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蛇輪早就在雷震天養成了唯主人命令是從的個性,既然烙影焰不介意他冰涼的體溫,會害主人即使蓋著毛毯也暖和不了,硬是要他一起休息,他也就乖乖跟著鑽進毯子里。
烙影焰見千蛇輪進了毯子,為了想試試千蛇輪會不會變暖,索性將他拉到身邊,想借著自己的體溫和毯子外的火堆溫度,讓千蛇輪變暖一點,可他卻沒料到,當自己一挨近千蛇輪,這個冰涼少年卻突然手足無措、難得慌張地爬出了毯子。
「怎麼?你討厭熱度?」
烙影焰沒想到千蛇輪會逃掉,心里還真是有些驚訝。
他以為不管遇上什麼事,都不足以動搖他才是。
「不,我也覺得暖一點很好,只是、只是讓千蛇輪生平第一次皺起了眉頭,他看著烙影焰,伸手拍了拍方才和主子貼在一起的右臂,衣袖上還有烙影焰留下的余溫。
「和您靠在一起……很奇怪……」
「奇怪?」
烙影焰瞧著千蛇輪頭一次流露出困惑表情的臉龐,突然發現千蛇輪除了那張冰冷的美貌以外,還是有些小孩子般的可愛味道。
是啊!其實千蛇輪也才沒幾歲大吧!
「那不是奇怪,只是你不習慣。」
烙影焰朝他招招手,示意他回毯子里。
「反正以後你就得一直跟著我了,而且這趟旅程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所以你就早些習慣吧!」
原本以為,他買到的只是一個忠心、不多話,又過分認真的保鏢,卻沒想到會有如此意外的收獲。
看來……除了保護他的命以外,千蛇輪還是個很值得玩味的對象呢!
「習慣啊……」
千蛇輪看看臉上帶笑的烙影焰,有種不管花多少時間,自己都無法習慣眼前這個主子的感覺。
烙影焰總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好像天塌下來都與他無關似的,就連自己的性命該如何保護都不知道,最奇怪的是,雖然同樣生為主子,烙影焰和烏沙堡的領導人雷震天完全不同,他不但一點威嚴也沒有;嘴角還不知為何老勾成像彎月般,又愛提出一堆莫名其妙的要求,例如聊天或一起睡覺之類的……
烙影焰半撐起身子趴在毯子里望向千蛇輪。
「對,我希望你早些習慣,所以快點進來吧。」
烙影焰興起了研究這個隨身保鏢的念頭,反正長路迢迢挺無聊的,整天看山看水也會膩,更何況他們現在走的,還是崎嶇不平的山路,除了光禿禿的岩壁以外啥也沒有。所以不找點樂子的話,他會無聊至死。
「是。」
千蛇輪雖然有些為難,但他還是遵照烙影焰的命令,再度回到毯子里,只是他沒貼著烙影焰躺下,為了在自己和主人之間隔出個小空間來,他躲到一旁去,使得半個身子露在毛毯外面。
「過來一點吧,你這樣子豈不是跟睡在外頭一樣?」
烙影焰長手一伸,便將千蛇輪往自己拉近,讓他整個人挨在身邊。
他就是為了試試看千蛇輪的身體會不會變暖才要他一起睡,如果千蛇輪還睡得那麼遠,哪會有什麼效果啊!
