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鷹除了宮殿外的另外一個家,其實很美麗。
也許是因為蒼鷹生于大漠,接著在小湖邊修行了很長的一段時間,腦中一直記得這些景色,蒼鷹的這個家,將這兩者融合在一起,一個漂亮的小湖邊,整個湖的西邊是陡峭的山崖,四周則是一些高大的參天大樹,整個環境看起來十分的清幽而且安全。
不過那是蒼鷹印象中的小湖,雪色印象中的小湖,可是有著許許多多和爹爹跟娘一起種的果樹,所以當依依不舍的放開蒼鷹的手之後,雪色每天就坐在小湖邊的大石頭上,不是忍著眼淚發呆,就是含著淚水開始用小手挖起土來種果樹。
一邊幾個鷹族的婦人看了,也不曉得該不該阻止,以前在這里住著服侍鷹王鷹後的族人,因為尊敬王上的關系,從來就沒有人想過要動這整個環境的模樣,他們都清楚這里是鷹王親手打造的,但當雪色開始自己動起手來時,想開口阻止,有想起鷹王好象也沒說過不準人改變,所以每次雪色想起蒼鷹,扁著小嘴又開始在地上挖洞時,幾個鷹族的婦人就揉著手,彼此猶豫地互看,最後目光無奈盯著那個白色的小身影,最後嘆息。
反正鷹王這麼寵這個孩子,應該不會太生氣才是。
他們不敢說話阻止,但並不代表其它人不敢,在這里休養的鷹族里,有一個有身份可以阻止雪色的人,那就是鷹後鳳英。
因為她現在等著將蛋產下,雖然修為深厚,多半時間都還是只能以原形見人,但雪色在做的事情她都曉得。
一開始,她想開口阻止,但接著她心里卻有了矛盾,她想知道若是鷹王到時候回來,發現清幽的家在一瞬間長滿果樹,到了春天還會飄著無數的花瓣時,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繼續縱容這個孩子?
還是直接把人給趕走?
其實自己心里隱隱約約地已經有了答案,鷹王和他說過,他只想讓家人知道這里,那些婦人是為了照顧她而跟來的,過去,這里一直都是鷹王的秘密,而鷹王把這個孩子給帶來了。
這樣的答案,還不夠清楚嗎?
為什麼?
為什麼她數百年來的努力,會在一剎那之間輸給了一個孩子?
難道愛情這種東西,真的就像人類所形容的那樣無法捉模,不管他再如何去付出,也不一定能收回相當的收獲?
如果,她永遠都只是一只鷹……從來就沒有人教導過她如何去修行,也許她至死都不會有機會去了解這些,去想這些,她會以為,只要在一起,就是一起飛翔在天際,到老再也飛不動為止。
如今,她卻淪落到必須和一個只有不到百年生命的孩子,去搶奪自己的丈夫,所有人都以為她豁達、她大度,她不會計較這對妖來說短短不到百年的時光。但是他們都錯了,鷹王也錯了,她介意,她非常的介意,只因她知在這百年間,這孩子可以改變什麼,只因為只要是深愛一個人,就不會容忍心愛的人,愛別人比愛自己更多,連一刻都無法忍受,更何況是一百年。
「你在做什麼?」今天,她好不容易蓄積了一些妖力,變回人形,她來到正忙著種樹的雪色身後,輕輕地開口。心里其實恥笑著自己,在這種時候竟然還記得鷹王的話,不要在雪色面前以原形跟他說話,怕不小心嚇壞了他。
愛一個人,究竟可以讓自己傻到什麼樣的程度,她已經不想去懂。
「啊!鳳英姊姊,我在種樹。」雪色轉過頭,看向鳳英冷淡的臉龐,愣了好一會兒,才回神,剛剛他又想起了蒼,這幾天他一直都睡不好。沒有蒼的抱抱,耳邊听不到蒼的心跳聲,他睡得很不安。即使是在夢中,都在等待,都在害怕自己又成了一個人。
「鷹王他有允許?」
「允許?」他不懂自己做什麼會什麼要蒼的允許,蒼說的話他會努力做到,但是他想做的事,除了留在蒼的身邊這件事之外,蒼從來就沒有阻止過,為什麼要允許?
