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白色旅館位于加拿大的深山里,建在一座小小的湖邊,和另一座藍色旅館遙遙相對。雖然不是很豪華氣派,但是風景優美,別有一番雅致的氣息。冬天來臨的時候,這里的天然滑雪場總會吸引許多游客。
倪春紅母子到達這里以後,前兩天天氣都不太好,母子二人就在旅館里悠閑地休息,到了第三天,太陽出來了,陽光映得山頭的積雪耀眼非凡。倪春紅就趕兒子去滑雪。
「我今天打算在飯店里的美容SPA待整天,你一個人一定會很無聊,出去玩玩吧。」
秦寒濤本來不放心母親一個人,卻又不忍掃她的興,加上看見外頭的皚皚白雪,自己也有些手癢,就帶齊裝備出門去了。
他不喜歡跟人擠,專挑人少的地方滑,一路滑進了森林里。正如他所願,森林里一片寂靜,只有搖動樹梢的風聲跟他作伴,他覺得愜意極了。
但是滑著滑著,他卻發現路上有另一組滑雪的痕跡,而且歪歪扭扭,顯然滑雪的人重心很不穩,光看那痕跡就是一副快要摔倒的樣子,八成是菜鳥。秦寒濤心想,在這麼偏僻的森林里,那菜鳥要是受傷就麻煩了,最好還是去看看情況。
丙然,跟著痕跡前進一段路後,他看到一個人坐在一棵樹下,滑雪板已經解下,正伸手揉著腳,顯然十分疼痛。
秦寒濤嘆了口氣,感到有些不屑︰菜鳥還跑來這麼危險的地方,真會給人添麻煩!
滑到那人身邊停下,開口用英文問︰「你還好吧?受傷了嗎?我是醫生,可以幫你看看。」
那人把護目鏡往上一推,抬頭回答︰「太好了,我好像扭到腳。」清脆的聲音加上小巧的臉蛋,原來是個亞裔女孩。
「我檢查一下。」秦寒濤也摘下護目鏡,這時他才看清那女孩的長相,不禁大吃一驚︰「是妳!」
眼前這女子正是當面叫他「撒嬌小孩」的岳霜影,那個打他母親主意的男人的女兒。
霜影看到是他,也同樣吃驚。「你在這里干什麼?」
「我在度假呀,妳才是,跑來這里做什麼?」
「你可以度假我為什麼不行?」霜影反唇相譏︰「不然來這邊要做什麼?我爸被你氣成那樣,總要出來散散心吧?」
秦寒濤蹙起眉頭,忽然感到一絲懷疑。「你們住哪間旅館?」
「藍色那間啊,怎樣?不行嗎?」
秦寒濤頓時醒悟,咬牙說︰「我被騙了!」
「什麼?」霜影听不懂。
「我媽故意把我支開,其實她跟妳爸早就約好了,趁我不在的時候偷偷約會!」
他真是氣炸了,自己母親居然這樣耍他!還有那個岳老頭,真是卑鄙透頂!他一定要立刻沖回旅館,拆穿他們的詭計!