千蛇輪雖然沒有反抗,但他一貼到烙影焰身旁,那透過衣服傳來的溫暖,還有血肉之軀的柔軟,便讓他整個身子都僵住。
現在的千蛇輪,就像從未養過寵物的孩子,突然抱到軟若無骨的幼貓一般,根本不知道該拿手上的小貓怎麼辦。
「你干嘛警戒成這樣?瞧你身體這麼硬,當心睡醒以後全身酸痛。」
烙影焰沒轍地替千蛇輪的手臂東捏捏西揉揉,試著想讓他放松。
「你啊,真是瘦到剩下皮包骨,改天進了城鎮,我們找個地方好好吃一頓吧。」
烙影焰的手指滑過千蛇輪的腰際,結果非但沒模到人類身上應有的柔軟,反倒踫上一層覆著骨頭的薄肉,讓他覺得心里有些酸酸的。雖然明白這是千蛇輪為了練成獨門密技而做出的犧牲,他也著實需要千蛇輪的武功來保護自己,但是看在他眼里,就覺得這樣的身子委實太詭異了,甚至不像個活人。
「我不是警戒,只是弄不清主人到底要做什麼。」
對于烙影焰的體貼,千蛇輪是無福消受。烙影焰為他捏捏肩膀、松松筋骨的動作,千蛇輪雖然不討厭,但他從來沒有和其他人這麼親近過,也沒人為他做過這些事,所以主子的好意反倒讓他不知所措。
「而且……請怨我失禮,我覺得您……不像人……」
這就是烙影焰給他的感覺,至少不像他平時踫到的人。
「我不像人?」
烙影焰先是微愕,然後才爆出一陣又一陣的低笑聲。
「對我來說,你這冰冷的身子才不像人會有的。」
不過就千蛇輪而言,在烏沙堡那祥的地方,確實不會有人像他這樣與千蛇輪親近吧!所以千蛇輪會弄不懂他在做什麼也是應該的。
「我沒有特別想做什麼,只是想看看你的身子會不會變暖。」
烙影焰像是良心發現似地為千蛇輪解答。他喜歡玩,倒不喜歡嚇人,如果千蛇輪因為這樣的接近而對他避而遠之,那就無趣了。
「如果主人是想知道這個,我可以直接回答您,我的體溫是不會變暖的。」
他就算在大熱天里,也還是這樣的體溫,那上千條毒蛇可不是曬曬太陽、烤烤火就能使它們的體溫回升。不會嗎?
烙影焰挑了下眉梢,「那……你會冷嗎?」
成天拖著這副冰冷冷的身子走,自己不覺得冷嗎?還是說,千蛇輪已經與蛇群同化到這種地步,根本不怕冷了?
「以前體內的蛇少,夏天體溫還會暖一些,後來養多了,就一直是這個溫度,至于冷不冷……」
說到這里,千蛇輪突然把話含在嘴里,沒馬上吐出來。
「怎麼?」
烙影焰睜眼瞧著千蛇輪,不懂他為什麼突然嗓聲。
「雖然不該把自己的弱點告訴他人,但您是主子,如果讓您知道了,應該沒關系吧!」千蛇輪壓低了聲音。
「原來你有弱點?」
烙影焰學著千蛇輪把聲音壓低,還順勢把毯子拉高過頭,讓兩人都蒙在毛毯中。
「告訴我比較好,至少讓我曉得要如何預防突發的危險,或是知道怎麼保護你。」
說實在話,要不是千蛇輪主動告知,烙影焰一定會當千蛇輪是天下無敵,根本用不著吃、睡、休息,連體溫都免了。
「我是主子的保瓖,所以保護我就不用了,但事先知道狀況,能預防突發危險倒是必須的。」
千蛇輪往烙影焰貼近了些,然後才開口續道︰「我早習慣了這樣的體溫,所以不覺得冷,但是蛇畢竟是蛇,若是到了冬日,外頭結霜降雪時,蛇群的活動力降低,連我都會受到影響……」
「你該不是……」烙影焰有些吃驚地瞪大了眼。
火焰燃燒著枯枝的聲響與毯子掩蓋了千蛇輪的低聲,卻遮不去烙影焰受到的沖擊。
「原來……」
烙影焰進出驚訝的叫聲,隨即又捂住自己的嘴,他低著嗓音問道︰
「你跟蛇一起冬眠?」
「我是人,不是蛇,不可能和它們一起冬眠的。」
千蛇輪回想起兒時的記憶,過去師父為了訓練他們這群練千蛇輪的孩子,要他們在雪地里站一晚,正巧有個孩子耐不過疲累打了瞌睡……
「如果踫上大風大雪,體內的蛇確實會冬眠,至于練千蛇輪的人則和普通人一樣,踫上這種狀況也是會凍死的,倘若有人把凍死的我,移進屋里,蛇群就會因為溫度回暖而醒來,然後從體內啃光我的血肉爬出來。」
就像當時的孩子一樣。
「雖然听說有些高手能和蛇一起冬眠,但我沒見過。」
千蛇輪看了烙影焰一眼,說出了結論。「總之天氣太冷時,我絕對不能睡在外頭,一定要在溫暖一點的地方休息。」