吧淨的臉龐,想什麼別人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所以鳳英更明白感受到,自己和這孩子在鷹王眼中的差別。
「你……從來就不怕…蒼…是不是?」鳳英在他身邊蹲了下來,當自己念出這個已經想了好久的名字時,唇角泛起一抹苦笑,她最想對鷹王喊的名字,現在竟然是在這孩子面前說出口,只因為他喊得那樣順口,好象鷹王除了代表蒼鷹這一個人之外,再也沒有更多的顧累在。
她的疑問,令雪色腦子里頓時充滿疑惑。
「為什麼要怕蒼?」他從一開始就好喜歡好喜歡蒼,因為蒼看著他的眼楮,就像爹爹和娘一樣,除了愛惜之外,沒有嘲笑沒有同情,他知道蒼喜歡自己,所以才會有那樣的眼楮,這樣的蒼,為什麼要害怕?
沒有蒼,他才會害怕……
鳳英苦笑。「是啊……為什麼要怕蒼?」因為從認識鷹王那時候起,她就已經被長輩告知他是多偉大的一個存在嗎?還是在見面那時,被他身上散發的那種威嚴給震懾住?
這些都不該是理由……
「我終于知道蒼他為什麼會那麼的重視你。」她無法親口對自己的敵人說,丈夫愛他的這句話。
「因為,自始至終,一直都只有你,從來就沒想過他是鷹王,從來就不在乎他身上那可以睥睨一切的氣勢,因為有這些,才是完整的蒼鷹。」這小娃兒,只瞧見蒼鷹,除了蒼鷹之外,他干淨的雙眼里不會有其它更多的附加,誰不希望自己喜歡的人,眼楮就只看見自己?
雪色听了她的話,不很懂,但是他想起蒼鷹臉上就會露出月亮般的笑容。「鳳英姊姊說的,雪色不懂,蒼鷹就是蒼鷹,就算沒有那些,還是蒼鷹。」
如果說剛剛的領悟已經讓自己明白自己和雪色最大的差異在何處,那麼現在她更明白了原來自己真的不如。
原來小小的雪色,眼中所看見的比她更單純,在他的眼中是王者且充滿氣勢的是蒼鷹,就算不是妖王,軟弱寂寞的時候也是蒼鷹……
「鳳英姊姊?」他不曉得她怎麼突然就哭了,而且那表情,好難過好難過的樣子,那種難過帶著他不熟悉的絕望,好象天地間再也沒有什麼值得期望的事一樣。
「別哭……蒼說姊姊的肚子里有蒼的小寶寶,哭壞了身體對寶寶不好。」這是他從照顧許多鳥媽媽時,所得到的告誡,所以有時候,他常常會想,要是他可以有蒼的寶寶,一定會乖乖每天睡睡,定時吃東西,總是對著蛋蛋說爹爹有多愛你。
但是他是公的,不管是狐狸的時候,還是當人的時候,都是公的,公的沒辦法有寶寶。所以當他知道鳳英姊姊有蒼的寶寶時,他好羨慕,但也覺得心里有一種酸酸說不出來的滋味。
鳳英看著他,想起自己已經快要出生的幾顆蛋寶寶,終于,撐起了一抹淡淡的笑。
是啊!她還有寶寶,也許鷹王和她之間,不會像是和雪色之間那樣有著一種無形的羈絆,但是至少,她可以有鷹王的孩子。能為自己所愛的人生下孩子,也許是上天對她的一點補償,因為有這些孩子,那她和鷹王之間,就像有著天地之間斷不了的聯系一樣。
「你很想要寶寶?」她可以看出雪色眼中的渴望。
「嗯!很想很想要,好象……好象只要雪色可以有寶寶,那就可以擁有一切一樣。」他想象爹爹和娘可以有機會寵愛自己的孩子,就像他們完整他的生命一樣,他也想去完整誰的生命,讓自己的存在有意義而不孤單。
……那就可以擁有一切一樣……是嗎?
