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長好。」喬欣恭敬地道。
梅友廉似笑非笑地瞅著她,隨即以眼示意馮柏翃先退出,順便帶上門。
「一定要搞得這麼生疏嗎?」他好笑的說,點起了一根煙。
喬欣笑著,橫過辦公桌,來到他面前,搶走他的煙,當著他的面撚熄。「我跟董事長不過是第二次見面。」
梅友廉看著空虛的指間,再看向已躺在煙灰缸里的煙,揚笑。「你很大膽,也很有趣。」依董事長身份和她見面,確實是第二次,而敢第二次見面就抽走他指間的煙的人,她是第一個……不,是第二個。
貶薇也曾經做過這種事,因為她不喜歡煙味……這突生的念頭,叫他不由得恍惚了起來。
「董事長生氣了?」她仔細地看著他每個表情。
「……不。」他搖頭苦笑,只是會有片刻的重疊。他抬眼看著她。「為什麼我覺得你的個性變了?」
如果不變,他就不會因為她一個小動作而有所聯想。
「因為我在工作中。」回答得天衣無縫。
「這就是你工作時的神情?」總是揚著笑,笑得如此和煦,像顆小太陽,綻放著亮而不刺眼的光芒,穿透著他,驅除他心底的黑暗,就跟貫薇一樣……是他錯覺嗎?為什麼心里生出這樣的比較?
要將她留在身邊,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是的。」她像是不懂他內心掙扎似的,逕自笑得艷麗照人,像道溫潤的風,揚出令人舒服的氣流。
「……難怪老是有男人想對你出手。」就連他也感到起心動念了。
「哪有?那是他們胡思亂想。」她哼了口氣,微噘起嘴。
那俏模樣,叫他看傻了眼。
「怎麼了?」喬欣立即收拾臉上的表情。
「難怪你的業績那麼好。」他突道。
她有種讓人不由自主想親近的吸引力,很強烈地對周遭的人散放魅力。
「我的業績好,是因為我很用心,我很努力,而不是因為我的外表。」她略微不悅地揚起眉,不滿他將她的業績好全部都歸咎于她的容貌。
「我知道你很努力,因為你為了業績,連跟我的約會都給推了。」查過她所有業績,記住每個交易買主,他確認了那日在片場外頭瞧見的半百老頭是她的客戶之一。
「我們之間並沒有約定約會。」她略微抿唇,像是不滿他拐彎抹角的說法,但那抿起微彎的唇,卻給人一種撒嬌的味道。
梅友廉見狀,不惱,反倒低低揚笑。「我比較喜歡工作中的你。」很有表情,生動鮮明,很有溫度。
「……」她微微紅了臉,努力不讓內心波動顯示在臉上。
這男人一定要說得這麼直接嗎?這麼快就喜歡了喔?
「害羞?」他慵懶的托著腮,看著她,突然覺得窗外烏天灰雲好美,氣候悶得好舒服。
「並沒有。」她抿住唇,咬牙切齒地說。
「嘴硬。」
可以掐死他嗎?可以嗎?「空調有點問題,你不覺得有點悶嗎?」
梅友廉很虛偽地輕呀了聲。「對,我也覺得有點熱。」基于如此強而有力的理由,他開始動手月兌衣服。月兌掉月兌掉、通通月兌掉~~
「喂!你在干什麼?」會不會月兌太多了一點?
她嚴重懷疑他是暴露狂。
「不是說天氣熱?」所以他月兌呀。
「……董事長,請自重。」她覺得頭很痛,開始疑惑自己到底是來干什麼的。來參觀他的猛男月兌衣秀?不好意思,她沒有這種嗜好。
「當我的情婦。」他乖乖地把襯衫穿回,扣子卻沒扣上,露出那精壯完美的側月復,毫無半點贅肉。
「……」還不死心?喬欣哼笑兩聲,冷冷地看向他,唇角滿是譏誚的笑。「你愛上我了?」吟滿冰霜風雪的眸凌空射出冷光~~冷死你,還不快穿上衣服?
「是喜歡。」
心間抖了兩下,她傲慢地揚起眉。「我不接受。」只是喜歡,就要人家當情婦?這是哪門子的交往模式?
