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浮生 第十章 隨風

那日後花園爭斗後,孝王登基。慈政在孝王登基的第二天就上奏折辭去了自己所有的兵權,敬王、禮王和孫將軍也辭去了朝中職位。慈政還上奏說新皇登基,後位懸空,理當從德高望重的臣子後人中選一位。他推薦孫將軍的五孫女。孝皇便下詔擇吉日迎娶。

一切終于無形。

「程老爺子,段隆呢?」慈政微服來到程家班。他還是王爺,雖然沒有什麼事情,可是封賞倒是很多,這場奪位之爭他的功勞最大,為了怕他皇兄起罅隙,索性都辭了,留得輕閑。

「王爺。」程老爺子趕忙過去見禮,跪下磕頭,卻被慈政拉住了,「本王的命還是您救的。您客氣什麼呢,師叔?」

程老爺子也呵呵一笑,把慈政讓進屋里。

「段隆和程璃俞上街去了。璃俞這幾天心情不是頂好。他和段隆在孝王府呆了兩天回來後不知道為什麼心事重重。」程老爺子吩咐小廝上茶。

「嗯,我看程老爺子要損失人了。」慈政意有所指,他見那天白衣人來去如風,和程璃俞關系非比尋常。

「您是來要段隆?」程老爺子听話音卻想到了段隆。

「呵呵。」慈政有些不好意思。「我府里面缺一個幕僚,我想請段隆去做這個職位。」

「敢問王爺家里有幾房妻妾。」程老爺子在這個問題上沒有跟慈政客氣。

「沒有,侍勤的婢女和小廝從前倒是有幾個,可回京後都被我遣走了。」慈政嘻嘻一笑,「我為了讓我皇兄安心,便跟他說,以後也不要王妃,這樣我沒有了子嗣,他也不用擔心我為自己的後人起異心。」

「呵呵,我自打小時候就想讓段隆繼承我這班子,不過看後來你們的樣子,我也知道段隆是沒有希望了。現在指著璃俞了,不過我感覺璃俞也是要離開。」程老爺子捋了捋胡須,說道最後,不禁感嘆。

「師父,您和誰說話呢?」段隆從外邊走進來,手里面拿著糖炒栗子,後面跟著程璃俞。見到慈政在座,便微微一笑。「師父,給您買的,天橋王家炒的,您最喜歡的。」

「段隆。」慈政馬上離座過去拉著段隆的手說「今天我是來跟你師父要你,你跟我回府,當我一輩子的幕僚可好?」

「哼哼,一輩子。」程璃俞從鼻孔出氣,對慈政似有不滿。「你們當官的,理由還真多啊,幕僚,哼哼。」

「璃俞,不得對王爺無禮。」程老爺子板了臉對程璃俞說,雖然目前慈政和段隆必系好,可人心多變,誰知道這些王孫子弟翻臉無情的時候會作出什麼來。

「璃俞,那天最應該謝你,要不是你不欲別人知道你會武功,我王兄的賞賜也會接踵而至的。」慈政笑笑。

「哼,那天的人他巴不得都死光才好,你不用遮掩了,我們還安然,也是你保護吧。」程璃俞不傻。

「那個人風姿俊朗啊!」慈政沒有由來的感嘆道,如願看到程璃俞臉色黑了。那天見程璃俞的態度也知道他討厭那個人,試探一句,果然如此。這里面的恩怨不是自己能插手的,程璃俞的生活只能是他自己把握了。

寒暄一會兒,幾個人華燈初上時分出去吃飯,段隆餅幾天就搬去慈王府,離開程家班。他心中惦念程老爺子,程老爺子安慰段隆說以後常來看戲便好,班子畢竟是走江湖賣藝的地方,不比王府安穩,還可以讀書畫畫,適合段隆的性子。

「等明年,朝里都穩定下來了,我就帶著段隆出去走走。」慈政和段隆約定要游歷大江南北,尋訪風土人情。

「師父從小就看著你長大,很多事情你瞞著我,我也不問,今天你可以有自己喜歡的生活,我很高興。程家班你不用擔心,傳承那種事情我從不放在心上,將來璃俞也許也會離開,這班子我百年之後散了就可以了。」程老爺子喝了些酒,說出了思考多時的話。段隆走了,程璃俞一身武功,也不會久留,這班子雖然耗費半生心血,可有了這麼兩個得意的弟子,也不枉此生。