「謝謝你。」
「啊?」
鳳英模模他的頭,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謝謝你讓我知道我擁有什麼。」她可以為鷹王愛自己不像愛雪色深而悲傷,但是雪色卻提醒了她,同樣可以為自己能擁有鷹王的孩子,而這世間有人卻怎麼也得不到這一個事實而快樂。她不是因為雪色沒辦法擁有鷹王的孩子而快樂,而是因為這世界上,有許多人,不但得不到愛,甚至連想要有所愛之人的孩子都無法,自己應該要懂得讓自己學會知足而快樂。
雪色眨眨眼,好象有點明白,又好象不是很懂,但看著她終于不再那樣悲傷的眼楮,雪色笑了起來,同樣在她的臉上親親。
「鳳英姊姊……」
「嗯?」
「雪色可不可以當你跟蒼的寶寶的爹爹?」
「呵呵!你又想當干爹啦?當那麼多的鳥寶寶干爹還不夠嗎?」
雪色微笑,把懷里的果樹種子放進挖好的坑里,然後將土撥回去埋好,輕輕地把土壤拍得帶點松軟卻又扎實得不會讓雨水輕易沖刷。
「不一樣。」
「那兒不一樣?」她已經可以猜到答案,就像有一天如果有人問她同樣的問題,她會回答的答案一樣。
「因為那些鳥兒的爹爹,都不是蒼。」爹爹喜歡娘,娘喜歡爹爹,所以生下有缺憾的雪色小寶寶,他們從來就不嫌棄,照顧他直到老,永遠都不放棄,永遠都放不下心。
「雪色的爹爹總愛說,雖然雪色常常被說是他們的負擔,但是就是因為有重重的感覺,所以才知道自己的寶貝還在,當爹爹和娘死掉的時候,雪色突然覺得心里空空的,那時雪色終于明白爹爹所說的意思,我想要在心里放個人,然後越多越好,越重越覺得原來自己有這麼多。」
雖然雪色學會說話沒多久,可鳳英卻被他簡單言語中的意義感動,因為她真的可以體會。
「你有個好爹爹跟娘。」
「當然!雪色的爹爹跟娘最好了。」
鳳英微笑,她記得蒼鷹最後會選擇自己的原因,在于她的大度和寬容。「……所以你可以當我孩子的干爹爹,如果可以,我希望孩子可以有一個和你一樣干淨,有一個像鷹王一樣有擔當、強壯,還有一個可以像我,可以愛一個人很久很久也不放棄。」
雪色微笑,張開他的雙手,抱住其實身材比他還要壯一些的鳳英,那種和鷹王完全不相同的溫暖,令鳳英笑了起來,瞧見那些被挖坑又被填平的痕跡,不禁莞爾地伸手也挖了一個深深的洞,和雪色拿了一個她最喜歡的種子,種下。
「我們,一起等待它們開花。」
☆☆☆
蒼鷹不知道他心中最記掛的兩個人,在雪色干淨的心靈下有了新的關系,他現在和白虎正為目前的情況感到疑惑,因為莫尉的確是派人分別攻打狐族的駐地跟飛妖的駐地,在眾妖的通力合作下,幾乎是花不到幾天的時間,就把所有的攻擊給化解,簡單得連蒼鷹和白虎兩妖王都沒有出手的機會,感覺上就像是中了什麼樣的陷阱。
「也許是因為這次退出殺妖計劃的門派太多,所以這一戰才會這麼容易。」夜光事前就知道修真門派瓦解的事情,因此會這麼推測不是沒有道理。
「不完全是因為如此,就算退出的門派眾多,但留下來的幾乎都是修真門派中手段較為激烈的幾個,可是兩個地方的攻打,卻溫和得令人懷疑,之前見識過每一次修真派和妖族大戰情況的眾妖都清楚,哪一次和那些極端修真者打起來,不是兩敗俱傷,有些人類甚至完全不顧後果,自爆元神導致在他四周的眾妖死傷慘重,這一次他們打了就退,根本不合作風。」所以一定有什麼詭計在。
像是要印證蒼鷹所說的話一樣,夜光的手下突然沖進窗口之中,渾身帶著鮮血落在地上。
「怎麼一回事!」夜光捧起屬下,緩緩將妖力輸進屬下的體內,讓他不至于因為傷重而死。
