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全家和樂融融一圍坐餐桌。
女佣端湯上來,香氣四溢。
真浩一皺眉,轉頭問︰「湯里可是放了香菇?」
語氣明顯不善,女佣因此白了臉。「是…是放了香菇……。」
啪地一聲,真浩砸下筷子。「拿回去重新做!」
雅弦忍不住輕聲勸他。「真浩,算了,今天就不要喝這個湯了,你看.你都嚇壞了她。」
真浩扭頭看他,唇角帶笑。「哥哥……你以為你真是我哥哥?給你三分顏色你便開起染坊來了……在蘇家,你算什麼?母親收養你,是她的事,不是蘇家的事!」
女佣早巳嚇得跑出餐廳。
我皺起周來。「真浩,收起你的言行。」
他大笑起來。「韓先生,你可是以監護人的身份講這句話?」
「自然是。」
「屁。」他站起。「你們慢用,我先走。」
十分鐘後,使听到車子發動的聲音。
老張走進餐廳。「少爺去圖書館了,會晚些面來。」
我放下筏子。「雅弦,你慢些吃,我要去公司了……今天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
開車到路上,第一個路口就是紅燈。
停于滿街的車潮中,我靜視前方。
得不到解答的問題又再冒上心頭——筠韻為何會收養清雅弦做養子?我百思不得其解。
她向來喜歡完美,連人,都不例外。
雅弦這個名字,連同雅弦這個人,她又是如何覓得?
來到公司,剛進—樓,天靈不知從那兒冒出來,扯住我就往一旁跑。
「做什麼?我們好像沒欠銀行的錢啊。」我滿頭霧水。
「老板,你想清楚,要不要面對成百個記者」
我被嚇一跳。
「成百?」我京有那麼大新聞價值?
「有人爆出內幕新聞回頭你看報紙。」天靈是個盡職的秘書,不枉我高薪請她來做事。
我們乘另側的貨運電梯回到總裁室,進門就有語吾遞上的一份報紙。
「你慘了,你慘了,老板,這回的緋聞」
我沒理他,搶過報紙細看。‘
巨大的標題︰「內幕驚人!蘇氏繼承人的真實身份!」
下方是真浩的照片,和我的照片。
用腳指頭都可以想像,報導的內容是什麼。
我立刻呈現暴走狀態。「我要告他們!」
「老板息怒。」天靈端上一杯水,「這樣做,正中他們下懷,傳媒的作用就是傳播小道消息,越傳越多,越傳越亂,你告他們,正是多了素材。」
「那我的清譽……」
天靈正色道︰「老板,說出來可不要笑掉我們的大牙,您還有清譽?」
我氣結。
語吾忍不住地笑,他拉開窗簾往外看。「好了,保安把記者趕走一部分了。」
我松口氣,正要坐下,天靈卻抱起桌上的記錄本。
「老板,走吧。」
「走?走什麼?」
「開記者招待會悶。你以為呢?」
在本城的新聞史上,這絕對是個可以紀念的時刻。
一個小小書屋連鎖店的老板,竟要面對百余位記者,發誓說他沒有做第三者。
「今年我三十,真浩十七。若他是我的兒子,那就是我在十三歲犯下的錯,可是那時……各位想我可以犯下這種錯誤?」就差一點,我使拿出身份證來證明自己所說的話。
「再不然,為了證圖,我可以驗DNA。」說話的人漸漸少了,他們慢慢相信了真相。
說來可笑,現在連真相都成了別人懷疑的事件。
「可是,蘇夫人和韓先生的關系,的確是有些曖昧啊。」有記者大聲說。
我有掐死那個記者的沖動。
「說實話吧,我很仰慕筠韻。也希望發展成為你們現在想的那種關系,可是,她拒絕了我。」我做沉痛樣。「所以,我們只是朋友。」
他們顯然不是很相信我的說辭,嘈雜聲又再起。
一旁的天靈向我猛打眼色,我會意地點頭。
「各位,我倒是想問問各位,你們就沒有想過,這個謠言是誰傳出來的?傳播這個謠言的目的又是什麼呢?我想各位對這個問題,應該更感興趣吧?」
丙然,這下就成功的轉移了他們的注意力。
經過一個小時又四十分的奮戰,我們以勝利告終。
精皮力竭地回到總裁室。
我有氣無力。
「大家辛苦了,這個月加薪,人人有份。」
天靈早把這個消息在網路中發了出去,公司上下立刻一片歡呼。
