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慧如的臉色立刻變了,慕雲帆的拒絕,讓她又驚又怒。以往缺錢之時,她向來都是向他伸手,他也從來沒有說過什麼。這次,他居然在她最需要的時候,不肯幫忙。她一拍桌子,頓時惱羞成怒地道︰「那你說,你要我怎麼辦。難道你要讓賭場的人殺了我才甘心嗎?你捫心自問,對得起你爸爸嗎?」
「媽,我可以向警方尋求援助。中國是個法制的社會,拉斯維加斯賭場的那些人,在這里想要肆無忌憚地殺人,只怕不可能。」慕雲帆沉吟了一下,接著道︰「等公司里的資金周轉過來,我再想辦法為您湊齊這筆錢。」
「大哥,你怎麼可以這樣。如果要尋求警方援助,就意味著媽她時時都要膽戰心驚地接受警察的保護。連出去玩都沒有自由了,這種日子怎麼過啊。」慕雲琪不滿地嬌嗔道。
「好了雲琪,別和他說了。當初你爸爸把公司都留給他一個人,哪里把我們母女放在心上。我們走。」朱慧如「蹭」地站了起來,拉起女兒,狠狠地瞪了慕雲帆一眼,「你不給是吧。好,沒關系,你就等著我被人殺了吧。到時候,財經版社會版頭條就要被你一個人包了。」
「媽,你別這樣,我……」
慕雲帆想說什麼,卻被朱慧如陰狠的咒罵聲打斷︰「夠了,不用你假惺惺地裝好人,告訴你,宏遠的確是你的,可是你別忘記,我和你妹妹手里也有30%的股份。伊克諾年會也要開始了吧,到那時,哼,我不會讓你好過。」
李陌妍瞪著她,眸中幾乎要噴出火來。這個女人究竟是不是他的母親啊.怎麼可以說出這佯傷人的話。她悄悄把手伸過去,握住他的手掌,卻發現他的手已是一片冰涼。
然而,朱慧如卻依然不覺快意,仍喋喋不休地道︰「要不是當初你爸爸把公司傳給你,你現在哪有那麼風光?如今倒好,翻臉不認人了,連我這個做媽的問你要點兒小錢,都推三阻四的。你好……」
「你夠了吧」再也忍不住了,李陌妍跳了起來。她知道這是他的家務事,她不該管,也沒有資格管。但她就是生氣,就是不要他被這個女人欺負,「你別總是當初當初地叫,當初的宏遠是什麼東兩。就是我這種學生都知道,五年前的宏遠不過是個空殼子,欠了一身的債.每個股東都把它當燙手山芋,恨不得拋得遠遠的我不曉得慕雲帆那時候是怎麼讓它活過來的,但是,在這期間他花的心血,付出的辛勞,都不是你們可以想象的。」
她不期然地想到他昨夜說的那一番話,「外人看見的,向來只有成功者的尊榮,又哪里了解一路的辛苦。」
慕雲帆握了握她的手,「陌妍,你別說了。」
「不要,我又不怕她。她也不是我媽。」李陌妍不覺心里有氣,他干嗎那麼忍讓,她媽就從來不會這樣對她。頓了頓,她又道︰「現在宏遠好不容易立穩了腳跟,你有什麼資格因為一夜的豪賭,就要求慕雲帆以宏遠為代價為你善後。如果你真的是他的母親,就去尋求警方庇護,別再傷害他了。」
「小丫頭,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朱慧如顯然沒有想到會遭到這樣的頂撞。慕雲帆的性子向來溫和,不與她爭執,任由她出言諷刺。也正因為這樣,她才會這麼肆無忌憚。而現在,居然有這麼個來歷不明的小泵娘,洋洋灑灑說了那麼段話駁斥她,叫她如何忍得下這口氣,她不禁尖聲道︰「你是什麼東西,我教訓自己的兒子,你插什麼嘴。哼,不知道哪里跑出來的野丫頭,沒家教嗎?」
「我不是什麼東西?」看見朱慧如一臉的囂張,李陌妍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月兌口就道︰「我是慕雲帆的女朋友。怎麼樣?我男朋友被人家欺負,就不準我開口嗎?」
「你說什麼?你這個沒教養的丫頭,你會是他女朋友?他剛才還說你是她學妹。現在的小泵娘越來越不像話,臉皮怎麼就厚成這樣。」朱慧如輕蔑地瞄了她一眼,不以為然地道。