「有奸細!」得到夜光的妖力,剛剛還辛苦撲騰的鳥兒才有氣力開口。「鳩族的罪火帶了幾個修為頗高的修真者,闖進虎王為狐妖族長之子所設的結界庇護所,負責守衛在哪里的眾妖死傷慘重,我好不容易才在同伴的掩護之下出來報訊,毛澤他們都死了!」想到慘死的伙伴,終于可以恢復人身的鳥兒不禁落淚。
「媽的!卑鄙!」白虎深覺的自己的勢力受到挑釁,不禁狂吼出聲,驚人的虎嘯震得整個狐族的駐地都搖晃起來,所有里里外外的妖族都可以感覺到他的憤怒。
要知道,不管是在妖族,還是在修真派系里,不殺戰場上的戰士,而是偷襲那些沒有多少抵抗能力的老弱婦孺,是最為可恥的一件事,因此,即使白虎已經在四周設下不少的護衛,但也只是預防萬一,沒料想過那些修真者真的會卑鄙到如此程度。
「那我的孩子呢?」驚聞事實,在場的狐族族長立刻驚恐地抓住報訊的鳥兒。
「我不清楚,那時候有一隊護衛守在那些比較弱小的妖獸身邊,先從後方撤退,因為我在前方退敵,所以並不清楚。」
「辛苦你了,應該還有機會,花狐,帶著你的族人,等一會跟上我虎族的戰將,前去搶救,至于豹族,你們的速度比較快,先沖鋒……」白虎立刻當機立斷,馬上吩咐接下來該做的所有事情,而蒼鷹卻凝眉站在一邊,心里的不安一陣一陣涌現。
「怎麼了?蒼鷹。」白虎立刻就發現他的沉默。
「我在擔心,莫尉那個家伙的目標應該不只是花狐的兒子而已,如果他將所有精銳全部放在你設的營地上,照理說花狐兒子等人應該不會有機會逃跑,他們會派一撥人在前方攻擊,一方人在後方等待,但是,如果沒有人在後面等的話,其它的人跑哪里去了?夜落,你有看到莫尉嗎?」
夜落,也就是好不容易逃回來的梟族族人,聞言想了一下立刻搖頭。「沒瞧見,而且不但沒看到莫尉那卑鄙無恥的家伙,也沒看到王您要我們注意的其它兩個門派門主。」在開始這一場紛戰之前,鷹王就已經提醒眾人他殺了盟主和其它兩派門主徒弟的事情,為了怕他們報復在飛妖們身上,因此鷹王有讓他們特別去注意。
「果然。」
「你想他們會上哪里去了?」
蒼鷹皺眉,為了防止莫尉報復,他在飛妖族老弱婦孺的駐地里加強不少兵力,因此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此刻也沒有手下通知情況緊急,那還有什麼地方能讓莫尉偷襲並且攻擊?
心里念頭還在轉動,突然胸口一陣刺痛,剎時間他明白了莫尉選擇了哪一個地方下手。
「該死!」一陣比起剛剛虎嘯一點也不見得勢弱的鷹嘯沖天而起,偌大的翅膀卷起颶風,當眾妖眯起雙眼時,那只龐大的蒼鷹已經飛翔在天際。
「王上!這到底是怎麼了?」蒼鷹的慌忙,讓所有飛妖們跟著緊張,白虎眯了眯雙眼,想起他跟飛鷹都有一個秘密的家園。
「媽的!那家伙不會卑鄙到攻擊蒼鷹的家吧?」
夜光一听,頓時白了臉。「有可能!鷹後正在待產,而且王上最近很寵愛的一個人類娃兒也在哪里躲避。」
「你們快去幫忙蒼鷹,花狐這邊有我來辦就夠了,莫尉那家伙既然卑鄙到如此,就讓他知道什麼叫做山窮水盡!」白虎咬牙,過去他跟蒼鷹因為妖力過強,和修真界的大老們都有共識,為了避免生靈涂炭,他們很少出手,而莫尉現在的所作所為,卻是逼他們不得不動手,到時候就算死傷慘重,那些修真界的家伙恐怕也沒話說了。
愚蠢的莫尉,為了復仇,連自己的後路都斷得一干二淨。
蒼鷹設的結界,一旦打破,設結界的人同樣會有所感應。
因此當鳳英瞧見正往自己方向爬行而來的九尺長蛇怪時,她很清楚她必須盡量拖延時間,拖延到蒼鷹趕來的時候。
但是也許是莫尉那幾個卑鄙的家伙已經算好時間,此時此刻她剛產下三顆鷹蛋,為了讓子女將來可以順利成妖,她將超過一半的妖力全部賦予在這些孩子身上,因此她身上根本沒有剩下多少的妖力可以化成人形殺死這體型巨大的蛇怪。在蛇怪匍匐在洞口前時,她發出鷹嘯,希望可以引來幫手,在這里的鷹族婦女雖然都不是戰將,但是團結起來還是有相當的妖力可以對付,怕的是,不但是她這里已經遭到了偷襲,恐怕連下面的湖區也已經覆滅。