「師父。」段隆眼眶紅了,程老爺子多年養育教導皆出自真心,算得這世上的親人。

「師父,即使我走,我也會回來的。」程璃俞這話的意思就是他的確也可能要走了。

「您得空常來府里坐坐,我的府邸也是您的家。」慈政順著段隆的意思說。

四個人暢飲一番後分頭回到了住地,已經說好,半個月後段隆就搬到慈王府去。

時光如梭,段隆離開程家班的日子到了,程老爺子跟班子里的人只說段隆到一家官爺的府邸去教書,以後不再回班子了,往後程家班就璃俞管事。那些人一一跟段隆道別,順便也跟程璃俞套個近乎兒。

晌午剛過不久,慈王府的管家就過來請段隆,也請程璃俞,說王爺今天一定也要請到程公子。程璃俞本來不想打擾段隆和慈政的「久別重逢」,但看管家態度堅決,估模段隆可能有事情想說,便也跟著去了。

慈政就在門口等著,看著兩人過了就拉著兩個人的手想後院內堂走去,吩咐下人說今天閉門,誰也不見。

「怎麼叫我也來了,不怕煞你們的風景?」程璃俞喝著慈政的大紅袍茶,品品覺得不錯。

「呵呵,答應過你一件事情,今天實踐諾言,知道你喜歡清淨,我給你安排了西邊院子里的一個僻靜房間,咱們說完話晚上你就住這里,明天再回去吧。」慈政坐到主位上,讓管家吩咐下人把酒菜都端上來,左右也都摒退。

「慈政你好大排場。」段隆說道,話音里面有幾分諷刺之意。

「已經收斂很多了,就是怕你這樣想。」慈政拉著段隆的手,一刻也不放,也不管程璃俞就在旁邊,吻了段隆的臉頰一下,低聲在他耳邊說︰「你想死我了。今晚起我們就一直一個房間了。」

「你低聲也沒有用,我耳力很好的。」程璃俞在旁邊微微一曬,段隆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慈政倒是哈哈大笑。

「你答應璃俞了什麼事情,怎麼如此保密。」段隆問慈政。

「等晚飯後的,作為余興。」慈政說道,看管家回稟酒菜布置好了,就帶著兩個人出去吃飯。

三人邊吃邊聊,從下午吃到掌燈時分。程璃俞和段隆只當個听眾,听慈政講兒時的一些童事,講參政領兵的一些趣聞。飯後喝罷茶,慈政叫來了管家,管家進了跟慈政磕了頭說一切都好了。慈政就領著兩個人往庭院的後面走。走到一個像是牢房的地方,慈政讓管家也退下了。就剩他們三個人,面對一扇上了鎖的門。

「是他?」程璃俞忽然靈光一閃。「怪不得我托人尋人不著。」

「聰明!」慈政看程璃俞的臉色就知道他猜中了。

「你們說誰?」段隆不明白兩個人打的啞謎。

「高公子!」程璃俞和慈政異口同聲。

段隆的臉刷就白了,身子抖了幾抖,想起了當初的事情。慈政連忙抱緊段隆。

「本來璃俞當初要回去殺他,但是我覺得太便宜他了,所以便托人看管,等我回京後弄到這里來了。你要看,面對了,才不會有陰影。」慈政跟段隆解釋。

「怎麼處置的?」程璃俞伸手跟段隆要鑰匙,覺得如果自己不滿意,必須跟慈政算帳。

「你會滿意的,人還活著,如果你不滿意,可以殺了。」慈政開了門,握緊段隆的手。

三個人進門,走下濕滑的石階。那牢房是修在地下的,沒有陽光,但燒著火把,牢里面的一切都能看個清楚。程璃俞听說王公官員都有自己家的私牢,沒想到今天真的見到了。牢挺大,從這頭走到那頭,又拐了個彎兒,進到另一個寬大的石室,才見到高公子。

如果慈政不說那個人是高公子,段隆和程璃俞幾乎誰也認不出。那個人四肢都上了鐐銬,頭發散亂,臉上都是刀疤,身上也有刀疤和青紫的傷痕,腿上有一堆血凝固了的痕跡,從色澤上看,已有很多層。

「我派人弄了他來,先是喂餿飯,飯里加很多油,喂到胖,然後每天派人找二十個男人上他,每讓一個發泄了,就在他臉上劃一道兒,撒點兒鹽。等折騰瘦了,就接著喂。如此往復,臉上劃不下,就只好在身上劃了。」慈政語氣輕描淡寫。程璃俞仿佛看到了一個他所不認識的慈政,心說若不是他愛上段隆,怕傷好後,程家班也定被他血洗滅口了。