「媽,陌妍她沒有騙你。」慕雲帆皺起眉頭,沒有人可以這樣侮辱陌妍,即使是朱慧如也一樣不行。他望著她,清晰地道︰「我喜歡她,很喜歡她。請您不要再對她出言侮辱。」
「你……你好……你也學會頂撞我了,你好……我不準,你听見沒有。來歷不明,不三不四的女人別想進我們慕家大門。」朱慧如臉色頓時變了。這怎麼可以,她要的,是一個站在她這邊的、乖巧的媳婦。而人選,她也早就選定了,是她遠房親戚的女兒。怎麼可以忽然殺出來這樣一個角色,她絕不允許。
「請你不要在我的家里侮辱我的女朋友。」慕雲帆的眸光凌厲起來,聲音也趨向幽冷。他很少這樣說話,這樣的口氣,說明他已經壓抑不了怒火了。
「你……哼。雲琪,我們走。」朱慧如怔了一怔,心頭隱隱泛起了寒意,直覺不能再和他對峙下去。拉起站在一邊呆若木雞的慕雲琪,她憤然離開。
這件事,她會從長計議,絕不會讓他們兩個逍遙快活。
還有,那八百萬美金她終究會讓他吐出來。不然,賭場那邊只怕不會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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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那張氣紅了的老臉,李陌妍心頭有說不出的快意。直到大門被朱慧如「砰」的一聲甩上,將母女倆的身影徹底隔絕,她的臉上依然呈現著大大的笑。
「笑夠了沒?」慕雲帆撫撫她的腦袋,揚眉問道。
「啊?」李陌妍抬起頭,猛然想起自己方才的大膽,竟然自稱是他的女朋友。她覷了他一眼,卻發現那如水似的清眸正似笑非笑地望著她。臉立刻紅了,似乎要燒起來,她結結巴巴地道︰「這……這個……我不是故意冒充你女朋友的。呵呵,那個……我只是……。」
「誰說你冒充了。」慕雲帆輕輕敲她一下,「小丫頭,方才可是你自己承認了的,不準反悔。」
「嗚哇。」好痛好痛。李陌妍模著腦袋,不滿地瞪著他,「那是……那是從權,事貴從權。」
「哦?這種事也可以從權?」他扣著她的肩,專注地凝視著她,聲音柔和得就像在催眠,「是不是你對我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啊……不是。」李陌妍傻傻地搖搖義。
「那有沒有一點點喜歡我?」依然是柔和得像催眠一樣的聲音,不過添了幾分憂郁。
她的心忽然痛了一下,幾乎沒有思考,就點了點頭。
「願意和我交往嗎?」他傾子,如和風般在她耳畔細語。
「嗯……好。」
下一刻,她被摟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周身都環繞著他的氣息,溫柔而安寧。然後,他吻了她,輕和的吻如蜻蜓點水般拂過她的唇瓣,不激烈,卻雋永而甜美。她幾乎溺在這似水的溫柔里。
一分鐘後,李陌妍微微喘息著,終于意識到自己被拐了。然而,話也說出口了,她所能做的,也只是直起身子,將自己蜷住沙發上,酡紅著臉微嗔道︰「欺負我。」
慕雲帆只是一笑,在她身邊坐下,注視著她,「你該明白,我是認真的。」
「好啦好啦,反正我也不吃虧,多一個人疼,多好。」她避開他的注視,嘟噥著,可愛的神情逗得他低笑一聲。
「哼。」李陌妍橫了他一眼,摟著沙發靠墊爬了起來,在客廳走了一圈後,又重回沙發坐下,然後,她把靠墊放下,又站起來,把茶幾上的茶水收了,杯子全部清理進廚房。她忙了一會兒,轉了一圈,最終還是在沙發上坐下。
慕雲帆看著她忙,也沒有插話,也沒有喊停。他知道她正在沉澱心緒,短短一個小時就發生了那麼多事,也難怪她一時難以適應。直到她坐了下來,他才說道︰「有什麼想問的,我告訴你。」