「你還是一樣擅長收買人心。」她說。
我微笑擺手「過獎。」
電話鈴忽然響起,這是我的私人電話,甚少人知道這個號碼。
疑惑中,我拿起它來。
「韓先生?」
「是我,請問閣下是……」
「我是程消源律師。」
「啊,原來是程大律師啊,有事?」
「報紙上的消息,是葉強夫婦告訴那份小報的。」
「葉強?喔,我想起來了,筠韻的姐夫是不是?」
「是。韓先生不用再擔心,我會想法讓他們合嘴。」
「不要緊,我已經擺平了。」
「擺平?韓先生,您太小看瘋狗的力量了。」
不愧是大律師,牙尖齒利,咬人不見血。
「那依程律師您的意思…」
「一交給我辦,韓先生以後也不用再開什麼記者招待會,尤其不要說出那些話來。」
「哪些話?」
「就這樣吧,我還有事要忙。再見。」
不由分說便掛了電話。
我拿著話筒,愣住半晌。
他當我韓思辰是什麼人,竟如此不客氣。
天靈問︰「老板,剛才是誰來電話?」
我重重放下電話。「‘程大律師’。」
「程清源?」
「是!」
「啊,真的是程清源!」她發出的聲音,競和那些追星族沒有不同。
語吾回頭。
「你的偶像?」
天靈猛點頭。
「老板,下次見面記得要簽名!」我跌倒。
回去時我很小心,怕遇上狗仔隊。想我韓思辰何德何能,今日竟和大明星同樣的遭遇,真不知是喜是悲。忽然就想起程清源的話來,他緊張我可以理解。他的責任,本就是保護真浩不受騷擾。不過他消息倒實在是靈通,我剛開完記者招待會他就知道內容是什麼,現代傳媒力量真是大得驚人。不過我不懂,他要我不要說出的話,到底是什麼?
我說出的話,不過都是些沒什麼特別意義的真相,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不能不說的真相。
忍不住回憶起當時說的話來。
「我三十,真浩十七……」?
不可能。
「仰獲紡韻……」?
有可能,或者他也和我一祥,喜歡筠韻?
「驗DNA」?
我愣一愣,不知為何額頭忽然開始冒扦,心里似乎隱約有個奇異的念頭,卻沉沉地浮不起來。
車子駛到蘇家大門,看到真涪和一個陌生男子糾纏在一起,真涪滿臉恐慌,拼命想攙月兌男人拉住他的手。
「放開我!」
「小弟弟,是你主動上來搭汕的喔。」男人八成是喝了酒,臉紅的像只蝦。
我停車,大步上前,一拳就把男人打翻在地。「再不走我就報警。」
總算沒在大學自進拳擊社團,男人疼得臉都變了形。「我走,我走。」
看他如喪家之犬般逃開,我才回頭,真浩卻不見蹤影。
心中一陣焦灼,竟有微痛的感覺。
忽地听到車子發動的聲音,急扭頭,看到真浩坐在我那輛BMw的駕駛座中。
「做什麼!」他才十七,不到領駕照的年紀。
疾步向前,走到車旁。
他一臉的堅決,不似會為我一句話放棄的模樣。
一時間,不知哪來的勇氣,我竟以拳頭大力砸破玻璃,打開車門,再以鮮血淋灕的手揪他出來。
「你想找死?」
滿臉倔強的少年大聲回答︰「是!」
我氣結,他竟想死?
蘇家惟一的繼承人竟不想活在這個世上,那天下那麼多苦孩子怎麼辦?
毫無憐香惜玉之心,我扯住他的衣領,大力按著門鈴。
僕人趕過來開門,看到我們的模祥楞在原地。
我朝他吼︰「傻站著做什麼!快把我的車開進來!」
他跑了出去,我揪著真浩進了門。
老張一看到我們就白了臉。「先生,您的手……」
我這才覺出了痛,可是一看到真浩那雙不知悔改的眼又氣不打一處來。
「把你們家少爺關進房間!記得拿走所有的利器,我可不想在筠韻的家里看到尸體。」
他掙扎起來。
「放開我!」
一不小心,被他踢到小腿;痛得我齜牙咧嘴。
怒極反笑。
「真浩,你以為人人都以你馬首是瞻?」
坐到沙發上,一把便扯下他的長褲和內褲,露出雪白的臀肉。
「不乖的小孩,一定要受到懲罰!」
用那只沒有受傷的手,狠狠地就往下拍。
一聲脆響,雪地中便綻出紅花來。
他放聲大哭,從小嬌生慣養的少爺,何時受過這等皮肉之苦?