「你不要抖,我那樣對他是因為他傷害了你,我絕不會對你那樣的,如若我慈政負你,天打雷劈。」慈政發現段隆身子抖的厲害,連忙摟緊了段隆,賭咒發誓。

「帝王家……」段隆幽幽嘆出一口氣。

「師兄,你不用擔心,他即使是當今天子,負了你,我也會為你討公道的。」程璃俞也安慰段隆,還用眼楮看慈政,慈政給了程璃俞一個感激的眼神,好像是說,這麼說段隆會更加放心。

「璃俞,你覺得如今怎麼處置好?」慈政問程璃俞。那高公子這些天來身上經過了數百個男人,早已不堪重負。這麼折磨下去沒有什麼意義。

「活著化骨。」程璃俞說道,一揚手射出四道光芒,那高公子的手腳上就多了四道傷口。高公子久受折磨,嗓音已半啞,疼痛襲來,嘴里只是發出嘶嘶的低吼。程璃俞又一揚手,拋出四條細小的粉末線,那粉末落到四道傷口上,滋滋作響。三人只听高公子忽然狂叫起來,那傷口瞬間擴大,血水混合粉末變成黃褐色,遇肉腐肉,遇骨,腐骨,不出一刻鐘,高公子的手腳就被化成了膿水。

慈政看著段隆一臉吃驚的模樣,想來段隆也沒有看過程璃俞殺人吧,自己和程璃俞比,似乎還是小菜一碟啊!

斑公子此時疼昏過去,那腐爛傷口不斷向上蔓延,程璃俞看他昏過去了,便又扔了一些粉末,高公子的身體就加速了腐爛,一會兒,地上連頭都沒有剩下。

「師兄你不忍心,我就加速解決他。」程璃俞拍拍段隆的肩膀,渾然不覺自己有何不妥。

「只是,第一次看到你殺人。」段隆苦笑,看著程璃俞。

「好了,好了,既然解決了,我們都回房休息吧。」慈政拉著段隆,不想讓他繼續沉浸在往日不好的回憶中。

回了客廳,慈政吩咐下人帶程璃俞到客房,他和段隆回自己的臥房去了。

程璃俞隨著帶路的家丁,到了西邊的一個僻靜院落,院子打掃的干干淨淨,屋里面淨身的熱水也準備好了。那家丁傍程璃俞叩了個頭便下去了。留程璃俞一個人在屋里。

程璃俞吹熄桌上的燭火,推開窗,那一輪明月的光輝照在院子里的青石地上,柔和中有著淒涼。

「你年紀越長,反應反而更遲鈍。」一個白衣男人飛落在院子當中,三十左右的年紀,面容英俊,目光如魔魅一般深邃。「把你的衣服月兌光,從屋子里面跪著出來。」他吩咐程璃俞。

程璃俞沒有說話,默默地把身上的衣服都月兌了去,頂著如絲月光跪著走到了庭院中。

那男人撫模程璃俞的臉龐,另一只手從懷里沾了點東西,沿著耳廓游走,從程璃俞的臉上拿下一張人皮面具,露出一張清麗絕倫的面孔——真正的程璃俞。

「以後走江湖,就不用這個面孔了,這樣就沒有知道你是那個花旦。」那男人模著因長期戴人皮面具而有些發白的臉孔,俯首吻了下去。程璃俞一動不動,就任由那男人在嘴唇上親吻。

「你不要給我裝死人,那天救了你和你師兄,你就應該按照約定取悅我。」白衣男人放開程璃俞的唇,也不動氣。「你要是想尋死豈不浪費了這些年的努力,何況,你還沒有能殺了我的本事。」那白衣男人笑了笑,解開了自己的褲頭,「用你的嘴取悅我。」他命令道。

程璃俞依言張口,含住了那男人的陽剛,用舌頭在上面畫著圈,吸吮那頂端。那男人倒吸了口氣,便捧住程璃俞的頭,前後移動自己的腰身,把硬物在程璃俞的嘴里抽送,過得一會兒抽了出來,把程璃俞翻了個身,射出一道濃濁的白液在程璃俞的背上。

「趴在上面。」那白衣男人解下披風扔在青石地面,一邊吩咐程璃俞,一邊解下了自己衣衫。

「你喜歡野合?」程璃俞依言趴在那披風上,嘴里淡淡諷刺了一句。

「喜歡。」那男人不以為懺。用手指沾了程璃俞背上的,便伸進程璃俞的後庭。另一只手握住程璃俞的分身,上下套弄,不一會兒,程璃俞的分身便腫脹充血,身子微顫,那兩股間的菊穴口兒也一張一合吞吐著白衣男人的手指。

