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能男僕 第7章(1)

冷冽的冬天清晨,縮在暖暖的被窩里,最難驅散濃濃的睡意,從意識清楚到完全清醒、離開床鋪之間,總要經歷一場意志力大考驗,而當被窩里還有一個比擬人體工學的大抱枕時,那根本就叫「天人交戰」。

柴子夜枕著盧森的臂彎,臉貼著他微微隆起富有彈性的胸膛,一手巴著他肌理分明的月復部,一腳橫跨他的臀,整個身體貼在這個天然暖爐上,舒服到完全不想動。

盧森摟著膚質光滑細女敕,身材窈窕玲瓏的柴子夜,在經過夜晚火花時濺,翻覆鼓蕩的完美後,他已棄械投降,甘心臣服于這個教人驚喜連連、不可思議的女人裙下。

這一男一女早已醒來,睜開眼楮望著彼此,嘴角都勾著一抹了然于心的笑,那笑中帶著滿足也帶著驕傲,既傾倒于對方「過人之處」,也自信能令對方「贊不絕口。」

他們不僅旗鼓相當,而且默契絕佳,歡愛過後,一刻也舍不得分開地交纏著彼此,一覺到天亮,醒來後仿佛吸收了日月精華,功力大增、精神飽滿、通體舒暢。

他們只是靜靜地看著對方,神情揚揚自若,既不尷尬于棉被底下赤果的自己與對方,也不急著說什麼打破寧靜,他們很享受,只想這樣賴著,擁著彼此。

「子夜。」

「嗯?」她慵懶一笑,伸了伸懶腰,雙手掛上他的脖子,還是不想起床。

「嫁給我。」

「嚇——」這三個字很嚇人,她終于醒也。「有必要這麼有‘責任感’嗎?才上一次床,我又沒挺著肚子去找你,急著負責干麼?」

「跟我們上床沒關系。從我第一次見到你,這個念頭就冒出來了。」

「你這樣不行,會犯重婚罪的,不能一看到美女就想娶回家做老婆,上輩子在古代或許可以,現在不行。」她開玩笑。

「這是第一次,只有你讓我動了想結婚的念頭,而且非常強烈。其實一開始我也不確定那種感覺是什麼,可是現在,我確定了。」

「不過你卻不是第一個想娶我的男人,所以,STOP!別沖動。」她伸出食指擱在他唇中。「喜歡一個人也許跟認識的時間長短無關,但結婚不一樣喔,不是你愛我我愛你我們就能一輩子生活在一起,兩個人適不適合結婚,相處的時間長短就非常重要了。」

他握住她的小手,堅持問清楚。「要相處多久時間才算長,要怎麼判斷適不適合?」

「比如說,我不曉得你上完廁所會不會把馬桶蓋掀起來,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吃臭豆腐、榴蓮;比如說,你喜歡听重金屬音樂還是交響樂?你的興趣是什麼,投入多少時間,喜歡白天戶外活動還是喜歡夜生活……這些看起來雞毛蒜皮的小事都可能是爭吵的導火線,想弄清楚對方的一切得長時間相處才知道。」