「喬欣,你知道嗎?我穿這樣,當你打開那扇門時,外頭的人會怎麼想?」他軟滑的嗓音听在她耳里,卻像是毒蛇吐芯發出的聲響,告訴她,大難臨頭。
「董事長在威協我?」有沒有搞錯?
「對。」
「……」真不敢相信!「董事長,你想要個替代品,也要問我願不願意當。」
「我沒當你是替代品,盡避你們確實愈看愈相像。」貫薇也是個業務高手呢,相似點真不少,也難怪會叫他動心。
「還說沒當我是替代品。」啐!
「當然啦,如果你比她好,我就不會當你是個替代品。」梅友廉笑得很輕佻。「你的報告書上寫著,你很負責任又極具勇氣,可以將客戶的脾氣安撫得像只貓……而你連這麼一點挑戰我的勇氣都沒有?」
這算什麼挑戰?「工作與私情是不同的,而且我沒必要對你負什麼責任。」
「有,因為你讓我遇見你,因為你讓我勾起很多不好的回憶,所以你必須要安撫我。」理由說得鏗鏘有力,真的很像一回事。
喬欣幾乎被他以自我為中心的思考模式給打敗,這一點,跟以前一樣,沒變!「我沒有拒絕的機會?」
「沒有。」他是明人不使暗箭,所以所有的一切,他會開誠布公地說清楚。
在沒有轉圜余地的狀況下,她無奈的深吸口氣。「好,那我們再來定下規定吧。」
「不,這次的規定由我來定。」他笑得懶邪。「一人握有一次主導權,應該還算公平吧。」
哪來的公平?她哼笑著,卻遲遲等不到他的下文。「你不是說規定由你定,怎麼不說?」
「等我想到再說。」他的表情非常認真,看得出他極看重這一次特別的交往。
「……」喬欣非常無言以對。
如此隨興、如此蠻橫,這根本就是吃定她了嘛,惡劣!「既然董事長沒有吩咐了,我……」
「第一——」梅友廉懶懶的截斷她的話。
「嗄?」這麼快就想到了?
「今天晚上跟我約會,我們一道吃飯,看場電影。」
喬欣目色很迷離,開始懷疑他到底懂不懂自己在說什麼。「吃飯、看電影?」這是男人和情婦之間會做的事嗎?
「對,夠簡單吧。」他已經很久沒與人約會了,有點期待。
「不行。」
他斂起笑意,有些不快。「為什麼?」他已經多久沒向人提出約會要求了,居然一開口就被拒絕,要他顏面擺到哪去?
「因為我今晚與人有約。」
「跟誰?」
「……」會不會干涉太多了?
「規定一,你不能對我隱瞞任何事。」
這麼快就端出規定一?這是什麼爛規定?他到底把她當成什麼了?想歸想,喬欣還是乖乖地說︰「柏翃。」
「柏翃?我的特助?」
「對。」
梅友廉輕呀了聲,才想起先前柏翃確實跟他提點過,他對喬欣有意思,他甚至還答應要幫柏翃一把。看來,他勢必要食言而肥,而且還得要柏翃不準接近她。
「推掉他。」他態度惡霸地道。
「不行,我和他有約在先,沒有合理的理由讓我取消約會。」喬欣態度相當強硬,根本不當他是董事長。「如果今天我跟你有約在先,卻因為柏翃而推掉跟你的約會,你心里也會不爽吧。」
「听起來,你像是個很重承諾的人。」听起來很有道理。
「那是身為人的基本要求,必須重誠信。」至少她是這樣。
「反正,你就是要個合理的理由可以取消約會,對吧。」他支手托腮,一副慵懶閑散的樣子。
基本上是這樣。她暗暗回著。
沒有反駁,那就是嘍!梅友廉按下桌上的內線鈕——「柏翃進來一下。」然後抬眼看著她。「我幫你搞定。」
喬欣垂下眼眉頭微皺,很快的瞥見馮柏翃已經踏進辦公室內,這才想起,梅友廉衣衫不整……連忙快快抬眼,赫然發現他不知何時已扣上所有鈕扣,坐得人模人樣,臉上那浪蕩的笑意已收拾得妥妥貼貼。
「董事長。」
梅友廉眉眼帶笑地說著,「柏翃,立即擬定一份人事議動,即日期,D駐點業務專員喬欣拔擢為總公司的業務經理,而D區駐點店長立刻開除,原因是——對下屬性騷擾。」
馮柏翃聞言,下巴險些掉落。「業務經理?」會不會一下子跳太快了一點?