「啊?」李陌妍看看他,垂眸想了一下,終于將心底的疑惑問了出來,「她……究竟是不是你母親?」她向來相信,沒有一個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然而,朱慧如窮凶極惡的言行,卻大大地打擊了她的信仰。她不明白,為什麼作為母親,竟可以這樣逼迫自己的兒子。
「她不是。」慕雲帆緩緩地開了口,他說得很慢,似是一邊整理著思緒,一邊說給她听,「她是我父親的原配。而我,卻不是她的孩子。」
李陌妍驚了一驚,她有想過朱慧如是他父親的續弦,卻沒有想到,她竟是原配。那也就是說,慕雲帆竟然是……
他迎視她驚疑的目光,很平靜地道︰「你猜得沒錯。我母親並沒有和他結婚,我並不是婚剩子。」
不是婚生子,那就是私生子。堂堂宏遠集團總負責人,五年之內創下商界奇跡的奇才,居然是私生子。李陌妍都要暈了,這個新聞可真是夠勁爆的,不知道賣給雜志社值多少錢。
「我並沒有見過她。她惟一留給爸爸的東西,就是你今早打破的相片。」他靠在沙發上,苦笑著道,「當年,爸爸在一次偶然中遇見了她。她當時還只是個學生,清靈而純真。久在商場打滾的爸爸,很快就被她吸引。他們開始交往,並且相愛,一切似乎都很美好。」
「那……後來呢?」李陌妍喃喃地道,這該是個悲哀的故事,而剛才他所說的,僅僅是故事的開始。
「後來她懷孕了,他就為她辦了休學。十個月後,她很順利地生下一個男孩。在她生下孩子的那一年,她滿了二十歲,終于到了法定的成婚年齡。爸爸立刻開始籌辦盛大的婚禮,希望在孩子滿月時給她名分。婚禮那天,商界以及各大媒體如潮涌至,場面空前的熱烈,所有的人都給予他們祝福。然而,她卻忽然失蹤了。這是一場沒有新娘的婚禮。」
十歲那年,他就從父親口中得知一切,但直到如今,他卻依然猜不透那場失蹤背後的真相。為什麼她竟會在婚禮的當天,失蹤得這樣轟轟烈烈。
「她沒有回來過嗎?這二十幾年里,她都再也沒有出現嗎?」李陌妍抬眸問道。她不明白,一個女人,有著愛她的丈夫,有著初生的愛子,她有什麼理由就這樣拋夫棄子,二十年來毫無音訊。
「沒有,她沒有回來。」慕雲帆輕嘆一聲,眉間眼底有掩不住的惆悵。
李陌妍垂下眸子,心頭酸酸澀澀的。她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她有疼她的父親,也有愛她的母親,他們用心血澆灌著她,呵護著她,為她遮風擋雨。從小到大,她幾乎就沒受過什麼委屈,心安理得地沉浸在父母的寵愛中。可是,他卻連見都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而且從今天朱慧如的舉動來看,她絕沒有將他當做自己的孩子,自然更談不上疼愛。這樣的生活,他究竟是怎麼一個人走過來的。
「你恨他們嗎?」她輕聲問道。
「他們?」
「你父親,母親,還有朱慧如。」
「恨,為什麼?我該恨他們嗎?」慕雲帆淡淡地一笑,清淺的眸光定定地注視著她。
「在你還在襁褓中,她就拋棄了你,不知所蹤。那樣不負責任的母親,你不恨嗎?你父親後來還是另娶朱慧如,他問過你的感受嗎?他義知不知道朱慧如是怎麼對你的?還有朱慧如,她這樣諷刺你,你為什麼還對她那麼恭敬。」李陌妍不滿地嘟噥著,很是不以為然。
「她之所以失蹤,終究有她的道理。沒有一個人願意離開自己的骨肉血親,她有她的無奈。至于爸爸,他找母親找了五年,卻得不到一絲一毫的音訊,終于心灰意冷,听從長輩的意願,進行了一場商業性質的聯姻。他一直都不愛朱慧如,也一直都不開心。」慕雲帆淡淡地笑著,「而朱慧如,她當時還那麼年輕,卻得不到丈夫的疼愛,日復一日在寂寞中煎熬著。在這整件事中,她該是最無辜,最可憐的。這樣的女人,你要我怎麼去恨她。」