我咬住牙,連打五下,整個嬌臀布滿紅痕。
他哭得聲嘶力竭,老張在一方逕自愣住了。
「以後還說這樣的話不說?」翻他過來,面對自己。
淚眼朦朧的少年咬住牙,不回答我。
作勢又要舉手,他才大叫起來。「不,不說了。」
「好!這才乖。」我終于喘口大大的氣,放松下來。
僕人上前來,很小心地抱起了仍在哽咽的真浩。
「送少爺回房,記得喚醫生過來。」平靜下來才發覺自己的心疼。
老張始終不發一言,他跟著僕人上去安頓好了其浩後又下來,親自給我包扎了傷口。
看著一堆被揀出的碎玻璃,連自己都嚇一跳。
「司機送真浩去圖書館時發生了什麼事?」我問他。
「應該沒事吧……」他遲疑一下回答︰「少爺和司機只過一會兒就回來了,那時蕭少爺還沒有離開。之後少爺又出門去,他一個人出去,我就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沉默。
然後開口。
「筠韻……你家夫人平時如何對真浩?」
老張仰頭看我。「少爺五歲時被送到英國,夫人從沒有看過他,或者寫過信給他。就是少爺仍留在這邊的時候,夫人也不常理他。」他又加了一句︰「我以為,韓先生應該比我更清楚這個。」
眉頭緊緊皺起。「她從不對我說起。」我甚至不知道,她還有一個養子。
老張起身。「好了……韓先生,我只有一個請求,以後動手教訓少爺時,可否輕些?」
蘇家的醫生來看過真浩,下來順便也替我看了傷口。
「不礙事,皮外傷,休息幾天就會痊愈。」司馬青微笑著。
「可是你也真下得了手,那麼嬌弱的人……恐怕是要趴著睡上幾個星期了。」
我也笑,苦笑。「我以為你在說我的傷勢。」
他樂。「你?你皮粗肉厚,怎麼會有事。」
「蘇家的醫生是否好做?」我轉過話題,自然是不願意听到自己的壞話,雖是玩笑。
「好做。「司馬收拾他的醫藥箱。「其實蘇家人身體都出奇健康,可就是短命。這是自然之力,不是我們可以掌控。」
司馬與我,五年的中學同學,在箔韻的介紹下認識時還真嚇了一跳。
他父親便是做蘇家的私人醫生,司馬子承父業,也做了蘇家的私人醫生。
「蘇先生去世前一天,父親才給他做了身體檢查,完全0K。沒想到第二天,他檢查的竟是他的尸體。」
我試著握拳。
「好像小說。」
「你是否知道有關蘇家的傳說?」他問。
我點頭。「蘇家是知名家族,想不知道都難,你指的可是蘇允文?」
「是,蘇家第一代掌權者。」他在我身邊坐下,「坊間有這樣一個說法,不知道你听過沒有。」
我看他。「說。」
「林真,即洪倩兒小姐的第一個未婚夫失蹤的真相!他其實是被蘇允文殺害,投到江中。」
滿屋暖氣中,我打一個冷顫。
「蘇允文既然已經得到洪家的一切,為何還要殺害林真?」
「洪小姐對他,想必也是一時的迷戀罷了,若到時她又想起林真的好來,蘇允文不是又回到了起點?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斬草除根。」
「好像你看到一樣。」我有些稍微的不以為然。
「這樣,才有理由解釋蘇家的子孫為何短命。」他笑。
我傻了,有些不太明白。
「看過七夜怪談沒有。」司馬舉例說明。
我沒看過,天靈看過,結果是整整一個禮拜她一听到電話鈴響就躲到語吾身後去,害我差點炒她就魚。
「你的意思是,林真的詛咒?」我打第二個冷顫。「你是醫生竟相信這個。」
「于嘛不信?若要說明,其實這也算是自然之力。警察還拜關雲長,我的同事也有很多基督錠。」
「那真浩……」我想起窿在樓上的少年來。
司馬起身。
