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擒冰美人 第3章(2)

「怎麼會這樣?」衛君廷神色凝重。

「應該是喪失記憶。」醫生一口判定。

「喪失記憶?」天哪!

「這是部分腦部受創的人可能出現的後遺癥。」

「那她有沒有可能恢復記憶?」

「可能會,也可能不會。」

「不要再給我這種模稜兩可的回答!」衛君廷忍無可忍地低咆。

「能不能恢復記憶的關鍵在于患者本身,身為醫生的我著實也愛莫能助。」醫生同情地望著他,體諒他一片深情所導致的懊惱與憤怒。

一旁的護士們目光亦然。

衛君廷的拳頭握了又放、放了又握,然後以平穩的聲調說︰「除此之外,她還可能會出現哪些後遺癥、並發癥什麼有的沒的,你干脆一口氣全列舉完,才好讓我有心理準備。」

「偏頭痛、風濕……」醫生當真列出一串,末了還補充道︰「其實若是身體調養得當,預防總是勝于治療。」

「說完了?」醫生點點頭。

「我可以帶她走了嗎?」衛君廷無奈地蹙緊眉頭。

「不行,她還得做最後的檢查,最遲明天才能讓你帶走。」

「你也瞧見了,她不準你們靠近。」

「在尚未踏出醫院大門前,她是我的病人,無論如何都必須听我的。」醫生嚴肅地看向縮在床角的人兒。

「我不認為多花一天的時間做什麼狗屁檢查,就能改變她現在的狀況。」區區一個外科醫生也敢面不改色地跟他討價還價?哼!

「你冷靜點好嗎?我明白你一時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可是你若真的愛她,相信你必定能陪她找回失去的記憶。這麼多天都等了,也不差這一天吧?」醫生突如其來的一番話,小護士們覺得感性,卻令衛君廷錯愕不已。

「你、你說什麼?」他愛她?

「那些檢查不費事的。」

「只是要確定她的身體是否還有其他潛伏的危機。」

「你如果不放心可以留下來陪她。」小護士紛紛加入勸說行列。

能多留一天是一天嘛!

如此俊逸深情的男人大概世間絕無僅有了,往後再想見到也許得在夢里提著燈籠找找看有沒有……嗚嗚,好感傷哪!

衛君廷張大眼楮,難以置信。

這群人是怎麼搞的?胡說八道些什麼呀?簡直是莫名其妙!

「我明天再來接你。」他對冷憂丟下一句話後轉身離去,毫無自覺眸中覆著迷惘。

醫生、護士們仍舊滿懷同情地望著他的背影。

而冷憂則是一臉深深的困惑……

衛君廷一上車,半秒鐘都不肯多待,迅速踩油門駛出停車場。

真是莫名其妙!醫院里的人腦子大概全出了問題,尤其是那個醫生!

听听他說的什麼鬼話?

他愛她?

炳,滑天下之大稽!他怎麼可能會愛女人呢?

一直以來,他、裘文硰和武少瑯的身邊總是有數不清的女人不斷地自動靠過來,像海浪般一波接著一波,前僕後繼、連綿不絕。

她們一個個為了佔據他們身旁的位置,莫不心機算盡、花招百出,同時也丑態畢露。

追逐男人的金錢與才能是女人的天性,而女人則往往將那誤以為是愛情。

她們以愛為名,徹底瓜分男人的權利、加諸男人的義務,卻視之理所當然。

老實說,在她們的人生觀中,肯如此積極地去追求夢想並不是件壞事;但如果她們的目標是他們,那就很抱歉了。

他們拒絕成為眾人垂涎的果子,寧願當天邊高不可攀的星曜。

因為他們的愛情里容不下絲毫關乎利益的雜質,所以他們不可能真心的去談情說愛。

但他不介意偶爾玩玩游戲。

他必須承認,冷憂的確吸引了他。

第一次見到她,她是PUB里性感又神秘的鋼管女郎;第二次見到她,她是路肩清純得像高中生的賣花女;第三次見到她,她像個虔誠的基督徒在教會里做禮拜,一襲潔白飄逸的洋裝將她烘托得宛如天使。

她是如此多變,卻又如此神秘,她勾起他強烈的好奇心,令他想不顧一切去探索她。

偏偏出了這麼個意外。

他會這樣擔心她,天天守候在旁,只是因為他難辭其咎。

假如當日他不開車追她,她也不會為了想擺月兌他而發生車禍。

沒錯,他不過是在盡所謂的「道義」罷了,才不是什麼愛!

如今她還不幸地喪失記憶,那麼,照顧她、守護她、暫時擔負起她的人生,他委實責無旁貸。

在車禍發生前,她曾說過要取他的性命,但他尚不及問出幕後黑手。

她是個謎,無論如何,他總有一天會解開!

深夜。

靜謐的醫院里,只剩護理站還亮著燈光,整夜都沒傳來什麼突發狀況,值班的小護士不禁悄悄打起盹來。

一道黑影迅捷如風地閃過走道。

小護士反射性地睜開眼楮掃掃四周,見無異狀,索性倒頭睡了起來。

頭等的單人病房內,有個身影佇立在月光遺漏的陰影處,靜靜凝視著白色床榻上的人兒。

似乎感受到那窒人的視線,冷憂霍地驚醒,張大眼楮環顧幽閉的空間,怯怯地問︰「誰?」片刻之後,高大的人影才緩緩走到床邊。

冷憂瑟縮了下,但沒有逃避,定定地迎上他的目光。

「冷憂,你還好嗎?」滕隱落座在床畔,關切地柔聲問道。

「你是誰?」

「你真的什麼也記不得了?」冷憂黛眉微擰,努力在腦中思索好半晌,然後搖了搖頭。

「我是滕隱,你最好的搭檔,我們一起出生入死、一起度過無數晨昏,難道這些你都忘了?」滕隱抓住她的雙肩,顯得有些激動。

「我……」冷憂手足無措。「對不起,我……」

「該死!」滕憂陡地放開她,難掩失望。「我的冷憂從來不會表現出這種慌亂的樣子。」

「對不起,我——」冷憂自責地抱住腦袋。「見到你的剎那,我的內心隱約浮現一股熟悉感,但無論我怎麼想,就是記不起你是誰;我、我的腦中一片空白,什麼也沒有……」說到後來變成喃喃自語,接著眼淚不禁奪眶而出。

「冷憂!」他有些震撼地摟她入懷。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她的眼淚,以前的冷憂是沉默寡言的、是犀利果斷的、是臨危不亂的、也是冷血無情的;在她的世界中,除了任務,他不曾見她為哪樁事費神過,但此刻她竟然因為記不起他是誰而哭了。

「怎麼辦?我什麼也想不起來。」她靠在滕隱懷里,無助地哽咽。

「有我在,別怕,我一定會讓你恢復記憶的。」滕隱安撫著,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柔情。

「滕隱?」冷憂仰起小臉。

「嗯?」望著那副梨花帶淚的憐人模樣,他的心都揪了。

「冷憂是我的名字嗎?」

「是。」

「既然你是我最好的搭檔,為何我醒來後第一個看到的人不是你?」

「衛君廷在你旁邊,我沒辦法現身。」

「為什麼?」冷憂不解地皺起眉頭。

「這……」她什麼都不記得了,跟她解釋這麼多有用嗎?

「那個衛君廷……究竟是什麼人?」

「日後再慢慢說明,我先帶你離開這里吧!」驀地,由遠而近的腳步聲讓滕隱止住動作。

「有人來了,什麼也別說。」他叮囑道,忙翻身躲進床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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