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黎正耀出院的日子,一大早黎振南就和母親趕到醫院去接他。
當黎振南辦完出院手續回到病房,發現古芊敏也來了,正一面幫忙收拾,一面和他的父母有說有笑。
他對她點頭致意,「謝謝你幫忙。」
迸芊敏嫣然一笑,「你跟我還客氣什麼?」
黎正耀和妻子都是滿臉笑容,看得出來他們很中意古芊敏,原本還客客氣氣稱呼她「古律師」,沒幾分鐘就變成「芊敏」,見狀,黎振南不禁在心中嘆了口氣,對父母而言,也許古芊敏才是最適合的媳婦吧?
黎正耀要求古芊敏陪太太出去買東西,兩位女士知道他有話跟兒子私下談,便識趣地出去了。
「我本來希望你留在美國,沒想到你居然一聲不吭自己跑回來。不過呢;這次的事件你表現很好,我很安慰。」
黎振南笑了笑,知道父親絕對還有下文。
黎正耀嘆了口氣。「我就直說了,夏笙雖然已經當上總裁,卻還是個空殼子,股權仍在老總裁手上。要讓老總裁完全放心把權力移交給她,可能還要好幾年,也就是說,她短期內是不可能恢復女兒身跟你結婚的,你總不能一直耽誤自己的終身吧?」
他聳肩,「我沒這麼想。」
黎正耀有些懷疑,「真的?」
黎振南一笑,「爸,我已經長大,不會再像當年那麼幼稚了。」
「那太好了。」他非常欣喜,「我還真擔心,當初叫你跟在夏笙身邊,會毀了你一生,幸好你想通了,看來你這幾年在美國沒有白待。既然這樣,我看芊敏很適合你,才貌雙全,又是有名的律師世家出身,你不妨考慮考慮。」
丙然被他料中!他不禁苦笑一聲。「我知道了。」
回家之後,黎振南負責送古芊敏回家。
「芊敏,這次真謝謝你。」
她嬌媚地一笑,「你跟我還客氣什麼?而且你父母都那麼親切,我也很喜歡他們呢。」
「芊敏,」他猶豫了一下,「我們是好朋友,對吧?」
「只是朋友而已嗎?」她楚楚可憐地望著他,「振南,我之所以不進我爸爸的律師事務所,而是跑到樹人上班,你還不明白為什麼嗎?」
「芊敏,我們之前已經說好了吧?這件事……」
「我知道,我知道。」她笑著打斷他,「只是開開玩笑嘛。全哈佛的人都知道,法學院的天才黎振南對女孩子沒興趣,我不會亂想的。」
「芊敏……」
在哈佛法學院第二年的時候。居然有人剪下當年他跟夏笙接吻的雜志照片貼在公布欄上,頓時師長同學的詢問和玩笑蜂擁而來,還有許多男同學上門示好,再加上熱心的女同學自告奮勇幫他和別系的帥哥作媒牽線,那時他每天光應付這堆事情,就差點累翻過去。
不過,不管有多麻煩,他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夏笙的真實性別,即便是跟他最談得來的古芊敏,他也只告訴她夏笙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好啦!開玩笑的。」
「謝謝。」黎振南稍微放心了點,專心開車,以致沒看到她臉上淡淡的冷笑。
當初,她以驚人的高分進入哈佛,自認為自己的成績一定是打遞天下無敵手,還覺得有些無趣,沒想到每次報告成績都輸給黎振南,讓她小小地吃了一驚,再看到黎振南總是面色凝重,仿佛背負著無比沉重的過往,更引起了她的好奇。
她稍一調查他的背景,便查出他和夏笙的一段因緣,當不就將她的玩心升到了最高點。于是她接近他,對他友善,憑著敏銳的直覺和他勉強透露出的蛛絲馬跡,對他有了更深的認識,也越來越忍不住捉弄他,見了他家人之後,更是管不住自己。
唉唉,和樂融融的家庭,青梅竹馬的愛侶,她最受不了這種肉麻兮兮的東西了,光是想到,就會全身起雞皮疙瘩。
就她的觀點而言,當然是要搞得雞飛狗跳、天怒人怨才好玩啊!要是能夠再順便撈一筆當然更好。
