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蝕狂夜(上) 第五章

夏季的熱風拂過了一片綠色蔥郁的世界,隨著夏熱烈而輕盈的腳步追隨春而去之後,秋的女神矜持的提著自己翩躚的裙擺,接過了對這個世界的統攝權,將跪拜在自己腳下的一切染上了名為金黃的美麗色澤。

西雷索林站在村頭的湖邊,看著反映著一片天邊粲然金黃的碧藍湖水。

一貫以態度冷淡而面無表情著稱的蒙特里耶神甫此刻以一種冰冷,但是卻可以在那雙褐色眼楮的深處看到細微疑惑似的眼神。凝視著面前的湖水,他像是有什麼心事似的微微從無色的嘴唇之間吐出一個輕微的嘆息。

——那個叫佛羅多斯的男人每天都要來騷擾他。

噩夢。

這是一個被披著教士外衣的無恥政客統治的年代,作為他那一年的神學院首席,西雷索林太清楚牽扯到波魯吉亞家族的後果會是多麼的嚴重——他根本就不希望被卷進政治的旋渦中心,明哲保身是這個時代可以平安生活下去的唯一秘訣。

他現在唯一應該思考的就是怎麼擺月兌佛羅多斯。

冷靜的在心里估計這個已經困擾了他兩個月之久的問題,西雷索林皺起了縴細的眉毛,把腳邊的一塊壓住小花的石塊輕輕踢進湖里。

看著如鏡湖面上返起的輕微漣漪,他的思維也開始飛速運轉。

——他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哪點吸引了那個有著一雙異色雙眼的男人。

容貌嗎?不、他相信自己的容貌只是中人之姿而已,還絕對夠不上能去吸引佛羅多斯——在花從中遨游良久的波魯吉亞家族的男人怎麼可能把他這種程度的容顏放在眼里?

嗎?他安靜的思考著,這點更不可能,雖然上次那個男人在——不,是在和奸的狀態下和他發生了關系,在心中微妙訂正了用詞的西雷索林允許自己繼續思索;不過他相信,他的不會比那些熟練于此道的妓女更加美味。

那麼所剩下的可能性就只有一點了,那就是征服欲。

那個男人想要支配他——支配一直反抗著他的自己。

放棄自己的尊嚴去迎合他嗎?想必那家伙會很快的就對他失去興趣吧……不過要向那種人屈服嗎?

不,他不要。

難得的沒有經過理性思考大腦就直接給出了答案,西雷索林發現只要一想到哪個男人,自己的思維就直接發散到本能厭惡的領域去了。

對于強行奪走自己的男人,他的第一情緒居然不是憎恨,而是厭惡——

與其說是憎惡,還不如說是不知從何而來的,奇妙的厭惡感。

但是,每當那個男人死皮賴臉的靠過來的時候這股厭惡卻會一點一點的消失,然後在那輕輕拂過耳邊的溫熱氣息和甜美的親吻下,他就會把厭惡這種東西丟到海的另外一邊去——

雖然每次自己都可以在即將沉溺入之海之前拉回自己的理智,但是這個樣子下去很難保證自己不會象上次一樣被那雙不同色的眼楮所迷惑,交出自己的一切給那個男人——

想著想著忽然覺得渾身發寒,本能的覺得再這樣研究下去會是件恐怖的事情,把根本沒有在注視湖面的眼神收回來,西雷索林忽然驚覺的發現,碧藍中蕩漾著夕陽金色的水光中居然除他之外還有一個倒影!

