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張開眼,只一瞬間茫然後楊就完全清醒了。
視野所及盡是再熟悉不過的布置,只是沒想到有天會是自己躺在這里頭。
抬手看了眼臂上的點滴針頭再朝一旁已近底的點滴吊瓶望去,楊利落地替自己拔了針墊上棉球。
舉臂活動會兒後,楊判斷自己已無大礙,腦袋一片清爽,該已經退燒好一陣子了,只剩下重感冒後渾身酸軟的後遺癥。
居然落到住進自家醫院來?失笑地搖搖頭,楊覺得這回糗可出大了。
早知道就該隨便吃點藥壓壓,他原以為睡上一覺就會好的,誰曉得還是低估了病毒的能耐。
突然,楊像似想起什麼似地皺了皺眉,伸手就朝床頭的呼叫鈴按上,這一偏頭他才發現原來另邊還有床病人。
慢慢坐起身,楊越看越覺得那背對自己的身影有些眼熟,忍不住走下床去。
丙然,落入眼中的睡臉證實了楊的猜測,隔壁躺的人是楚楓之沒錯。
只是怎麼回事?怎麼人好好地也住進了醫院來?而且看起來那張臉的顏色似乎比自己還要難看……
到底發生了什麼?又是誰送他們兩個到醫院來的?
正困惑間,—陣輕微腳步聲在門口響起,回頭就見是相熟的護士Anna。
「Dr.楊?你可以下床啦?」
點點頭,楊放輕腳步朝門外走去,示意Anna到外頭談。
「怎麼一副大驚小敝的樣子?小靶冒而已,哪可能下不了床。」
「小靶冒?差點就轉肺炎了還小靶冒?!Dr.楊你太輕忽了。」
「有這麼嚴重?」顯然沒想到病況這麼糟,楊詫異地微挑眉梢,他只是拖了四五天沒去理它,反覆有點低燒罷了,沒想到竟差點轉成肺炎,難怪會要住院了。
「嗯,要是楚遲點帶你過來,真轉成肺炎Dr.楊現在可就下不了床喔。」
「等等,你說楚帶我過來的?」記憶徒然倒回,楊隱約記起了自己似乎開車帶了人去……啊!畫畫!
「他怎麼帶我過來的?」
記起的越多楊就越覺得不可思議,別說那處風景極佳的坡頂離醫院有三十幾分鐘的車程,就連車子也停在坡下四、五百公尺遠,再加上那小子對車子有嚴重心理障礙,他怎麼可能有辦法帶自己到醫院?!
「開車啊,听昨天在急診值班的Mary說,楚幾乎是用沖的進來,嚇壞了所有人,他自己也好象嚇到了,白著臉愣在座位上話也不會說,後來你們兩個都是讓人架下來的。」
「……」目瞪口呆,盡避明白自己此刻的表情有多可笑,楊還是像個顏面神經失調者不能自己。
開車?還一路沒出狀況地開到這兒?
GOD!聖母瑪利亞保佑,他還能手好腳好活著進醫院簡直叫奇跡……
「……楚還好吧?」想起剛剛所見的蒼白容顏,楊猜那小子這回大概嚇的不輕。
「還好,手肘膝蓋擦傷有些瘀腫,再來就是手腳肌肉都有點使用過度,Luna說停幾天療程讓他好好休息休息。」
「擦傷?出車禍了?」
就知道平常不上教堂的自己哪來這麼好運,人還平安上帝他老人家就已經待他不薄了。
「車禍?沒有啊。」不解地眨眨眼,片刻後叫Anna的護士立即明白了楊的疑惑。
「喔,那些擦傷是楚背你爬到車子時磨的,不算太嚴重,不過應該很疼吧,幫他包扎的時候傷口里都還有些細沙,一邊清理楚還一邊說以後出門打死他都要穿長袖。」想到那孩子氣的嘟嘴模樣,女人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Dr.楊沒看到楚那時候的表情,真的很可愛呢。」
沒把後段的笑語听入耳,楊整個人都還攝于前頭那段話回不了神。
那小子背自己用爬的爬到車上?
