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兒 第十章

她贏了!就在她宣布連放三天大假,然後掏腰包請大家去海吃一頓的時候,董事長讓人送來了她的獎勵——耿氏10%的股份和耿氏未來總經理的位置。

真是老狐狸,溫齡用縴細的手指拿起薄薄的任命和股票讓渡書,不禁笑了起來,除了她之外沒有人發現她菲薄嘴唇旁邊的笑容,其實是隱藏在欣喜之後的冷笑。

董事長這招是做的八面玲瓏滴水不漏,討好了所有的人。

她一直是新生代里的佼佼者,這次成功收購耿氏從策劃到執行都是她的功勞,想要獎賞她就只能在公司的內部組織里給她提升,要怎麼提升?她的功勞大得足以進董事會,但是誰願意放自己手里的權力?不如就直接把耿氏的股份和經營權交給她,既給她足夠的獎賞,又能不讓她參與到公司高層的決策——

而且現在耿氏雖然是被收購了,可是耿長生還是大股東一個,她算是空降到敵人的地盤去了,派系的斗爭和耿長生就是讓人撓頭的事情。

她算是甩了耿長生又順手賣了他的人……呵呵,現在讓她去收服耿氏的人,真是打的好精明的算盤啊。收服不了那些耿長生的人馬和耿長生本人是她這個罪魁禍首無能,下一個接任的人拿她做法就可以平服眾怒,而如果僥幸擺平了那是上面的人任用有方,董事長也落個獎罰分明知人善任的美名,怎麼都不吃虧。

真是好如意的主意!

不過——很有趣!

溫齡再度笑了起來,在文雅的笑容不是屬于本性的意氣風發,在接到命令的半個小時之後她就把所有的東西收拾好,帶著自己的秘書走馬上任,在自己原來都不擔憂的眼神下去巡視自己的新領地,去接受第一次挑戰。

到了耿氏的大樓,在一群人敵視的目光下,溫齡走到董事長的辦公室,本來打算好好審視自己未來的辦公場所的,看到的卻是坐在桌子邊緣正對她微笑的耿長生。

——真是意料不到的訪客。

溫齡無論什麼時候都帶著的溫柔微笑也沒有絲毫的改變。

雹長生笑的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甚至溫和的對她打招呼,「嗨!」

而溫齡看著他的笑臉,在笑容之下有片刻的發愣。

為什麼一個失去自己的財富和地位的人卻可以有像是得到全世界的笑容?溫齡不明白,但是她知道,她有些嫉妒離開的那個失去一切的男人。

為什麼嫉妒卻完全不知道。

×××

雹長生追著鳳羽離開,等他追到門口的時候,看到的是鳳羽坐上車的縴細背影,趁著車子沒發動,耿長生走過去,看著和他隔著一個窗戶的鳳羽,看著那張全是眼淚的小臉上黑色的眼楮正以一種無比清澈的眼神看著自己。

不斷流出透明淚水的眼楮一瞬不瞬的凝視著他,清澈而帶著一種以往不會有的堅定意志——那是一種無關乎智力,而是一種屬于人的本性中的情感——被傷害之後對于傷害的抵抗覺醒之後的堅強。

他給鳳羽的傷痕讓鳳羽在瞬間堅強了起來。

然而耿長生卻心疼起來,他希望看到堅強的鳳羽,然而絕對不是這種被傷害之後的堅強,這種堅強太過疼痛,不是他想要鳳羽學會的。

他寧可他不要這種建築在傷痕上的堅強,他想看到的不是流著透明的眼淚卻用這種堅強的表情看著他的鳳羽啊。

他寧願鳳羽號啕大哭,撲上來咬他打他罵他也好過這麼的看著他。

他受不了。

這樣的鳳羽讓他覺得心都是疼的——疼的縮成一團。任憑奇妙的感情糾結在內心的深處,一向口齒伶俐的耿長生看著鳳羽全是眼淚的臉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無法說出任何安慰的話語,那些早在腦海里想好的話卻一句都說不出來。

那些慣常拿來安慰人的話語,現在在他的心里都是一種虛假,哪句話都代表不了他的心,代表不了他的意。

他本來以為可以承受鳳羽的眼淚的,但是等他真的看到鳳羽眼淚的時候,一切的語言都蒼白無力起來——只有心髒在胸膛里焦躁的鼓動著,被鳳羽的淚水一點一點的焚燒著。

這麼看著鳳羽,心里忽然被他的眼淚弄得狂躁起來,他毫無預兆的拉開車門,把風羽用力拖了出來——在拖的過程里,鳳凰尖銳的指甲在他手臂上留下了隔著衣服都滲出鮮血的傷痕。

沒有表情的繼續自己野蠻的動作,耿長生用力的拉著他,鳳羽受到驚嚇的尖叫和風凰成串的髒話以及聶藍從駕駛座上跳下來的聲音在蔚藍的天空下回蕩交織成混亂的序曲!

