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多聞輕握著她的手,愛憐地輕撫著,半晌才啞聲道︰「瀲灩,我就是如此想得到你,不管是天涯海角都會追尋你,可是,如果你真的不要我,真的不想再見到我,你可以趁現在抽手。」
瀲灩猶豫了下要抽手,豈料他反應更快,握得死緊。「可惜,你決定得太慢,來不及了,你注定是我的人。」
「你耍詐!卑鄙小人!」
「我從來就不是君子,為了得到你不擇手段,甚至挾勢脅人都是理直氣壯,哪怕觸怒皇上,我還是要得到你。」
「是啊!你再去求恩典,你等著瞧,看你會不會從京衛指揮使被降為守城兵!」
「也許,我這一次出城已經讓皇上大怒,罰了我半年的薪俸。」
「你……你到底又做了什麼?」她真的想掐死他了!
「第一次,我去求皇上讓我娶照雲樓花魁為妻,第二次,我再求皇上讓我娶照雲樓花魁為妻,第三次……」
「你到底是哪里不對勁?你可不可以清醒一點?我拜托你不要再求了!」真的要讓自己淪落成守城兵他才甘心嗎?
「我不再求了。」
「嗄?」
「因為我求到了。」
「……嗄?」
「我跟皇上坦白道出你的身分,皇上對盛昌伯府有所虧欠,答應讓我迎娶你,且不對外張揚你的身分,如此一來,花氏族人不知你是誰,自然就不會逼你上死路,而皇上之所以罰了我半年薪俸,是因為我太晚道出實情。」他輕嘆了口氣,吻去她不斷滾落的淚水,啞聲問著,「可以跟我回家了嗎?皇上賜了府邸,我卻壓根不想待在沒有你的地方……沒有你,怎會是家呢?」
「你沒有騙我?」她噙著濃濃鼻音問。
「沒有,天地可鑒。」
「不可能,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好的事發生?你是不是故意要把我騙回京,才編這些謊?」那巨大橫亙在他們之間的高牆,怎可能如此輕易瓦解?
「我沒有騙你……一回京咱們就成親,好不?」他明白她為何而逃,要是他沒本事將她內心的擔憂給消除,她又怎可能心甘情願地跟他走?
「可是會不會到時候又蹦出什麼……」
「不會,有我在,你別怕。」他吻上她的唇,輕柔地勾纏著她的唇舌,舌忝弄著唇腔內的柔軟。
瀲灩回應著他,交纏的唇舌教她渾身發熱,尤其當他的手滑入衣衫底下,輕握住她的豐盈,教她猛地清醒。
「不可以。」她忙抓住他不安分的手。
「為何?」
「你有傷在身。」拜托,還想讓傷口繼續裂下去嗎?
「不礙事。」他啞聲低喃,舌忝吮啃咬著她晰女敕的頸項,另一只大手已經滑進她的裙底。
……
屋內,滿室麝香,瀲灩筋疲力竭地趴在他的身上,小手往他的腰側撫去,卻被他一把扣住。
「還想要?」他在被子底下的大手在她的腰臀間游走。
瀲灩羞紅臉地瞪他。「我是在擔心你的傷,把你的手拿開!」
「這回有沒有教你好受些了?」
瀲灩不能理解這家伙為何有時可以拘禮到像個老學究,有時卻又放浪得教她招架不住。
「有,你好本事,把你當年流連花叢的十八般武藝都派上用場了嘛!」
「胡說,我只是找了時間鑽研了房中術。」
「你……」
「這事不能只有我痛快,是不?」
瀲灩羞到說不出話,可偏偏這家伙說話的表情很認真,教她只能把臉埋到他厚實的胸膛上。
「你等我一會,我去差人備水。」
「嗯。」
她軟綿綿地躺在床上,他才剛走開,她就眼皮子重得張不開,不一會便沉入夢鄉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股濕熱又在她身上游移,她勉強張開眼,就見那家伙擦身擦到企圖犯罪。
「你夠了喔,應多聞。」
「瀲灩。」他不住地輕吻她的唇,大手在她身上放火。
「你……」
還未開口,外頭便傳來愈來愈大的孩童哭泣聲,她正覺不對勁時,便听見香兒輕聲地喊著,「小姐,你醒著嗎?」
瀲灩一把拉開應多聞不安分的手,起身問︰「怎麼了?」
「小少爺不知怎地哭醒了,說要找你呢。」
香兒才剛說完,便響起了李子靜小貓似的咽泣聲,「娘……」
「子靜,等我一下。」瀲灩二話不說地指揮應多聞將衣衫遞給她。
正著裝時,便听應多聞似有不快地道︰「你竟然把李二爺的孩子帶在身邊?」
瀲灩楞了下,回頭看他一眼,這狀況還真不知道要怎麼跟他說,只好硬著頭皮開了門,下一瞬李子靜已經一把撲抱住她的腳,教她心疼地將他一把抱起。
「怎麼了,怎會哭成這樣?」她不舍地抹去兒子臉上的淚,不住地吻著他的額。
李子靜只是可憐兮兮地環抱住她的頸項,蹭著她,低聲啜泣著。
香兒見應多聞竟在房內,楞了下,不由看向瀲灩,瀲灩只能無奈地對她使了個眼色,讓她先回房休息。