「那我們住一起試婚,我搬過來跟你住,還是你搬去跟我住?」他不放棄任何證實他們是「天生一對」的機會。

「試婚是自尋死路,原本只談戀愛我們或許能談個半年、一年的,人搬過來可能三個月就GAMEOVER了,你確定要殺雞取卵?」

「我之前在這里住了一個月,我們相安無事。」

「那不同,佣人跟情人跟以結婚為前提交往的男朋友,標準完全不同。」

「你太理智,而且對愛情太悲觀。」他是男人卻反而比她還相信感覺。

「你看,這是我們彼此喜歡後的第一個爭執點,你受不了我的理智。」她像逮到破綻,立刻進攻。

「我沒有受不了,我欣賞你的理智,我想,你只是沒遇過讓你樂觀的愛情。」

他喜歡她的最大原因,就是她的特別。

「嘿嘿……請忠于自己的感覺,如果受不了了就說受不了,千萬不要壓抑,為愛委曲求全的人在交往中是得不到快樂的。」她眯起眼看他,想拆穿他的謊言。

「我就是忠于自己的的感覺,所以向你求婚。」他往她唇上輕啄一下。

「我也忠于自己的感覺,所以覺得你現在失去理智了,我們還沒有到討論結婚這件事的時候。」

「我尊重你的感覺,但也請你相信我腦袋里也有理智的成分。」

「那我問你,兩個人因為有了感覺所以談戀愛,幾年之後發現彼此間像親人一樣,有默契、有習慣,但就是沒激情,可是因為都談了那麼多年的戀愛,投入那麼多年青春,不結婚說不過去,這理由荒不荒謬?」

「所以,只有遇到一個就算談了一輩子戀愛都一起還有感覺,而且生活習慣、人生觀各方面等都很合的男人,你才可能嫁給他?」

她點頭,賊笑,如果人生觀很合的男人就不會要求她嫁給他了。

「那至少把我列入考慮人選之一,我想試,我們來談戀愛!」他沒有被她似是而非的說詞給繞昏頭,無論是先結婚然後談一輩子戀愛,還是一輩子戀愛老了再來結婚,對他而言都一樣,他要的女人就只有她一個人。

「別告訴我你是沒有愛情會死的男人?」她摩挲著下巴,對他如此痴情十分不解。

他不像會為愛瘋狂的男人,畢竟他的情史洋洋灑灑一大篇,專情跟花心怎麼可能在同一個人身體里並存?可他笑罵由人,無論她如何拒絕、洗腦、嘲諷都不能改變他的想法。

他真的這麼愛她,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里?

「我只是清楚自己要什麼。」他瀟灑一笑,沒有為愛所苦的悲慘模樣,比較像是勝券在握。

「我現在只知道自己肚子餓了。」她知道觀念不同,一時間也難以說服對方,繼續爭執下去無益。

「你再賴一下床,我去準備早餐給你吃。」他也沒執意討論出勝負,從床上一躍而起。

柴子夜呆呆地望著他精壯的好身材,決定在肚子填飽前、腦子不清楚的時候暫停交鋒。

因為剛剛那一瞬間,她突然冒出一個想法——會不會就算嫁給他,她還是可以很自由,還是可以做自己,而且幸福加倍?

怎麼洗他的腦不成,自己卻差點被他洗腦了!

盧森再度搬去和柴子夜同住,跟上次不同的是,這次他是她「以結婚為提前交往的男朋友」的身份住下的,睡覺的房間也不再是堆了雜物的置物間,而是她的香閨。

這一住,冬去春來,三個月過去,他不僅沒被踢出家門,而且兩人感情正好他所預料,漸入佳境。

「親愛的,我要出門嘍!」盧森坐在床沿,給了還在床上耍賴不肯起床的柴子夜一個輕柔的香吻。「我熬了一鍋肉醬放冷凍庫的保鮮盒,我去韓國這幾天如果不想出門,煮意大義面加肉醬吃。」

「嗯。」她睡眼惺忪地應了聲,尋著他的體溫靠過去。

他幫她掖緊棉被。「我從韓國回來,隔天又要去香港四天,你跟我一起去,我實在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家。」

