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巧雨 第八章

花顏的帳外煎煮著一壺藥,他不假他人之手親自煎藥。看他時而跑出來觀看藥汁的多寡,時而轉身入內查探襄巧雨的情形,極為忙碌。

但他心甘情願,總是強過那心系于她的安危,卻見不到、模不著的心懸大石的日子。

「我的肚子……」幽幽轉醒的襄巧雨立即被月復部悶痛的感覺攫住。

在帳外正將煎好的藥湯倒入陶碗中的花顏,听見她微微的申吟,趕忙端著碗入帳幕去。

看見臥榻上背對外的襄巧雨,蜷縮抱月復如一只烹熟的蝦子,他將藥湯擱上矮桌,走向她,「巧雨,你醒了。」他輕柔地扶住她的肩,如呵護一只水晶杯,生怕一不小心會弄碎。

「你……」听到熟悉、愛戀的聲音,她倏然回首,用最激動的眼神望著他。

「巧雨,我已經一個多月沒見到你了。」紅著眼眶,花顏不住地摩挲她的面龐,「太好了,你沒事、你沒事!」他將臉埋在她身上的被子里,阻止將落下的淚滴。

「我是怎麼了?你又是怎麼找到我的?這是哪里?你為何會在這里?」她用微弱的聲音輕問出一串疑問。

「我在一座山神廟中找到昏迷倒地的你。這里是大魏國北征軍的行軍營,我跟著三姑丈要到沃野去戍守邊關,可能與柔然發生戰爭。」他溫柔多情的眼凝視著她,一一回答。

「對呀!我記得是在一座廟中歇腳時,突然月復部絞痛難耐……之後就是現在在這里跟你說話了。」襄巧雨緊緊看著他,生怕一眨眼,他會消失了。

看出她眼神中閃爍出的憂慮,他兀自俯首將唇印上她的,一個點水輕吻後,他依著她坐至榻上,慢慢替她整了整貼在額前的數絡發絲。

「想我嗎?」自己也知道這是多余的一問。

晶亮的星淚滿溢出她的眼眶,終于想見心愛之人一面,不再是一種奢望。

「別哭,我會心疼的!好不容易見了面,應該高興的,不是嗎?別忘了我最喜歡看你的笑容。從你四歲起,記得嗎?」花顏的聲音有了些許的哽咽。

「我不記得,那都是听你說的。」

輕捏她的俏鼻,他忍不住一笑。

「你好丟臉哦!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以往都笑我愛哭,但是愛哭好像還比較正常。」說完,咧嘴一笑的她,想到自己也是又哭又笑的。

「看來我必須想個辦法讓你開不了口,免得你喋喋不休耍起嘴皮子來。」

「你……你要做什麼?」看著他走向矮桌端來藥汁,「這是啥東西,看起來好可怕!」

「這是我替你煎的藥,乖,喝了它。」他用湯匙舀了匙藥準備送到她口中。

「我不要,這味道聞起來好苦的感覺!」捂著鼻,她皺起眉,別過頭去。

「別任性,這可是我親手煎煮的,看在我被燻得臉黑眼紅,不要淘氣,好嗎?」

「不能不吃嗎?」她不死心仍想拒絕。

輕輕搖了頭,藥依然擺在她眼前。「不要讓我擔心好嗎?」

襄巧雨無奈,只好捏著鼻子灌下讓她退避三舍的藥。「這是什麼藥,為何這麼苦?我為何非服用不可?」單就臉上的表情解讀,即可知道她有多不喜歡那苦味。

「是我不好!」花顏看她的表情,心中像有刺扎著,一把摟過她入懷。

「不,是我自己要只身前往漠北的,只是沒有好好照顧身體,最近連續好多天我一直想嘔吐,又沒什麼食欲,到昨天猛然月復痛,我才知道是吃壞了肚子。」她並不知道自己經歷過了什麼。