听人說的輕松,楊卻很明白那有多不容易,而且那小子的腿……只怕都是靠兩只手在使力吧,也難怪肘傷會嚴重到連碎石都嵌進了傷口里。
閑聊幾句後楊重新轉回病房,沒在自己床上躺下休息,反是輕手輕腳地朝隔壁走去。
緩緩掀起被單,就看到肘彎那兩個大包透著碘酒深褐的白網,布薄的褲管下膝蓋處也是明顯鼓著兩大坨。
突然間,楊覺得自己竟像是第一天才認識這個叫楚楓之的男人。
像似感應到他過于熾烈的注視,病床上的人微微動了動,卻又觸疼傷口似地咿唔了聲。一會兒才松了眉頭再次安詳地睡去。
「小笨蛋……」蠱惑似地伸出手,楊輕輕地將掌覆上那滑女敕的頰膚,看著人像寵物般信任地偎來時,一抹出奇柔和的神情緩緩頂綻露。
「……有必要為我做這麼多嗎?存心想叫我愧疚啊!」
游指撫向那微微張啟的女敕唇,楊凝視的眼神顯得有些復雜。
心底傳來的騷動並不陌生,他很清楚那是代表什麼,只不過習慣性有些抗拒,畢竟要走出自己設限的框框誰也無法頭也不回地斷然。
***
「我來吧。」
不待楚楓之有所反應,溫熱的大掌已是按上了大腿,或壓或旋力迫拿捏地還頗有幾分準度,手法看來也有幾分專業架子。
「你會這個?」有點吃驚地瞪著在自己腿上這捏捏那揉揉的男人,楚楓之沒想過那雙拿手術刀的手也能紆尊降貴做這種「粗工」。
這該不是什麼職前訓練吧,外科醫生需要學這個嗎?
「跟工作無關,我以前在學校是田徑隊的。」听出問語里的驚訝,楊好心給了答案。
大凡跑跑跳挑的運動員對舒緩筋骨的手法都不會是門外漢,厲害點的連扭傷都能做些基本護理。
「看不出來……」狐疑的目光來回掃視眼前一派都會雅痞型的男人,楚楓之怎麼看也看不出來這男人與田徑場幣上鏈接的地方。
「彼此彼此,我也看不出你藝術家的氣質在哪。」
被質疑的男人不置可否地聳肩以對,反正他們兩個一個半斤一個八兩,誰也笑話不了誰。
「你練哪一項?撐竿跳?鐵餅?」
「我還鏈球咧,你就不能挑普通點的猜?放松,繃得那麼緊干嘛?」拍了拍腿外側的肌肉示意人放松,楊蹲的腿酸索性也踢了鞋爬上床。
「膝蓋不能彎怎麼放松?你到底是不是學醫的啊?」配合地朝席內挪了挪讓出位置給人,該抗議的楚楓之也沒少忘。
「誰叫你駝背前傾了?往後仰。」直接推著人往床頭靠去,楊卻忘了楚楓之背後沒長眼,而人對于看不到狀態的反應通常都不會是乖乖順從。
「喂,唔!」下意識就是縮月復穩住倒勢,肚子一用力卻是一股不期然的酸疼上涌,楚楓之下個動作就是屈肘去撐,一連兩個錯誤的結果就只有咬牙悶哼。
「還好吧?後面是床頭啊,我又不會亂推你。」再無辜姑作俑者也還是自己,楊只有鼻子模模自認倒楣,默默接下兩記殺人眼神的掃射。
「我哪記得?你不會先說一聲啊!」咬牙切齒地再送上一記白眼,緩過氣後楚楓之就想伸手揉揉側月復,卻是怎麼也夠不上位置。
「腰怎麼了?」
「酸酸的,大概有磕到石頭吧。」不確定地皺了皺眉,楚楓之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我看看。」將T-shirt拉起,就見一塊拳頭大的暗青烙在左側月復上,楊眼色一沉變得有些陰晦,他不知道這小子連軀干體都還有著傷,沒人跟他提過。
「手舉高。」示意楚楓之將手舉高,楊小心翼翼地幫人將整件T-shirt月兌下,就見整片胸月復上塊狀的紅黑瘀痕滿布,甚至在肋骨處還有幾道細碎的刮痕,襯著原本的白皙膚色更顯猙獰。
「哇~這麼精彩?」
先發出驚呼是楚楓之自己,表情卻是驚奇大過于其他,就見人低著頭像個好奇寶寶似地研究著自己胸眼間黑紫青黃紅的各色瘀痕。
「你自己不知道?」
「我怎麼會知道?」衣服都是在他睡著的時候換的,擦搖的時候也沒擦到這里來他怎麼會看得到。
「楊,為什麼會有黃色的?」好奇地猛盯著肋下拇指般大小黃紫交錯的瘀青,楚楓之一點也沒發覺身邊的男人臉色已經有些危險。
「我看看你的腿。」