「我勸你,讓他一到十八歲就結婚好了,先留條根,免得到時候麻煩。當初蘇先生就是這樣。」
「他和筠韻不是自由戀愛?」
「自由?哪來的自由,要做蘇家的人,就得有失去自由的準備。」司馬笑說︰「我先告辭了,今天的話,說得太多了些。」
「有空再約出來一起聊聊吧。」我也不挽留,起身送他到門外。
考慮半晌,我上了二樓,真浩的臥房。
女佣剛從里邊出來,見到我,慌亂低頭。
「韓先生……」
我朝里邊看看。
「怎麼樣?」
她輕聲日答︰「剛睡著,韓先生…」一臉要阻我的模樣。
傍她看滿手的紗布,表示我不會做什麼。
「我只看看他。」
這下好了,在他們眼里,我成了壞人。
她側身讓我進去。
蘇家的僕人,一無例外都是對蘇家忠心耿耿,肝腦涂地。
我佩服他們選人的眼光。
進門來,看到軟被包裹著的真浩。
如女佣所說,他睡著了。
長著黑色翅膀的惡魔忽然就變做安靜的天使。
走進,看清他的睡臉,如孩童般純真,如少女般動人。
他始終不是筠韻。
他沒有筠韻那種成熟動人的魅力,可是他自有只屬于他清澀的吸引力。仿若一枚多汁的青隻果,外表光滑閃亮,里邊,不咬,不知是甜是澀。
輕觸他的臉頰,心里哀嘆,筠韻啊筠韻,你真是留了難題給我。
我知我向來不是正人君子,我亦知我已經動心,已經功地。
對一個小我十七歲的男孩子。我想笑,卻笑不出。指央下移,看到粉色的唇瓣上有著淡淡的血痕,便知道,是我打他時疼得咬破了自己。
心疼,很疼。
下一刻,指尖卻傳來巨痛,我定楮細看,竟是真浩張嘴咬住我的手指。
忍疼,我微笑著說︰「若這樣可以讓你不生氣,那就使勁咬。我不會拿開手指。」
他依言行動,狠狠地咬,尖利的大齒陷進肉里,痛得我想打顫。痛足三十秒,他松嘴,雪白的齒上隱約有紅色的血痕。
「你不疼?」’
我皺眉笑。
「怎麼可能不疼疼不疼?」
「疼!非常疼!」他像孩子一般嘟起嘴來,啊,不,他原本就是孩子。
「對不起。」我向他道歉。「可是那個男人為什麼會來招惹你?」
必于這個,我想弄清楚。.
「是我主動跟他搭汕。」他滿不在乎說道。
我立刻想起好了瘡疤忘了疼這句話來;
「原因。」
「想試試自已有多大魅力?」
真治,你永遠不會知道自已有多大魅力……就像你永遠不會知道你母親有多大魅力一樣。
「以後不要這樣做了,好不好?」柔聲勸他。
「你以何種身份對我說這句話?」他看我。「若是監護人,免談。」
「我本來就是你的監護人。」我狠瞪他。
「我討厭你的這個身份」
「那你希望我以何種身份與你面對面?」
他呵呵地笑。’
「情人。」‧
情人?
那是我與他的毋親面對面時最想用的身份。
我是那樣愛她。等真浩睡著,我從房間出來。
他終于叫我做思辰,笑著叫我思辰。
代價是,我親吻他的額頭。
當我的唇離開他,我看到他閉上的眼楮和微微上翹的唇角,一剎那,溫柔像海浪一般席卷了我的心髒。‘.
他是個這般美麗的男孩,在溫室中茁壯成長的花兒,可我是否愛他?
是愛他本人,還是把他當做筠韻的替身?
我不知道。
下樓來,老張告訴我︰「蕭少爺來了。他請韓先生到他的書房去一下,說是學校有事要見監護人。」
筠韻還活著時,是他的養母,也是他的監護人。筠韻死了,這個責任連帶著就由我來承擔。
我不喜歡他︰這種感覺在相處的時間里慢慢淡去,甚至逐漸消失。
其實他並沒有想像中那樣不堪,而與真浩相比,雅弦就像個乖寶寶。
我甚至想過,是否那副眼鏡下的面孔並不和我想像中一般丑陋,要不然,一向喜愛完美的筠韻怎會選他?
敲門,卻沒有人應。
我推開來,滿室光明,獨獨不見他的身影。或者,在臥房?
