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蝕狂夜(上) 第二章

教皇軍的將軍讓人頭皮發炸的發言將空氣危險的凍結,也讓被丟到床上的男人驚訝的瞪大一雙褐色的眼楮,和他微笑著的不同色雙眼在空氣中激起帶著火花的沉默

平和在這一秒鐘里結束——

幾乎是爆發一般的一腳把佛羅多斯從床上踢了下去,在對方猝不及防狼狽滾下床沿的瞬間,教士抓起手邊的燭台,狠狠的朝佛羅多斯的頭上砸下去!

憑著戰士的本能,佛羅多斯堪堪躲避過這致命的一擊,他像是一只完全被激怒的野獸一樣,憤怒的站起來,一雙不同顏色的眼楮像是栩栩生輝的寶石一樣在黑暗的空間里面浮蕩著形于外的怒氣!

抓住在床上困難移動的男人身體,他輕易的奪下燭台,把教士按在了床上!

教士剛才的動作其實已經是的極限了,無力的癱倒在床上,他微弱的抵抗不過是更加激起佛羅多斯的嗜虐欲,他用一只手就封住了教士不成氣候的反抗,順手撕開了他黑色的法衣——

絲帛被撕裂的聲音在空氣中尖銳的回蕩著,回應著男人們交纏的粗重氣息,佛羅多斯利落的用法衣的布條把依舊反抗的教士手腕綁在床頭,將自己置身于他的兩腿之間,確定他的反抗不會為自己帶來任何危險了,他才冷笑著把自己衣領上的藍寶石別針取下來,敞開自己的領口,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鎖骨。

在壓制中多少也是疲勞了,佛羅多斯把額頭上被微微泌出的汗水沾濕的頭發隨意的向後撩去,其下端正俊美的面孔上浮現了勝利者傲慢的笑容。

看著在自己身體下不得不屈服的教士,他伸出手,慢條斯理的把教士胸膛上已經起不了任何遮蔽作用的衣服碎片清理下來,佛羅多斯笑著,輕輕撫摩著身下人因為疼痛而布滿冷汗的臉。

「……你肌膚的觸感不錯哦。」像是臨幸妃子的蘇丹王一樣,佛羅多斯余裕的看著教士褐色的眼楮染上了屈辱的顏色。

他滿意的低子,一手曖昧的輕掃過沾染著病態嫣紅的蒼白頸項和胸膛,感覺到那帶著傷者特有高熱的肌膚在自己的手指之下僵硬似的鎖緊,唇角浮起了近似于妖艷的笑容。

將嘴唇印在他的額頭上,舌尖品嘗到了些微汗水的味道與肌膚僵硬的顫抖,佛羅多斯溫柔的把教士額頭上的亂發撥上去,輕柔的沿著他臉部清瘦的線條烙印下自己點水一般的吻。

這樣溫柔的動作卻成功的帶來佛羅多斯想要的反效果,他微微抬起頭,滿意的眯細不同顏色的雙眼,在極近的距離看著那雙清澈的褐色眼楮出于本能而動搖。

用一只手柔和的蓋住了那對心靈的窗戶,佛羅多斯把嘴唇印上那蒼白的像是白接骨木花的唇,輕而溫柔的吸吮,緩慢的改變著著力的方向,情色而挑逗的微咬。

听著身下人喉嚨里發出一聲模糊的嗚咽,佛羅多斯滿意的稍稍移開嘴唇,在教士因為缺乏呼吸而柔順張開唇瓣的時候,將自己的舌頭送了進去,意圖品嘗內里的美味。

「——!!」

下一秒,佛羅多斯猛的起身,掩住嘴唇的手背之下線條優美的下頜上滑下了鮮血的痕跡。

而教士蒼白的嘴唇上也有了鮮艷的血色。

扭頭,把嘴里的血吐到床單上,教士冷漠的不像是人類的臉上有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的吸著冷氣緩解疼痛,佛羅多斯也吐出了一口血,他模糊的說著「……你差點咬掉了我的舌頭……」

