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田有個總經理 第2章(2)

杜威回到台北後,就忙著處理公事,直到第三天,他才回家探視父親及一歲大的異母弟弟。

案親在母親去世十多年後再婚了,再婚的對象是穎慧的姊姊柯穎秀,為了不打擾他們新家庭的生活,他另外買了間公寓居住,只偶爾回家和他們一起吃頓飯,就像今晚。

晚餐後,他抱著相差快三十歲的弟弟玩著。「小凱凱好像又長大了,記得我上次抱他沒有這麼重。」小手肥女敕女敕的,臉蛋也是。

「孩子在長大很快的。」杜成益模著小兒子的頭,一臉的滿足。

柯穎秀正端著水果走進客廳,「杜威,孩子給我抱,你吃點水果。」她抱過兒子。

「謝謝你,小媽。」在父親和穎秀姊結婚後,他跟著妹妹改口稱她為小媽。

案親決定和小媽結婚時,沒有一個人反對,因為很早之前他們就已經相處得像是一家人了。

此時杜成益的球友打電話來,要討論比賽的事,因此他從沙發上起身。「你們先聊,我去房間听個電話,待會再出來。」

「爸他又開始打高爾夫球了。」

「對,是我要他去的,運動對他的身體有幫助。」柯穎秀叉了塊蓮霧讓長了牙齒的兒子啃咬。

「小凱凱已經會咬東西了?」

「是啊,現在他看到什麼都會拿來咬咬看。」她開心的看著兒子。雖然杜霏要她多生幾個孩子,可是一個就夠了,她已經很滿足了,只希望兒子可以快樂長大就好。

「小凱凱長得很可愛。」

「當然,因為長得像你和杜霏。」柯穎秀看著他。「杜威,杜霏跟我說,你又拒絕了她為你介紹對象,是嗎?」她和杜霏是繼母與繼女關系,但感情好得像親姊妹,無話不說。

「她又向你打小報告了?」每次他拒絕妹妹安排相親,妹妹隨後就會告訴小媽。

「杜威,我希望你過得幸福。」她真心說著。

杜威和她妹妹穎慧曾是人人稱羨的一對戀人,外表登對,個性十分投合,記得他們戀愛的期間,幾乎沒有吵過架,真的非常相愛,可惜一場車禍造成天人永隔的憾事。

說她不感慨那是騙人的,然而亡者已矣,與其見杜威一個人孤單過日子,她更希望他可以將妹妹忘了,然後有著屬于自己的新生活,過著幸福的日子。

「我很滿意現在的生活。」杜威淡淡的道。

「難道你打算一輩子不結婚?」

他輕笑,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小媽,你真的不用擔心我的事,我會自己看著辦。」

「杜威,我很高興你這麼深愛穎慧,可是穎慧已經不在了,所以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可以敞開心胸,試著去接受其它女人,好嗎?」不能擁有這麼好的丈夫,只能說她妹妹沒福氣。

此時杜成益自房間走出來,中斷兩人的談話,杜威又待了一下才離去。

在開車回公寓路上,他想起小媽剛剛的問題。他打算一輩子不結婚嗎?老實說,他沒想過這個問題,應該說,自從穎慧離開後,他就再也沒有想過結婚一事。

天空開始飄起小雨,根據氣象局報導,這兩天全台各地都會下雨,而且雨勢不小。

雖然有點擔心花田,不過他明天早上還有場會議,下午才會回別墅。

在他回到公寓後,雨勢加大。看來這次氣象預報還算準確,那個丫頭一個人住在別墅,沒有問題吧?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何以慧,也許是因為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的關系。下雨天,她應該不會傻傻的還跑去果園摘水果吧?

雨滂沱的下著,穿著雨衣,何以慧努力地在花田里挖出一條條的渠道。

她已經答應要幫阿管看好他的玫瑰花,那麼就不能讓玫瑰花死去,再挖完這最後一條就大功告成了。

「何以慧,你在做什麼?」

杜威穿著雨衣,不敢置信地看著在花田里鑽動的身影。灰蒙蒙的大雨里,那身影更顯得渺小。

每次大雨過後,花苗幾乎得全部重新栽種過,但他還是想來看看,在看見何以慧居然在這里,他震驚不已。剛剛他開車回到別墅,里面空無一人,才想著這麼惡劣的天氣,她又跑哪里去,沒想到她居然在這里。

她真的沒有大腦嗎?雨下這麼大,她到底在做什麼?!

他喊問,無奈雨下太大,她沒有听見,因此他大步的走上前。

一雙雨鞋出現在眼前,何以慧抬頭,看見面前的男人,顧不得臉上都是雨水,也吃了幾滴,她開心的喊道︰「阿管,你回來了。」

杜威沒有好臉色。「你在這里做什麼?」

「挖渠道啊。」她指著那一條條的渠道。「這是阿成伯教我的,雨下這麼大,玫瑰花一定會死,但如果土壤排水好的話,那麼也許就不用重種了。」

看著那一條條的排水渠道,他神情復雜。「所以你挖了這些渠道?」她挖了多久?