她快速地轉著腦筋,計劃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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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辦公室有整面的落地窗,面對著氣派的中庭花園,隔著花園,可以看見法律部門的辦公室。
夏笙貼在落地窗上,努力張大眼,想看清對面辦公室里黎振南的身影,因為隔得太遠,只能隱約看見他穿著深藍西裝的身影,根本無法滿足她。
也許她該跑到茶水問去,那里的窗戶應該看得比較清楚……不對,佟靖的辦公室更近,或許她可以找個借口溜進去看個夠……不,她干脆直接跟佟靖換辦公室算了!。
辦公室的門倏地打開,柳菁菁抱著一疊公文走了進來,看到女兒幾乎整個人貼在玻璃窗上,立刻臭著臉說︰「別看了,快來批公文。」
夏笙只得乖乖回到桌前跟公文奮戰,不過其實卻沒什麼事可做。
柳菁菁名義上雖然是機要秘書,其實卻是女兒的全天候監視者。夏笙的電話、信件全部由她過濾,送到總裁桌上的所有文件也必須先經過她,而她也會把公文全看過一遍,並且作下決定,把指示寫在公文上,讓女兒只管簽名就好。
柳菁菁一面盯著女兒工作,一面不忘提供她最新消息。「我昨天去黎家看你黎伯伯,他說振南跟古小姐的感情進展得非常好,大概快要可以辦喜事了。」
夏筆心中一緊,強忍著苦悶繼續批公文。
柳菁菁還在叨念,「所以我說你啊,還是趕快死心吧。等你把樹人集團拿到手,要多少男人就有多少,何必為了黎振南自毀前程?干萬不要為了男人放棄事業,你媽媽的慘狀就是借鏡!」
夏笙背著她做了個鬼臉。自從振南回國後,祖父和母親就不停地耳提面命,要她絕對不可以再跟他發生牽扯,念得她耳朵都快抽筋了。
她並不在乎長輩的碎碎念,真正讓她難受的是振南的態度。
他把古芊敏也帶進公司上班,兩人幾乎是形影不離。那天晚上的慶功宴也是。
迸芊敏從頭到尾都黏在他身上,親密的狀況一看就知道是戀人,所以別說是跟他獨處,她連跟他靠近一點都辦下到。
這幾天情況更嚴重,她幾次想找機會跟他交談,但他都找一堆借口推托,無論是打他手機或留簡訊,他都沒有回音。
難道振南真的已經忘了她嗎?他明明說一定會回來接她的,現在卻表現得活像他們之前那段感情完全不存在一樣。
說得也是,有了嬌艷如花又有女人味的古芊敏,誰還會希罕不男不女又白目的自己呢?
不行!她下定決心,一定要找機會跟他攤牌說清楚,如果他是真的已經沒有她,至少要親口講出來,而不是這樣一聲不吭,讓她一個人想破了頭也想不清楚。
第二天,柳菁菁走進女兒的辦公室,赫然發現她正在接受某雜志記者的采訪。
「這是怎麼回事?采訪不是排下個月嗎?要提前也不告訴我。」
夏笙天真無邪地說;「是我拜托他們提前的,因為如果我今天接受訪問,下星期就可以刊出來,剛好就刊在動物園專刊後面,那我的照片就可以跟山豬一起上封面耶!太帥了。」
柳菁菁不禁懷疑當年在醫院是不是抱錯了小孩。
「媽,你來得正好。我正好說到我成功的秘訣就來自母親的教導,所以現在輪到你來發表你的教育心得啦!」她不由分說地拉母親坐下。
訪問進行到一半,夏笙忽然一拍手,「啊,待會還要照相對不對?得找人幫媽補妝才行。」說著便大步走出辦公室。
柳菁菁覺得不妙,正想追出去,但回頭看到雜志社的人正眼巴巴地看著她,只得又坐下來,集中精神敷衍記者,同時在心里把女兒罵到臭頭。
可惡的夏笙,竟敢設局陷害你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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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振南接到秘書通知,說副總裁要在小會議室見他,不禁有些懷疑。佟靖又想找他干麼了?宣戰?還是拉攏?
