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色勝女(上) 第六章 命定之人(1)

一記眼神,八賢就明白主子的心思,立刻采取行動。

「艾大師,這時節紫檀花正盛開,我帶你去瞧瞧吧。」他擋在她面前,禁止她再以令人不齒的yin\笑冒犯他的主子。

「可是……」

「走吧。」見她不住地探頭,八賢干脆直接把人拖走。

艾然疑惑地看著他握著自己的大手。「八賢……你該不是喜歡我吧?」

聞言,八賢像是模到什麼髒東西,二話不說地甩開她的手。「你在說什麼鬼話?」天啊,他的命有沒有這麼苦?竟遇到這種家伙……她不是女人,他絕對不承認!

「要不然最講究禮儀的你怎會握住我的手?」她笑眯眼問。

那笑意教八賢爆開一身雞皮疙瘩,幾乎忍不住地失聲尖叫。「那是因為你走太慢了!」啊……救命呀,他不想跟這種女人相處!

「是嗎?可我倒覺得你是故意擋著我的視線,不讓我好好地欣賞大人和耿爺,你……嫉妒,對不對?」

八賢眼角抽搐著,瀕臨崩潰邊緣。

可不可以掐死她?可以吧,可以的吧!

「要不然就是有什麼原因不想我在場對不對?」哪怕八賢的神色變化只有一瞬間,還是被她捕捉到,隨即往後望去--

「你!」八賢飛快地擋。

雖然他並不清楚主子為何要自己把這家伙帶走,但主子既然如此吩咐,他自然照辦。

「邢大人……」可惜她眼力一向很好,雖然八賢動作很快,但她還是睢見踏進亭子里的男人正是廣源縣縣令邢去憂。

「走吧,大人有大事要談,你不方便待在這。」八賢扯著她的袖角。

「你在撒嬌啊,八賢?」她笑問。

他臉色鐵青,乍住她袖角的手微顫著。

老天,請允許他掐死她。這家伙一再毀他清譽,這對話要是傳出去,他還要不要做人?

「當然,你是可以繼續扯著我的抽角,我會讓你好好撒嬌的,乖乖。」她伸手像是要輕撫他的手,嚇得他飛快抽手,就見她滑溜地從身旁閃過。

他微愕了下,不敢相信這女人居然來陰的!

她朝亭子的方向跑去,而亭內的人已經發現她,他是注定阻止不了她……早晚找個無月的夜,他一定要把她給埋了!

艾然邊跑邊笑,她已經把八賢的性子給模得一清二楚,知道要如何對付他。

只是教她不懂的是,她待在道場,距離亭子也有段路,為何卻連讓她待在那里都不成?

況且都看見邢大人了,怎能不去打聲招呼?畢竟當初心寧收留那些孩子時,他也幫了不少忙。

艾然逼近的腳步聲,讓魏召熒本就沒有表情的俊臉更是冷沈,暗罵八賢辦事不牢。

「艾姑娘?」邢去憂正對著她,一瞧見她不禁笑眯黑眸。

「邢大人,先前收留那些孩子多虧你大力相助,還沒跟你說聲謝謝呢!」艾然大方地踏進亭內,從頭到尾雙眼直睇著邢去憂。

瞧瞧,多賞心悅目的男人。

魏召熒是個面癱,硬生生糟蹋了自己的美貌,而耿于懷則是滿身書卷味,屬于草食花美男,而邢去憂身形高大,五官立體深邃,笑臉迎人,簡直就是個陽光型男人。

「那是本官分內之事,倒是艾姑娘怎會在此?」邢去憂笑問。「記得屈大娘提及艾姑娘上京去,這麼快就回來了?」

「是啊,不過就是到處走走罷了。」她笑著,身形突然偏了下,像是有人扯住她的衣角,回頭,竟見那魔手是來自于魏召熒。「大人?」

他頓了下,松開手。「艾然,如此莽撞進亭,有失禮儀。」他撇撇唇道。

依稀記得在廣源縣時,就听她提過邢去憂,正因為如此,他才讓八賢將她帶開避免麻煩,豈料她大剌剌的殺了過來。

「欸?」有沒有這麼麻煩啊……

「無妨,艾姑娘是相識的人,算是打聲招呼,不打緊。」邢去憂趕忙打圓場。「不過艾姑娘似乎和召熒挺熟的,你們是如何相識的?」

「在將日城認識的,剛好他要回吞雲,我就搭了他的便車。」

「喔?這倒是難得,召熒不是和誰都能熟稔相處的人,不過艾姑娘個性豪爽,說不準就是如此,才讓勉熒破例。」邢去憂臉上笑意不減,黑眸深處則藏著思量。

「這麼听來,邢大人和大人也很熟嘍?」怪了,那她提起邢大人時,怎麼大人都沒表示?

「是啊,我和他是同年及第,他是狀元,我是探花,一同進了內閣當官,我進了戶部,而他則是在兵部。」

「咦?進了內閣怎麼又分什麼戶部、兵部?」

「這是朝中規矩,一般都是先發派內閣,再分派到六部底下當差。」邢去憂笑眯了迷人鳳眼。「所以我和召熒算是有幾分交情。」

「喔……」她忍不住偷覷魏召熒一眼,卻見他一點反應都沒有,晾著邢去憂唱著獨腳戲。

唉,一個滿嘴禮教的人,如此淡漠不睬人,難道這就可以嗎?