「看來你比我更喜歡野合,叫出聲兒來。」那男人伏在程璃俞的背後,用唇吻著程璃俞的背,加緊了手上的動作。

「嗯,啊……啊,啊……」程璃俞受不了那男人手指進出的速度和自己硬挺被撫弄的快感,咬緊了下唇的牙關松開,那申吟便溢出喉嚨,在院子里面清晰可聞。

「我喜歡你這的樣子。」那男人扶住程璃俞軟了一下的腰,用牙齒咬了下程璃俞的耳垂,感覺手中程璃俞的分身又有了發硬的趨勢,「你比我還心急啊,我就給你吧。」說罷把自己的肉刀一下捅入程璃俞的後庭,一插到底。

程璃俞的後庭因為那熱鐵的突然進入而感到不適便一陣緊縮,這動作更刺激的白衣男人的,開始律動,在程璃俞的體內戳刺。身體貼合之處發出「噗滋噗滋」的聲音,白衣男人的動作隨著那聲音加快……

院子里面除了那秋蟲的鳴叫就是的聲音。兩具男人的身體相互撞擊,程璃俞的申吟隨著男人的陽物在體內的抽動越發清晰可聞。那男人感覺程璃俞的密徑逐漸吸緊自己,便大力頂入,又慢慢抽回,幾個來回,程璃俞的分身便在他的手里釋放出。他扶著程璃俞的腰接連頂入到程璃俞的體內深處,也噴灑出來……

「你的身體越來越能配合我了。怎麼上你,你還是緊緊的。」那男人抱住程璃俞躺在披風上,看著頭頂的月亮,「你不覺的那月色很美嗎?你這個月末都打點好了就跟我走,拋開那些雜事,一心習武。不用幾年……」那男人用力吻了下程璃俞的唇,「不用幾年你就有殺掉我的可能了。那個時候,你縱橫江湖,少有人敵,比那天子也不遜色。」

「你越早死越好!」程璃俞冷冷的說。

「剛才在我身子下面的時候,你的語氣可不是這麼冷淡。想必是這外面的天氣冷,把你凍著了。我們還是進屋吧。」那男人從地上一躍而起,抱著程璃俞就進了屋子……

晨起,那個白衣男人早不見了蹤影,程璃俞戴上那人皮面具和慈政、段隆道別,回了程家班。

程老爺子對于程璃俞提出要離開一段時間的要求早在意料之中。「什麼時候想回來都行,做看客,我給你留位子,做下任班主,我給你留名份。」程老爺子給了程璃俞這麼一句話。

程璃俞磕了頭,便開始收拾行裝。

到了月底,程璃俞到慈王府找段隆。

「我要跟師兄單獨談談。」程璃俞看著慈政滿臉的不情願。

「你在這里很煩!」段隆批評慈政,拉著程璃俞的手說︰「我們到花園找個僻靜的地方談。」說罷和程璃俞走了出去,剩下慈政一個人捧著一顆有點受傷的心。

「這些天都不見你上台的消息。」程璃俞被段隆拉著後花園,發現慈王府和孝王府一樣,這花園都是奇門遁甲。

「比孝王府的好!」段隆看程璃俞的神情,明白他想什麼。「我來了後重新布置的。」

「我,要離開程家班一段時間,也許幾年。」程璃俞盯著段隆的眼楮。「我需要潛心習武,那天差點讓你受傷,我便明白,我的功夫不像我想象中的那麼高。」

「你本來可以早離開的,都是因為我拖累了你。」段隆黯然。

「咱們兄弟怎麼還這麼客氣。」程璃俞仔細看著段隆的眼楮,「師兄,你還記得我小時候的模樣麼?」說罷從臉上一抹,把人皮面具摘下,露出一張略顯蒼白卻秀美的臉。

「璃俞。我還記得年少時候我教你背詩,你問我,那傾城傾國是否就指你這樣的容貌。」段隆看著程璃俞的臉,把它和記憶里年少時候的程璃俞對照。

「然後你說是。」程璃俞微微一笑。「師兄,我得走了,你回屋吧。我看著你回去。」

段隆心中有許多話想問程璃俞,可是那千言萬語到了胸口又化為沉默。今日離別,何時重逢呢?璃俞不忍自己受離別之苦,寧願他看著自己離去的背影。段隆忍住悲傷,別過身去,慢慢從園子出去。身後,隨風吹來一片葉子,上面凝著無盡的秋意。

看段隆的背影消失在庭院拐角,程璃俞眼里不覺留下一行淚。這滿園的蕭瑟,宛若自己的那顆心。

秋葉舞悲風,浮游塵世之間,蒼生萬物各自追逐著自己的命運前行,仿佛一葉孤單的扁舟飄入這蒼茫大海,杳然無蹤。

程璃俞長嘆一聲,縱身掠起,徑自向那遠方去了……

系列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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