可他萬萬沒想到,在小會議室里等他的人,竟是夏笙。
「總裁?」他一呆,「可是我听說是副總裁找我?」
夏笙的柳眉蹙得死緊,「如果我說是我找你,你就不過來了,對不對?」
他長嘆一聲。這家伙還是一樣,正事不做,歪點子一堆。「總裁找我有什麼事?」
看到他這副表情,她心情更差了,努力忍住淚水,問道;「我問你,你出國前對我說的話,到底還記下記得?」
「我出國前說過很多話,你是說哪一句?」
她提高了聲音,「你說過,只要你考上律師就帶我私奔離開夏家,我們一起生活的!你忘了對不對?」
黎振南苦笑,「我沒忘。」
「那現在呢?你已經是律師了,到底要不要實現諾言?」
「如果我記得沒錯,那時你不太贊成,還口口聲聲念著你的使命。」
「沒錯,可是後來我們說好了呀!你說我不用當寶馬王子,只要做你的妻子就好……」說到這里,蒼白的臉上不由得浮現紅暈。
他輕輕搖頭,「夏笙,我們那時候都太年輕,考慮不夠周到,才會做一些天真的夢想,現在可不行了。」
夏笙的心立刻沉到谷底。果然是這樣,他變心了。
「我知道了,你有了古芊敏,不希罕我了,對不對?你已經不喜歡我了,對不對?」
「這不關她的事。」
「騙人!」
黎振南翻了個白眼,「你以為事情真有那麼簡單嗎?如果我真的帶你私奔離開夏家,你媽會放過我們嗎?你爺爺會不抓狂嗎?他們一定會想盡辦法糾纏我們,讓我們不得安寧,你覺得這樣真的好嗎?」
看著她張口結舌的表情,他知道她完全沒想過這些事。
「別的不說,你真的忍心丟下你媽一個人自己逃走嗎?她搞不好會發瘋的,還有,萬一你爺爺受不了打擊倒下去,樹人集團就會落到佟靖手里,雖然我不是夏家的人,但我就是不想讓那個卑鄙小人稱心如意!」
她一言不發地听著他說下去,只覺得全身發冷,不住顫抖。她好想吐。
「最重要的一點。」他嚴肅地說;「我們黎家代代都是有名的律師,我不能砸了我們家的招牌,所以帶千金小姐私奔這種事,我做不出來。」
她咬著下唇,緩緩點頭。「我懂了,總之就是結束了,對不對?」
「我的意思是……」
這時會議室的門忽然被推開,佟靖帶著幾個部屬走了進來。
「哎呀,總裁跟黎律師在商量事情嗎?」他一臉驚訝,「那我們換地方好了。」
「不用了,副總裁。」黎振南禮貌地頷首,「我們已經談完了。」趁著夏笙的眼淚還沒滴出來之前,他飛快地推著她走出會議室。
「黎律師,」佟靖叫住他,「古律師真的是個非常迷人的女性,你說是不是?」
他蹙眉。沒事扯古芊敏做什麼?「沒錯,所以呢?」
佟靖裝模作樣地拍他肩膀,「你好不容易回歸正途,千萬別又誤入歧途啊!要談戀愛的話,還是找女人比較好,你說是不是?開玩笑的,別介意。」說著便笑了起來,他的手下也巴結地跟著笑。
黎振南干笑兩聲,在心里把他罵得狗血淋頭。「謝謝副總裁提醒。」
走出會議室,夏笙站得遠遠地看著他,一跟他視線交會,馬上別開眼楮。「我得回去了,我媽在找我。」
他點頭,「總裁慢走。」
轉身走向自己的辦公室,他在心中嘆息著,夏笙,你要原諒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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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菁菁見女兒偷溜去找黎振南,原本非常火大,但一看到她垂頭喪氣地回來,想必是被黎振南拒絕,不禁松了口氣。這樣一來,這傻丫頭總該死心了吧!
