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自然好辦事,幾味藥合在一起,解決了藥的苦惱後,夜語昊就一直留在天元賭坊後院的廂房中。而賭坊也因為無帝親自來臨,驚起所有在京師中的下屬,紛紛來拜,一切都以最好的來招待。廂房內雲母屏開,珠泊迤邐,柔軟的地氈又松又厚,絢爛華美,桌幾椅櫃布局奇勝,一杯一盞莫不匠心獨具,極盡巧思,卻奪不走室主人的半絲風采。
紅衣少女隨情與紫衣少女文書隨侍在則,一人研墨,一人薰香。兩人都是蘭心蕙質,解語生香的妙人兒,何時開口何時閉口都自有分寸,因此夜語昊此次下山便將二女帶在身畔,而將旭、劍那兩個呱噪無比的侍衛留在山上。
沾了沾墨汁,試試濃度,示意隨情繼續墨下,夜語昊提著筆皺眉沉思。
柳殘夢,即將接任武聖一名的人,為何會這麼湊巧地出現在京師?又那麼湊巧地在八大胡同與自己相遇?他能如此成功地潛入京師而暗羽一直都沒發現,是他們以前一直隱瞞著實力?又或是與神仙府聯手?
不管是哪一點,都是非常讓人頭痛的。夜語昊低頭在宣紙上涂抹著,始終想不出個兩全的方法——的確太難了!以一已之力,是對抗不了兩方的,要聯合的話,那兩方也全都是信不得的。
三方不論哪一方有所動靜都會讓另一方坐收漁利,想要聯合另一方又信不過對方。結果就是數度聯盟又數度背棄,每方都與另兩方合作過,但也都因心機太深,信不過對方,而在最後作罷。
似乎與百年前的狀態一樣呢。他開始苦笑了。百年前,無名教握有江湖所有的力量,武聖莊掌控了天下的民心,可是最後,江山卻落入了當今帝家軒轅氏。
都已經百年了,還不能停止干戈嗎?嘆息著,他收起了最後一筆,端詳著自己寫的。
「瑤草一何碧,春入武陵溪。溪上桃花無數,花上有黃鸝。
我欲穿花尋路,直入白雲深處,浩氣展虹霓。
只恐花深里,紅露濕人衣……」
一闕水調歌頭吟到此,心下不由有幾分痴了。
‘叩叩’敲門聲響起,隨後門便被推開。
進來的自然是日君。只是他的臉色不怎麼好。
「帝座,暗羽來報,柳殘夢已在上月正式接下武聖一名,只是至今尚未對外宣布,表面上武聖莊還是老莊主主事。」
瞄著他的臉色,夜語昊揚了揚眉。「還有嗎?」
「有,靖南王爺退出暗流首領之職,專心政務。因他後繼無人,此職轉向祈世子。」
夜語昊聞言失笑,難怪日君的臉色這般難看,祈王府中他可真是受了不少氣,看來無名教與神仙府就算沒有百年恩怨,這另類的梁子也是會結下的。「日,著月不用再潛伏下去了了,找個籍口休夫或被休都可以,不必因為世子身份轉變而想繼續留下。雖然世子一直未與你們對上,尚不知你們身份,但軒轅帝可不得輕忽。」
日君聞言唇角一動,有話想問,但見著二侍女在旁巧笑倩兮,話動唇邊還是轉了個話題。「軒轅帝今日早朝後便微服入醉夢小榭。」
「醉夢小榭?」夜語昊示意隨情將桌面的字收起,重鋪了一張宣紙,淡淡一笑。「看來今天會很熱鬧了。」
醉夢小榭今日確實熱鬧,先是來了一位姓宣的大客人,包下了二樓的雅廳,將小榭中的紅牌幾乎都攬去了,草草估計,醉夢小榭今日的收入就已損失數千兩銀子了,而那個十七八歲的被人稱為指天椒的掌櫃居然悶不吭聲,一點也不抗議,甚至連自己都去陪客了。于是所有的新熟客人都只有灰溜溜地模模鼻子,按捺下想看好戲的心情。當然也有不少人不識相想上前找碴,不過那宣大公子帶的保鏢實在不少,個個精氣神充足,高頭大馬地胳膊一插站成一排,估計也沒多少人想自己找扁。
接著是花柳界中名氣大過武林中名氣的殘夢公子也上了醉夢小榭。那些等看熱鬧等得已經失望了的客人們再次提起精神張大眼楮,想看看這兩個都一樣大牌的客人架上的情景。偏偏柳大少爺與宣大公子竟是一見如故的樣子,說不了三兩句,你拍拍我,哈哈哈,我拍拍你,呵呵呵,一副感情好得不得了的樣子,再次讓大家失望透了。當然,那些識貨的人可就看得心驚膽顫了,被殘夢公子的般羅若手拍了那麼多下還能笑得出,這宣大公子定非常人,而柳大少爺在帝王絕學下也沒有齜牙咧嘴,那更是難得了。