「哪有這種事……」霜影本來不相信,轉念一想,這次的渡假計劃是父親臨時提出的,而且今天爸爸也是千方萬計要把她調出去,莫非……
「可惡!」她掙扎著想站起來,偏偏踫到扭傷的腳,痛呼一聲又跌坐了下來。
秦寒濤雖然恨不得生出翅膀飛回旅館,看到她這副模樣也不便離開。哼了一聲︰「不會滑雪還要耍帥,連幼稚園小孩都比妳靈活!」說著就蹲下來幫她檢查傷勢。
霜影氣呼呼地說︰「不用你雞婆!」
秦寒濤頭也不抬地說︰「妳要是想要整整一個月都打石膏走路,就盡避逞強好了。」
霜影一時無語,只得恨恨地哼了一聲。
秦寒濤扯破自己的領巾做成緊急繃帶,幫她把傷口固定。「站起來試試。」
霜影撐著他的手試著站起來,但是腳實在太痛,她很快地放棄。「不行,沒辦法。」
秦寒濤看著也知道是不行了,嘴里就是忍不住要損她︰「妳真是沒用!要是發生山難的時候,不就只能坐著等死?」
「現在又不是山難!」霜影翻了個白眼︰「我在這里等你,你回旅館去找人來救我。」
秦寒濤真的很急著離開,但又覺得把一個受傷的女孩獨自丟在樹林里不太好。「算了,我背妳走吧。」
「不用了,我不會有事的。」
秦寒濤冷冷地說︰「妳不要誤會,我可不是擔心妳。我是看妳這麼遲鈍,萬一又出了什麼事,到時妳爸怪在我頭上,我麻煩就大了。」
「你……」霜影被他氣得七竅生煙,卻想不出話來回嘴。看到他真的作勢要背她,忍不住斑聲說︰「不行!男女授受不親!」
秦寒濤差點被她氣昏過去︰「什麼時候了還扯這個!」
「不行就是不行!」
他實在很想破口大罵,又不想浪費時間,靈機一動,說︰「男女授受不親應該是指不能踫到身體吧?我們身上都穿著這麼厚的衣服跟手套,不算踫到。這樣妳可以接受吧?」
「呃……」霜影有些猶豫︰「可是書上沒說這樣到底算不算……」
「書上沒說就表示可以,就這麼決定了!」他二話不說地背起她︰「快沒時間了,麻煩妳跟我合作一下,好不好?」
霜影有生以來第一次跟男人靠得這麼近,早就已經緊張地快休克了,哪還有力氣跟他回嘴?
雖說隔著厚厚的衣服和手套,她還是能感覺到他堅定有力的手臂,和寬廣的背,讓來她混身不自在,簡直不曉得手腳該往哪兒擺。
秦寒濤不耐煩地說︰「小姐,麻煩妳的玉手環住我脖子抓好,OK?待會要是摔下去,累的還是我。」
霜影只得俯身貼在他背上,雙手環住他頸子。這個姿勢讓她羞得滿臉通紅,恨不得鑽進地底。
秦寒濤背著她,辛辛苦苦地在雪地里走了一陣,忽然天色陰了下來,風勢也瞬間變大。他一抬頭,只見原本晴朗的天空現在卻烏雲密布。他心中暗叫不好︰山里的天氣怎麼變得這麼快?
「怎麼了?」霜影小心地問。
「馬上就要發生大風雪了,得找地方避避。」話還沒說完,大雪已經伴著狂風無情地打在兩人身上。
秦寒濤咬緊牙關,硬撐著在冰天雪地中繼續前進。但是四周全是白雪,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根本沒辦法分辨方向。冰雪打在身上又冷又痛,再厚的滑雪裝也抵擋不了。兩人都是在心中不斷叫苦︰莫非要跟這個不對盤的人一起葬身異國?
忽然霜影指向前方︰「你看!」
總算天無絕人之路,眼前出現了一棟廢棄的小屋,秦寒濤高興得幾乎要歡呼起來。他連忙加緊腳步,帶著霜影躲進小屋中。
雖然避開了風雪,但小屋里空無一物,沒辦法生火取暖,兩人身上都是又冷又濕,冷得直打顫。
秦寒濤看到霜影的嘴唇發青,做了個決定。「我們把濕外套月兌掉,抱著取暖。」
「什麼?」霜影大叫︰「這怎麼可以?男女……」
他打斷她︰「男女授受不親,我知道。但是這種時候要是不設法保持體溫,我們兩個都會完蛋。到時候警方看到我們孤男寡女掛點在這里,一定會以為我們是來這里殉情的,到時不是更丟人?」
「這……」霜影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要她跟個男子摟摟抱抱,這是她寧死也不願做的事,但是要是被人說成殉情,這……
「別再拖拖拉拉了,快點!」
霜影被他一催,只得別扭萬分地月兌去外套,可是要她靠在秦寒濤懷抱里實在是超過她的極限,她像座雕像一樣呆坐不動,覺得越來越冷。
秦寒濤無奈地嘆了口氣,伸手將她抱進懷中。「喂,妳也要抱著我啊,不然怎麼取暖?現在是生死關頭,合作一點好嗎?我也不願意這樣啊。」
「哦。」霜影僵硬地抬手環繞他的身體。就連跟父親也不曾有過這樣親密的接觸,緊張得連心髒都快停了。她緊貼在他胸前,感覺到他的體溫和氣味覆蓋上來,只覺得全身血液都要燒起來。
天哪,雖說是取暖,這也太熱了吧?她都眼冒金星了!