「耿長生,好歹你也是在他家里人面前吧。」聶藍劈手把鳳羽的胳膊拉住,陰惻側的挑高一邊的眉毛,俊秀容顏上浮動著陰狠的表情。在他的面前動他罩的人,真是膽大妄為。

「你們鳳家似乎還欠我一點東西。」耿長生死力的扣住鳳羽的手腕,終于恢復優雅從容的容顏上掛著幾乎已經成為招牌的笑容。

「……我和鳳羽兩條人命是吧?」聶藍說的輕松,他抬手,攔住妻子,眸子陰晦著寒冷的情緒。

「既然知道還多說些什麼?」耿長生笑說,「我要鳳羽。」

想明白了,既然發覺自己不能沒有他,就老實的要了,也不要再做違逆自己心意的事情。如果鳳羽不能接受和別人分享他,他就不要別人,就這麼簡單,為了能達到自己的目的,他願意做一切自己可以做到的事情。

但是反彈的卻不是他想像中的聶藍或者鳳凰,而是鳳羽——那個他一直認為不會有任何怨言,會微笑著以純潔的無知原諒一切的鳳羽。

「然後我會不斷的傷心是嗎?」鳳羽的聲音很小,很小、小的就像是蚊子在叫,卻清晰的刺穿耿長生的心髒,他看著耿長生,清澈的眼楮里不再有淚水。

「……我的眼淚,夠還你了吧。」他這麼說著,輕輕掙月兌開耿長生的手,本來那麼用力的男人卻無法握住在自己掌心的手腕。

他始終是一個交換的物品——耿長生讓智力不是的他都意識到這點了。

他給耿長生傷害他和他的親人的權力,這樣的自己實在是太可憐了,可憐到連自己都覺得可悲的程度。

「不夠的話——」鳳羽四下張望,在沒有人反應出他想做什麼的時候,鳳羽拿起了前座的水果刀,劃向了自己的脖子!

我的命給你——這樣總該夠了吧?!

刀子帶著慘白的銳光迅速的滑向鳳羽縴細的脖子——鮮血流淌了出來,但是鳳羽卻奇異的沒有感覺到一絲疼痛。

因為耿長生及時的握住了刀口,並不是十分鋒利的刀子在他的掌心留下了不淺的傷痕,殷紅的鮮血不斷的順著銀白色的刀鋒滑落,滴在鳳羽白色的西裝上,像是鮮紅的牡丹花瓣落到了雪地上一般的驚心沭目。

雹長生似乎一點都不疼,他一雙看不出情緒的眼楮只是凝視自己掌心的刀子,再看向臉色慘白的鳳羽。

這個詭異的畫面持續了很久,耿長生忽然溫柔的微笑起來,在他彎起嘴唇的瞬間,周圍的人仿佛覺得世界都在這個微笑里纏綿了起來。就是在這個微笑里,耿長生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揮手,一個帶著鮮血的耳光揚到了鳳羽的臉上!

聲音清脆的像是板栗在火里爆開一般,他用力之狠讓鳳羽整個臉都側到了一邊,不知道是耿長生的鮮血還是鳳羽的鮮血從他嘴角流淌出來,細細的一絲和透明的眼淚一起落到白色的西裝上。

雹長生的表情還是那麼溫柔的微笑,聲音卻冷的像是冰塊,「鳳羽,這就是你的選擇?」

他寧願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嗎?暗淡的傷痛眼神藏在沒有感情的眼楮里,只有耿長生自己一個人知道自己的身體正在輕微的顫抖著。

其實,氣憤的是自己,是自己把他傷到這種程度的,是自己做了這樣的事情讓他如此傷心以至于選擇死亡。

而這些的種子都是自己做下的,真是自己種下的苦果,自己吞咽!