別說他,就連喬欣一雙大眼也瞪得快要掉出眼珠子。這人……到底在想什麼?居然升她官,還開除店長……啊啊,肯定是星期六晚上被他撞見那一幕所致。
只是,他也太會記恨了吧,竟然因為這樣就開除店長。
「你有意見?」
「不,並沒有,只是業務經理還沒退休。」眼光偷偷地、偷偷地探向一旁的喬欣,同一瞬間,瞥見了逼近她的那張不爽龍顏。
他立即很聰明地收回視線,假裝什麼都沒看見。
輕快閃到喬欣身旁的梅友廉,將她往沙發一推,勾著笑,暖聲說︰「沒關系,剛好讓喬欣跟他熟悉總公司的業務體系後再辦交接。」
就算很不解,馮柏翃還是乖乖記下。「是。」
「還有,明天早上,我要看到這三年來的所有業務總報表。」
「三年?」馮柏翃臉色翻青。
「對,明天早上。」他溫柔的笑可以聖母瑪麗亞,閃耀著慈祥的光痕。「所以,你現在必須趕快動手,看來今天晚上勢必要加班才行了,辛苦你了,柏翃。」
喬欣看向他,忍不住唾棄他的無恥行徑。
居然來這招!
「……我知道了。」馮柏翃不愧是一級特助,老板一個眼神,立即清楚他的心眼。哎,不就是要他取消約會?「喬小姐,不好意思,今天晚上……」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加油。」喬欣同情地看著他著蹣跚步伐離開。
「搞定了。」梅友廉笑著,卻見她一臉失神的樣子,眉臉又擰了真情為。「怎麼了?取消跟他的約會,讓你覺得很失意?」
「業務經理?」她指著自己,表情很恍惚。
他揚眉,這才搞清楚,原來真正叫她在意的是她的升級。「對。」
「為什麼?」哪有人這樣升遷的?跳太多級了,只會讓其他人很不爽,她不想出這種風頭。
「因為我認為只有把你放在我身邊,我才會安心。」
她怔望著他。「什麼意思?」
「因為你太讓人有機可趁,要是再去拉業務,早晚被拉到床上去。」他搖頭嘆氣著,想起那晚在夜店,要不是他幫她一把,她早被吃干抹淨。「下場太可怕,所以我決定,從此以後,你不用再跑業務,只要在總公司幫我培訓業務專才,和統合所有業務企劃就可以。」
所以,換言之,他在保護她?是這樣嗎?她可以這樣解讀嗎?「你是老板,你說了算。」
梅友廉滿意地笑著。「真希望你在感情上也可以這麼大方。」
「我哪里不大方了?」
「那就說句喜歡來听听。」一副他都說了,為何她不說的疑惑表情。
那也要有喜歡才能說喜歡吧。
「我不相信你半點喜歡我都沒有。」他強勢地湊近臉勾起她的下巴。
喬欣瞪大眼,粉顏竟然難以自遏地飄起紅暈,近距離的凝視,叫她心頭顫跳得快要休克。
這可惡的男人~~
「喬喬,你真可愛。」天,這嬌俏的羞怯模樣,逗得他心頭發癢,叫他情難自禁地想要——
「董事長,若是沒什麼事,我要回分駐點了。」她往後一退,再往旁一躲,雙手撫著頰,準備快快退場。
「晚上七點,我去你家接你。」眼看她逃,他也不追,只因他也怕,一旦吻下去,要的恐怕不只是一個吻。
兩人愈是熟識,愈覺得她和初見面時的冰冷感覺大相逕庭,恍若在表面的冰山底下有座正盛的火山跳躍著熔岩。
他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視她為浮木,但無論如何,在她身邊,他內心無窮盡的恐慌總算壓抑下來,讓他覺得身體獲得前所未有的舒暢,內心那片荒漠也豐盈得快要發展出綠洲了。
