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爆腐女 第10章(1)

然而,宗廷秀的想法,絕對不代表向主恩的想法。

「很可怕耶!跑財經的記者幾乎全都堵在拓荒者大樓底下,光是今天一早,拓荒者的股票就重挫了不少。」張若玲中午時帶著剛出爐的雜志,跑到醫院找好友。

「唉,真是的,我都已經離職了,還是不免會注意商業方面的新聞。」

向主恩壓根沒听清楚她後頭到底說了什麼,也沒仔細看雜志內容,光是封面上聳動的大標,就已經教她冒冷汗。

「主恩?」

「完蛋了,都是我害的……」

「嘎?」張若玲腦袋動得快,馬上明白她到底聯想到哪里去。「不關你的事,你不要胡思亂想。」

「怎麼會不關我的事?地下錢莊是因為我才會到公司去找他的,如果不是我,就不會有這件事,也不會有人用這件事重傷他的公司。」

「那是因為拓荒者風頭正健,所以有新人故意耍弄他而已,這並沒有什麼。」

張若玲趕忙安撫。

「可是,是我給對方機會的,不是嗎?」

「商場上這種事早就見怪不怪,根本不是什麼大事,我相信宗先生絕對可以游刃有余地處理,你根本不用擔心。」

「以後呢?」

「嘎?」

「如果因為我跟他在一起,又有一些無聊的人拿我作文章來攻擊他,那要怎麼辦?」她掐著雜志,掐到十指關節都泛白。

如果因為她,挖出林月霞的事,因而讓老爸又激動,甚至挖出廷秀是怎麼幫助她,甚至因此去並購超群……這世界上喜歡添亂的人太多,她知道自己沒有辦法面對那些人莫名其妙的心態。

「主恩,你想太多了。」

「不是不可能吧。」

張若玲沒有辦法反駁,畢竟身為公眾人物,尤其越是意氣風發的對象,越是扒糞者注意的目標,想要從中挖些無聊的小道消息,並不是不可能,她之前做的也就是這樣的工作。

所以,想要站在高處,就必須能忍受得了逆風。

宗廷秀見過大風大浪,甚至能夠站在高處乘風而行,但是主恩不同,她太敏感又自卑,會寧可站在山腳下,也不願意到山頭逆風受屈。

「看來,是我把一切想得太簡單了。」

「主恩……」

「我想,我並不適合他。」她想要跨過差距,但沒有辦法跨過風阻,去到他的身邊,尤其當她身邊的氣旋會傷害到他時,她寧可離他遠一點。

「你有沒有想過宗先生的心情?」

「我會好好跟他說。」讓他知道,他們真的不適合。

雖然很舍不得,可是如果有好事者以她為目標,傷害她身邊的人……她寧可放下,也不要讓最愛的人因她而傷。

向主恩向來是個行動派,決定好的事情就會立刻行動,唯一錯估的一點是——

宗廷秀提早回家。

「你在做什麼?」倚在門邊,宗廷秀懶懶看著正在整理行李,一副準備遠行的女人。

她嚇了跳,回頭看向神清氣爽的他。

「你……」對了,他現在一定是被擾得無法工作,所以才提早回家,就連毫不受影響的表情,一定也是為了不讓她發現才刻意偽裝的。

「你在做什麼?旅行?這麼巧,你知道我剛好要回美國,想要跟我一道去?」

他似笑非笑地說,心里很清楚她不可能知道他的計劃,至于她現在在演哪出,他也大概猜得到。

「不,我……」向主恩緩緩起身,瞪著大理石地面的花紋,深吸口氣,「我想要回去。」

「我記得我幫你退租了。」

「對,所以我要去王大哥家。」她說的是真的,回家之前,她已經特地去過一趟無國界,跟老板大哥約好了。

她把他的狀況都告訴王宇寰,他一口便答應,也順口要求她一件事,正等著她點頭。

她想,她會點頭,但得等她先把眼前的狀況處理完。

「去他家做什麼?」宗廷秀不悅地蹙起濃眉。

提起任何人任何事都可以,他唯獨不想從她嘴里听到王宇寰的事。

「我……決定和王大哥的好朋友交往。」

宗廷秀閉了閉眼。「夠了,把行李放下,沒我的允許,你哪里也不準去。」簡直莫名其妙!