被打了一個耳光,鳳羽怯怯的轉頭,一雙還在不斷滾落淚水的眼楮看著自己的姐姐,似乎在求助,但是鳳凰卻一臉鐵青的看著自己的弟弟。

很好,很好,好得不得了——真好!

心冷,冷的不是為了別的,而是為了自己的弟弟是這麼的愛著一個根本不知愛為何物的男人。

鳳羽可以為了耿長生不要自己的姐姐!

而耿長生呢?!

幾乎也想效法耿長生抬手給鳳羽一個耳光,但是看著弟弟染了鮮血的紅腫容顏和一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眼神,鳳凰卻幾乎失聲哭了出來!

為什麼這麼純潔與世無爭的鳳羽要受這種折磨?!

而為什麼自己連唯一的弟弟都無法保護呢?!

聶藍看著不斷顫抖的鳳凰,再看著一直微笑的耿長生和不知所措的鳳羽,在心里嘆息,他也是個男人,他能看出來耿長生是真的對鳳羽動了真心,可是——

他為難的閉眼楮。

他不放心,他不能把鳳羽的幸福賭在耿長生身上。

有些同情的看看耿長生,聶藍拉著鳳羽和鳳凰,把鳳家姐弟塞到了車子里。

連都動沒有辦法動,耿長生只能看著聶藍發動車子,排氣管冒出了白煙。

看著他們的車子離開,耿長生沒有回到會場,而是想起來什麼似的轉身,離開,他需要好好的思考,思考自己接下來該怎麼做。

思考自己到底該拿鳳羽怎麼辦。

這一走就是好幾天,等他回到耿氏集團的時候,他的產業已經易主了。

不過當李棲雲這麼和他報告的時候,耿長生卻沒有絲毫的在意。

他現在比較在意的是另外的事情,吩咐李棲雲整理文件,他耐心的等待該來的人,溫齡。

他只是把帳目什麼的略掃了掃,就甩在一邊,就在這時,溫齡出現了。

「你勝利了。」他對面前絕色的女子說,「我很佩服你。」能從他手里拿走耿氏,這個洞察力和這個心計手腕膽識都是上選。

他果然沒看錯溫齡。

這樣的女人,能和她交手才是最愉快的事情。

「那當然。」溫齡的身上帶著勝利者特有的尊貴。

雹長生笑了起來,看著眼前的女人,他覺得是從鏡子里看到了另外一個自己——強悍、冷酷,視情感為利益的附屬。

真是有趣啊,他和溫齡就像是鏡子里外的人一樣。

「那耿氏就交給你了!棲雲會好好輔佐你的。」他輕松的說,而旁邊的李棲雲點頭,表示自己一定會把新主子服侍好。

「耿氏還有很多是你的。」溫齡挑眉,他這麼簡單就把自己的心血拱手讓人?

這不像是耿長生的作風啊。

雹長生瀟灑的笑了起來,俊美的眉目間帶著視眼前一切為無物的傲氣,「不要了,我把屬于我的股份全給你。我已經交代棲雲辦過戶了。」耿長生微笑,把落在額頭上的長發微微的撩起來,「勝利的人獲得一切本來就是正確的,至于你,得到了我給你的股份,你現在可是耿氏的第一大股東哪,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別的不說,他這個人可是出了名的願賭服輸,該怎麼做就怎麼做決不含糊,既然自己輸了賭注總是要給的,再說他可是很期待看到她踢掉大老們自立門戶的壯舉啊,一定很有趣。

「你在唆使我。」語氣是肯定的,溫齡卻微笑了起來,這個男人看穿了她的野心和自信,而這點讓她覺得很愉快。

「那也是你的期望,我很清楚,你和我一樣,不是能屈于人下位的人,再過個十年吧,溫齡,十年後我們再交手。」

「那現在你呢?」十年之內有自信白手起家重新開創與現在的耿氏一樣的局面?該說是自信還是狂妄?溫齡有趣的看著對面在幾天前還是她未婚夫的男人。

「我要去追屬于我的一個小白痴,這個比較重要。」耿長生無聊的聳肩,纏著繃帶的手微微的撐在桌面上。

「……他這麼重要?」她不明白,一個白痴難道比耿氏更重要?