「沒有咬掉真是遺憾。」教士冷靜的說。

「我說過你只要乖乖听話就沒事。」

「抱歉……波魯吉亞家族是把背信棄義作為美德的。」毫無考慮的反駁,用比自己的牙齒還要銳利的詞鋒問候著佛羅多斯,教士無所畏懼的凝視著青年俊美的容顏。

臉上浮現了嗜血的笑容,徹底被激發起獸欲的佛羅多斯再度欺了上來,緩慢的、輕柔的,用自己的手指著教士在空氣中的胸膛。

頸項、鎖骨、茱萸——在手指游走到他胸緣下方的一片青紫之上時,佛羅多斯嘆息似的語氣潮濕的撫過教士的耳際「真是可憐啊……」

若有若無的輕輕踫著那片青紫,看著因為細微的疼痛而自然緊繃的軀體,佛羅多斯游刃有余的微笑。

靶覺著微弱的疼痛和一直持續著的鈍痛交替在身體之內微妙的傳遞著,感覺到冰冷的空氣在的身體表面游走著,一種燥熱感開始在教士的身體內部蕩漾起來。

察覺到了手掌之下的肌膚開始起了細弱的變化,佛羅多斯臉上肉食猛獸一樣的表情也加重了。

他繼續著若有若無的,讓身體下毫無經驗的青澀軀體敏銳的感覺游離在快感與痛感交互的邊緣,然後忽然毫無預警的加重了力道,精確的按壓在了教士肋骨折斷的點上!

「——!!」無聲的慘嚎瞬間貫穿了空間,教士被壓制住的身體在劇烈的疼痛之下猛烈的彈跳,然後重重的跌落回潔白的床鋪!

冷漠的看著臉色在瞬間死白,失去了意識的男人,佛羅多斯冷冷的鉤起唇角。

哼……失去意識之後倒是挺可愛的。

就這樣殺掉他未免無趣……這麼思考著,佛羅多斯邪惡的勾起唇角,用床單胡亂將教士裹一裹,決定把這個男人帶回羅馬去好好收拾。

召喚進來自己的衛隊長,把包好的教士朝他懷里一丟,佛羅多斯心情大好的吩咐衛隊長把這名忤逆他的教士帶回羅馬,而自己也在晨曦的微薄晨光中離開了這座無名的教堂。

直到回到了大營他才想起來,自己居然一直沒有問那名教士的名字。

教士在奔赴羅馬的途中一直處于昏迷發燒的狀態,把他丟給了塞扎爾的侍女們就沒有再過問的佛羅多斯在抵達羅馬之後就立刻投入了下一場的戰斗,連府邸都沒有回去,直接奔赴下一個波魯吉亞家族意欲征服的城市——他徹底遺忘了這個被當作是他的新寵送進他府邸的冷漠男人。

當然也忘記自己帶他回來的目的——

就這樣,當教士從高燒的昏迷之中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住在陌生的豪華宅邸之中被小心謹慎的侍奉著,而冠在自己頭頂上方名為男寵的頭餃看樣子也沒有讓他多麼驚訝。

于是,以堪拉普侯爵的男寵這樣一個身份,教士在佛羅多斯的家里住了下來。

而此時距離堪拉普候爵佛羅多斯‧波魯吉亞和法因扎本堂神甫西雷索林‧修互通姓名的正式見面,還有8個月的時間。

不過相較于他們成為情人的未來,擺在他們面前的還有更長的時間和更為艱難的路程……

時間優雅而從容的流逝,一樣的時間,對有些人而言度日如年,對有些人而言則春宵苦短,但是時間確實是一點一滴的流走,轉眼,已經是1501年了。

羅馬夏日的夜晚是一種雍容中混雜著奢華氣息的頹廢之夜。

集中了歐洲最大的權勢與最繁盛的榮華,羅馬像是一朵生根在毒瘤上的妖花一樣吸吮著無數的鮮血與罪惡,艷麗的盛開,招引著更多的人自投羅網,成為自己的餌食。

無盡的巴科斯之宴在每一間覆蓋有教堂彩繪玻璃的窗戶之下上演著,杯子與杯子之間交換著美酒與陰謀;佳肴與劇毒的話語一起被那些諳熟于此道、披著鮮紅色法衣的人們當作最好的營養品送下肚子,灌溉著的土地上名為野心的丑陋花朵,結出足以腐爛一個國家的劇毒果實。

而無數柔媚的妓女就穿梭在這些塞滿了一肚皮肥油和陰謀詭計的男人之間,用自己年輕而妖嬈的身軀去換取那些從貧民身上壓榨而來的財富中的一點殘羹剩飯,過著讓那些辛苦終日的人所羨慕不已的生活。