「對,因為我答應要幫你看管好花田的,你放心,我想阿成伯的方法一定行得通,剩下這一條,我快挖好了。」

「給我。」他拿過她手上的鋤頭,順著她挖的渠道,一直往後挖掘。

在渠道挖完後,兩人回到別墅。

一進屋里,她邊月兌雨衣邊嚷道︰「好累,快累死我了,手沒有力氣月兌雨衣了,阿管,幫我。」

杜威看見她的手卡著便利雨衣,幫她月兌下。「馬上去洗澡。」

「好。」

看著那身影疲累的走上樓,小小的一只,就算平常再怎麼好動,一個人挖了那麼多的渠道,怪不得會沒力,然後他看見她坐在樓梯的轉角,疲憊的臉撐起一抹憨笑。

「我好像能量用盡,不只手,腿也沒有力氣了,讓我坐一分鐘,我等一下再上。」

他走上樓,將她抱起來,然後往樓上走。

沒想到阿管會抱她耶!何以慧驚喜。「阿管,你好厲害,抱著我上樓也可以這麼快。」因為她的體重沒有很輕。

「你挖了多久?」

「昨天下午開始挖的。」再加上今天一整天,所以此刻她完全沒有力氣,很想昏倒,不過靠著他的胸膛,她覺得辛苦很有代價。

來到她的房間前,他將她放下。「快點進去洗澡,我也要回房洗澡。」當初父親讓人蓋這棟別墅時,特別要求一房一衛浴,讓住的人方便使用。

「阿管,謝謝你抱我上來,待會我洗好澡,再下樓煮晚餐。」

「待會再說。」

「好,那我去洗澡了。」

看見她走進房間,杜威才收回視線,沒有問題吧?

半個小時後,當他從房間走出來,經過何以慧房間時,他停頓了下。

還在房間嗎?但里面沒有聲音,因此他決定先下樓,結果樓下空無一人,他又回到樓上,輕敲她的房門。

想起她走進房間前的疲憊模樣,眼楮簡直快要閉上,他莫名有些擔心。

在門上敲了許久,完全沒有響應,這讓他更感到不安,便直接轉開門把,走進去。

還在擔心她是不是昏倒在浴室里,幸好沒有,因為床上有只睡翻了的小豬。

他走了過去,只見何以慧已經換上干淨的休閑服,整個人橫躺在床上,頭發還是濕的,右手上則是拿著一條干毛巾,看樣子她應該是想擦干頭發,但卻太累而昏睡在床上。

他走到床邊,輕輕搖著她。「起來把頭發擦干再睡。」雖然是夏天,不過濕著頭發睡覺還是不好。

床上的人兒動了下眼皮。「阿管,我好累,先讓我睡一下,我等一下再起來擦。」

等一下再起來擦,起得來嗎?

「快點起來擦干頭發。」

沒有反應,看得出來她很累,他轉身要離開,回頭再看那濕漉漉的長發,俊顏一沉,走回去,拿起她手上的干毛巾,替她擦干頭發。

連月兌下雨衣的力氣都沒有,相信她不會再起來擦頭發,就當謝謝她替他挖了渠道,真不知道她哪來的力氣,居然一個人挖了那麼多條渠道。

傻傻笨笨的,以為她說要幫他看管好花田只是說說,忘了她連人家家里水管壞了都想幫忙修理,結果愈修愈嚴重,連忙騎腳踏車回來要他過去幫忙。

以她的個性,不像會留長發,她自己也說過,因為她媽咪喜歡她留長發,覺得女孩子就是要這樣才好看,她便留長發,看來她是個很貼心的女兒。

在擦干頭發後,他拿起桌上的吹風機。好人做到底,如此她可以睡個好覺,至少明天不會感冒。

這是他第一次替女人吹頭發,連以前和穎慧交往時也沒有,因為她是個很會打理自己的女孩,聰明美麗,溫柔又細心,從不讓他為她擔心,當然也就不會有他幫她吹干頭發這種事發生。

想起柯穎慧,他胸口一陣悶痛,還是會感到難過。

放下吹風機,他將橫躺的人兒抱起來躺好,替她蓋了條薄被,這才走出去。

罷入夢中的何以慧,隱約知道有人溫柔的替她擦干頭發,還幫她吹干,小嘴微微彎起,睡得特別酣甜。

她知道是誰在幫她吹干頭發,是阿管。

雖然他是個怪怪的工人,不對,是個長得很帥的怪怪工人,但是她知道他很溫柔,是個好人,雖然平常臉上都沒有表情,可他總會幫她的忙。

她覺得除了媽咪外,阿管是她最喜歡的人。

床上熟睡的人兒發出了囈語。「阿管,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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