「……我也是剛剛發現的,我用了兩天的時間想明白的。」他把自己關在誰也找不到的地方思考了兩天,事情想明白了,公司也被人收購了,不過值得。

因為他知道了鳳羽的重要和不可替代性。

鮑司沒了可以從頭開始打拼,鳳羽沒了他可沒有地方可找。

這麼說完,耿長生悠閑的離開,像是一個擁有全世界的君主。

×××

徒步走到了鳳凰的住宅,耿長生笑容可掬的按著門鈴,等鳳凰開門看到他的時候,毫不客氣的對著他的鼻子甩上門!要不是他躲得快就揚到他臉上了。

雹長生繼續不氣餒的按,當他按到第三個小時的時候,門再度打開,一盆水潑了出來,然後關閉。

揉揉進水的眼楮,耿長生繼續笑著按門鈴。

又是幾個小時,鳳凰開門,「……我會叫警察。」

「請便。」警察至多把他帶走以騷擾罪關個二十四小時,出來後還是繼續按門鈴的好漢一條。

鳳凰翻了一個白眼。勉強讓路,「……進來吧。」畢竟欠著人家人情,不過等他走了之後一定要撒鹽!

直接走到鳳羽的房間,他看著坐在窗邊一株蘭花附近的鳳羽。

鳳羽似乎沒有听到開門的聲音,只是佝淒著身軀坐在窗邊,被寬大的白襯衫包裹的身軀縴瘦得像是隨時會被風吹散一般。

「鳳羽。」他輕聲叫著他的名字,鳳羽回頭,沒有一絲情緒上的波動,透明的黑色眼楮清澈的倒映出他的容顏。

「……耿先生……」沒有感情的聲音,只是禮貌的回應。

「清場。」他回頭對鳳凰說,揚揚下巴指指門。

鳳凰險些沒拿花瓶砸他!靠!死小子也不看看是在誰家的地盤!找虐啊!耙這麼囂張!

苞在後面的聶藍看著她,搖頭,把她拉走;要殺人也不要挑在自己家里嘛,以後還要住的說。

聶藍遞給耿長生一個眼神。

你有今天這待遇可是我看在你是真的喜歡鳳羽的份上為你爭取來的。

雹長生了然于心。

謝謝。

門在耿長生身後關上了,鳳羽看著一身水跡的耿長生。

雹長生不在乎的笑著,以一種溫柔的眼神看著面前的鳳羽。

兩個人就這麼對視,良久,鳳羽翻出了毛巾丟過去,手指卻被耿長生抓在掌心。

很冷的手指,比被澆了一身冷水的自己還要冷,而且在顫抖。

鳳羽略微掙扎了一下,沒有掙月兌開,也就不再用力,只是垂了頭不肯再看他。

雹長生卻只是抓著掌心的手指,直到掌心的溫度開始回升,他才走過去,緊緊的抱住了床邊縴瘦的人——

鳳羽安靜的沒有掙扎,縴細的身體柔順的躺在他的懷抱里。

「……臉還疼嗎?」他當時打得很用力。

鳳羽安靜的搖頭了……你現在不該在這里。」他應該在他妻子旁邊的不是嗎?他現在要安慰的人不是自己,而應該是那個美麗的女人才對。

受傷很疼,所以這種疼的像是要把靈魂都切開的痛苦他不想讓別的女人也嘗到。

一個人難過就好了,既然他已經這麼疼了,何必讓另外的人也陪著疼?

他的鳳羽像是在瞬間堅強成熟了很多。

伸出自己包裹著繃帶的手,耿長生捏起他的下頜,讓他看著自己。

看到他手上白色的繃帶,鳳羽的眼楮里終于有了一絲感情。

「疼嗎……」他問道。他只記得他流了好多血,多得讓他覺得害怕。

「……疼……很疼。」耿長生這麼說著,壞心的抓住鳳羽善良的弱點。滿意的看到鳳羽一臉緊張的握著他的手,想從繃帶上看出些許的端倪——哼哼,他就是聰明,包扎的時候故意弄得很夸張,現在果然有效果了。

「我想讓你在我身邊。」耿長生這麼安靜的說,而鳳羽的視線忽然膠著在他的手上,連移動都沒有。

他該說什麼?他听到了覺得好高興,他好想立刻答應下來,但是另外的一個女人呢?她該怎麼辦?她的傷心和她的痛苦與幸福誰來負責?