「巧雨,是我對不起你!」

「不會啦!你剛剛不是替我煎了治肚子疼的藥嗎?又不是你讓我生病的,還勞煩你幫我的忙,干什麼要說道歉的話?」

「因為……」他深吸了一口氣,平順氣息,「因為大夫告訴我,你曾懷了身孕,可是因為過于勞累,所以小產了。」

發現懷中的人兒身體一陣僵直,花顏抱得更緊,「對不起,都是我強佔你的清白。爹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也交代我要找回你,並娶你入花家門。」

「完了!大家都知道這件事,我怎麼活下去?我沒有臉見人了。」襄巧雨眼淚直流。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帳門處一聲尷尬的干咳,「我來得真不是時候啊!打擾了你們,但是我真的放心不下巧雨的情況。」

「三姑丈!」花顏反射性地倏然立起身。

襄巧雨則用被子蒙住了臉。

「沒事了就好,我只是來探望一下。」李郁望了兩人一眼,「我走了。」

襄巧雨覺得自己的動作無禮,遂放下被子,「對不起!三姑……姑丈!」她叫得有些赧然,不知該怎麼稱呼。「讓您擔心了。」

「不,你平安無事就好,否則你遠在平城的公公可要愧疚一輩子呀!」

「呃,公公……」她一張臉急遽翻紅。

「雖然你們尚未正式拜堂,但盛弟一家人已將你視為長媳了,只待打完了仗返回家鄉,即刻將你迎娶入門。」

她再度將臉埋入被中。

「巧雨,你可別說不嫁我哦!」花顏苦著臉,「那是會整死我的。」

「沒錯呀!」李郁笑得有些隱晦曖昧的說,「你要趕快復元,否則我擔心有人要每夜沖冷水澡,現在這鬼天氣夠冷的了,恐怕要傷身得個風寒嘍!」

「三姑丈!」花顏低吼抗議。

「嗯?」襄巧雨二度從被子里探出頭。「是誰這麼笨?這種天氣……唔……」

「三姑丈,天色已晚,明早不是要趕路嗎?還是早點兒歇息為要。」捂住襄巧雨的小嘴兒,花顏趕緊催李郁回自己的帳里去。

襄巧雨用眼神發出不滿的訊息,因為她尚未問出重要的事來。

見狀,李郁過來拍拍花顏的肩,笑笑地轉身出帳。

待他離去,襄巧雨立即拉開搗在自己嘴上的大掌,「你在做什麼呀!我會沒氣的。」她接連吸了兩大口新鮮的空氣,以表示自己所言為真。「三姑丈說的人是哪位呀!」

「別太好奇!」他阻止她繼續問。

「哼!小氣!」她微噘起小嘴兒別過臉去。腦筋骨碌碌轉了轉,忽然她想到了一個人,嘴角浮現賊兮兮的笑容,轉過頭打算好好笑他。

花顏看著她氣鼓鼓而噘高的小嘴兒,紅艷剔透得誘人,他忍不住想咬一口,于是將身子靠了過去,踫巧兩張口四片唇正好不差分毫地對上。

小別月余,怎禁得起這份悸動與炫惑感官的接觸,彼此忘情享受著,並決定要沉溺下去。

這一夜兩人和衣共眠,在分離月余後,在失去了月復中肉以後,兩情共隨給,在長城下。

***

棒日,李郁修書兩封,份別捐給妻子與妻舅,告知尋獲襄巧雨之事。軍隊則繼續北進,花顏被準許留下來陪襄巧雨休養身子,兩人移至她先前投宿的客棧。

「軍爺,您找到這位公子啦!幸好幸好,我還在擔心如果沒有人照顧他,一旦他出了長城肯定會出問題。」掌櫃一見到兩人,立即上前問候。

「謝謝掌櫃的,如果不是您的指點與提醒,我恐怕已錯過了。」花顏真心的道謝。

「謝謝掌櫃的。」

「公子,你生了病就別多說話。」掌櫃回身呼喚著小二,「阿貴,幫兩位客官準備房間。」