回過頭,就見應多聞臉色有異,正想著要怎麼跟他解釋時,他已經起身走來,一把將李子靜給抱過去。
「多聞……」她緊張地湊上前,怕他傷了孩子。
應多聞直睇著李子靜,眉頭微微地攏著,李子靜原本啜泣著,一時被嚇得只能盯著他瞧,連氣都不敢吭一聲。
「你何時為我生了個孩子?」半晌,應多聞才啞聲問。
「你怎麼知道他是你兒子?」她詫問。
「他和我是一個樣!」應多聞五味雜陳地看著李子靜。那種感覺很奇特,他沒有初為人父的喜悅,反倒有種慌了手腳的駭然,可是內心卻又莫名激動著,輕輕地將人抱進懷里,孩子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然後仿佛知曉他是誰,輕輕的將小腦袋貼在他的胸口上,那一瞬間,他熱淚盈眶。
兒子……他竟然當爹了!「瀲灩,你竟然什麼都沒告訴我,甚至還帶著兒子離開我?」
他不滿地質問著,聲音卻很輕,像是怕嚇著孩子。
瀲灩扁了扁嘴。「我只是不想讓你為難而已。」而後輕輕地道出當年的狀況。
應多聞听著,一把將她拉進懷里。「讓你難受了。」這孩子是他支援西北前有的,而那段時間他壓根不在她身邊,她懷了孩子還替增援的事費盡心神。
「如果可以苦盡笆來,苦一點也無所謂。」
他吻了吻她的額,瞧孩子窩在他胸前昏昏欲睡,不禁勾彎了唇角,問︰「這孩子你給他起了什麼名?」
「他……姓李,名子靜,進了李家的族譜……」
笑意凝在應多聞的唇角,裹著寒氣的黑眸微眯起。「你再說一次。」
「如果孩子不能盡早入籍,我怕他會成了無籍之人,到時候別說科舉,就連經商都不能,所以我就拜托二爺幫個忙,就……」
「你讓我的兒子進了別的男人家的族譜,讓我的兒子叫了別的男人爹?」他沉聲質問著。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當時那個狀況除了這麼做,我還能怎麼辦?」
「回京。」應多聞陰沉著臉,一字一句地道︰「回京成親,把我的兒子寫進我的族譜里!」
瀲灩瑟縮了下,除了應是,她還能如何?
回到京城時,指揮使府里日香桂正盛開飄香。
他們才剛進門,府上的總管隨即迎了出來。「大人。」
「劉總管無須多禮,這位是我即將過門的媳婦。」
劉總管眼力極好,輕聲喊著夫人,又道︰「正巧,這幾日小的差人將主屋的幾間房都打理好了,隨時都能入住。」
「多謝。」
「哪兒的話,這是小的該做的。」
應多聞滿意地點著頭,便對瀲麗道︰「劉總管原本是李二爺手下的一名管事,但眼力好又能辦事,李二爺就將他借給我了。」
瀲灩戴著帷帽,朝著劉總管輕點頭,暗忖著,難怪覺得他眼熟,原來是見過面的管事。
「走吧,我帶你進主屋,你瞧瞧還缺了什麼。」
「等等,子靜那孩子還拗在那兒呢。」
瀲灩回頭走向門邊正盛開的日桂香,才將兒子一把抱起,帷帽就被他給扯落。「你這孩子……」她笑罵了聲,香兒撿起了帷帽,她也沒打算再戴上,回頭正要走,便听見大門前有輛馬車停下的聲響。
她下意識地朝門口望去,就見兩名丫鬟扶了名婦人下馬車,那婦人一見她先是一楞,而後變換了數種情緒,快速得教她模不著頭緒,反倒是應多聞一個箭步擋在她的面前,示意她先進主屋。,「多聞,你不請娘進屋里坐嗎?」
瀲灩走了幾步,听她這麼一說,便知道婦人是應多聞的嫡母,所以她方才的怔楞是因為認出她是誰?這天底下,婆母相媳婦,她必定知道花璃的長相。
「剛入住,多有不便,就不請母親進屋了。」應多聞毫不客氣地將她拒于門外。「母親若有事,不如長話短說。」
朱氏微勾笑意,走近他一步,輕聲道︰「一句話,想個法子把你大哥救出來。」
「一句話,辦不到。」應多聞一點情面都不給。「母親該是知道,大哥身上背著兩條案子,大理寺早已經結案發還刑部擇日候斬,這個決定誰都改變不了。」
「如果你救不了你大哥,那就讓花璃跟著陪葬吧。」朱氏陰狠著臉道。
「母親,你已經讓慶遠侯府面臨拔爵,如今還執迷不悟?」
「那全都是你搞的鬼!一句話,把你大哥救出來,否則我就讓人稟報宮中,說教司坊逃妓花璃就在這里。」
應多聞微眯起眼,勾唇笑得惡劣。「你可以試試,瞧瞧誰會相信你說的。」
「走著瞧!」
應多聞撇了撇嘴,一回頭就見瀲灩壓根沒進屋,站在花叢邊等著他。
「放心,沒事的,她不過是為了應直的事來的,她肯定是知曉我離開京城,派人在城門守著,一有我的消息便立刻通報。」
「多加防備吧,一個一無所有的人,為了搏一次總是最狠。」
「我知道,放心吧。」
她是很想放心,但不知為何,總覺得隱隱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