不是他太善良,而是確實是嘗到過這種痛苦不想讓別人也嘗到。

真是死心眼的小孩。

雹長生決定修改作戰計劃,曲線誘拐鳳羽。

先說實話,「……我和她已經分手了。」

鳳羽驚訝的抬頭,明亮的眼楮看著他,耿長生微微的笑了起來,「……我被她甩了,她還順帶卷走我所有的財產。」他說的是實話,不過是稍微誤導一下純潔的小白痴而已。

鳳羽立刻把自己所有的堅持都甩到了天外,他心疼的模模耿長生的臉,這麼說現在他是一無所有了?

「所以,原諒我過去的一切行為。小羽……我愛你,我不會讓你再流眼淚了,留在我身邊吧……」

鳳羽沉默,該原諒他嗎?他不知道,他知道自己想要的只是一個完整的幸福而已,不論這個串福有多麼的單純。

「小羽……」不會吧?不會小白痴在這個關鍵時刻精明起來了吧?耿長生覺得自己汗都下來了。「……我想讓你和我都幸福。」這是真心話。

「……最後一次。」良久之後,鳳羽沈悶的聲音從他的嘴唇里流瀉出來,讓耿長生松了一口氣,卻讓門外兩個听壁角的人暗里咬牙!

怎麼可以這麼簡單的原諒他啊!至少是跪跪洗衣板才夠味道!鳳凰氣得直捏聶藍,她小聲的嘀咕︰「我到現在都反對把小羽讓給耿長生!」

「……我倒覺得可以試試。」聶藍顯然保持保留態度。既然耿長生是認真的,而鳳羽又喜歡他,就不妨放手。

但是保護過度的姐姐顯然不這麼想,「我才不要把鳳羽交給他!決不!」想都不要想!

聶藍嘆息著捂上她的嘴,繼續豎起耳朵听。

「……嗯……最後一次……」耿長生微微的答應著,然後低頭,一點一點的吻著鳳羽的嘴唇,一次一次沒有的接觸,仿佛自己吻的是最神聖的石像。

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如此感謝鳳羽的天真相純潔——只有這樣的鳳羽才會這麼輕易的就原諒自己吧。

還真的是應了言請小說的老套,一個純潔的無邪天使讓浪子回頭。

鳳羽的善良和純真拯救了一切。

他願意為鳳羽承諾單純的、只有兩個人的未來,他不知道未來到底會怎麼樣,但是他知道鳳羽是他心中非常重要的存在。

而為了這個答案他和風羽都付出了怎樣的代價呢?

他為自己的愚昧讓鳳羽流淚啊。

他真的感謝上帝讓鳳羽如此單純。

「我再也不會讓你流眼淚了……」鳳羽的嘴唇間,他如此呢喃著,而單純的孩子則靦腆的微笑起來,蒼白的臉孔上跳起了生命的紅暈。

縴細的手環繞上耿長生的脖子,鳳羽依偎了過去,細聲細氣,「那耿以後不可以讓鳳羽傷心和流眼淚……」他不要再這麼心疼了。

「好……」

「……還有,耿也不可以為鳳羽流血了……」他一樣會心疼,他流血,他的心里也流血。

真是讓人疼到骨子里去的小人兒。

雹長生愛憐的吻他,直到他在自己懷里碎碎的喘息。

把他抱在懷里很長時間,耿長生忽然捏住鳳羽的下巴,很認真的說︰「小羽,我會非常非常窮,你要養我。」他現在股份沒了,動產不動產加在一起不到千萬,真是窮困的要死。

鳳羽相當有擔當的點頭,「嗯!我會很認真的種蘭花!」他不要耿受苦!

抱著鳳羽笑了起來,耿長生笑得像是抱著油豆腐的狐狸,最後他舌忝了下鳳羽的嘴唇,心里有數的看看門口,小聲的在鳳羽耳朵旁邊嘀咕。

「然後,你今天晚上趁鳳凰和聶藍都睡了之後,從窗戶跳出來。」

「……做什麼?」純潔無邪的眼楮不解的睜大。

雹長生笑得善良無辜,「私奔。」用腳指頭想都知道鳳凰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就放過他們,讓他拐帶她心愛的弟弟?換成是他一樣不可能,他自然要自力救濟比較實際。

「私奔?」鳳羽不解。

「對,私奔,讓我們兩個一起走向幸福的未來吧!」耿長生笑得奸詐。

×××

你知道嗎?我只對你一個人許諾未來——

你知道嗎?我只對你一個人許諾愛情——

不知道?沒有關系……我們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來討論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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