幸好這時屋里光線昏暗,他看不到她臉上嚇人的紅暈。
在黑暗的木屋內,听著窗外怒吼的風聲,雖說暫時不用耽心失溫,但兩人都是默不作聲,氣氛尷尬無比。
秦寒濤覺得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開口打破沈默︰「喂,說點什麼吧,這樣僵著很奇怪。」
「要說什麼?」
「隨便,什麼都好。」
霜影想了一下,說︰「那我來背詩好了。『妾發初覆額,折花門前劇,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同居長干里,兩小無嫌猜』……」
「等等,等等,請問妳在念什麼?」
「李白的『長干行』。」
「小姐,這種時候請不要做會讓人睡著的事好嗎?」
「這麼優美的詩你居然會听到睡著,太沒水準了吧?」霜影很不屑。
秦寒濤沒好氣地說︰「現在不是比文化水準的時候!現在重要的是保持清醒,妳念這些像天書一樣的東西,只會催眠而已。」
霜影回嘴︰「那你來想辦法呀。」
他想了一下︰「好吧,我來唱歌。」
「你要唱什麼歌?可不要唱流行歌哦。」霜影警告他︰「告訴你,我最討厭市面上那些肉麻兮兮的情歌了。」
「誰要唱那種東西?我是要唱軍歌。我當兵的時候可是軍歌比賽冠軍哩。」說著他就扯開喉嚨放聲唱︰「黃沙—蕩蕩,思緒澎湃如錢塘……」
天哪,有夠難听!霜影的听神經開始抗議了。這種聲音居然能得冠軍,可見他們軍營的人個個都是倒嗓歌王。
最慘的是,她的雙手必須抱緊他,不能摀住耳朵,只得忍受他的噪音。不過提神效果倒是不差就是了。
她抬頭瞄他,雖然光線陰暗,還是可以看到他唱得興高采烈,當真是渾然忘我,活像在上音樂課的小學生,原本跩兮兮的臉現在也沒那麼討厭了。霜影瞧得有趣,不由得忘了尷尬和害羞,「噗哧」笑了出來。
他停下歌聲瞪她︰「妳笑什麼?」
「沒事……」
「沒事就一起唱啊。來,開始!『勒馬長城,勒不住我熱血奔騰』……」
霜影勉為其難地跟著哼︰「勒馬長城……」
「妳是沒吃飯啊?這是軍歌欸,要雄壯威武才行。」
威武個頭啦!霜影實在拿他沒辦法,只得跟著大聲唱。
他們兩個足足唱了十幾首軍歌,唱得喉嚨都沙啞了。不過霜影發現,在這種狀況下唱軍歌倒真是不錯的選擇。至少她原先的尷尬和別扭全都化解了,而且由于用力唱歌,身體產生了更多熱能,將原本的寒冷驅趕得無影無?。
霜影發現自己竟隱隱約約地期望,這段時間能夠持續久一點。
等到兩個人都唱得筋疲力盡的時候,他們才發現窗外風平浪靜,雪早就停了。秦寒濤松了口氣,對霜影笑笑︰「沒事了。」
霜影第一次看到他笑,竟是如此地俊朗悅目,不由得呆住了。只听到自己的心髒跳得很詭異,又急又亂,讓她差點不能呼吸。
她一時搞不清楚怎麼回事,難道是因為天氣太冷,心髒凍出毛病了嗎?