接近她無罪,對吧,貫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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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六點五十分,喬欣只著貼身衣物,在衣櫃里東翻西找的,就是找不到一件最適合去約會的衣服。
「啊~好煩啊,為什麼我要為了一場約會把自己搞得這麼心浮氣躁?」翻到最後,她無力地往地上一坐。「不過就是場約會而已,干麼這麼戰戰兢兢的?」
爬上床都可以裝得那麼瀟灑不在意了,為何區區一場約會竟讓她如臨大敵?整顆心緊張又難捱,手心冒著汗,魂魄像是被什麼箍得死緊,覺得自己不像自己,心思早已不知飛到哪里去。
哎~
垂眼看著地板,她不禁揚唇苦笑。
緊張什麼?他又不知道她到底是誰,為何要為了一場約會而把自己搞得這麼累?可是,她真的已經很久很久沒跟他約會了……
她笑得恍惚,手機聲突地響起,她趕緊往床頭櫃一撈,看清楚來電顯示。「蓮?」
「進行得怎樣?」電話那頭的嗓音充滿朝氣又陽光。
「我待會要跟他去約會。」她笑著。
「真的?」連蓮在那頭拔尖叫著,然後小聲喃問︰「他真的沒有懷疑?」
「大概吧。」喬欣忍不住又笑,可以想像她搗著話筒,說得很小心翼翼的模樣。
「……你一點都不難過嗎?」
喬欣驀地一愣,僵了下,隨即又勾笑。「不會,可以再看見他,我很高興。」尤其可以再見他的笑,她覺得一切都值得。
正因為如此,她才會答應他可笑的威脅。
「既然你都這麼說,我也無話可說了。」連蓮說著,語氣好無奈。
「你干麼那麼無奈?」她不禁又笑了。
「哎哎哎!」連蓮回以三聲嘆息。
「好了,不跟你說了,我要準備出門了。」看了眼時間,她只剩下五分鐘了。
「好,祝你約會愉快。」
「謝了。」她剛切斷,爬起身找衣服,手機又立即響了起來,她看也沒看地按下通話鍵。「喂,蓮,你還有什麼沒說完的?」
「……我什麼都還沒說。」電話那頭是梅友廉涼涼的嗓音。
喬欣頓了下,小小驚叫了一聲。「董事長?!」糟,她剛才有沒有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廉?是指我嗎?」他問。
「蓮?」她眼珠子轉了一圈。「是、是啊~」硬著頭皮,順著他的話意答。
慶幸廉和蓮是同音異字。
「是嗎?」
「是!」事到如今,死的也要硬拗成活的。
「……我在樓下等你。」
「你已經到了?」
「快七點了。」他才不想告訴她,他特地提早了半個鐘頭到。
「等我一下,我馬上下去。」她掛斷電話,快速地挑了件灰底小花雪紡紗洋裝,穿上雙楔形綁繩涼鞋,長發簡易束起,點上口紅就快速朝樓下狂奔而去。
踏出公寓大門,沒瞧見半輛車,更沒看見他的人。
「這里。」停在公寓旁的那輛小黃,車窗滑落,梅友廉人就在里頭。
「董事長?」搭計程車約會?
她疑問多多,但還是舉步走向小黃,坐進車內,車子立即朝目的地而去。
「干麼?很意外嗎?」梅友廉看著她很有疑問卻又沒有發問的神情。
「有點。」
「沒辦法,今天的行程比較晚,所以我讓司機先回家了。」所以只好找小黃當代步工具。
「還沒司機?」喬欣更驚訝了。「真的是董事長呢。」不是挑釁也不是譏諷,純粹覺得很不可思議。
「你現在才發現?」以為他的頭餃只是戴好玩的?