沒有立刻回頭,他看著水面中的人影,

那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性。

水面上的影子有著美麗的金黃色卷發,碧綠的像是翠水晶一樣的眼楮瓖嵌在白晰的容顏上,此刻,她正抱臂而立,但是這種絕對會給人不雅感覺的姿勢在她做來卻是給人一種跳月兌的飛揚感覺。

她嬌艷的軀體被品味良好的紅色絲綢長裙包裹著,胸口上一圈碩大的鑽石安靜的躺在白女敕的肌膚上,矜持而謙虛的炫耀自己不菲的身價。

同樣注視著倒影,從水面中發現有著蒼白肌膚的神甫正在打量著自己,女子微微張開了紅的如同涂著唇膏的嘴唇,露出了下面的細白牙齒。

「你就是西雷索林?佛羅多斯的新任情人?」她直接的問道,聲音清脆的像是水晶在撞擊。

「如果他是這麼宣稱的話——」他轉身面對她,然後直視著那雙像是寶石一樣清澈的眼楮「那麼,我是。」

女子微微的側頭,金黃色的美發像是光的洪水,仿佛評價一般的看著他,良久之後,她向西雷索林伸出了縴細的手「……神甫,你是個有趣的人,我決定喜歡你。」

「那是我的榮幸。」用絕對禮貌但是冷淡的態度回應著女子,捧起女子的手輕輕在她的戒指上一吻,西雷索林立刻放開手掌中溫軟的觸感。

「西雷索林‧修。」他說。

「盧克麗佳‧波魯吉亞。」女子以一種毫不在乎的態度說出了自己顯赫的身份。

即便是了解到面前女子的尊貴,西雷索林也沒有任何改變自己態度的意思——即便她是教皇的女兒、瓦倫蒂諾伊斯公爵的妹妹、甘地亞公爵的姐姐、費拉拉公爵的未婚妻。「幸會。」他只是淡淡的說。

「那麼以後承蒙神甫大人指教了。」盧克麗佳非常愉快的說,笑的臉上出現了兩個小小的酒窩。

「……」他抬頭,一雙褐色的眼楮安靜的看著她,等著她的解釋。

「我的意思是我暫時要和神甫你住在一起。」她笑的似乎更開心了。

「……誰決定的?」

「我。」她笑著說。

褐色的眼楮與綠色的眼楮在空中交匯,良久,西雷索林垂下了頭,盧克麗佳只能看到眼前男人黑色頭發在黃金色的空氣中微微的搖動,然後,她清楚的听到了男人那清澈如冰的聲音在夕陽的金紅之中傳遞。

「……如您所願……」

「上帝腳下的梅克林娜」、「公認的和自己哥哥睡過覺的女人」、「曾經和她的父親睡過的女人」——在過去背負如此之多罵名卻泰然自若生活著的女性,像是從天而降的小惡魔,拎著一個小羊皮箱子理所當然的闖進了西雷索林的生活。

或許盧克麗佳身上有著讓一切東西退避的能力吧,在她搬進來的一個星期里,那個每天都要來騷擾他的男人並沒有來找他。

扁是這樣,他就寧願讓盧克麗佳住在這里一輩子了——雖然他沒有找到盧克麗佳的到來和佛羅多斯的消失有什麼必然聯系,但是只要他的生活能夠維持這樣的平靜安寧,他就心滿意足了。

雖然這個時代的教士就等同于卑鄙的政客和無恥的權術家,但是西雷索林卻沒有要把自己卷進去的任何打算。

盧克麗佳沒有向他說明自己到來的理由,而他也無意追究,于是,握有羅馬最大權勢的女性和名不見經傳的神甫在一個屋檐下奇妙同居生活無聲無息的進行著。

為了不讓別人發現教堂里面平白多出來一個女人,西雷索林打發執事回去休息,日常的所有生活瑣事都由盧克麗佳一手包辦。

與絕大多數人的想象不一樣,盧克麗佳除了生活非常簡樸之外,還是個非常會作家事的女性。

她一天到晚都在自己的房間里面看書,到三餐的時候就下來為西雷索林作飯,然後打掃完畢之後回到房間繼續看書。

這天,在他們兩個的同居生活邁進第八天的時候,盧克麗佳穿著一套樸素的衣裙,拜托西雷索林幫助她把洗好的衣服晾到面向陽光的閣樓上。

站在椅子上,盧克麗佳接過神甫遞過來的衣服,輕快的夾到了繩子上,在她終于把所有的衣服都平展的掛到了繩子上之後,她輕巧的在凳子上轉身,帶著一種最高雅的貴夫人也無法比擬的優雅把手放到了教士的掌心,像是精靈一樣跳了下來。