分膝半跨在兩條長腿旁,楊整個人貼著楚楓之單臂攬腰把他提離床面,另只手則迅速地將松緊帶褲頭褪至臀下,把人放回床面後再小心地將褲管過膝整件褪離。
「你、你干嘛?!」才為男人的擁抱加速了心跳,下一秒就被人剝得只剩條三角底褲,楚楓之整張臉都漲的通紅,手足無措地連眼都不知該往哪瞟。
從兩手能夠俐落活動後,他已經很久沒在楊面前赤身過,遑論現在對這男人的觀感大已不同與以往。
「……」輕撫著大腿上幾道帶著青瘀的細長劃痕,楊細細咀嚼著心底流淌而過的陌生感覺。
事實證明,有些東西花腦子想還不如用心感受來的有效些。
「喂!很癢!」微微縮了縮腿,楚楓之不明白眼前的男人怎麼突然變得這麼陰陽怪氣。
「你到底怎麼爬的啊?有當過兵吧?怎麼爬成這麼……嗯,慘不忍睹。派你這種兵上場打仗,大概還沒看到敵人就陣亡了。」恢復平常的語態,楊笑語調侃著人,只是聲音里多了絲難以察覺的疼惜。
「還敢說?誰叫你重的像豬,豬公級的豬!」
這一激,原本還幾分不自在的窘態立時退的—干二淨,想到那般辛苦還被人奚落楚楓之就氣的牙癢癢,早知道就放這家伙在樹下發霉長菇算了。
「兩三天了,你那塊瘀青要揉散。」沒興趣再跟這頭張牙舞爪的病貓繼續爭論豬不豬的噸位問題,楊直接跳到自己比較感興趣的項目上。
「呃,可不可以不要?」
沒發覺被人牽著鼻子走,楚楓之只想到那有酸有疼的感覺實在叫人哭也不是笑也不對,小時候膝蓋撞到黑青時,他一向都采純自然療法,完全無人工外力相加。
「你想當小鹿斑比?」瘀血不揉散,要回復到和尋常膚色無異可有好段時間。
「……還好啦,沒關系。」
不過揉個瘀青罷了,有這麼恐怖嗎?不覺莞爾地榣了搖頭,楊好笑地看著這個飛車把自己摔成稀巴爛都無所謂的「硬漢」縮頭縮脖地裝孬。
「你沒關系我有關系,礙眼。」傾身向前,楊二說不說地將人整個箍抓在懷里,左手扣著肩,右手就探向了耶大片瘀青。
「喂!別踫!唔!別揉啦,哈!」反抗不得,楚楓之只有嘰哩哇啦亂叫,又痛又酸不說,那地方根本就在腰上,癢的他直想逃。
「哈哈~很癢誒!呼呼,哈~」又笑又叫又扭又蹦,沒一會兒楚楓之就氣喘吁吁出了身汗,掙扎的力氣也只剩下又喘又笑,直到……
「楊!」猛地一個機靈,楚楓之整個人觸電般一顫,不知何時男人揉壓的力道變成了輕柔的撫觸,酸疼癢什麼的全轉成了陣陣的酥麻。
「叫我干嘛?」一如往常的語調,像似渾然不覺自己做了什麼錯事,只有旁人看不見的眼驚過抹狡黠。
「揉好就放手,別亂模!」咬牙忍下快要逸出口的低吟,楚楓之懊惱地頻拿彎不了肘的前臂撞著那只逾矩的大手。
「我沒亂模啊,不過你的皮膚倒真不錯,挺滑的。」像是要證明自己所言不差,游移在腰側的手游戲般在胸月復間滑動了起來。
「姓楊的!嗯~」惡狠狠的警告還沒出口,就讓一聲引入無限遐想的吟哦給打斷,楚楓之大窘地燒紅了臉,恨不能在床上打個洞把自己給埋掉。
「敏感帶?耶,你有反應了。」後傾拉開點距離,楊露出一臉恍然大悟的申請,兩只眼卻是饒富趣味地打量著那薄薄布料下的微昂。
「廢話!被你這樣亂模,是男人都有反應好吧!」察覺到男人的目光在瞄哪兒,楚楓之又羞又急地直想拿旁邊的膠布把那雙眼貼上。
如果不是知道這算不小心的擦槍走火,他真會以為這家伙在存心調戲他。
也好在不是,否則傳出去真會讓人笑掉大牙,要也只有他楚楓之調戲別人的份,雖然他好象從來沒那份閑情逸致過。
對女人當然不可能,而那些男孩,不用他伸指頭勾就已經拜倒在西裝褲下了,至于那個曾是唯一動過真心的男人……
耙的話,大概會被做的很慘吧。
「也對,你身體好多了又這麼久沒發泄……我幫你吧。」
「什、什麼?」才回神還來不及反應,楚楓之就覺得眼前景象一晃,只見楊已俐落地坐到了他背後去,屈腿分跨將他整個圈在其中,兩只手更逾矩地從他腋下穿出滑向小骯。
「喂!」猛然一震,楚楓之整個人繃的死緊。
那、那只手居然就這麼直接攻城掠地鑽進內褲里握、握住他的……?!