「你沒有車嗎?」她漫不經心地試探著。
「很久就不開車了。」他懶聲應著。
「為什麼?」是因為車禍的關系?思及此,她的心不由得沉了。
他的創傷是留在體內,嵌在心上,沒有人看見。
「沒為什麼。」他語氣很淡,直打量著今晚淡妝上陣的她。「喬喬,我喜歡你今天的打扮。」
很甜美很可愛,清新得像初陽落在枝頭上的滋味,跟她上班時的從容自信神態和夜里熱情大方的野勁,截然不同。
「……謝謝。」可惡,她一定又臉紅了吧。
她就知道,兩人一旦過度接近,她武裝的冷淡早晚會破功,可是不接近他,又怎麼改變他?
「真可愛。」
「我知道了。」
「你沒有說謝謝。」
喬欣橫眼瞪去,粉顏羞得完全不需要腮紅就自動粉女敕得很美麗。「謝、謝!」她咬牙切齒地回敬他。
為什麼被人夸贊非得要說謝謝?又沒要他夸!
「真的好可愛。」他長臂一拽,緊緊地將她圈在懷里,這溫熱的氣息,總是能隔著衣料淌進他的心里,一次又一次地滋潤著他。
「不要這樣啦。」喂,車上有司機耶!
梅友廉非但不住手,甚至還吻上她的唇,羞得她粉顏漲紅。
「梅、友、廉~」這名字取得真是貼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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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浪漫的法式大餐後,兩人再次搭乘小黃到影城,準備看場電影。
當然,進場之前,免不了要買些零食助陣。
「你確定要買這個?」
「不能嗎?」
「……也不是不能。」梅友廉瞪著她手中拿著的咸味爆米花。
影城里頭什麼零食都有,她偏是什麼都不要,堅持一定要到超商買咸味爆米花微波。這年頭,愛吃咸味爆米花的人肯定還不少,否則超商不會繼續販賣這項商品,只是她喜歡吃,讓他覺得……有一股很難形容的感覺,老叫他眼前不斷恍惚起來,覺得得很不真實。
買了咸味爆米花後,兩人才又進影城準備排隊買票,一路上,梅友廉始終保持沉默,回想著先前在餐廳發生的事——
「你羅宋湯都是這樣喝的?」
梅友廉忍不住看向她拿湯匙的動作,喝湯的舉動,還有加料的習慣,那畫面不斷地沖擊著他沒有防備的心。
「這樣比較好喝,你要不要喝喝看?」她加了兩匙肉桂末,不忘再撒點白胡椒粉,由內往外舀,在碗緣點點一下,再輕輕入口,很滿足地勾彎了唇角,好像嘗到了全世界最美味的料理。
他想,大廚要是看到這一幕,肯定會哭,她竟然用這麼可怕的手段破壞了大廚的好手藝,而且還吃得那麼滿足。
最叫他錯愕的是——貫薇也總是這麼吃。
那樣真的很好喝嗎?是網路上有此吃法嗎?否則她為何也這麼吃?
而現在,她竟連吃爆米花的口味都跟貫薇一樣,會不會太巧合了一點?
「喂,為什麼插隊?」
一道斥罵聲,揪回他雜亂的思緒,回神瞥見喬欣竟聲色俱厲地指著前頭兩個年輕人開罵。「老師沒有教你們不能插隊喔?就寧產走過來插隊,你們不會覺得很不好意思?」
看著她,明明不是貫薇,但在這一瞬間,他卻將兩人完美地重疊著。
貶薇也總是如此,對于不對的事,就算勢單力薄,也非得要仗義執言不可,她也非常熱情,對業務工作有很強盛的企圖心,對人總是將心比心,所以才會拿下TR人壽的金業務獎項……
為什麼會這樣?是他的病愈來愈嚴重了嗎?否則,他為何不斷地在她身上找到和貫薇相似的感覺?是他刻意追求,還是他根本就快要瘋了?
「喂、喂,你們要干麼、你們要干麼?」喬欣驚慌的嗓音像把精亮的利刃,切開快要將她淹沒的黑暗,讓他從里頭鑽了出來,貪婪地呼吸著空氣,余光瞥見那兩個年輕人扯著她,他想也沒想地一腳踹去,一拳揮去,然後,拉著她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