千蛇輪的結論讓烙影焰听得驚訝萬分,不只是為著這種听起來近乎冷血的密技練法,有更多的理由是因為千蛇輪淡模的態度,讓他心頭那股酸楚泛濫得更凶。那就像一根針刺進了皮膚里,所有的痛感全往傷處集中,緊緊地揪著胸口。
那是一定會泛疼,只是烙影焰不懂自己為何會如此。
他見過更多的人為他而死,但是在嘆息之余,他並沒有如此心酸的感覺。
或許,是因為千蛇輪年紀太細、心性太淡模,那雙空無一切的眼眸,讓他忍不住想做些什麼,好引得他目光的焦距能夠集中。
「倘若你身上的溫度太暖,蛇會爬出來嗎?」
烙影焰伸手探了探千蛇輪冰涼的臉頰,因為他可不想睡到一半,睜眼就見到幾條毒蛇在自己的枕邊晃來晃去。
「控制得住就不會。」
這就是千蛇輪的過人之處,也是他晉升為烏沙堡高手的原因,要說他是號令上千條毒蛇的蛇王也不為過。
「不過,倘若我壓不住蛇群,它們的確會吃了我然後爬出來,到時恐怕連主人也會一起吃了,為了避免這樣的情況,我還是到毯子外頭去比較妥當。」
這算是威脅吧,雖然是恐嚇主子別再做這樣親近他的行為,但他這次的任務是護住烙影焰的性命,若是以這點作考量,烙影焰還是別和他靠得太近才好。
「沒關系,我想……我的肉,蛇應該不愛吃。」
烙影焰笑得有些神秘,不知道只是故弄玄虛,還是真有其事。他拉住千蛇輪,露出一抹淡笑。
「所以你就跟我一起睡吧,讓我知道旁邊還有人在,我會睡得安心點。」
千蛇輪看著烙影焰,才知道他是真的不怕死,還是什麼都沒想,不過既然他如此堅持……
千蛇輪閉上眼楮,不動也不出聲的靠在烙影焰身邊,就像是睡熟了一般。
「你這樣倒真像蛇……」
烙影焰喃喃自語地盯著千蛇輪瞧,寂靜的山中沒有多余的聲音,只剩下他與千蛇輪的呼吸,以及火星跳竹聲。
烙影焰閉上眼,身旁雖有股薄薄寒氣不停傳來,但他知道那是千蛇輪的體溫,比起前些時候身旁半個護衛都沒有,讓他夜里連睡都睡不安穩的日子,現在這樣倒是好多了。
星子微光褪去,逐漸隱沒在泛白的天邊,月亮的輪廓也變得模糊起來,幾乎要與微藍的天色融為一色,雖然太陽尚未升起,也還不到起床的時候,但是……
「主人。」
千蛇輪鑽出毯子,他看了看周遭的動靜,然後回頭喚烙影焰起來。
「嗯……」
烙影焰美夢正酣,雖然耳里听得見千蛇輪的聲音,但是因為他根本就還沒睡夠,所以動都微得動,只是稍稍翻過身子又繼續睡。
不過沒想到千蛇輪伸出來的手指正好觸上他半露的頸項,寒氣一踫,讓烙影焰就算還想睡,磕睡蟲也都給凍僵了。
「哇!好冰!」
烙影焰反射性地從毯子里翻身起來,他模著脖子,看看身邊的千蛇輪,這才松了口氣。
「原來是你啊……早上了嗎?」
「請別大聲說話。」千蛇輪把手指壓在唇邊,示意烙影焰小聲一點。
「有敵人嗎?」
烙影焰瞄了下四周,雖然他對于自身安危的防範很鈍,但也不至于不明白千蛇輪突如其來的警戒是為了什麼。
「不曉得,但是有東西往這邊來了。」
千蛇輪的眸光轉進茂密的樹林,在天色昏暗的狀況下,黑麻麻的林子里頭有什麼東西根本看不出來。
「不進去看看,是沒辦法弄清楚的。」千蛇輪喃喃自語似的說著。
「喂,你不會是想親自進林子查探吧?」
烙影焰看著千蛇輪,忍不住搖頭嘆氣。
「我說你啊,昨天不是告訴我說樹林危險,要我們在這里過夜,結果現在你卻想自投羅網?」
烙影焰看了看不遠處的林子,再瞧瞧千蛇輪一臉嚴肅的樣子,只得提醒道︰
「如果你把我留在這里自己進去,結果似中了聲東擊西、派人乘機偷襲我,那你就算弄清楚林子里有什麼,也沒意義了吧!」
他就是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才買下千蛇輪,可不想在半路上就被人莫名其妙地暗算。
「不,我既然是保鏢,就不會離開主子身邊半步。」
千蛇輪從懷里拔出匕首,卷起衣袖,在手臂上狠狠地劃了一刀。
「你在干什麼?」
烙影焰驚愕地瞧著鮮血竄流,連忙伸手想去替千蛇輪止血。
「就算現在情況危急,你也用不著自殺吧!」
扁是把千蛇輪身上的毒蛇放出來,都足以殺掉好幾個刺客了,何必用這麼自殘的方法啊!