從書房出來,我去了他的臥房。
仍然無人答應,我推開虛掩的門,走進去。
床上擺了很多衣服,與臥房相連的浴室里傳來水聲,這一切,都暗示著這位主人正在洗澡。我想出去過一會兒再來,卻在轉身時,視線被放在床頭的一副照片吸引。
那是筠購和蘇博雅。還有另外一個男人的合影。
筠韻站在中間,蘇博雅在她的左手邊,俊秀的臉孔上一派閑話的笑,右手邊,則是我完全不認識的男人,長相普通,卻讓人有種說不出來的舒服。
他們很親熱,就好像一個整體。
誰?那個男人,是誰?
水聲停止,我沒有注意到。直到浴室的被打開,一個人低低地叫了一聲︰「韓先生?」我才猛然回神過來。
「啊,不好意思,我……」
我愣住,看著眼前的男孩,我完全愣住。
摘下眼鏡的蕭雅弦,竟是另一日風貌,濕濕的頭發貼在額前,皮膚滋潤,臭梁挺直,眼波朦朧,雪白的胸呈V字形從浴衣中露出,更有幾分情色的味道。
喉嚨一陣干澀,好似有火從下月復冒出。
他朝前一步。「韓先生?」不能確定的語氣。’
我這才知道,他的近視度數太高,無法看清我的臉。是否因來了這里營養和休息都足夠,他臉上的青春痘,幾乎完全消失。
雖然無法和真浩相比,卻也是一個翩翩的俊秀少年。
他再上前,踫到床角,像叫一聲後,人便倒下來,我手疾眼快地接住了他,確切說來,是抱住了他。
「韓先生……」他的臉,正對我的臉,紅紅的,令人心動的羞澀。
一瞬間,我分不清楚東西南北,低頭,就吻住他的唇。
柔軟的觸感,芬芳的味道,我不知道自己在地獄還最天堂。
他掙扎了幾下便乖乖就範,整個人蜷縮在我懷里,任我擺布,
還好自己仍保持微微的清醒,接吻的得到滿足後理智佔了上風,我立刻抽身出來。
輕輕地放開他。
「對不起……
他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
「雅弦,是你們學校要求這個禮拜見監護人?」
他猛然間清醒。
「啊,啊,是,是的,韓先生」
「叫我思辰就行了。」
「思……思辰。」他也沒有推辭。「是我們的班導要見您,說是有事情要交代。下個禮拜。」
「我知道了。」我的手,不露痕跡地離開他的身體範圍
「不早了,你就休息吧。我先回去看些文件。」我出了他的臥,忘了問他照片上的那個人是誰。
走回自己的臥房,我在床上躺下,拿出一只煙來點上,長長地吸一口,又長長地吐出去。
眼前交替出現的,競是真浩和雅弦兩個人的笑鹼。
如果說真浩是怒放的薔薇,那雅弦也是。
兩個薔薇一般的男孩。
煙頭被我掐滅在水晶的姻灰缸中,我默默看著墨藍色的夜。
筠韻,你的兩個兒子,你親生的,和你收養的,竟都吸引住我。
一個是情感上,一個是身體上。‘
是你根本無法想到,還是我太卑鄙,太下流,太無恥,連男孩子都開始不放過。
一整夜,無眠。
第二日,我頂著一雙熊貓眼上了餐桌。
雅弦早已經坐好,就等真涪下來一起開飯。
又過一會兒,真浩從樓上下來,他走得很慢,走一步就皺下眉,來到桌旁時,眉都擰到一塊兒了。
老張拿了一個很軟的墊子過來。
「我坐不下去。」他淡淡地說。
我看到雅弦很想說什麼的樣子,卻又忍住,沒說出口。
「那你要站著吃?」我于是問他。
「不。」他很干脆的回答。「你抱著我。」
雅弦的手明顯一震,老張則是完全不動聲色。
看進面前小惡魔的眼里,我竟無法拒絕。
「好吧……我抱著你。」
那頓早餐,是我吃過的,有史以來最曖昧的早餐。
我甚至可以發誓,在任何一個美女的床上醒來時,我們都沒有這樣煽情的動作。
他就坐在我的兩腿間,臀部懸空,我用一只手拖住他,防止他摔倒。結果因為他擋住我的視線,而不得不改由他來喂我。
我想我真的很享受,可是,卻又在追逐雅弦閃爍的目光,當真浩看過來時,又要飛快地躲開視線。
心里,竟忽然有一種很奇異的,叫做「偷情」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