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小二 第10章(2)

「住手!你們的目標是我!」陳圓圓沖向他的同時,其他黑衣人也行動了,趙權更是給那幾個盜墓賊一個眼色,陳圓圓看著母親的遺骨,再看向倒在地上的韓璇,一時竟也慌了。

韓璇小小的身子趴在地上,額上流出鮮血,讓他眼楮都模糊了,他只能憤怒地看著那群人繼續給陳圓圓上手銬,然後趙權拿出了鞭子。

韓璇一咬牙,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又一跳跳到陳圓圓身前,傷痕累累的小身子完全不肯認輸和退讓地擺出戰斗的姿態。

不準欺負圓圓,但趙權一鞭就打飛了他。

「把那只畜牲也抓起來,礙手礙腳的。」趙權嫌惡無比地道,然後居高臨下地看著被鐵鏈綁住,雙手反銬的陳圓圓,「我就不信這樣一來你還能反抗!」他一鞭打在她臉上,鮮紅的血痕觸目驚心,但趙權歪著頭,想了想,「你們這群飯桶,她身上穿著皮衣,我怎麼打?」

「老大,這女人……好火辣好正點,我們可不可……」

趙權甩了那家伙一鞭,然後想了想,「算了,等我抽她一百鞭,你們想怎樣就怎樣。先把她皮衣割開,這樣我怎麼打?」

鞭了一百下,誰還會對一個滿身鞭痕的女人有興趣?那幾名保鑣上前,陳圓圓警戒地,發出一聲母虎般的低狺。

「啊,這一幕真熟悉,記得當年我在深山,跟一群男人把你母親像獵物一樣圍捕時,她也是像這樣呢。話說回來,當時上她的男人那麼多,爹實在不應該認為你是趙家骨肉才對。」

陳圓圓沒料到他會提起當年母親受暴的真相,雖然她知道那必定很丑陋,但听到趙權赤果果地說出來又是一回事。

「不只一個人?」她氣得渾身發抖。

「當然啊,那瘋女人,我一個人怎麼制得住她?不過那真的挺好玩的,很刺激,我們像狩獵一樣慢慢包圍她,看她虛張聲勢地想嚇唬我們,最後被我們制伏,我是第一個拿石頭敲到她頭破血流的,所以可以優先上她………」

陳圓圓終于像只被激怒的母虎,沖上前,卻被趙權的護衛給擋下了,那群男人完全沒有因為陳圓圓雙手被縛而手下留情。

但即便如此,陳圓圓仍是和那些高手纏斗了好幾回合,趙權似乎也被她的氣勢嚇著了。畢竟是一朝被蛇咬,坦白說他就是因為老是夢見這女人而嚇得驚醒,褲子底下又濕成一片,他對她又更加地憤恨。

被砸爛的命根子,讓他連小解都痛苦無比,更何況是夜夜這麼折騰!這口氣他無論如何都吞不下!

「你……你想做什麼?想殺了我嗎?」趙權的聲音有些顫抖,「你們愣著做什麼?給我殺了她!」

那些保鑣一擁而上,陳圓圓沒有雙手可以戰斗,但她有牙齒!她彷佛回到兒時,可以用牙齒狠狠撕咬敵人,沒多久,她臉上的血,已經不知是她自己的,或敵人的,那些男人,許多都被她咬掉了耳朵。

但是終究,敵人手上有武器,她就像方才的韓璇一樣,被十幾個男人團團包圍,一個流星彗掃來,跳到男人背後猛力咬他耳朵的陳圓圓就被打了下來。

接著,就像一場批斗游戲一般,十幾個男人輪流出招將她打得毫無招架之力,在一旁看著的趙權好像又得到樂趣那般。

「你想殺我?真是反了!大師,快告訴這臭丫頭,大逆不道地傷害自己生父,後果如何?」趙權問向保鑣中,一名顯然曾是出家人的黑衣人。

一下子說不是他生的,一下子又拿生父的身份壓人,不愧是連死人的墳都能挖,臉皮無比厚。

「弒父殺母是要下地獄的滔天大罪,女施主最好三思。」那黑衣人雖然覺得這麼多人欺負一名女子不妥,但趙權說過,這女子是他的女兒,卻妄想殺他,于是他道。

「听到沒有?你的命是我給的,我教訓你天經地義,你殺我是要下地獄!傍我狠狠教訓她!」

韓璇搖搖晃晃地起身。下地獄?這是什麼人編出來的屁?