听見她的鷹嘯,巨蛇的行動更加的快速,蜿蜒地穿過洞壁,來到她所築的鷹巢前。
鳳英展開雙翼,撲騰在半空中,當蛇頭如閃電般迅速地刺向鳥巢中的鷹蛋時,鳳英勾起鷹爪試圖抓住蛇的雙眼。
但是這一只蛇怪的身上似乎充滿著劇毒,綠色的妖氣在蛇身上蒸騰,每一次鳳英往下鉤住巨蛇的外皮時,就可以感覺到充滿劇毒的妖氣往身上蔓延,漸漸地連雙翼都感到麻痹遲鈍。
那似乎就是蛇怪的目的,巨大的蛇身刻意在空氣中翻攪,讓整個洞窟充滿毒妖氣,當鳳英的翅膀開始漸漸地遲鈍時,尾巴迅速纏了上去,喀拉一聲扭斷了飛翔的翅膀,縴細的骨翼穿出棕色的羽毛間,鮮血濺灑,痛苦的鷹嘯頓時傳上天際。
達成目的的蛇怪咧嘴,露出尖銳的毒牙和大口,爬上前要吞掉三顆又圓又大的鷹蛋,但是他沒想到舌尖還來不及踫上鷹蛋時,垂在後方的尾巴被人用手用力一抓,雖然力氣不是很大,但是依然把整個蛇身往後拉了大概一尺來長的距離,小小一尺長的距離,尖銳的毒牙便再也踫不到那三顆鷹蛋。
「走開!不準你踫寶寶!」洞穴後面是一張哭泣的臉,剛剛他在下面就已經听見鳳英的鷹嘯聲,雖然他不曾听過,但是在下面對抗著鳩族叛徒的鷹族婦人,馬上告訴他上去的道路。看著那些鷹族婦人一個個被火鳩族的戰士打回原形,他忍不住流淚,但是他知道鳳英姊姊正需要他的幫忙,于是毫不猶豫地按照著鷹族人跟他說的道路,往山崖攀爬,終于讓他看到洞穴門口,和正打算吞掉鷹蛋的大蛇。
蛇怪瞧見壞他好事的敵人,尤其是在他即將成功的前一刻,心中的惱火更甚,長長的尾巴一甩,就把雪色小小身子給打飛,撞在狹小的洞壁上縮成一團。
原來是毫無抵抗能力的弱小生物,蛇怪嗤之以鼻繼續往鷹蛋的方向爬行。
「不可以……踫寶寶!」雖然痛得整個身體像刀剮一樣,瞧見蛇怪不放棄吃掉鷹蛋,雪色還是沖了上去,取出之前鳳英給他挖洞種樹用的銳利小鏟子,沖到蛇怪的頭部,用力往蛇七吋長著一片白鱗的位置刺了下去。以前爹爹有跟他說,要是遇到了蛇,就要咬他七吋,雖然他一直沒遇到過,但是現在他依然記得爹爹的話。
被打中要害,劇烈的疼痛令蛇怪發狂,卷起身體往雪色的身子纏繞,一瞬間雪色可以听見自己身上骨頭碎裂的聲音。
「嗚!蒼!好痛……好痛……」哭著用小鏟子,猛往蛇的七吋上刺,但是因為蛇怪有近百年的修行,雪色又從不曾修練過任何一種法術,因此始終無法給予致命一擊。
一邊虛弱的鳳英閉著眼楮垂淚,她知道再不想辦法,不只是鷹蛋,連雪色也會死在這里,而現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自爆自己僅有的元神。
為了寶寶,她必須這麼做,只是自己一代鷹族戰將,竟然被蛇怪打得如此狼狽,叫她怎麼甘心。
凝神,將僅剩的妖力凝聚在元神周圍,努力張開雙眼,瞪著面目丑惡的蛇怪,然後在雪色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刺向蛇怪七吋,痛苦之下的蛇怪張大嘴,打算一口咬死雪色時,如火一般橘色的光芒從鳳英的口中飛射而出,吞進蛇怪大張的嘴里,接著听見蛇怪慘嚎,悶在蛇月復內的爆炸聲連接響起,被蛇怪糾纏住的雪色,頓時被噴得滿口血。
接著,當蛇怪頹然倒地而死時,痛苦無比的雪色也吐出一大口鮮血,接著身上白光閃爍,原本就已經嬌小的身體,頓時化為原形,小小的卷成一個球狀,顫抖著趴在地上。
是不是,已經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