「你到香港工作我跟去干麼?」她才不要做一個黏男友黏得緊緊的跟屁蟲。

「我找人陪你逛街,工作完我們去找美食吃。」

「街我都懶得逛,不想跑那麼遠。」她還是不為所動。

「那要不要去參觀片場,我堂叔現在在香港拍一部電影,听說卡司都是是當紅的一線男星。」

「有比你帥嗎?沒有的話我看你就夠了。」

他被她的答案哄到心花朵朵開,差點忘了原本要問什麼。

她見他滿足了,翻個身想繼續睡,卻又被拉了回來。

「那純粹只是陪我去,免得我太想你,這個理由可以嗎?」他期待地問,如果她也跟他一樣舍不得分開的話。

「不要。」她連想都不想。「我們都住在一起了,好不容易你出差,我當然要好好珍惜這幾天的自由,我找朋友吃飯喝酒去。」

「沒良心。」他捏了捏她鼻頭。「就是要我不放心,早點處理完公事早點飛回來看住你?」

「你慢慢處理沒有關系,處理個十天半個月更好。」她就是不肯如他的意,表現出一點被愛沖昏頭的樣子。

他終于忍不住大笑,用力的摟了摟她,再給她一個纏綿深吻。「好了,我真的要走了,你繼續睡,早餐都做好了,起來時把面包烤一烤就可以吃了。」

盧森站起身拿著他的隨身行李走出房間。

他的子夜就是這麼與眾不同,所以他一天比一天更愛她,每天出門前都要上演一段難舍難分,直到她受不了地推他出門為止。

交往後,她沒問過他過去女友的事;不管他去哪里、跟誰出去、幾點回來,她不像女朋友,倒像室友。

可她會對他說︰「最愛你了!」

會摟著他的脖子說︰「我現在想跳舞。」然後,一邊親吻他的耳,挑逗他的敏感地帶。

她會幫他按摩,會編睡前故事給他听,會拉著他一塊洗泡泡浴,還會拿廠商寄來的試用品幫他「做臉」,不過,這些福利不是常態性的,全看她的心情。

她喜歡窩在他懷里,尤其寒流來襲的時候,把冷冰冰的腳丫子擱在他暖暖的肚子上,然後一臉幸福地眯眼笑。

而他,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很幸福,因為,從一開始他便無可救藥的愛上她,然後愈陷愈深,愈來愈愛。

柴子夜在盧森關上房門後就完全清醒了,先前故意賴著不起來是不想讓他知道她其實也會不舍他。

她躲在床上望著大木床床頂的繡花絲綢,對自己懊惱地嘆了口氣。

他老是把她當孩子,好像以為她一出生就直接跳到二十八歲,中間沒有任何生活經驗,盡避外表是成人了,可大腦里完全沒知識,是個還需要人照顧的嬰兒。

他用賤招——把她照顧得無微不至,什麼都不必她動手、什麼都不必她動腦,用愚民策略把她養成生活白痴,養成米蟲,讓她不能沒有他。

只是,他還不曉得,他已經成功了,她的確愈來愈依賴他。

柴子夜自認為是任性驕縱加白目刁鑽反骨,是那種會把男朋友折磨到半死的惡女。

她知道男人喜歡什麼樣子、什麼個性的女人,她的母親也時時教導她,女孩子就是要溫馴貼心,不要跟男人硬踫硬,要懂得以柔克剛的智慧,可她討厭這套規矩,更討厭要她守這套規矩的男人,所以,遇到大男人,她最愛試試看誰先退讓,誰能堅持到最後。

她也討厭把「愛」掛在嘴邊的人,覺得矯情、虛偽,所以對那種挖空心思制造浪漫來追求她的男人不屑一顧,不家送花、送珠寶、大庭廣眾求愛求婚的,她尤其受不了,她不懂,為什麼愛上一個人之後,就一定得借由表現出蠢樣來證明?愈蠢表示愈愛?

總之,對她太好,好到沒個性——扣分;以為愛她就可以限制她,出局;看不懂「兩性平等」四個字,把女人當女佣、當傳宗接代的工具——找死!

所以說,她知道自己難搞。

那盧森呢?

他絕對不大男人,而且還很紳士、很體貼;他雖然表現得很家她、很黏她,可他看起來不苦,也沒見他在她這里受到多大的挫折,無論她怎麼尖銳固執任性不講理,他都能老神在在,像個偉大的教育家,「有教無類」般包容她。

他大概把她當成逃不出他五指山的孫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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