是了,他有听過,每一個勸人為善的宗教經典總是告戒著世人,保持真與善,千萬不能做惡,然後那些經典,為了突破語言的隔閡,被所謂智者解說再解說,經典原義為何?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智者們是這麼警告世人的,于是那些警告很多時候被扭曲成了猙獰的荊棘,被披上自以為是的正義,去傷害不應該被傷害的人。

最偉大的智慧是什麼?真正的智者常常是沉默的,因為真與善透過言語,往往會被扭曲。那才不是智慧!如果智慧是用所謂「真理」去傷害人的話,那這種智慧不如不要有!

「吼!」

一陣地動山搖的怒吼,連群樹也戰栗,風在那一刻靜止了。

嗡!地面上的樹葉甚至微微上浮,然後靜靜飄落。

但那只是一瞬間,那群男人感受到一陣地鳴,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緊接著,狂風大作,一道巨大白影以山畝海嘯之姿撲向趙權。

所有人都嚇傻了。

那是一只巨大無比的白虎,渾身散發著神聖皎潔的光芒,光用一只腳掌就壓制住趙權。

然後白虎俯,張大鮮紅的嘴,被壓得動彈不得的趙權再次屁滾尿流,而那二十幾名黑衣人,敢對幼崽和女人出手,此刻卻一個個驚呆在原地。

白虎一只前掌已經是一個大男人的高度,所以趙權被壓在掌下根本不可能掙月兌,更何況是那無法形容的巨大身軀。

巨虎對著被壓制在掌下的趙權,憤怒地大吼,「吼!」

那一聲豈止是驚天動地,連山下的海港恐怕也清晰可聞,趙權當場嚇破了膽,暴斃了。

然後白虎看向其他人,藍色的楮珠子,像冰冷湛藍的火焰,威風凜凜的尊王霸氣,僅僅是注視著那一群人,就讓他們腿軟地跌坐在地上,而方才那一聲怒吼,也讓他們心有余悸,耳朵仍在嗡嗡作響。

白虎將受傷昏迷的陳圓圓像成虎餃住幼虎那般地餃起,然後轟地一聲,巨掌一掃,二十幾名黑衣人全撞在樹干上,骨頭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沒有人知道那天在山上發生什麼事,倒是玉池山莊在那天出現一只巨虎,餃著受傷的陳圓圓前來求教。

當雪尋和孫大娘急忙為陳圓圓診療傷勢時,大白虎才終于回復成為幼虎,但是同樣也奄奄一息,滿身是傷啊。

韓璇作了一個怪夢,夢見他變成酷斯拉,把母牛挎里他討厭的家伙全踩平,哈哈哈哈,超爽的。

然後,他就醒了。

「圓圓!」醒來前,他只記得圓圓被那群黑衣人打傷的樣子,于是睜開眼的一剎那,他迫不及特地想找尋她。

但他根本無法坐起身,只覺得身體痛得要死!

「唔……」該不會被酷斯拉踩扁的其實是他吧?他身體怎麼這麼痛啊?