于是,她對女兒的看管稍微松了一些,也不再像以前一樣,一看到她接近黎振南就上前把她拉走。
事實上,夏笙現在完全不靠近他了。
這天又發生了一件事,讓柳菁菁更加放心,因為她遠遠地看到,黎振南在樓梯轉角處追上了女兒。
「總裁,關于政府采購的合約,有幾件事想跟您商量一下。」
夏笙實在不想見到他,便不由自主地往旁邊挪一步,拉開距離。
「我現在很忙。」
他微蹙眉頭,往她微微靠近。「這不用多少時間,我講一不就好。」
她回避著他的視線,又退了一步。她沒辦法忍受待在他附近,因為這讓她呼吸困難,胸口刺痛。「我真的很忙。」
黎振南再度進逼。「那您什麼時候有空?我去辦公室向您報告。」
她又退開,仿佛他身上有病毒會傳染給她似的。「這些事你跟我媽報告就好,由她全權決定。」說著再退了一步。
黎振南靜靜地說︰「總裁,您再退就要從樓梯上摔下去了。」
她咬緊下唇,強忍著不讓眼淚流出來,並努力地告訴自己,不能哭。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古芊敏硬是在這時跑出來,「振南,你在這兒啊,我到處找你呢!」說著又往他身上貼去。
「芊敏,我在跟總裁講話,你先回辦公室好不好?」他覺得頭有點痛。
「話已經講完了,總之別來煩我!」夏笙說著快步從他身邊走開,跑向母親。
柳菁菁搭著她的肩膀,對著黎振南得意地笑了笑,母女兩人便頭也不回地離開。
迸芊敏咯咯嬌笑,「哎呀,他氣跑了呢。不過這樣不是也很好嗎?」
他蹙眉,重重地嘆了口氣。
沒辦法,會變成這樣是他自己造成的,這是他的決定,而結果也如他所願,所以沒什麼好難過的,他應該要高興,要佩服自己的智慧。
只是,心頭的沉重怎麼也消不去。
第二天,助理莫玄把一疊厚厚的文件放在夏笙桌上。「總裁,這是黎律師要我拿給您的。」
夏笙看著文件封面上的「訴訟法論文」大字,一臉狐疑,「他給我這個做什麼?」
莫玄聳肩,「他說有一個什麼毒草莓理論對公司很重要,希望您好好研究一下。」
柳菁菁現在對女兒的看管稍微放松了些,只看公文,其它不甚重要的東西就直接放行,所以這東西才能到夏笙桌上,若是在幾個星期前,她听到是黎振南送來的東西,鐵定直接進垃圾筒。
莫玄走開後,夏笙仍是莫名其妙。他明明說過,沒有毒草莓理論這種東西,為什麼又要拿給她看?