小心的虛扶著盧克麗佳的腰,西雷索林看著她踩到地面上,才放開了手。

抬頭看著他,有著一雙與其說像是精靈,不如說更像是野狼的眼楮,盧克麗佳豐滿而具有誘惑力的嘴唇上浮現了一個小惡魔似的笑容。

「西雷索林……你知道嗎?你有一雙紅衣大主教的眼楮。」

「紅衣大主教的眼楮……那是什麼樣的眼楮?」他像是感興趣一樣的問道;在這一周里,和這個思維敏銳,知識淵博、見識獨到,本身就具有梟雄氣質的女子的接觸,讓西雷索林開始享受難得的談話樂趣。

「……沒有感情的眼楮。」盧克麗佳退後了幾步,然後微笑「象我哥哥一樣……一點感情都沒有的眼楮……像是冰凍的台伯河一樣。」

「修……你想做教皇嗎?」她忽然中斷了夢囈一般的說話,而是抬起了一雙仿佛燃燒著地獄火焰一般溫度的眼楮「我可以讓你登上那個寶座——非常簡單,我可以讓所有的帝王跪拜在你的腳下,吻你的鞋子——」

看著面前美麗的女子,西雷索林淡淡的開口「盧克麗佳女士,我對權力的興趣沒有你想象中的熱中,我的願望就是平凡的老死在鄉下,而不願意被卷進政治里面去——」

「……」看了他一眼,盧克麗佳走到閣樓的窗台邊,輕巧的跳了上去「你是非常特殊的男人——作為一個教士——這個國家里最接近權力的人,你難道對權力沒有一絲向往?」她指著遠處的一把椅子。

走過去坐下,西雷索林向後撥了一下頭發,安靜的看著坐在窗台上背光的女人。「完全沒有——一點都沒有,我對權力沒有興趣。」

「……」托著下巴看著他,似乎覺得有趣似的,盧克麗佳笑了起來,換了個話題「神甫,你知道我的初夜是在多少歲嗎?」

「……」

「12歲。」她用一種非常淡然的口吻說「那年,我的父親選舉教皇,他向所有的紅衣大主教賄賂,送給他們肥沃的土地、最富有的教區的主教權、宮殿、女人——但是,他在最關鍵的那一票上遇到了麻煩……那個來自威耐蒂的紅衣主教要求5000克郎的錢……這並不多,奧希尼賣掉了他的選舉權獲得了蒙蒂塞里和沙利阿里兩座城堡;考隆那獲得了聖本尼迪克特的永久所有權,相比于這些,他要的不多,可是讓我的父親傷透腦筋——他要求我陪他睡一夜——但是他的煩惱在幾分鐘之內就解決了,他慷慨的答應了要求,並且派侍從來通知我,讓我準備好。」

她不在乎的撩了一下豪奢的金發,讓它們在陽光之下散發出恍如流金一般的光澤。

「我當時立即就下了個決——我去找我的哥哥塞扎爾……把他從情婦的床上拖出來,我讓他和我上床。他答應了——非常簡單呢。」

「我啊……所最愛的人……永遠不會最愛我呢……在他們的眼楮里面,我永遠是最值得珍惜的完美工具啊……」她保持著一種恬淡的語氣微笑著。

「那些男人愛的是義大利……美麗富饒的義大利。」

「準確的說……他們愛的應該是有您的義大利。」西雷索林淡然的回答「所有人不過都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罷了——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麼,而手段是什麼。」

「……修,這是最徹底的紅衣主教的論調,你有天分的——我有種奇怪的預感——你總有一天會被卷進政治的中心。」她笑了起來,然後扭頭,看著彩繪玻璃外一片被秋日的豐沛陽光溫暖的世界「……真是奇怪……我為什麼會對你說這些呢……」