這男人的神經到底是什麼做的?隨隨便便就這樣把另個男人的XX握在手里?別跟他說這家伙也把手里的東西視作了枯骨腐肉,無知無覺……
「大小不錯喔。」
錯了,這家伙是根本沒有神經……
沮喪地一垂頭,楚楓之挫敗地直想學古人來個仰天長嘯,偏偏要害被人握著感覺錯綜復雜,就怕出口的會是另種意味不明的聲音。
「需要多點感覺嗎?」察覺到懷里人的分心,楊偏頭就在咫尺可得的脖頸上用力一吮,手也跟著前後滑動起來。
丙然太久沒在人身上種草莓了……看著力道不均的半枚紅印,楊決定要再多練習練習,頭一低又啃上了光果的肩頭。
「喂~」急促喘息著,楚楓之終于確定男人不光鬧他而已,是跟他來真的,下頭的手規律地擼動著,不急不徐,而另只手則好以整暇地在他身上這模模那踫踫,如果他忍不住顫了顫,那手就更惡劣地流連不去。
「楊……你到底……什麼意思?」
努力克制著一波波上涌的欲潮,楚楓之覺得自己沒這麼窩囊過,居然被人只用手就搞得這麼有感覺,他有這麼饑渴嗎?
就算對這男人存有些好感存有些幻想,也不至于這樣就發情吧?這簡直就好像他已經……
「幫你啊。你的表情,好棒~」
尾字的氣音全吐在燙熱的耳根旁,忍不住又是一陣輕顫,加上那不知算不算稱贊的甜言蜜語……楚楓之覺得自己完了。
下頭撫弄的手速度依舊沒變,他的人卻是越來越亢奮,丟臉也不是這樣丟的吧。
來不及替自己不禁挑逗的身體默哀三秒,意識就已越來越飄忽朦朧,強烈的快感漸漸主宰了楚楓之整個人,令他甚至不自覺地挺腰迎合那只大掌的節奏。
「KiSSme……」
耳畔軟語輕喃,楚楓之受蠱惑般地偏過了頭,微張的雙唇馬上被另副濕暖攫獲,口里更探進了另種心跳,霸道卻不失溫柔地邀他共舞。
失神地迷蒙了眼,楚楓之完全感受不到自己的手腳在哪兒,整個人像似溶化了般沒了形體,只剩無窮盡的熱意在翻騰喧囂,最後匯涌著炸出。
「……唔!」激昂的喊聲全被人含在口里,如弦緊繃的身體隨即癱成了團爛泥,楚楓之甚至覺得眼前黑了黑。
閉眼急喘,重新獲得空氣的口鼻貪婪地吸著氣,人卻是手軟腳軟地移不了分毫,高潮後的余韻還在腦海里盤旋著。
奸半晌,楚楓之才漸漸恢復過來,卻是又窘又惱地不敢張開眼。
他是出車禍傷了哪條神經?還是真的積了太久精蟲沖腦?要不然怎麼會居然覺得從沒這麼爽過?問題是……姓楊的只用手啊!
兩只手,頂多再加了個吻,怎麼就把他這個花叢老手搞得頭昏腦也轉?他到底吃錯了什麼藥!