望著他唇邊那抹淺笑,李陌妍眼一酸,沖動地上前一把抱住他。他怎麼可以這樣豁達,這麼體貼?如果是她,她一定會恨死他們的。
「傻瓜。」慕雲帆將她攬入懷里,輕輕拍著她的背。
「從今往後,我要你永遠快樂,一定一定不會讓你傷心。」李陌妍抬起頭,似是被淚水洗過的眸子分外清亮。她凝望著他,發誓般地說道。
「我相信,我相信你。」慕雲帆輕撫她的長發,柔聲承諾,「我一樣會用一生來疼你,惜你,不讓你受絲毫的傷害。」
生平第一次,他空曠的心有了充實的感覺。就像亞當終于找到了自己的肋骨一樣,他終于找到了她。從今以後,他的心將被她填滿。
這一刻,天地也似乎靜止,窗外柔和的陽光灑落,見證著不離不棄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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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就這樣一天天地過去。雖然李陌妍多了個男朋友,但她的生活卻沒有什麼改變,一樣努力K單詞,一樣拼命背課文,一樣在一堆蝌蚪字里遨游。沒有人知道她是慕雲帆的女朋友,因為他太忙,忙到一個禮拜沒來學校,也一個禮拜沒來陪她。
有時候想想也蠻郁悶的,有了男朋友不是該從此出雙入對的嗎?為什麼她的那位卻跑得連影子都沒有了。每次看到周佳的青梅竹馬成天陪她逛街,看電影,外加每天早晨風雨無阻地送來早點,李陌妍就禁不住搖頭嘆息。她從來沒有指望他有多浪漫,但是至少也別給她鬧失蹤吧。
好吧,就算他忙,但總要給她發個消息,以此證明他尚未從人間蒸發。再不然,她打他手機,他總要接吧,可是,為什麼他的手機一天到晚都關機呢?不行,為了證明他的人身安全,她還是要去找他一次。嗯,沒錯,是為了證明他的人身安全,絕對不是她想他了。李陌妍放下手中的課本,眼楮驀然亮了起來。
心動不如行動,她從來都是個行動派的人。把滿桌的書塞一半在桌肚里,再塞一半在書包里,然後她將書包單肩背著走出教室。
「李陌妍。」身後傳來.聲呼喚。
她停下腳步,回過頭。
只見一個高個子的男生跑到她面前,也許是剛剛經歷過劇烈的運動,他臉上染著淡淡的紅暈,額頭也微微冒著汗。他的手插在口袋里,愣愣地盯著李陌妍,卻一句話也不說,似乎有一些尷尬,也有一些手足無措。
「黎彥霄,什麼事?」李陌妍朝他笑著問道。這是公關外聯部的副部長,大家共事一年,也算是她的老拍檔了。
「那個——你今天有空嗎?」他猶豫了一下,才開口問道。
「今天?嗯,我有點兒事。怎麼了?」
「啊?沒,沒什麼。那你忙,我先走了。」黎彥霄拋下一句,然後立刻跑了,當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搞什麼?真是的。」這人今天真是奇怪,李陌妍嘟噥一聲,然後不在意地轉身離去。她還要去找她的逃家小孩呢。
「陌妍,等等。」周佳氣喘吁吁地跑過來,再次使她停住腳步。
「佳佳,怎麼了?」李陌妍拍著她的背,嘻嘻一笑,「跑那麼快,想我了呀?」
「你理那個黎鹽梟干什麼?哼……」周佳純真的臉上呈現出一片氣怒之色,這樣的神情對于萬事得過且過的周佳來說,是很少有的。她甚至朝著他離去的方向狠狠地瞪了一眼。
「什麼鹽梟,人家叫黎彥霄。你把人家好好的名字改成那樣干嗎?他得罪了你嗎?」真奇怪,不知道黎彥霄哪里得罪了她周大小姐,竟把她氣成這樣。
周佳氣呼呼地甩著書包,一張小嘴噘得幾乎有半天高,「他本來就是鹽梟。又奸詐又貪婪。」她哼了一聲,接著道︰「你知道嗎,參加伊克諾年會的志願者名單已經出來了,我們系有兩個名額。」
