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老婆不開心?
皇甫令瞅著坐在窗邊看外頭雨景的妻子,整個人陷入空前的疑惑中。明明她就想到外頭走走,卻又悶不吭聲,連邀她到飯店餐廳用餐都不肯。
他到底是哪里做錯了?
「唉。」
听著老婆不知道第幾次的嘆息,他忖了下,緩步移到她身旁。「老婆,怎麼了,太累了嗎?」
白夜艷抬眼,對上他深邃的黑眸,又是一聲嘆。
「不舒服嗎?」他大手覆上她沒有光潔的額頭,確定沒有發燒,順手順了順她一頭兩直黑發。
「沒有啦,我只是餓了。」她像只被安撫的貓,享受他的長指在她發間游移的感覺。
「那我們到樓下餐廳吃好不好?」
「不好。」
「為什麼?」
「……還要打扮,很麻煩。」
「干嘛打扮?你這樣就很美了。」她的素顏,依舊艷冠群芳。
「……我覺得你說這種話說得好溜。」根本就像習慣,可他這樣古板個性的男人,從新婚夜被她拒絕之後就沒再踫過她,怎麼會有這樣的習慣?
皇甫令聞言,微挑起濃揚的眉,似乎發現事情的癥結。「老婆,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懶得拐彎抹角。」看來,他必須適時地收斂,免得露出破綻。
「真的?」所以,他是出自于內心說的?「你只喜歡我的臉?」
「……你認為你迷人的地方只有臉嗎?你認為只有外貌,就可以達成一樁婚姻?」板起臉,皇甫令抽緊臉部線條,制造出令人望而生畏的嚴肅。
「老公?」白夜艷被他冷硬的口吻嚇到。
「我到外頭走走,冷靜一下。」他放開她的發,轉身的同時,才松下不擅長耍狠的嘴臉。
他知道,她對自己的長相自卑,以為每個愛上她的男人都是因為那張臉,而他要讓她知道,他喜歡的,絕對不是那張臉,他喜歡她,是因為一股不知打哪兒來的保護欲,沒來由的,他就是想寵她。
「老公……」她扁起嘴,嗓音軟綿綿。「不要生我的氣。」
她喜歡他寵她,喜歡他摟著她,溫暖她,寧可他說話流氣外加甜言蜜語,也不要他背對她。
皇甫令被那軟綿綿的嗓音哄得心里好軟,很沒用的回頭了。「我沒有生氣,只是不喜歡你誤解我。」
「對不起。」她伸出雙臂。
他立刻回抱她,交代著,「你乖乖待在房里,我到樓下餐廳點菜,請飯店人員送上來。」
「真的只是去點菜?」
莞爾,他笑得更愉快了。「當然,不然我還能去哪呢?」她這個舉動,代表對他已經有了更進一步的情愫了,對不?
「好,那我等你喔。」
「好。」瞧她撒嬌的俏模樣,他忍不住在她唇上偷了個吻,撫了撫她的發,才離開房間。
白夜艷滿心歡喜地在房里等他,甚至決定使出最後手段討他歡心。
洗了個快速的戰斗澡,穿著舒適的浴袍。
呵呵,這才對嘛,有夫妻之名卻尚無夫妻之實,還算夫妻嗎?
她看著鏡中的自己,長發滑順如緞的散落肩頭,臉色微紅……應該很誘人吧?從沒誘惑過人,她也不知道這樣到底誘不誘人。
不過,待會看他的表情就知道答案了。
她緊張的等待著,時間一分一秒經過,她卻遲遲等不到自家男人回來,想撥手機,卻發現他把手機擱在房里。
白夜艷下意識的開始胡思亂想,猜想也許他無法忍受跟她待在同個房間,又也許他被某個女人給纏上了,正等著她去解圍。
垂下長睫,她忖著,確實相當有可能,畢竟今天在廣場上,他也是把她推出去,才沒被那兩個女人給搭訕走的。
打定主意,白夜艷立刻沖出門,但長廊上的人卻奇怪的盯著她,她才想起自己只穿著浴袍,尷尬的想要回房間換衣服,卻發現房門自、動、上、鎖、了!
不會吧——她臉色慘綠超想哭的。她還故意挑短版的浴袍穿,袍裾只到大腿一半,里頭什麼都沒穿,長廊上不斷有人走來走去,她到底要把自己藏到哪里去?!