「我是說真的。」倪大哥被逼婚,王大哥想要利用她做煙霧彈,方法很簡單,她只要和倪大哥的父母見一面,假扮男女朋友便可。

這是應急之道,對她而言一點都不困難,更何況她受到他們那麼多照顧,幫助他們也是應該的,尤其眼前,剛好可以拿來做為她和他分手的最佳借口。

走到她面前,宗廷秀雙手環胸地瞪著她。「為什麼?難道我們現在不是在交往嗎?」

「不是。」

「……再說一次。」

「我要跟你分手!」她抬眼,鼓起所有勇氣說。

垂下長睫,宗廷秀睇著她再認真不過的神態,連生氣都懶了。「向主恩,少在我眼前演這種蹩腳戲,我警告你,地下錢莊的事我已經擺平,你少在那里自以為是為我好,就打算跟我分手。」

他不敢說自己洞悉人心,甚至是將她看得透徹,但是她的眸底還有太多依戀,他至少可以自以為是地解釋成她根本放不下他。

「我……」她無語了,但隨即又想到,就算地下錢莊的事處理好了又如何,如果未來——

「有我在,你怕什麼?」

她一怔,瞅著逼近的俊魅臉龐。

「你以為我是誰?我是個連心愛女人都保護不了的窩囊廢嗎?」他好整以暇的又問︰「我問你,你作奸犯科了嗎?」

她怔愣地搖頭。

「做過什麼天怒人怨的事?」

向主恩沒有動作。

她沒有做過任何違背良心的事,可是她的家人有,如果有一天,那些全都成為傷害他的利器,怎麼辦?

「你認為我沒有只手遮天的能力?未免把我瞧得太扁了!」

「可是……」

「沒有可是,愛情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不是嗎?」宗廷秀額貼著她的,放緩語氣,柔聲哄著,沒有霸氣,只有少見的溫柔。

「我……我什麼忙都幫不上,只會扯你後退。」這讓她覺得自己好沒用,不想自卑都難。

面對她的軟化,宗廷秀總算松了口起,拉著她一起倒向柔軟的大床,她嚇得輕呀一聲。

「你在干麼?」她掙扎著起身,卻被他抓得更緊。

「誰要你嚇我。」他側身將她攏進懷里,再以雙腳將她固定,不讓她逃月兌。

「……嚇你?」

「一回來就看你在整理行李,能不嚇到我?」他習慣了從容以待每件事,但不代表他永遠不會驚慌。

向主恩抬眼直睇著他看不出驚嚇痕跡的眉眼。「我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好讓你在乎?」

他眨眼,笑得促狹。「別問我,我也不是很清楚。」

她眯眼瞪他,又問︰「既然你不是很清楚。想必也不知道你到底喜歡我什麼,對吧?」真是的,她問得這麼正經,他居然回得那麼隨便。

「我喜歡你真誠不虛偽的個性,我喜歡你生氣就發亮的雙眼,我喜歡你自以為聰明反譏成功時的傻蛋表情,也很喜歡你明明害羞卻又裝得若無其事的呆樣……」

「喂!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我?」听起來很沒有愛啊!靶覺上,她好像只是他的寵物而已。

「我要是不喜歡你,為什麼要為了你淋雨?為什麼要把你帶回家?為什麼要為了你牽腸掛肚?甚至擔心你一旦知道報導之後,就會急著想離開我?」說到最後,眸色變冷,一把火又燒起。