波魯吉亞家族式的狂宴在亞歷山大六世擔任這個塵世間最偉大神職者的九年間成為了羅馬上流社會狂歡的標準形式。

——不斷流水送上來的美食讓那些熱中與此道的老饕們使用催吐劑來清空自己的胃袋,塞滿再來的食物,而那些扮做女神的高級妓女們則和食物一樣毫不在乎的袒露著自己的軀體,讓那些尊貴的客人們隨意取用。

在政治和享樂兩方面都擁有不像是人類精力的亞歷山大六世,在以慶祝兒子和佷子遠征歸來名義舉辦的盛宴中縱情的享樂,他左手摟著「教皇的眼楮」——美麗的吉烏莉亞,右邊則是死于塞扎爾憤怒劍下的教皇寵兒考爾德羅尼的妻子——雖然大家都說她遠比自己的丈夫更受教皇的寵愛——盡情的享受著,而他年富力強的兒子和佷子已經吃不消這種宴會而偷偷的溜走了。

在聖彼得廣場上,兩名波魯吉亞家族的未來領導人準備分道揚鑣。

「你要去菲亞萊塔哪里嗎?」輕描淡寫的念著來自威尼斯嬌艷名妓的名字,安撫著躁動的馬匹,佛羅多斯在黃昏的暮色中淡然的開口「我說塞扎爾啊……你多少也應該去看一下盧克麗佳啊……她可是帶著你的兒子呢……」

听著堂兄淡然吐出自己妹妹的名字,塞扎爾綠色的眼楮閃動了下「……只怕我去了之後她會不高興。」

「……算了,反正那是你和盧克麗佳之間的事情……是我多事。」淡淡的說著,有著一雙不同顏色雙眼的青年困惑似的皺起了眉頭。

只覺得眼前似乎飄忽過一道驕傲卻也異常脆弱的身影,塞扎爾俊美的面容上浮現了一絲奇異的表情,他無聲的掉轉馬頭「我不清楚你到底想要說什麼……但是……去你家……這總可以吧?」

「我家沒有美人。」

「施舍給我一張床就夠了。」

「哦,你睡地板好了。」笑著揮揮馬鞭,說著言不及義的話,佛羅多斯帶著堂弟朝自己因為征戰已經足足有一年沒有回去的宅邸而去。

回了家,通過管家必恭必敬的引領,走回自己房間的佛羅多斯看到了一個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人正悠哉的在自己的房間里面欣賞著黃昏與微微月色交錯下的庭院景色。

「……他是誰……」深吸一口氣,佛羅多斯站在自己的房間里沉聲發問,看著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風景的黑發教士,而他身後的塞扎爾則斜倚在門柱上,一臉看好戲的表情。「我怎麼不記得我有允許過我不在的時候可以讓誰使用我的房間。」

「他……這個不是大人帶回來的……」管家看了一眼主人明顯不怎麼好的臉色,瑟縮著回答「……男寵嗎……」

「……」陰郁的瞪著自己誠惶誠恐的管家,佛羅多斯看了一眼到現在依然巍然不動,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連頭都懶得轉動的教士一眼,無名怒火更加的狂烈!「我什麼時候買過這個一點美感都沒有的裝飾品回來了?!」

避家瑟縮的不敢動,只能卑微的蜷縮起身子盡可能少的承受主人的怒氣「……8個月前……不是您讓衛隊送他回來的嗎……我以為……以為他是您的情人……」

實在是很想大吼一聲我是那種會對男人——尤其是這種皮包骨頭還長的一般的男人——出手的變態嗎?!但是顧及到身後自己那個只要是美人,根本不在乎對方是男是女的堂弟的立場,佛羅多斯硬生生的把自己的話咽了回去。

又瞪了窗邊坐著的教士一會,決定自己不需要壓抑怒氣的他大踏步的走過去,像是一道黑色的旋風掃過了室內!

走到教士的面前,佛羅多斯粗魯的拉起了對方的手腕「……你是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法因扎城的本堂神甫……如果說把我帶到這里的您都不清楚是怎麼回事……那我有可能比您清楚嗎?」絲毫不以自己手腕受制于人為意,教士無畏的抬起一雙褐色的眼楮,梳理的很整齊的深黑色發絲垂了幾絲在蒼白的面容之上。「而在過去的八個月里,我一直致力與向您的管家撇清您我關系——當然了,效果如您所見並不顯著。」

覺得這種理性得讓人討厭的語氣異常的熟悉,但是一時又想不起到底在什麼地方听過,佛羅多斯冷哼一聲,甩開了他的手,轉而面對自己的堂兄弟「塞扎爾!現在有沒有什麼本堂神甫出缺?」