「老婆,你在干麼?」
身後傳來皇甫令的聲音,她回頭,扁嘴扁得好可憐。「老公……我忘記門會自動上鎖啦!」
見狀,他二話不說將外套月兌下,往她身上一披,至少長度及膝,可以讓老婆少露春光。
「沒關系,可以打開的。」他愛憐地撫著她的發,軟聲哄。
「我知道,你趕快下樓請客房人員上來吧。」
「你用了,我可以處理。」他說,看著門旁的密碼盤,回想初次住進時客房人員按的密碼,隨即快速敲上,然後皮夾取出一張信用卡,輕易地刷開了門。「老婆,請進。」
白夜艷驚得下巴快要滑落,傻愣地被他拉進房里。
「你……怎麼會知道密碼?」那好像是客房人員才會知道的吧?!
他從容不迫地說︰「那是因為我偷看了客房人員按密碼。」
「偷看就記得住?」那不是四碼,也不是六碼耶!
「沒辦法,我假設我老婆會少根筋地沒帶門卡就出門,為了因應各種可能出現,所以我就努力一點了。」他不疾不徐,說得很像一回事。「而且,我的記憶力很好。」
「……所以人家問路的時候,你也可以幫別人的忙?」她突地想起白天時的事。
「為了讓你玩得開心一點,我把整本旅游手冊都背起來了。」
「所以,你才知道那麼多旅游景點,連怎麼去都知道?」她還以為他來過很多次了呢。
「第一次的蜜月旅行,當然要留下最完美的記憶,往後要是二度蜜月,三度蜜月,你才會很想跟我來。」為了討她歡心,他沒什麼做不到的。
「老公……」她這個傻瓜,怎麼會以為他只是膚淺地愛上她的臉?
白夜艷撒嬌地撲進他的懷里,好感動他為她做的一切。
皇甫令沒料到她會如此激動,而她浴袍底下竟是空無一物,隔著軟綿浴袍蹭著他,他實在是……「老婆、老婆!」他稍稍拉開距離,以策安全。
「怎麼了?」她不解地瞅著他。
「呃……」要他怎麼解釋身為男人的痛苦?
他不確定她現在的舉動是不是意味兩人可以更進一步,要是他會錯意了,會讓他的心血全部白費,而那是他不樂見的。
白夜艷無辜地撅起嘴,卻發現他似乎有些異狀。
「老公……」她的視線很自然地往下。
「我們冷靜一點。」慌亂難堪的背過身,局促地搔著發,對于自己失控的表現很氣惱。
該死,好不容易感覺到老婆有點喜歡他了,要是在這當頭搞砸了,他真的會掐死自己。
可是,她好香,誘得他起心動念……等等,那是剛沐浴完的香味,她趁他下樓時特地去沐浴?
為什麼要特地這麼做,而且還穿著浴袍在外頭?
白夜艷羞澀靦腆地從他身後環抱住他。「老公,我很喜歡你呢。」
喜歡?這意味著……他欣喜回頭,對上她羞紅的粉顏,潤亮的水眸,引人欲嘗的女敕唇微啟,輕輕印在他的背上,瞬間點燃了他壓抑許久的火,他不再忍耐,為了她的首肯而瘋狂,回身吻上她的唇,不再只是輕柔的淺嘗,而是濃重的深吻。
白夜艷微愕,沒想到他竟吻得她渾身發軟,幾乎快要站不住腳。
下一刻,他的手滑入她的浴袍底下,掌心的熱度恍若帶著電流,讓她泛起陣陣雞皮疙瘩,酥麻了她的理智,教她無法思考。
「咳,客房服務。」
後方,異國語言突地響起,拉回白夜艷飄散的理智,一瞬間,她的浴袍立刻被拉整。
她呆呆回頭,發現房門竟沒關上,餐車已在門外。
餐車推入,客房人員又等著小費,皇甫令暗嘖了聲,給了小費後,他立刻關上了門,回頭——
啪的一聲,臉上又是一記火辣辣的鍋貼。
「我不要跟你好了!」
討厭,居然沒關門!被人看關光了,很丟臉耶!
「老、老婆……」
皇甫令被推出門外,無語問蒼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