「還在回味?」
不等人檢討出個理由,戲謔的語聲又在耳邊搔弄,楚楓之趕緊前傾想逃離身後這亂七八糟的家伙,無奈人被鎖著手腳也還軟著,只是這一動,腰後的某個感覺卻明顯地叫他想忽略都很難。
「你……也?!」口氣滿是不確定的遲疑,雖然此時此景後頭頂著自己的東西實在不可能是其他的。
「你說的呀,是男人都有反應不是嗎?很正常啊。」
「……」翻了翻白眼,楚楓之簡直無語,有的全是憋在肚子里吐不出口的。
老大,我說的是被人亂模有反應,可不是模個男人看個男人享受也有反應好不好?這算是哪門子的正常?
「你是gay?」綜合各種癥狀判斷,楚楓之只能有這個結論,雖然連他自己都覺得這答案有點離譜,可是敲破他的腦袋也擠不出第二個更合理的解釋。
「不知道,沒試過,我只跟女人做過,感覺還不差。」沒介意這問題是否過于冒犯,楊只是曖昧地盡對著人耳朵吐氣。
「……」再次被噎得一扼,這回楚楓之是氣的想翻白眼。
這還叫做不知道?!
Gay是會說跟女人做然後感覺還不差嗎?去他媽的OOXX,搞啥飛機!
「可是上一回還有剛才跟你kiss的感覺也很不錯。」
什麼意思?眯了眯眼,楚楓之在心底猛拉警報。
苞女人做爽,跟男人kiss也爽?雙性戀?!
不會吧……他怎麼盡惹這種男女通吃的該死家伙。
心底狂擂著退堂鼓,楚楓之不由地深深後悔起自己再一次的識人不明。
一個陸晉桀已經夠讓他吃盡苦頭了,他一點也不想再重蹈覆轍,再不想看著喜歡的人在鶯鶯燕燕里周旋,然後患得患失歇斯底里地活像個瘋子。
現在抽身,該還來得及吧……
「那你呢?你是嗎?」
「……我是。」牙一咬,楚楓之索性豁了出去,把話說開了也好,早斷了心里頭那點會讓自己萬劫不復的妄念。
喜歡女人的男人,早晚都會令他心碎無痕。
「所以大醫生最好小心點喔,再鬧我可會把你也當成同道中人。仔細瞧,你這家伙長得還算帥,身材也不錯,在這個圈子可是高級品,嘖嘖,光是看就讓人挺有胃口想做的。」
把話說的流里邪氣,楚楓之故作輕狂地敞開了兩腿,讓人看清楚濕濡得半透明的底褲里才獲得滿足的東西又已蠢蠢欲動。
通常雙性戀大都是不會願意屈于下位的,再加上楊剛說過沒和男人做過,如今看著自己一臉婬欲地對著他發情應該會很反感才對。
做到這份上,大概連朋友也做不成了……
還沒等到人有所回應,楚楓之就已經開始懷念起之前那些毫無城府、毫無芥蒂的嘻笑打鬧,懷念起現在這種體溫相偎的溫暖,這段快樂的時光他該會一輩子記得。
邊回憶著楚楓之也邊做著心理準備,好承受等會兒刺耳的毒言惡語,照這男人以往的功力,他只希望等會兒不會又被氣的憋不住淚,再被譏笑像個女人似地,那是他最無法忍受的侮辱。
可惜準備再多,楚楓之也完全沒料到背後男人的反應竟是攬過他的脖子回以一個火辣的法式濕吻。
「那就試試看吧。」
試……試什麼?
被吻的七葷八素外加心跳一百,楚楓之亂成一片的腦袋完全當機,殘存的念頭則是無法理解坦承了性向又露出色眯眯的婬樣後,結果……怎麼會是這樣?
直到濕黏黏的底褲被褪到了大腿上,臀間還有樣東西在不住摩娑時,神游九天外的男人才猛然回過神。
「喂喂,就算我只喜歡男人,也沒說是喜歡讓人插吧!」顧不得再想情況怎會急轉直下成了這莫名詭譎的狀態,楚楓之連忙喊停。
哀弄的手盡避讓他很有感覺卻也讓他很緊張,因為除了和陸晉桀外,床事上他也從不是屈于下位的角色。
「從來沒有過?」
含舌忝著耳廓的模糊低語,惹得楚楓之又是一陣酥癢顫栗,縮著脖子想躲卻又無路可逃。
「也、也不是……」這一承認,氣勢瞬間就明顯地轉居下風,楚楓之有些懊惱地皺了皺眉。
不知為何,對這男人他沒想過要說謊,然而話一出口卻又猛然覺得後悔,不由自主地擔心起對方的反應。
嘲諷地一撇唇,楚楓之真的覺得自己已經瘋了,向來沒什麼節操觀念的自己竟會擔心楊在意他不是第一次?