一直興趣盎然看著一切的塞扎爾悠閑的交換了下雙腳站立的姿勢「只有帕廖利的教堂有。」

從大理石的桌子上抓過了羊皮紙卷和鵝毛筆,佛羅多斯把它們和墨水一起丟到了塞扎爾的手里,「現在就給我簽署任命狀,我不想讓這個家伙在我的家里在多待一秒!」

「那直接丟進台伯河不是更簡單?何必還要給他一個本堂神甫的缺?」不可思議的說著,塞扎爾還是很听話的簽了字,蓋上自己戒指的印璽,把委任狀遞給佛羅多斯,他不理解的搖搖頭「你今天善良的可怕。」

沒有理會塞扎爾提供的確實而簡單有效的方法,佛羅多斯帶著一種奇妙的,自己都覺得奇怪的怒氣搶過委任狀,簽上自己的名字,丟到了教士的手里。

「簽字!」

仔細的看著羊皮卷上佛羅多斯的簽名,教士慎重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西雷索林‧修。

這個和佛羅多斯之名糾纏一生的名字就這麼第一次烙印在了佛羅多斯之名的下方……

五個小時後,帕廖利的蒙特里耶教堂迎來了它的新一任主人……

在法因扎城因為頂撞佛羅多斯被帶回來的教士在被丟到府邸里八個月,被健忘的佛羅多斯遺忘之後,又被莫名其妙的丟到了羅馬郊外的教堂重操舊業……

在前往教堂的途中,西雷索林一邊覺得命運的奇妙,一邊也感嘆著自己確實幸運——誠如塞扎爾所言,自己的運氣非常好——作為一名義大利人,他很清楚波魯吉亞家族一向殘酷的手法,自己沒有被丟進河里,而是被分配到羅馬郊外繼續做教士不折不扣是一個奇跡。

一切——到此為止,因為遇到了佛羅多斯而月兌軌的命運在此時修正——至少,西雷索林是這麼認為的,可是以後的事實證明,所謂天不從人願誠不我欺……

半個月後

羅馬仲夏的黃昏是一種慵懶的風情,橙紅與深藍交織的天空仿佛是最尊貴的貴夫人矜持的拖曳在地毯上的裙幅,優雅的舒展開來屬于自己的風情,而帕廖利教堂的本堂神甫西雷索林的悠閑鄉下生活也已經持續了半個月之久。

西雷索林站在帕廖利教堂堆放雜物長滿蒿草的後院正打算收拾一下去年的東西,卻意外的發現後園門被撞開了。

開始他以為是什麼野獸弄的,並沒有在意,只是打算去把門用木棍支住,西雷索林往前走去,卻不小心被腳下的物體絆了一下。

他注視著自己腳下的存在。

那是個男人,一個衣著華麗身受重傷,還是他認識的男人——雖然他一直覺得自己不認識他的話可能比較幸福。

倒在他的後院一片蒿草間的,是明顯是受到刺客襲擊,正因為傷勢而昏迷的他名義上的保護人——堪拉普候爵佛羅多斯‧波魯吉亞。

他怎麼會渾身是鮮血的出現在自己的後院呢?難道是上帝真的在懲罰他嗎?

西雷索林思考了一下,立刻俯身去查看佛羅多斯的情況。

——還活著。

「……」看著倒在自己後院的男人,他在假裝沒看見之後一走了之任他自生自滅和將他扶進屋子里治療兩個選擇之間游移不定。

雖然這個男人是他現在安定生活的提供者,不過作為差點被他侵犯,最後被他弄到發燒昏倒的物件,西雷索林確定自己沒有任何對佛羅多斯抱有好感的理由。

可是就這麼放著不管……如果他死在這里,到時候教廷一旦調查起來,無論如何也跑不了自己的嫌疑,想要把他運到遠處丟掉則需要橫穿過整個村莊,而要做到在搬運的過程之中沒有遺留痕跡和目擊證人,這點就非常不現實。

在考慮了良久之後,西雷索林決定把佛羅多斯拖到房間里面。

弄到屋子里比較好施以救治,就算是他死在里面毀尸滅跡也簡單,而且在事後被調查到也比較有可以推月兌的。

想到這里,西雷索林彎下腰,把象個尸體一樣的佛羅多斯費力的弄到屋子里。

而這個時候,善良的教士並不知道,他一時的善良為自己的後半生找了多麼大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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