「我只是要把蛇放出來而已。」
千蛇輪往後退了一步,沒讓烙影焰踫到自己的傷口。
由于天色昏暗,再加上剛才被千蛇輪的舉動嚇到,所以烙影焰根本沒仔細看清楚傷口的狀況,但是听千蛇輪這麼一說,他才注意到,順著傷口流出來的血,只要一滴落在地上,立刻化為一條條的蛇影,迅速地往前方樹林竄去。
如同影子一般無聲無息的蛇影很快地消逝在兩人的視線里,讓烙影焰錯愕了好一陣子。
「所以,你的體內真有那麼多蛇啊……」像這樣禁忌的咒法,烙影焰之前從未親眼見過,今天算是開了眼界。
「您不是知道千蛇輪的效用,才決定買我當保鏢的嗎?」
千蛇輪反問。
原本他還以為烙影焰很清楚千蛇輪,這樣的活劍有多大威力和妙用才會挑上他的,但就現在的情況看來,烙影焰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只知道千蛇輪是有名的武器,卻不曉得它為何出名。
「我基只聞其名,不見其影……」
烙影焰聳聳肩,對于自己的無知不以為意。
「反正我買了你,有什麼問題問你就成了,之前知不知道都無所謂吧?」
「剛才放的小蛇去探林子了,我們整理一下東西,如果樹林里沒問題,就動身上路吧。」
說是整理,其實也沒什麼可收拾的,千蛇輪把毛毯收回袋子里,用沙土把火推弄熄,然後就靜靜的望著樹林,動也不動一下。
「這樣子是挺方便的。」
烙影焰挨著千蛇輪坐下,表情還是一臉閑散,絲毫沒有被追殺的人應有的緊張感。千蛇輪沒有回應烙影焰的話,也不像主子那般悠閑,他突然瞪大眼楮,然後把手伸向樹林,喊了聲︰「回來!」
到底是要什麼東西回來,烙影焰是半點影子都沒看到,只覺得周圍有陣帶點血腥味的風朝兩人所在的地方吹來,然後往千蛇輪的手臂卷去。
他見了千蛇輪的右手一眼,果然見到紅色的血液逆流回傷口里去,看來千蛇輪是把小蛇回收了。
「少了兩只……」千蛇輪壓著傷口,往樹林瞪了一眼。
「看來是被發現了。」
烙影焰望向樹林,「現在要怎麼辦?收拾包袱準備快馬離開嗎?」
所謂君子遠危險,所以遇上麻煩事當然要選擇逃月兌以求保命。
「人太多了,現在走是來不及的。」
千蛇輪雖然把馬匹牽了過來,卻沒有上馬走的打算,他把組繩交到烙影焰手上。
「您和馬都別離我太遠,否則我顧不了你們!」
簡單的交代完後,千蛇輪再度往手臂上劃了一刀,鮮血瞬間自傷口涌出,和之前不同的是,這次跑出來的全是凶猛的大蛇,那鮮艷的蛇舌表示了這些蛇帶有多猛烈的毒性。
蛇群將兩人團團圍住,到最後除了腳下的空地之外,附近的地面全鋪滿了扭著身子的毒蛇。
「這……還真是壯觀啊!」
烙影焰還是頭一次看到這麼多的毒蛇群聚,而且它們還是听令于人,不由得膛目結舌。
他一邊拍著馬匹安撫焦操的馬兒,一邊瞧著千蛇輪臂上的傷口,雖然明白那些血都是蛇,但心里多少還是會感到擔優。
「血這麼流……沒關系嗎?」
也許他該弄點補藥給千蛇輪吃,免得哪天他的血流干了。烙影焰的關心引來千蛇輪的錯愕,因為從來沒有人會問他這樣的問題,害他一下子還真不知道要如何回話才好。
「與其擔心我,不如看好馬匹。」