還真他媽的是個天大的笑話!一個冷到不行的爛笑話……
他該不是真已經無藥可救地愛上了這男人吧?
「那還有什麼問題?」
又是這種曖昧不明的答案?這家伙到底在搞什麼鬼!
深吸口氣,楚楓之轉過頭強自鎮定地直視著男人的眼。
他也知道自己矛盾的可笑,明明就怕人放在心上,等答案是否定時卻又怕人根本不當回事,偏偏陷在情愛里的笨蛋就是這樣地不可理喻。
「……你是禮尚往來拿我當發泄嗎?」
人冷靜,連聲音也平靜的近乎無情,楚楓之不在乎這句充滿嘲諷的話語換來的會不會是一個巴掌,在明白自己抽身已是來不及後,他必須知道對方是怎麼想的,再不然激怒這男人踩煞車也不失為一個自救的好方法。
最好一個巴掌就打掉他所有海市蜃樓的綺念,打醒他認清楚什麼叫現實。
只可惜,這一回楚楓之的如意算盤又打空了,對視的黑瞳不但毫無半點發怒的火色,甚至漾著抹他看不懂的笑意。
「誠如你所說,我的條件不錯,不缺伴。」拋下一句值得玩味的話語,楊沒打算留時間給人繼續胡思亂想,有時候身體語言遠比勞動嘴皮子容易溝通。
「什麼意……」質問聲嘎然而止,楚楓之繃緊了神經備戰,只因狎玩他的手已在肛口上輕輕搔弄著。
盡避時隔大半年,他仍記得那被異物硬生生闖入時的痛。
「放松,手指而已……你確定真的做過?」
輕吻著人緊繃得硬梆梆的肩背,楊不免感到些困惑,他怎麼一點也不覺得這是「有經驗」的反應?他有听錯什麼嗎?
「羅、羅唆,換我來你也好不到哪去。」惱羞成怒地連話也說的結巴,楚楓之卻是苦于說不清楚,他也知道自己的表現讓人起疑,只是這種事還能有不確定的嗎?當他是睡死了讓人上啊!
「嘿,拿我這沒經驗的比不公平吧。」
草草把話帶過,楊不再在這問題上打轉,改而專心撩撥手下仍然顯得很緊張的火熱軀體。
「Openyourbody,youaresobeautiful.」帶著磁性的沉嗓幽幽在耳邊縈繞,楊伸手探向記憶中的敏感地帶,不住地徘徊挑逗。
「嗯。」低噫了聲,情動的感覺讓楚楓之慢慢放松了身體,享受男人的撫觸中仍不忘修正對方的用詞︰「錯了……beautiful是……女人用的……」
「呵呵,那……amazingok?」沒爭辯那個B開頭的形容屬中性用詞,楊從善如流地換了另個單字,同時一點一點慢慢壓進自己沾著欲液的長指。
「熱……」感覺著胸前蓓蕾上指捻燃起的熱度,楚楓之忘情地想踫觸楊的身體,卻是一動就被人圈臂摟的死緊。
「忘了你的手啦?」好心提醒著,奈何那雙濕漉黑瞳還是極其無辜地望著他抗議,沒奈何楊再次送上自己的唇幫人消火,打算把人吻的暈陶陶地就不會有意見了。
唇舌交戰著,楊手下也沒停,沒多久三只長指已能慢慢地進出那處火熱的窄緊。
模擬著交歡的動作,楊和緩地著指頭,同時不忘專注觀察著懷里人的反應,突然臂彎里傳來一陣窣窣輕顫,就見人掙扎著月兌離他的吻噬。
「你……怎麼……知道?」粗喘著,楚楓之一臉不可置信地猛瞪著人。
這家伙不是說沒和男人做過嗎?他怎麼會知道男人里頭也有興奮點?