可是根據她的經驗,振南從來不做多余的事,絕不會閑著無聊送一堆天書給她的。
她小心地翻開論文,按照目錄找到「毒果樹理論」那頁,只見在空白的地方,寫著幾個字。
明天下午l點,秘密基地。
明天是星期六,而秘密基地指的就是當年她喝醉酒的時候,黎振南帶她去休息的小屋。那天之後,小屋就成了兩人共有的秘密基地,他們沒事就會跑去遛達。長大之後,由于學業忙碌,加上夏承遠出的工作越來越重,所以小屋幾乎被還忘了。
在振南出國後,她曾經獨自去過一次,把兩人放在里面,充滿童年回憶的寶物通通搬回家。
那時她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踏進基地一步。
然而現在,他要在那里見她。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到了這地步才要找她,也不知道去了以後結果是好是壞,只知道一件事——既然振南要見她,她就非去不可。
于是星期六中午十二點,夏笙來到空無一物的小屋坐下來等待,雖然約的是一點,但是她一想到要跟振南見面,在家里就怎麼也待不住。
算她運氣好,今天柳菁菁正好有事出門,她一個人在家里晃了半天,終于壓抑不住激動興奮的心情,提早來到小屋。
望著小屋,回想起兩人在這里相處的點點滴滴,心跳越來越紊亂,心髒幾乎都要蹦出來了。
她無法克制地猜測著振南會跟她說什麼,是他仍然愛她,先前一切全是誤會,或是在傷口再補一刀,告訴她他要跟古芊敏結婚了?
無論是哪一個,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他才會這樣大費周章地約她來。
雖然這次會面很有可能讓她傷得更重,但她無暇去考慮這些事。現在,她腦子里只有一個聲音——
振南,快點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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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南,你要去哪里?」
星期六中午十二點半,黎振南準備妥當正要出門,卻被父親叫住。
「呃,我要出去走走。」
「真巧,我也要去散步,不如我們父子倆一起走吧。」黎正耀興致勃勃地說。
他在心中暗自叫苦,「爸,不太方便,我跟人有約了。」
「有約?跟誰?芊敏嗎?」
「不是,是以前的朋友。」
黎正耀顯得有些失望,「你不能跟你朋友改個期嗎?我們父子倆好久沒一起散步了,我很期待呢。」
「爸,不好意思,我朋友明天就要出國,我是要給他送行的。」他覺得今天的父親特別難應付,也許是臥病太久的關系。
「這樣啊……」黎正耀輕嘆一聲,「這樣吧,我跟你一起出門,向你朋友打個招呼後,我們就各走各的。」
哪能讓他跟「朋友」打招呼啊!黎振南頭痛不已,忍不住有些懷疑父親是故意讓他為難。可是,身為兒子又怎麼能拒絕陪父親出門?
「爸,這樣好了,我先陪您出去走走,明天再去機場送朋友。不過我們也不能走太久,免得您身體吃不消。」
他想告訴夏笙他會晚到,偏偏電話打不通,只好放棄。也罷,先陪父親踏青,稍微盡一下孝道,再快去快回趕去秘密基地,反正夏笙自己也常遲到,讓她等個半小時應該還好……大概。
結果天不從人願,黎正耀顯然興致高昂,拖著兒子越走越遠。
黎振南頻頻看表,心想夏笙鐵定已經在小屋里等得不耐煩了,但父親卻完全沒有意思要打道回府。
「爸,我們真的該回去了,醫生說您不能太勞累的。」
黎正耀板起臉來。「怎麼?要你陪你老爸散個步,這麼不耐煩?」
他非常無奈,「不是,我是怕您太累,總得休息一下吧。」
「休息?好啊,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喝杯茶吧。對了,」他拿出手機,「把芊敏也找來一起喝茶,三個人比較熱鬧。」
黎振南現在百分之百確定,父親絕對是別有企圖。
「爸,不要再繞圈子了,我老實告訴您,我對芊敏沒興趣,您不用費心撮合了,現在我有急事一定要離開,委屈您自己喝茶吧。」
黎正耀卻很鎮靜。「所謂的急事,是去見她吧?」他從口袋中拿出一樣東西,正是夏笙的照片。