秦寒濤很快地放開她,看到霜影的手仍然圍著他,輕咳一聲︰「岳小姐。」
霜影這才從胡思亂想中驚醒︰「什麼事?」
「可以放手了。」
「咦?哦,好。」她真是慚愧無地,血液再度沸騰。
他站起來,活動活動僵硬的手腳,回頭問她︰「妳還好吧?冷不冷?」
霜影搖頭。冷是不冷,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離開他懷抱後,忽然覺得好空虛……
「腳要不要緊?我看看。」他仔細檢查她扭傷的腳,非常小心不踫痛她。那專注認真的神情,看在霜影眼中覺得非常感動。
這個人雖然嘴巴壞,動不動就愛損人,其實心腸是很好的。她有點後悔不該罵他撒嬌小孩,但是誰叫他對她父親的態度那麼差呢?
想到父親,她這才想起︰「那個……我爸跟你媽,現在真的在一起嗎?」
秦寒濤原本心情不錯,一听到這話,臉立刻又拉了下來。
「這還用說?不是我在講,妳爸可真有一手,居然把我媽哄得團團轉,還幫他騙我,不愧是老奸巨滑呀!」
霜影非常不滿︰「我爸才不是那種人!我看這應該是你媽的主意吧?」
「我媽從來不騙我的,一定是妳爸把她帶壞了。」
霜影叫了起來︰「胡說!是你媽帶壞我爸!我爸在學校里向來被叫做『柳下惠再世』,對完全不動心的,自從你媽出現以後,一切就全變了樣,我想到就生氣!」
秦寒濤偏著頭看她︰「咦?原來妳也反對婚事?那妳上次干嘛幫他們講話?」
「我是受不了你隨便批評我爸!而且……」她的聲音低了下來︰「父母決定的事,做兒女的除了接受,還能怎麼辦呢?」
「沒出息的想法!」秦寒濤哼了一聲︰「兒女當然也有權利表達意見啊,怎麼可以放任父母亂來?」他腦筋一轉︰「干脆我們兩個聯手,暗中破壞他們的感情,妳覺得怎麼樣?」
霜影瞪大了眼︰「當然不行!君子不欺暗室,怎麼可以用卑鄙手段呢?而且還是對付自己的父母,這太離譜了!」
秦寒濤真的快受不了了︰「妳實在是……有夠迂腐!就不能變通一點嗎?」
「我這不叫迂腐,叫做道德良知!」她反唇相譏。
他翻了個白眼,冷笑一聲︰「說的也是,要是妳爸順利娶到我媽,妳家就會有一大筆嫁妝進門,對妳也有好處嘛,妳又何必辛苦反對呢?」
霜影氣得滿臉通紅︰「你可不可以不要滿腦子都是錢?不是每個人都像你想的那麼貪財勢利的!」
「是哦,哼!」他嗤之以鼻。
罷才愉快平和的氣氛已經消失無蹤,兩人恨恨地對望著。
這時,屋外忽然傳來車子的引擎聲,只听得有人用英語叫著︰「里面有人嗎?」
接下來是倪春紅焦急的聲音︰「寒濤!你在不在里面?」
「霜影!妳在嗎?」這是岳百賢。
屋里的兩人听到父母的聲音,都是精神一振。霜影掙扎著想站起來,秦寒濤雖然正在跟她嘔氣,還是伸手扶著她,一起走出門外。
只見屋外停著一台雪地救難車,倪春紅從車上跳下來,快步沖向兒子。「寒濤!你沒事,太好了,太好了!」說著忍不住嗚咽出聲。
岳百賢也過來扶住霜影︰「霜影,妳怎麼了?受傷了?」
「沒事,只是扭到。那個……」霜影不自在地朝秦寒濤一瞥︰「是他救了我。」
岳百賢感激不已,一把抓住秦寒濤的手︰「秦醫生,謝謝你。真是太感謝你了!」
秦寒濤臉色一僵,輕輕抽出他的手︰「這沒什麼,我只是盡醫生的本份。」
倪春紅哽咽著說︰「我……我要是早知道會下大雪,就不會叫你出來滑雪了。好不容易等雪停了才跟飯店借車出來找人,真是差點嚇死我……」