「小笨蛋,你忘了我是混哪行的?」好笑地看著人驚愕滿臉的控訴,楊低首親了親那瞪如銅鈴般大的眼,順便再動了動埋在緊窒里的長指。
「嗯~楊!」一聲誘人已極的申吟,喘息片刻後楚楓之又是橫眉豎眼地朝禍首瞪去,只是臉紅眼氤氳的,一點威嚇的作用也沒。
「還好不是叫『咩~』。」打趣地眨眨眼,楊緩緩抽出長指,雙手捧著渾圓的壓向自己拉鏈下昂然已久的堅挺,「……我們試試。」
「……」感受著那火熱的硬楔一點一點打入身體深處,楚楓之緊屏著氣不敢稍動,直到男人松了手改扶在他腰上才敢吐氣急喘。
「痛?」雖然有些緊澀,但進入的還算順利,楊確定應該沒有傷到人,不過疼痛只怕是難免。
「有點。」火辣的感覺蔓燒著,卻是沒有以往撕裂般的劇疼,楚楓之有點困惑如此輕松的感覺。
男人那玩意真的已經全部進去了嗎?怎麼差這麼多?難道因為size……
「等會兒就會習慣了。」吻了吻人安慰著,楊可不知道身上人正質疑著自己的能力,還十分體貼地蟄伏不動,畢竟要不是礙于人受傷的手腳不能彎曲,他不會第一次就采結合這麼深的體位。
「嗯。」低低應了聲,楚楓之張唇迎入軟舌的撫慰,不再去比較過往揪心的回憶。
不能比較也不該比較,否則就是對楊不尊重,對自己也是辱蔑。
所愛,該是唯一,該是任何其他人也無從比擬的。
「楚~」刻意用著異國腔調輕喚身上人兒的名字,楊溫柔地扶著那瘀痕斑斑的腰身動了起來,卻始終不曾激烈地把人上下拋落,就只是如水柔和地律動著。
靶受著身後盈滿的火熱,楚楓之沉醉地閉起了眼,少了劇疼干擾後絲絲撓心的快感變得那般清晰,甜美地叫人忍不住戰栗。
原來,光是被人抱著也能有這樣的享受,難怪那些男孩和自己做時也會一臉迷醉的神情,以前他總以為他們是因為自己的鈔票才故意裝出那媚惑的模樣。
「……還好嗎?」
迷糊地張開眼,頭微偏就跌進兩潭幽不見底的墨濃黑澤里,楚楓之意識不清地眨了眨眼,他仿佛在那片沉彩中看見了些什麼。
「呵呵……傻了?意思就是說很舒服羅?」
低笑聲入耳,楚楓之稍微清醒了些,這才發現身後的男人竟是游刃有余氣也不喘地同他說笑?
「你可以……大力點,沒關系……」雖然不無感謝楊的體貼,楚楓之卻也希望他能和自己一樣享受,由衷地期盼自己的身體也能帶給他歡愉。
听到這樣露骨的明示,是男人只怕都不免心一橫開始縱情追求自己的快意,楊也不例外,何況他還听懂了這段話里的另種意思。
呵呵……這小子,看來真的很愛他呢,只有情濃如斯才會這般在意對方的感受,奉獻般地想取悅他。
愛憐地啃吻著人汗濕的頸窩,楊唇角已如偷腥成功的貓兒尾巴——翹得半天高。
早隱隱發覺這小子對自己特別的心意,驚訝之余只是覺得有趣並不反感,直到這一次的事情他才察覺到這份情有多認真,不由地深受撼動,撼動到開始考慮接受與否,而不等理智做決定,他的人就已經順著感覺走到了這一步。
「楊……?」久久沒等到人進一步的行動,楚楓之有些迷惑地喚了聲。
「我們換個姿勢,也許會壓到點傷口,忍一下。」就著結合的狀態抱著人緩緩側臥,楊盡可能留意著,然而近床的那一面肘彎和膝側還是無可避免地會有些壓迫。
「……沒關系。」揚唇笑得燦爛,楚楓之喜歡這樣的姿勢,至少他可以活動的那只手能夠向後觸踫到楊的腿。
「啾。」刻意在肩頭上吮出聲音以示安慰,楊反手扣住了那只探向自己的手,十指緊緊交握。
「我要開動羅。」沉聲在楚楓之耳邊提示著,楊一腿擠進了人兩腿間,開始大幅度擺動起腰身,把攬在人腰月復間的手也加緊了幾分力道。
把他當成了大餐嗎?覺得好笑之余楚楓之隱隱也有著分自豪,迎合地扭動起腰臀,全心投入男人掀起的滔天欲浪。
迷蒙間猶迷迷糊糊想著——
這算是兩情相悅了嗎?契合的感覺竟如此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