「因為我不會出現在您的生活之中,不會對您造成困擾。」把身體放松一般的靠在了椅背上,西雷索林褐色的眼楮安靜的看著她「……不然,我在傾听了這番話之後,大概會被您殺掉吧——但是我不會卷進政治的旋渦。」

「……你會的。」盧克麗佳無意義的微笑「這麼理智的人不進入政治太可惜了,你和我是一樣的啊……神甫,你和我都不會為了自己而爭取權力——我們只為了自己重要的人而戰——不是嗎?」

「也許。」他淡然的回答,褐色的眼楮正視著有著絕色容貌的女子。

她微笑下,用白晰的手支在膝蓋上,沒有說話的意思。

兩邊都是沉默。

良久,盧克麗佳清澈的聲音再度震動空氣。

「——你真的不想做紅衣主教嗎?」這回,盧克麗佳很認真的問著。

「……」他交迭起修長的手指「相對于這個問題而言,我有一個更加重要的問題要問您……盧克麗佳……對于今天的晚餐您有什麼樣的看法?」

「……」認真的思考著這個問題,盧克麗佳用白瓷一般的手指抵著下巴,良久,她才慎重的點頭「女乃油燻鮭魚和肉桂栗子派,怎麼樣?」

「那配菜是什麼?」

「鹽漬萵筍。」

「那就拜托你了。」

表情嚴肅的交換了關于晚餐的問題,盧克麗佳轉身離開離開,看著她遠去的背影,西雷索林下意識的皺了一下眉頭,輕輕的苦笑。

「麻煩了……」他對自己說。

听著自己的聲音在空氣之中搖蕩著,西雷索林像是把一枚苦澀的橄欖咽到喉嚨里似的露出了一個略有恍惚的表情。

難道無論如何也擺月兌不了被卷入紛爭的命運嗎?看多了權力斗爭的殘酷,他可是沒有奉陪的興趣啊……

皺著眉頭,他又笑了下。

距離晚餐還有一段時間,當西雷索林從村尾的小學為孩子上完晚課回來的時候,他沒有聞到期待已久的晚餐香氣,而是看到了他所最不願意看到的存在。

當他看到那名擁有無以倫比的華麗感的俊美青年站在教堂門口的時候,出于條件反射一般的,西雷索林幾乎想要立刻拔腿就走!而阻止他逃跑的唯一念頭就是自己身上的自尊而已。

勉強自己鎮定下來,他走向了波魯吉亞家族的將軍、他命中注定的磨難——佛羅多斯。

斜倚在教堂的大門上,有著金銀妖瞳的青年微笑,俊美中帶著天然的誘惑。

看著教士停到了離自己幾步之遙的地方,佛羅多斯微笑著欣賞教士一身黑衣站在黃昏中的姿態,然後懶懶的撩了一下自己的頭發「修~~~`讓你想我真是抱歉啊。」

「我覺得沒有您到來的日子里我真是幸福,」西雷索林冷淡的回敬。「而且我衷心的向上帝祈禱我的幸福不要結束。」

像是仔細估算了一下教士和自己之間的距離,佛羅多斯長腿一邁,輕松解決掉空間上的差距,把還沒反應過來的教士拉進了懷里。

「可是我實在是好想你啊~~~其實單相思也是美妙的事情啊~~~~~~~」無賴的用自己身為武人的雙臂環住了教士的身軀,他輕輕的把自己的下巴擱在西雷索林的頸窩上摩挲,感受著他微涼肌膚與發絲的縴細觸感,輕輕的用自己的氣息環繞他「修……身體好點了嗎?」

「……」稍稍轉頭,看著擱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張和厚顏無恥可以直接劃等號的臉,西雷索林的表情還是淡然的「……我又不是被人下毒兼砍成重傷,這麼長的時間就算是瀕死我也活過來了。」