「麻煩給我們一間房,我好就近照顧我弟弟。」花顏扶著襄巧雨跟著店小二上樓,突然又想到重要的事,回身說︰「掌櫃的,接下來十多天我可能需要借用廚房煎藥,不知方便嗎?」

「沒問題!甚至我們也能代勞煎藥工作。」

「謝謝!」

進房後,他讓襄巧雨躺下休息,吩咐一旁的小二,「小二哥,麻煩你將午膳送到房里讓我們用。」

「好,馬上來。」他應完便轉身離去。

「大哥,我一直忘了要問你,這些日子你過得好不好?」

「嗯!除了沒有你以外,一切都好。家里人也都好,妹妹下個月要嫁入尚書府,我考上了武狀元……」

「真的!那大哥不就成了文武全才的雙科狀元嗎?」欣喜的襄巧雨不肯安份躺著,一骨碌坐起。

「那全是為了你。本來我不會想去爭取武狀元的頭餃,因為我已考上了文狀元,可是你為父平反,為家人昭雪沉冤的努力,讓我覺得自己必須助你一臂之力,而只有狀元郎的光環,才有足夠的力量做這些事。」

「大哥!」襄巧雨感動得落淚,撲進花顏的懷里,藕臂緊緊圈著他結實的腰身。

「巧雨,別哭呵!」撫著她的如絲黑發,他以無限寵愛的口吻說,「你的淚讓我的心都碎了,我心好疼哦!」真想吻她。

托起她的下巴,那滿臉的淚痕實在令他不舍呀!

「你的眼楮只適合用來盛裝如水的柔情,不要暴殮天物地將如此美麗的眸子,浸泡在悲傷的咸水中。

「你的小嘴兒只適合發出一串串美好的笑聲,不要這麼浪費地填上哭泣的悲嗚。我愛你,希望我的真心真情,能讓你不再想哭。」他正想吻她,突然叩門聲響起。

「客官,兩位的午膳送來了。」小堡做夢也不會想到自己打斷了一室的鴛鴦戲水情。

花顏臉色如茅房里的「黃金」,「進來吧!東西放下就好。」

「兩位客官請慢用,有什麼需要的告訴小的一聲。」他站在桌邊說,目的想討點賞銀。

「好,你下去吧。」如小二所願的給了點碎銀,才將他打發走。

「我的肚子剛好也餓了。」等小二離開後,襄巧雨掀開被子打算下床。

「我也餓了,非常非常的餓,仿佛幾百年沒吃了。」花顏趕在她下床前坐在床沿,阻擋住她下床的方向。

「既然我們都餓了,就先用膳吧!」看他擋著自己無法下床,于是她用手輕輕推推他的胸膛,「大哥,你擋住了,我沒辦法下床,食物在桌子那里呀!」

「不對。」花顏抓住她細細的蔥白指頭,低啞著嗓音,「食物在床上。」

「呃!」覺得他的話有點怪,聲音也喑啞異常,舉眸望見他眼中異樣的神色,「大哥,你在想什麼?」她羞怯得臉頰紅緋一片,幾乎紅到腳底。

「什麼時候才讓我吃最想吃的可餐秀色?」手移向她的嬌軀,不安份地在她身上探險。

「不要!別……」全身火燙地燃燒,她只能一味地閃躲他的侵犯,「我身子尚未復元,而且,我們……還沒拜堂。」越說越小聲,最後幾字只有蚊子的聲音這麼點兒大。

「噢!」花顏如受傷的獅子,無奈地沉聲低吼,「那我該怎麼辦?總不能讓我一直沖冷水澡吧!」

「哈!那個笨蛋果然是大哥呀!炳哈哈!」她開心地發出輕脆的銀鈴笑聲。

「是哪個不知好歹的家伙害我當笨蛋的!」他動手哈起她的癢來,記得她最怕癢了。

「哈!是你……哈……自己要當……哈……哈哈……救命呀!炳哈……我投降……是我……是我不好……」

听到她說出自己滿意的答案花顏才停手,但手掌仍停留在她身上。

她伏在床上喘著氣,「還好……還有氣……討厭的……大哥……」

「哼,此話當真?」听見她說討厭,他立即用還在她身上的手掌扳過她的身子,映入眼底的是她紅撲撲的雙頰,這次輪到他微喘氣,只得吞吞唾津,舌忝舌忝干澀的嘴唇,有些地方開始脹了起來……心里漲滿想抱擁她的需索。