「哦,是誰?」每兩年一次的伊克諾年會是全球性會議,它致力于協調各國間的經濟。而出席年會的,往往都是各國政界、商界的要人。他們通過年會,進行及時的溝通、磋商,使自己的企業或國家能獲得最大的利潤。
由于中南外院是同類語言學校中的佼佼者,所以一旦有這類國際性會議,舉辦方都會向學校要求一些品學兼優的學生作為志願者,為會場做些簡單的翻譯或者發送文書工作。雖然這些工作有些類似于打雜,沒什麼挑戰性,但在這期間,卻可以和各界精英近距離接觸,所以能在這樣的大型會議上做志願者,絕對是學校里每個學生的願望。
「一個是大四的秦悅學長,還有一個,就是方才那個黎鹽梟啦。」周佳不滿地嚷嚷著,「不就是仗著自己老爸是學院副院長嘛,走後門算什麼男人嘛。」
「啊?黎彥霄,他居然被選上了。」李陌妍差點兒讓口水嗆著。黎彥霄確實成績不錯,工作也還算蠻有效率。可是……可是一個系才兩個名額的志願者,怎麼也輪不到他啊。人家秦悅學長年年一等獎學金,加上是市優秀團干部,能夠選上理所當然。而他……哎,原本還以為另一個人選肯定出自宋靜雨和自己之間呢。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畢竟還是輸給人家副院長的老爸了。
「就是,這樣的人都可以選上。本來還以為我們寢室至少可以佔到一個名額的。陌妍,以後少和這種人在一起,惡心。」周佳余怒未消,一張清秀的小臉微微有點兒泛紅,她生起氣來一向都是這個樣子,漂亮得不得了。
「好了好了。佳佳不氣了,就讓他得意一下吧,以後機會多得是嘛。」她知道周佳是在為她和宋靜雨打抱不平,這樣的認知讓她感到溫馨。大學里,能遇上那麼可愛的室友,真是她們前輩子修來的福氣。
「陌妍都不氣嗎?靜雨听說這件事的時候,差點兒鉚上院長辦公室海K副院長一頓呢。還好麗純拉著她,不然就慘了。」周佳咬咬唇,想起宋靜雨的反應,忍不住想笑,心情也不由得好了很多。
「有點兒遺憾啦。不過算了啦,反正以後也不是沒有機會。」李陌妍笑了笑,「這種事情本來也無可厚非,父母總是為自己的孩子考慮嘛,哪有肥水流人外人田的道理。不過這副院長也不夠聰明就是,居然把這件事情弄得沸沸揚揚的。他就不能低調點兒嗎,這樣一鬧,以後黎彥霄在系里怎麼做人啊。」
「切……」周佳撇撇唇,不以為然地道,「你倒好心,還關心黎鹽梟以後怎麼做人。哎,你是不是看上那個鹽梟了啊。」
「去你的。」李陌妍捶了她一下,笑著道,「這話要讓我家真命天子听見了,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佳佳你不要壞人姻緣哦。」
「啊?真命天子?誰啊?」捕捉到了關鍵詞語.周佳的耳朵立刻豎了起來,並且往她那邊湊了湊,典型的三姑六婆架勢。
「呵呵……」李陌妍神秘地笑了兩下,「就是……以後告訴你。」還未說完,她就拎起書包,跑出十步之外,沖著周佳揮揮手,「你家青梅竹馬來了,我這個燈泡就先告辭了哦。Bye……」
「陌妍。」周佳跺著腳,朝出現在面前的親親男友嬌嗔道︰「風,陌妍她欺負我。」
冷風廷旁若無人地摟著她,毫不在意身處之地乃堂堂教學大樓。他撫撫她的長發,冷峻的輪廓如春風化雨般柔和下來。
「那就別理她,我們去避風堂吃點心。」
「可是,避風堂好遠哦。」
「沒關系,我開車。」
「你又要在學校招搖啊,不要嘛。」
「好好好,那搭公車。」
「啊,不要,好擠。還是你開車好了……」
「那就走吧。」
「好啦,還有那個……」
聲音漸漸遠去,教學大樓里慢慢沉寂下來。風依然在吹,陽光依然灑在角角落落,而戀愛中的男女,卻早已拋下課本,前去享受兩人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