黎振南大吃一驚,「爸!您居然偷開我的抽屜!」
「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沒有空白信封。誰知道一開抽屜就看到這東西。」黎正耀嚴肅地說︰「你對我說你已經想通,只是在敷衍我吧?其實你對夏笙根本還沒死心!」
事已至此,他只得招認。「我所謂的想通,是我已經不會再作帶夏笙私奔的白日夢,不過要我對夏笙死心,那是不可能的事。」
「振南……」黎正耀無力地搖頭。他早該想到的,這兒子不是普通的死心眼。
「我再告訴你一次,夏笙命中注定不能過一般女孩的生活,你跟她不會有結果的!」
他自信滿滿地笑笑,「爸,我也不是一般的男人。這次回來,就是為了把夏笙從這場鬧劇中拯救出來,而且我一定會辦到,您放心吧。」
「你在說什麼傻話?你敢動夏笙的腦筋,柳阿姨第一個不會放過你。」
「她已經被我唬住了,不然您以為我為什麼要演那麼多戲?」
為了掩入耳目,讓柳菁苦放松戒心,他強忍苦對夏筆的思念跟她保持距離,除了得當著她的面跟古芊敏打情罵俏之外,還必須說出許多傷害她的話,天知道這對他是多大的折磨,因此每當看到夏笙傷心的眼神,他都很想狠狠地槌自己兩拳。
但是當夏笙開始躲避他,甚至背對他離去時,他就覺得再也不能忍下去了,所以今天一定要跟她好好表明心意,否則他會心碎而死。
黎正耀被他氣得七竅生煙,氣你這孩子,簡直比當年還要傻!騙過柳阿姨又怎麼樣?除非夏笙正式繼承夏家,否則你是不可能娶她的!」
「我知道啊。」他從容自若,「所以我的計劃就是,讓夏笙在一年內繼承夏家,這樣柳阿姨就無話可說了吧?」
黎正耀緊張地看著兒子,「你想做什麼?」要讓夏筆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拿到夏家的財產,唯一的可能就是夏承遠出了什麼狀況。莫非兒子打算……
「爸,您不要亂想,我不會做傻事的,我會讓夏笙光明正大地繼承夏家。」
「痴人說夢!你要怎麼做?」
「您等著看吧,我一定會做到的。不過,現在我不能再待在這裹了,無論您答不答應,我一定要去見夏笙,請您原諒。」
看著兒子堅決的神情,黎正耀知道自己不可能說服他,只得疲倦地揮揮手。
「好吧,幫我叫計程車,我回家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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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秘密基地外,黎振南覺得萬分沮喪。
距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整整四個鐘頭,夏笙鐵定已經走了。
她一定很火大吧?不只是火大,一定會恨他入骨,從此再也不會信任他了。
他真的要徹底失去她了……
強忍著背後的惡寒,他走進小屋,空的。
他頓時失去了全身的力氣,坐倒在地上,握緊拳頭,狠狠地撾著地面。
好不容易走到這里,就只差這麼一步了……
可惡!可惡!
這時,黎振南忽然看到一雙腳站在他面前,一抬頭,只見她滿臉驚訝地低頭看著他。夕陽從窗外射進來,映在她臉上顯得無比燦爛。
「你怎麼了?肚子痛嗎?」
他怔怔地望著她,呆了很久才擠出一句,「你去哪里了?」
她指著門外,「有只小鳥卡在屋檐下,我把它送回去。」
「你……你在這里待了多久?」
夏笙想了一下,「嗯,我大概中午就來了。」
黎振南瞪大了眼楮,中午?比他們約的還早一個小時?「你等了這麼久?五個鐘頭?」
她不在意地在他身邊坐下,「對呀。」
「我還以為……以為你早就走了……」正常人的話,大概等不到一個鐘頭就拂袖而去了。
她羞怯地笑笑。「可是,你叫我等你呀。」
黎振南再也克制不住,伸手捧住她的臉,狂熱地吻上她的唇,將這五年來的思念毫不保留地傳達給她。
夏笙先是一呆,隨即笨拙地回吻,兩人緊緊擁抱,仿佛這世上只剩下他們。
「我愛你,我愛你。」他激動得都快說不出話了。「對不起,讓你等了這麼久。」
她對他微笑,笑容比春天的花朵還要嬌艷。
「沒關系,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