最後,他決定轉移主子的注意力,要烙影焰看好受到驚嚇的馬兒。千蛇輪的馬也許是因為跟著主子久了,早已習慣蛇群環伺的狀況,但是烙影焰的馬可就完全無法適應,當毒蛇竄到馬匹的四周,烙影焰的馬立刻驚慌起來,一邊有吼聲叫一邊開始亂跳亂踢,連烙影焰都拉不住它。在這種隨便亂動一步都會踏到蛇的情況下,馬兒自然很容易踩入蛇群里,所以烙影焰的馬匹立刻被一群毒蛇纏上。
烙影焰本想將馬匹拉住好好安撫,可是見它已經慌張到無法控制,為了不連自己的性命也賠上,只得放手任由它去,結果馬匹在驚慌過度的情況下,立刻就被蛇群給吞沒。
眼看著大批蛇群在瞬間吞食了自己的馬匹,烙影焰只能愣在原地。
「唉,連馬都沒辦法走到最後啊……」
這一路上,他失去僕人、失去護衛,最後連馬都保不住,想來還真有些舍不得。
「等會兒要是有機會,我替你埋了吧!」
烙影焰望著馬匹的尸骨喃喃自語地說道。
「不用費心埋的,毒蛇會連馬的骨頭都吞下去。」
千蛇輪不帶感情的淡道。
「哦,那馬身上的肉會變成你的嗎?」
烙影焰瞄了眼千蛇輪,知道他正忙著布陣等待敵人自投羅網,所以他拉了千蛇輪的馬來到千蛇輪身旁站好,免得到最後兩個人都得徒步旅行。
「不會。」
蛇是蛇,他是他,不管毒蛇們吃了多少東西,都肥不了他。
「那他們會因為吃了馬或人,就少啃你一點嗎?」
烙影焰對于這個比較關心。
倘若犧牲一匹馬,可以讓千蛇輪少被啃兩下,那好像還挺劃算的。
「所以得乘機喂飽它們。」
這個回答表示烙影焰的推測沒錯。
「二十七個殺手雖然不太夠它們吃,不過我可以輕松不少。」
在與烙影焰同行之後,千蛇輪的臉上第一次浮出笑容,卻是不帶感情的冷笑。
「哦,那就叫它們啃得干淨點。」烙影焰的眸光難得閃出一絲精亮,
「不過二十七個還吃不飽啊,那我們進城後還是把你喂飽一點好了。」
「我吃得不多,真正餓的是這些毒蛇,不過比起當殺手,跟著您還真有不少好處!」
只要有殺手想暗算烙影焰,他體內的蛇群就有源源不絕的活餌可以享用。
「嗯,也許進城前你身上的蛇就吃飽了。」
烙影焰露出淡笑,對于即將面對天大慘劇的敵人,他是沒什麼心情去同情他們的。
「不過瞧你這樣讓血一直流,也許我應該弄點補血氣的食物給你。」
不管怎麼說,烙影焰還是很在乎那個正在淌血的傷口。
「這點請您放心,等它們回來,血就會止住的。」
千蛇輪朝烙影焰點了頭,然後轉向樹林,伸手一揮,大批毒蛇立刻如浪濤席卷般往樹林涌去,在那七彩斑斕的蛇群隱人樹林之後沒多久,只听得幽暗的林子里接二連三地傳出怒吼、咆哮聲,再接下來,就只剩下驚慌失措的驚恐慘叫……
那些叫聲十分淒厲--應該可以這麼形容吧!
烙影焰听著此起彼落的叫聲,心里卻激不起絲毫的感情,他只是在盤算,還要多少殺手活餌,才能夠喂得飽千蛇輪體內的那群蛇?
也許讓城里的廚子煮頓大餐給千蛇輪補一補,也是個挺不錯的主意。
天將明,而林子里卻泛出濃厚的血腥味,烙影焰模了模身邊的馬兒,順手爬梳著馬兒的鬃毛,望著聚精會神地對付著敵手的千蛇輪,他臉上泛開了前所未有的輕松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