「大哥,我……」看見他最真實的,完全不隱藏地顯現在看自己的眼神中,襄巧雨有著期待,也有著害怕。

「巧雨,別拒絕、別說不要!」不待她回答任何一句話,他直接將帶著滿是的烈唇,封上她剛要啟口出言的粉唇。

一場驚天動地的深愛之吻揭了幕,要不要讓情況再發展下去,兩人已無法思考,只是順著感覺走,順著身體的需求去探路,他的手來到她的胸前……

「咕嚕、咕嚕!」

緊要關頭,出現殺風景的響聲。

「噢!」花顏再次泄氣地把頭一垂。

「對不起嘛!可是人家剛才告訴過大哥,我真的是餓了。」襄巧雨一臉無辜的模樣惹人憐愛,讓他不忍苛責。

「哎,算了,我不是那麼沒良心的人,雖然那檔事很重要……但是先填飽你的肚子要緊,我的……饑餓留著下次一起吃吧!」反正時間長得很,別急,多得是能吃她的時間,她插翅也飛不了嘍!

***

「巧雨,來吧!我剛把藥煎好了,快喝了它。」太陽斜斜照進格子窗花,花顏小心翼翼的端了碗湯藥進門來,將碗放在桌上後,過來叫醒襄巧雨。

「藥好苦耶!可以不喝嗎?」她用被子蒙住臉,只露出兩只靈動眨呀眨的眸子,瞳中映出一張俊美的面容。

「調皮,我的愛心耶,你不要嗎?」看她眼中倒映出自己的容貌,他滿意地露齒一笑。

「對了!昨天大哥只訴告我你自己及艷妹妹的事,還有照弟的近況沒告訴我呢!」她趕緊找話題引開他的注意力。

「別提那小子了,想到他我就有氣!」因為襄巧雨提到花照,讓他失去思考力,一時不察忽略了她小小的心眼。

「哦!什麼事讓大哥這麼生氣?你們兄弟倆不是很要好嗎?怎麼會鬧別扭了?」中計了!襄巧雨心中暗自竊笑。

「還不是因為你……對了,你要吃藥,先把這碗我的愛心喝了吧!」突然想到正事,他又逼她喝。

「等等嘛!我很擔心照弟的,先告訴我好不好?」她有些惱,好不容易成功的,再接再厲!

「什麼!我有沒有听錯,你很擔心他?」花顏的眼中,霎時跳出一股嫉妒的醋意。「什麼人不好擔心去擔心他!為何不多擔心我呢?一個想跟大哥搶老婆的人有什麼好擔心的。」

「呃……因為……因為他是弟弟嘛!嘿嘿!」看見他眼中那麼明顯的妒意,她只能干笑兩聲。「那不然,你先告訴我義父、義母的事也可以,或者是小泵姑的事都好,總之別叫我吃苦……」倒抽一聲冷氣,襄巧雨緊捂著自己的檀口,心中暗叫一聲,糟了!

「好哇!般了半天,你是耍我的,目的是不想喝這碗我辛苦扇了大半天的火,燻了一上午的黑煙,蹲得腳都麻了才煎好的良藥就是,你早說清楚不就好了,干麼兜個大圈子。」花顏冷冷地說。

「別氣、別氣,一切好說嘛。」她軟言安撫他,「對不起,大哥,我不知道你那麼辛苦,我喝就是了。」正伸手要取餅碗,卻被他搶先移開。

「不必勉強自己喝這麼苦的藥,免得讓人家以為我這個做大哥的欺負自己的弟弟,也別管我多辛苦,誰教我愛管閑事。」他作勢要拋出手上的碗。

「這不是閑事,是大哥對我的關心。」襄巧雨苦苦哀求,一張臉比碗里的藥還苦。「我錯了,請將藥給我喝吧!」

「我一點兒也不關心你,因為你根本不在乎,所以我也不必再在乎了啦!」花顏在心中笑得快抽筋。想訛我,門兒都沒有!讓你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句至理名言。