「你覺得怎麼樣了?」陳圓圓沙啞的嗓音在他枕畔響起時,他有些愣住,然後才看見似乎是一直在照顧他,身上和臉上也包著紗布的陳圓圓。

他想起山上那一切獨獨忘了他們究竟怎麼月兌困下山的。

「你沒事……吧?」他開口,才發現自己顯然才是有事的那一個,但他看著陳圓圓臉上包覆的紗布,抬起手,卻在踫觸她之前遲疑了。

「你的眼楮……」好紅啊。不是眼珠子的顏色,而是那明顯哭過的樣子。

他不記得曾經看她哭過,那讓他好自責,又好不舍。

「有砂子。」

哪來的砂子?韓璇有點想笑,圓圓就是好強啊。「那我幫你吹吹。」

「你不要亂動。」她畢竟是練家子,恢復力還是比他好很多。他身上有幾處骨折和嚴重內傷,幸好小虎的恢復力驚人,加上尋姨從黑市帶回的大內秘藥,才把他從鬼門關拉回來。

「那你低下頭來。」

陳圓圓一愣,仍是俯,卻見韓璇立刻甄起嘴來,還很快地抬起頭在她唇上親了親,偷襲的結果就是拉扯到胸度的傷口,疼得他哼哼唉唉的。

「我去找孫姨。」

結果孫二娘來了,陳圓圓就被撤回房靜養去了。

「圓圓的傷沒事吧?」孫二娘幫他換藥時,他問。

「你是問,會留疤嗎?」

「呃……不會留疤是最好啦,但是如果留疤的話,」他的眼神立刻變得殺氣騰騰︰「我就去毀了趙權跟趙百合的容,再把他們切成一百塊做成捎被塊!」

「趙權死了。」

「怎麼死的?」韓璇一臉驚訝。

孫大娘看他似乎不記得變成巨虎後的事,也沒說什麼。「我也不知道,你問圓圓吧。總之你昏迷了好幾天,後來有人在山上發現趙權的尸體,早就讓野狗啃得面目全非了,是那些他征的保鑣後來良心不安去指認的……」至于那些被挖出來的圓圓生母遺骨,反倒好好的,因為野狗不啃干癟的白骨啊。

良心不安?「操!」他們對圓圓動手時,怎麼就不會良心不安?

韓璇這一激動又扯到了傷口,孫大娘沒好氣地道,「你別亂折騰了,要不圓圓那丫頭又要替你操心。」

韓璇這才冷靜下來,想到圓圓明明還在養傷,卻跑來照顧他。「大姊,你讓圓圓把我變回小老虎,我去她房里陪她,這樣她就不會亂跑了。」

「不行,你們倆都給我好好養傷。」

真是不近人情啊。「那她又偷偷跑來怎麼辦?要是小圓圓一直因為想念我而偷哭的話豈不是太可憐了嗎?您忍心嗎?」

孫大娘可不是第一次領教這小子裝可憐、賣乖的把戲。「少來這套,你要是盡快康復,她就不會牽腸掛肚了。給我安分點。」孫大娘給韓璇重新包扎好,盯著他喝下湯藥,離開時還多派了幾個人在兩人房門外守著。

然而,當天晚上,來探望年輕人復原情況的雪尋和陳破浪,卻發現韓璇老早就不在自個兒房里,兩個守門的都沒發現韓璇不知何時偷偷開溜了,而同時,隔壁的陳圓圓房里,卻傳來韓璇那小子喃喃咕咕的說話聲──

「好了,我們一起睡,睡飽點才會好得快……那不然我睡你旁邊?乖,我幫你數羊,很快就睡著了,一只羊,兩只羊,三只羊……」

屋內數羊聲不停,屋外,雪尋與陳破浪不由得一陣莞爾。

孫大娘醫術高明,再加上雪尋又有管道,兩人的傷好得很快,陳圓圓的鞭傷幸好也沒有留下什麼疤痕,這讓韓璇解氣了些,但每天到雪虎時還是會忍不住覺得對面那間貧賤酒樓刺眼得很。

趙權死後,趙家剩趙百合一人,可惜那女人不是女強人的料,趙家沒了男人,底下那些替趙家工作的雇員和老板們就紛紛動起了歪腦筋,不消多少光景,趙家就敗落了,連富貴酒樓都頂讓了出去。

後來的每年春節,陳圓圓會陪著韓璇回惡馬寨賣山寨雞,韓璇把第二年賺到的錢用來蓋房子,就在五花鎮山坡上,陳家三合院的隔壁,蓋了他和陳圓圓兩人的愛巢。

他已經期待起來來,這片盛開著扶桑與朝顏的山坡上,會多出好幾只有著他們優良血統的小老虎,那一定無比熱鬧。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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