。」他吩咐著。
啞嫂立刻端溫熱的姜湯進來。仇烈握住雨嫣的下顎,扳開了她的嘴,將姜湯慢慢倒入她嘴中,但她根本沒有咽下去,湯全流了出來。
啞嫂趕緊拿布來擦拭。
「再拿來。」
仇烈一連試了三次,雨嫣甚至沒喝下半口。
他有些心痛的望著她,她眉間的那一顆珠砂痣和蒼白的臉蛋形成強烈的對比,他心慌的感覺到她的小手愈來愈冷。好不容易才將她擄了來,他可不會經易讓她死丟,逃離他的控制。
「啞嫂,你出丟。」
仇烈遣退了啞嫂,將剩余的姜湯含在口中,霸氣的吻住雨媽的唇,慢慢地將汁液喂進她的口中,慢慢的、慢慢的……終于她將那些湯汁吐咽下月復。
仇烈大喜,月兌去了雨媽的外衣,僅余肚兜和褻褲,而他也月兌去了衣里,僅著一件長褲,他小心翼翼的將雨嫣抱在懷中,躺在床上再拉來羊毛毯子里住兩人。
「你真美……美得教人吃驚。」
兩人靠在一起,她的秀發輕輕的摩擦他粗獷的臉,她柔滑如凝脂般的肌膚緊貼著他,讓他的身子發顫,也……蠢蠢欲動起來。
他皺著眉,低頭看著自己的下半身「安分點!」
他低咒著,卻怎麼也忍不住不去親她,終于他蹶起嘴,像個情竇初開的小伙子,親親她的臉蛋、親親她的眼、她的鼻,最後在她唇上廝磨了一會兒,這才滿意的放開她。
「我可不許你死,我要看到你笑,明白嗎?」
仇烈著迷似的呢喃著,感覺到她的體溫漸漸的回升,一顆高懸的心這才放下來。
仇烈原以為她的情況會愈來愈好,沒想到一大清早起來,卻發現她的身體冷得像尸體般,他一輩子沒這麼驚惶失措,他發狂的大叫著「紀叔呢?紀叔回來了沒有?」
他明明讓她的體溫回升了呀!怎麼才沒幾個時辰,她的身體就冷得像冬天的初雪。
他的吼聲震上了天,引來了竹園里的所有人,但只有風楫天和許胖及啞嫂敢進入屋子。
風楫天一進屋內,看到眼前的這一幕,他的舌頭就失靈了。仇烈赤果著上半身,而他懷中的格格則衣不蔽體,鬢發散亂,那張臉著起來和死人沒兩樣,莫非「頭子,你該不會把這位……呃!傍弄死了吧?」許胖不怕死的直言不諱。
「你也太猴急了,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
「你胡說什麼?」仇烈額上青筋暴凸,趕緊用羊毛毯將雨嫣包得密不透風。
「紀叔呢?」
明哲保身,風楫天連忙退了三步,這才開了口。
「頭子,紀叔昨兒個上山采藥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嗯,有許胖在他前面擋著,他絕不會被炮火轟到,很安全。
「快!快去把紀叔找回來。」
「可是,上哪兒找?」
「是呀!許胖問得對。」風楫天把責任全推到許胖身上。
「去。」仇烈狂怒的吼著。「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搜山也行,帶著所有人馬去找,兩個時辰內把紀叔給我找回來!」
「是。」
靶受到仇烈強烈的怒氣,風楫天和許勝不敢怠慢趕緊領命而去。
仇烈吩咐啞嫂讓屋內燃起十來個炭盆,頓時屋內的熱度高得讓人在這寒冬里流下汗來。他背著手,心煩氣躁的在床前走來走去,目光片刻不離床上的人兒。
不要死!我不準你死!他的心中發狂的這樣念著,像詛咒似的說個不停。
不!他不能失丟她,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