她兒子冷冷一笑︰「有什麼辦法,妳忙著約會,當然沒空理兒子死活了。」
霜影也嗔怪地瞪了父親一眼,岳百賢和倪春紅都是臉上一紅,顯得不知所措。岳百賢輕咳了一聲︰「呃,我們先回飯店再說吧。」
不知何故,秦寒濤總感覺他們好像還有別的隱情。不過他也不想管,一心只想趕快回飯店,然後立刻把媽媽拖回家。
然而在上車的時候,他听見飯店的救難人員招呼倪春紅︰「岳太太,妳坐這里吧。」
「岳太太?」他心中一驚,這才注意到,母親的右手無名指上戴著一顆閃亮的鑽戒,而岳百賢的左手也戴著同樣式樣的戒指。「你們……做了什麼好事?」
岳百賢和倪春紅相望一眼,露出尷尬的表情。倪春紅扭怩不安地說︰「那個……這里不方便講,先回飯店吧。」
「現在就講!」秦寒濤怒喝︰「他為什麼叫妳岳太太?」
兩人又互望一眼,岳百賢嘆了口氣︰「算了春紅,告訴他吧。早晚要說的。」
倪春紅點點頭,小心翼翼地轉向兒子︰「寒濤,你千萬不要激動。事實上,你出門以後,我跟百賢就在飯店附設的教堂公證結婚了……」
「什麼?」秦寒濤和霜影同時驚呼出聲。作夢也沒想到,他們的父母居然會欺騙他們到這種地步!
「爸!」霜影難以置信地瞪著父親︰「你……你居然連婚禮都要瞞著我?」
岳百賢連忙解釋︰「霜影妳不要誤會,這只是個法律上的程序,等回台灣以後我還要辦個更盛大的婚禮,讓妳當伴娘……」
倪春紅也忙著幫腔︰「是啊,妳不要怪妳爸爸,這全是我的主意。因為我一直很向往在小教堂舉行婚禮,只有牧師跟新郎新娘兩個人。妳不覺得這樣很浪漫嗎?」
霜影瞪大了眼楮,氣得說不出話來。
秦寒濤當然更是暴跳如雷,「媽,妳不要再掩飾了,這全是他策劃的對不對?」他把矛頭全指向岳百賢︰「姓岳的,你好卑鄙,居然教唆我媽做出這種事!」
「喂,你說話客氣點!」霜影雖然正在氣頭上,卻也不能不站出來為父親出頭。
岳百賢示意她不要說話,心平氣和地說︰「秦醫生,我跟妳媽都是成年人,這是我們兩個一起做的決定,沒有誰教唆誰的問題。現在本來就流行閃電結婚,難道只有年輕人可以耍浪漫,做父母的人就不行嗎?請你不要說得像我們犯了什麼滔天大罪一樣。」
「是啊寒濤,」倪春紅說︰「我知道你一時很難接受,但是事情已經成了定局,請你冷靜一點,祝福我們好嗎?」
「祝福?」秦寒濤諷刺地笑了︰「媽,妳用花言巧語把我支開,然後自己偷偷跑去結婚,還會需要我的祝福嗎?妳根本就是嫌我礙事,巴不得我快點消失!好,我就如妳所願,現在就滾開!」
「寒濤,不是這樣的……」倪春紅急著想解釋,但她兒子已經向飯店人員要了滑雪用具,自顧自地穿戴起來。
「你們不用載我,我自己滑雪回去。」
「寒濤!你不要這麼固執好不好?」倪春紅急得直跳腳,但秦寒濤不為所動。
「趕快帶那個跛腳的去看醫生吧,失陪了!」說完「咻」地一聲就溜走了。
當岳百賢帶女兒去醫院敷藥回來,只見倪春紅淚眼汪汪地在飯店里迎接他們。秦寒濤回到飯店後,很快地收拾了行李,不顧他母親勸阻就獨自回台灣去了。
霜影嘆了口氣,雖然她對父親和倪春紅設計欺騙他們再私下結婚的作法也很不滿,但是這秦寒濤的個性也未免太激烈了吧?
最糟糕的是,她發現自己正隱隱地懷念著他的體溫和難听的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