「邢大人今日怎會到此?」她隨口問著。

「艾然,逾矩了。」魏召熒淺啜著茶水低斥。

艾然揚起眉。

不過就是普通的寒暄問話,就像問對方吃飽了沒而已,展現基本的人情味,結果竟是逾矩……真不知道他的標準到底是在哪里。

「召熒,你還是老樣子,滿嘴規矩禮儀,我和艾姑娘是相識的,攀談個兩句也無妨。」邢去憂笑起來極為爽朗。「艾姑娘,我今日是來找于懷聊聊的,也巧,召熒正好在這。」

「是喔。」艾然微蹙著眉。

嗯,好怪,耿于懷這個角色,她還沒著墨這麼多,可听邢大人說來,耿于懷似乎還相當有背景。

這狀況教她產生一種無法解釋的違和感。就像是人物跳月兌設定,而她這個造物主非但無法駕馭,還被拉著走。

她逕自想著,卻發覺亭內寂靜得很吊詭,一抬眼,就見三雙各有特色的雙眸正盯著她。

「呃,是不是我不方便待在這里?那我再到道場看他們射箭好了。」

「等等。」魏召熒突然出聲。

「怎麼了?」

「去憂,你和于懷有事要聊,我就不打擾,先到客房休息了。」他說著,神色冷淡地看向兩人,隨即拉著艾然撐起自己。

他這突來的舉動教她失去平衡地歪了下,回頭望去,想向八賢求救,卻不見他的蹤影……怪了,他不是跟在她身後的嗎?

「啊,召熒的舊疾又發作了?」邢去憂驚呼,趕忙幫忙攙著他,又看了看天空。「陽光如此毒辣,難不成真是要下雨了?」

艾然听得一頭霧水,卻發現魏召熒今日的臉色確實是比往日都還要臭。

舊疾……會因為天氣變化而發作,那不就是骨骼筋絡方面的問題?

「沒事。」魏召熒淡聲道︰「艾然,扶我走。」

「喔。」不用他吩咐,她也知道該怎麼做。

只是他為什麼會有舊疾?她沒設定這個啊!

看著兩人走遠的背影,邢去憂才低聲訕笑。「召熒看上這位老姑娘?」

「別看她是個老姑娘,召熒說她可是一流的術士。」耿于懷聳了聳肩,替他倒了杯茶。「听說是他的法寶。」

「是嗎?」邢去憂微眯眼,唇角勾著饒富興味的笑。

入夏的天候說變就變,白天還艷陽高照,到了下午就風雲變色,先是狂風大作,接著便是一場滂沱大雨,打得屋瓦發出巨響。

艾然打開客房的門,看天色墨墨,那雨簡直就像是整桶整桶的倒,教她心有余悸地想起三月的大雨。

真的很奇怪,這里明明是她筆下的世界,但她卻感覺里頭的人物和天氣都不照劇本走了。

到底是哪里出錯了?

忖著,听到腳步聲,她抬眼望去,就見八賢端了盆水從長廊走來。

「艾大師好雅興,站在這里吹風淋雨。」八賢皮笑肉不笑道。

「是呀,所以我的好八賢端了盆水要給我洗臉嗎?」她笑眯眼問。

他閉了閉眼。「我警告你,別跟我攀親帶故,我跟你不熟,再調戲我,我就翻臉。」真要逼急他,他他他……就辭官不干了!

雖然他是大人的隨從,但也是個八品武官。

「嗄,調戲?」她佯愕地倒抽口氣,隨即上前一步。「八賢,你搞錯了,那才不是調戲,調戲是這樣的。」

話落,縴白長指便往他下巴一挑,嚇得他倒退一步,盆里的水晃出潑到她身上。

咦?熱的?這種天氣,不需要用熱水洗臉吧……她不認為八賢這種武人會連洗臉都這麼講究,那麼這水是要給大人的?

可是大人一個大男人也不需要這般講究吧……思索著,想起他身有舊疾。

「無恥、下流的之女。」八賢氣得渾身發抖。要不是手里端著水盆,他真考慮就地埋了她。

「八賢,這水是要給大人熱敷用的?」那種毫無殺傷力的罵詞,听在她耳里根本是不痛不癢,況且她現在擔心的是魏召熒的身體。

「你……是又怎樣?」八賢咬牙切齒。要是眼神可以殺人,她不知道已死了幾百遍。

「給我。」

「你要干嘛?」他抱緊水盆後退一步。

「我拿去給大人,我懂推拿,幫大人稍稍按摩,比熱敷的效果還好。」

「三更半夜進男人的房間,你該不是打算對大人霸王硬上弓吧?」八賢懷疑她的企圖。

艾然眼角抽動,隨即又揚笑。「寶貝,你放心,你才是我擱在心上的,我絕對不會對你始亂終棄。」

「住口住口住口!」八賢嚇得驚叫連連。

艾然冷眼看著他的反應,暗笑在心里。

調戲這種八股男人,還真不是普通的有趣呢!

「你這女人,一開始挑逗大人,之後又醉心于耿爺,再來又招惹邢大人,如今就連我都不放過,我告訴你,休想,你這年歲已是不得出閣,請自重!」

艾然唇角抽動,正要繼續調戲他時,房內傳來一聲怒斥,「吵什麼?!」

房內安靜無聲。

艾然搶走八賢手上的水盆進門,卻見他正坐在床上,吭也不吭一聲。想了下,她干脆把水盆擱在花架上。

他卻突然開口問︰「你進來做什?」

「我……」話到嘴邊,硬是被他那像被雷打到的陰沉臉色給逼回去。

呃,他的心情好像很差,她到底要走還是留?

「怎麼?調戲完八賢,現在要調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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