他只是想要回家確定,讓自己安心,想不到還真的撞見她打算偷偷離開他。

這一點,教他不滿極了。

「原來你已經猜到我要是看過報導,一定會想要離開?」有這麼好猜嗎?她一直以為她把自己的思緒藏得很深的。

「你很直呆,不難猜,只是我以為你說過你要為我跨過差距,所以也許不會再離開我,可誰知道……你讓我有點失望。」他老是在危急一刻將她攔截,像是要考驗他的心髒強度似的。

「不是,我是怕我會拖累你,怕你……」

「記住永遠給我記住,不要自以為是地給予你認為的好,那不是真正的好,而你的自私,是你逃避一切的借口。」他額抵著她的,一雙深魅大眼直鎖著她。

向主恩被他的話堵得無言以對,無法反駁。

「想知道怎麼做對我最好,你必須問我,從我嘴里說的才是我真正想要的,而你想給,就必須看我要不要,你懂嗎?好比我給你的,是不是都是你想要的?」

她緩緩地點點頭。

「那就對了,往後請比照辦理。」

她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能得到一個如此愛她的男人。「……你想好確定要我了?」

「是的,我已經付費,請給我收據。」宗廷秀一臉正經。

向主恩不禁失笑。「要不要統編?」

「不用。」他看著她,神情像個頂尖的冷面笑匠。「麻煩請在這里蓋個店章就好。」說完略噘起嘴。

「店章?你要等我十分鐘,我回店里去借。」她笑開一口貝齒。

「向、主、恩——」他尾音上滑,皮笑肉不笑地瞪她。

笑抿著唇,向主恩乖乖吻上他的唇,只是輕淺地印上,卻被他扣住後腦勺,強迫她張開口,被他放肆糾纏著,吻得極為纏綿,像是要借由這個吻穩住他慌亂的心緒。

這回,她清楚感覺到他的不安,只是從未想過他也會有不安的心情,以為他總是從容自信,然而在愛情面前,其實每個人都是一樣的。

半晌,他結束了吻,低啞道︰「給我听著,明天我會搭最早的飛機回美國。」

「你回美國做什麼?」

「這個追問我還挺喜歡的。」感覺就是被在乎,而他要的,就是這麼簡單的互動。「我請我大哥幫我聯絡了一位心髒科權威,我打算去帶那位醫生過來,你想跟我一道去嗎?」

「不了,我還要照顧我爸。」

「很好,看來我必須要克里斯到醫院去盯著你爸。」

她奇怪的問︰「為什麼?」

「你要是跑了,我就拿你爸來威脅你。」

「……你很幼稚耶。」

「拜你所賜。」他很沒感情地哈了聲。

「我會等你回來啦。」她沒好氣地撇了撇唇,反正他想听的就是這句話,不是嗎?

宗廷秀這才滿意地勾斜唇角。「向主恩,承諾給了,章也蓋了,你要敢不做到……你爸就死定了。」

「關我爸什麼事啊!」她被他拐彎抹角的威脅逗笑。

「子債父還,沒听過?」

「神經,都說要等你了,你還想怎樣?」

「不想怎樣,只是要你記住自己說過的每句話,不要讓我回來找不到人。」他今天跑了幾個地方,威脅了幾個人,挺累的,只想讓腦袋好好休息,但是她這個不安定因子,讓他總是沒法子如願。

這還是頭一次他對自己這麼沒自信,因為她,他發現自己並不無敵。

「你現在是怎樣?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可問題是,我根本沒有跑啊。」

她不禁發噱。

「等到你跑了還來得及?」

什麼叫做防患未然?這個做法就是了。

他習慣掌握,必須完全掌握,他才能放心。

宗廷秀飛往美國後,向強的狀況也剛好穩定下來,讓向主恩的心得到這一陣子以來最大的安穩,于是隔天她來到無國界。

原本她想要推掉老板大哥的請求,但是這會的情況似乎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日期定在明天下午,到時候我會把店空下來,你不用太緊張,就照平常的表現就好。」

下午的無國界咖啡吧里人潮較少,只有三三兩兩的客人,有的正在閑聊,有的在上網,有的則是看著窗外發呆,而她的王大哥正在吧台內和她擬定明日的作戰計劃。

因為他的口吻太急切,神情太緊張,以至于向主恩到了嘴邊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包糟的是,倪惟一就坐在吧台邊,沉默的喝著咖啡,似乎對這樣的安排相當不以為意。

「倪大哥,你怎麼了?」她忍不住問,總覺得今天的他很憂郁。

「沒事。」他抬眼,笑得有點勉強。

聞言,向主恩側眼覦向跟著沉默的王宇寰,不禁搔搔頭,「王大哥,你們要不要先溝通一下?」

靶覺上,好像只是王大哥自己一頭熱而已,倪大哥壓根不想配合。

「惟一,進來一下。」王宇寰也不羅嗦,指著後頭的休息室道︰「主恩,你看一下店。」

「沒問題。」目送兩人進入休息室,她往吧台內的高腳椅一坐。

唉,愛情實在很磨人,相愛困難,真的兩情相悅了,又有好多麻煩,不想愛,可偏偏已放不下。

即使廷秀臨回國之前,已幫她把勇氣充得滿滿的,讓她可以充滿信心地在這里等待他回來,但她卻還是不安著、想念著,總怕又出現什麼變數,懷疑自己的勇氣不知道夠不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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