「不!我很在乎、我很在乎!你別說不關心我這樣的話好不好?」眼淚明顯在她眼眶打轉。

他看到她眸里的淚光後,心卻開始抽痛,「藥……我自己喝!」他真的將碗放近自己的嘴邊喝了一大口。

「不不不!這藥很苦,你別喝……唔……」

沒能說完話是因為她一開一闔的小嘴兒,正被含了苦藥的另一張嘴給覆上——他用自己的口喂她服藥。

「咳咳咳!好苦哦!」雖然是他「親口」喂藥,可她仍是因下意識的抗服而微微嗆到。

真是好苦!花顏終于知道她為什麼一直不願意乖乖服藥了。「雖說良藥苦口,但也未免太苦了些!」花顏皺著俊眉不斷吞咽唾津,希望能盡速沖淡那苦味。

「對不起!都是我不快點听話,才害大哥跟著吃苦,對不……」忽然她停下了話,只是怔怔地看著他。

他將食指放在她的唇心,不讓她再說出自責的話。「別說道歉的話了,其實說真格的,我也是有一點想試試這藥到底苦到什麼程度,為何每次都讓我說破了嘴皮子,你還是推拖拉的不肯干脆點一口喝了,原來真是苦得讓人退避三舍。」

「還好啦!已經漸漸習慣了那苦味,再說……」說著,她的臉陡然刷上一道紅霞,「今天還多了一點料,有不同的味道,所以不會那麼苦。」

「加了什麼料的味道?」他先問了話,再看她紅得比牡丹艷的粉腮,邪邪地笑著,「巧雨,你的臉好紅哦!難不成又想到什麼了?」

「討厭,大哥取笑人家!我不來了。」她才要抗議,卻接收到他帶著濃情的眼神,正在自己的臉上巡禮,讓她有點心虛,「哪有想到什麼。」

「不說喔?」看出她心緒上的端倪,他來招欲擒故縱的手法,「那好,我要走了,你自己留在客棧養身子,等痊愈後就自行回平城去,我要追上三姑丈的軍隊。」說著提起包袱作勢要走。

當他走出房門,發覺身後並沒有她追上來阻止的腳步聲,以為她真的不在乎,失望地回頭看她。

大哥真的不要我了!我做錯事、說錯話了嗎?可是他應該知道含在口里的東西一定會有口水的味道,不是嗎?為什麼我這樣想不對呢?

無助地絞弄著自己的手,糾結的指頭如紛亂的心緒,唉!

「不能哭,大哥不喜歡愛哭的我,我要帶著笑臉,我……」雖然想逼回眼淚,不過盡了最大努力的她還是失敗了。

原本只打算嚇嚇她的,但她的反應不在預期中,于是他回首看她,誰知不看還好,一望,他後悔死了。

見她垂著肩的背影,頭幾乎垂到胸前,如果不是剛跟她說著話,會以為她睡著了。

躡足來到她的身後,正巧听見她低喃著要自己不能哭的話,他發現自己的如意算盤打錯了,欲擒故縱?想請她入甕,那還不如他自投羅網吧!誰讓自己這麼……愛她。

在她雙手掩面的同時,他的雙手也放上她無力垂下的削肩上。

她抬起頭回望,「顏哥,請別丟下我一個人!」緊抱著他,如落水者抓住水中的浮木。

「我不該跟你開這種玩笑,是我不好。」撫著她,聞著她,听著她,看著她,感覺到的全都是她的一切。

「以後我會每天好好服藥,不擔心別人,只想著你,你說的話我都听,說一是一,說東往東。我只求你,別丟下我一個人、別不在乎我!現在,我只有你一個重要的人了!」她的臉深埋入他的臂彎里。

「那藥真的好苦,你會抗拒也是正常的。」花顏托起她的小臉,「嗯,不如以後就像今天一樣,讓我用這種方式喂你服藥。你不也說了,多了一種味道比較不會苦?」

「嗯,多了顏哥的……」襄巧雨猶豫著,該說嗎?他會生氣嗎?還是說好了,「嗯……口水味道。」

「呃!」听見她叫自己「顏哥」挺窩心、甜蜜的,真想好好寵她,可是接下來听到「口水味道」,他當場傻眼。

真是不浪漫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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