「那就好。」基本上臉皮的厚度足以讓他對于教士的毒舌听而不見,看著那雙褐色的眼楮,佛羅多斯輕輕的在他的發梢上烙下一個吻。「那我就放心了。」

充滿著不潔意味的語言並沒有撼動教士那如鋼鐵一般堅硬、冰雪一般冷靜的思維,他沒有掙扎的意思,只是淡淡的開口「不過勝利的果實讓您吃到一次就已經是我的失策了,第二次的果實我可不打算讓您吃到。」開玩笑,一次就夠讓他後悔一輩子了!他可不打算來世也為了這件事情懺悔。

從教士雖然清淡但是堅決的語氣中听的出來他是死了心也不會讓自己再吃到了,佛羅多斯遺憾的收緊了雙臂「……你上次的抵抗並不堅決啊……」

「因為上次我也好奇。」西雷索林說,語氣、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我從來沒和男人做過。」

「那彼此之間都是初夜呢……」輕輕的在西雷索林的耳邊笑著,用自己的氣息吻著他的耳垂,佛羅多斯在緊緊的抱住懷里瘦削的軀體片刻之後,戀戀不舍的松開了手。

「雖然我是很想把上次的戲碼再上演一次……不過,我現在沒時間。」他遺憾似的松手「現在城里面都快要翻天了……我也只能在事情辦完之後再來找你了……」

「……」立刻站的離他遠遠的,西雷索林像是在低咒什麼似的扣上自己領口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松開的扣子,而佛羅多斯則大笑著解開馬的韁繩。準備離開。

「修,我不在的時候你每時每刻都要想我哦~~~~~~~~」坐在馬上的騎士朝教士丟了一個飛吻,而教士則會以淡然而無情的回應。

「我會利用這難得的機會徹底抹殺你的存在的。」

「我最喜歡听你這種害羞的情話了。」笑的無恥而燦爛,佛羅多斯一揚手中的韁繩,黑色的披風上金色的鷲鳥向充滿著夕陽金紅色澤的空氣中揚起了自己驕傲的羽翼,「再見,修,辦完事之後,我會立刻回來看你的~~~~~~~~」

那我希望那件事情永遠不要結束!

在心底這麼說著,目送著他遠走,西雷索林像是平復了一下呼吸似的微微垂了一下頭,確定佛羅多斯離開了,才打開大門上的鎖走了進去,而這時浮蕩在教士臉上的是一絲若有所思。

到了後面的居住區,空氣中開始有了晚餐的香味,走進餐廳,他看著一桌做好的飯菜和坐在桌子後面的女子。

「我剛才見到佛羅多斯了,我可以這麼猜想嗎?您是偷跑出來的……」他肯定的說,「現在羅馬城里大概為了找您而鬧翻了天吧?」

「聰明,我該為您的睿智而高興。」她鼓掌「呵呵,您立刻猜想到了一切呢~~~沒錯,我是偷溜出來的,佛羅多斯正在進行著把羅馬城翻過來的勞動,所以沒有時間騷擾您……不過八天不來騷擾您……也是他能忍耐的極限了。」

「……」看了她一眼,他坐下來,慢慢的把面前的肉桂栗子派切開,看著熱騰騰的食物,西雷索林輕輕的嘆息。

「……您想說什麼……」

「……這句話我對您說才對吧?」

「……我可沒有什麼好對您說的。」

「哦……」應了一聲,西雷索林把栗子派送進嘴里,良久之後開口「……肉桂的味道不是很濃郁。」

盧克麗佳聳了一下肩膀「……因為肉桂沒剩多少了。」她忽然抬頭,模糊的笑了一下。

看到了盧克麗佳意義不明的笑,皺了一下眉頭,西雷索林叉起一塊燻鮭魚,然後揚聲「……今天的晚餐不錯……您也來嘗嘗好了。」

「是啊……你已經很多年沒有吃過我做的東西了吧?」優雅的進食,盧克麗佳微微眯起碧綠色的眼楮,對著西雷索林的身後說。

教士的身後是面色鐵青的教皇軍領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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