所以,當第三個走進來時,客人已經跑了大半了,第三個客人也沒什麼出奇,白衣繡旭日,碧佩腰間飾,一張清秀溫文的臉上,童叟無欺的乖巧。他也沒干什麼事,只不過一進來就踫壞了五扇門,七張桌,不小心踢斷了上樓的梯子,不過人家是不小心的,所以也掌櫃的也沒怎麼樣,只是帳房先生臉色慘了點,心疼地望著裝修門面用的,特別從雪山一處叫迷夢谷那里運來的黑杉樹的殘骸,心下算盤打得 叭響。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悅乎……老夫子這話,當浮一大白!」穿著寶藍色蘇繡長衫的柳大少爺見著日君便哈哈大笑,一彈指,手上的白玉杯就拋了出去,偏又速度極慢,似是有隱身人奉在手上似的,看呆了剩下看熱鬧的客人。
日君知那杯子速度越慢勁道越強,且玉質脆弱,力道用個不好碎裂開來,丟臉的就是自己了。當下也不敢怠慢,張開修長白皙的左手,微微一招,玉杯速度突然加快,到了他手上時,卻成了旋繞,一圈又一圈,宛如耍雜的在頂碟子一般。柳殘夢加在玉杯上的力道是至剛的,若日君以同樣至剛的手法迎上,定是杯破酒濺的結局,但他以至柔之力,避開正面交鋒,將杯子控制在手心中,等柳殘夢所附之勁消失時,杯子自會完好地落在他掌心。
杯子勁力終于完全消融,日君拿下杯子,低頭一看,嘆道︰「好一杯美酒!」便仰頭飲下,實則借袖子遮掩,暗自將酒傾入袖中的暗囊。一般人若在這種狀態,會以為接下酒杯就是勝了而飲下美酒。但日君自知面對的是武林中最奸詐的三只狐狸之二,處事便更謹慎上數倍。
輕輕一彈,酒杯又飄回柳殘夢手中,日君笑得很純樸。「武聖親手斛的佳釀果是美味,但本座不勝酒力,還請武聖手下留情。」
柳殘夢被點破身份也不著惱,接回杯子一笑,手上再倒一杯。「非是在下對君座不敬,不過在下這杯可代替這位宣兄代罰的,罰君座讓我們久等之罪。」說著,酒杯自手心中猛彈而出,攻勢如箭,卻在接近時變得緩慢又沉重。
日君暗自眉頭直皺。這次是剛柔並濟,若再用上次的方法,兩種力道互起作用,酒杯就會一直旋轉而不肯落下。當下伸出兩手微合住杯子,使出不同勁力,以左手的陰柔抵消杯上的陽剛,右手的陽剛抵消杯上的陰柔,不一會兒,杯上力道逐漸融為一體,他左手扶住杯沿,右手捏住杯身,安穩接下。「本座確是不勝酒力,武聖就莫再為難了。」
柳殘夢笑吟吟地。「無三不成禮,這第三杯,君座還是請笑納吧。」邊說邊斛上了第三杯,隨手一拋,似是毫不費勁,那杯子越歪歪斜斜,不成直線地向日君飛去。
這下日君可是滿月復怨氣說不出了,瞧那來勢全無重心,顯是混合了數種隱晦不明的勁力,而且杯子上隱帶細痕,也不知是柳殘夢故意的還是無意造成的,就算自己成功接下,那杯子還是會破裂開,當真有點傷腦筋了。想起夜語昊臨走前的交待,雙手交錯,凝氣成團,輕揮向杯子,接著十指連彈,各發出不同勁道,有的更向,有的消勁,有的護杯……這次花了更久的時間才成功讓杯子完美降下,日君極快地飲完酒,就將破杯拋回柳殘夢,想與他難看。
柳殘夢自知若接下來,就得一直運勁護著這個自作自受的杯子,不然破了難看的就是他。不過他既然是老狐狸,自也有他的辦法,接下杯子後誠懇一笑,便將杯子擲于地上,摔個粉碎。「君座尊貴,用過後東西豈容他人來染指,還是別留下的好。」
杏色長袍,攀龍附鳳,手搖描金彩扇的宣大公子直到此時才合扇贊了聲好。「沒想到能在日君身上見識到無帝的陰陽乾坤手,今日真是大開眼界了。沒想到日君與無帝的交情竟是這般好,連武學都能私下相授。」含笑說完後又打開扇子扇了幾扇,目光之中大有古怪。
柳殘夢揚揚眉。「原來這便是陰陽乾坤手,在下當年曾見過帝座施展此法降服太史絕的‘蓬萊第一’手法,難怪有如此神通奧妙了。君座不愧是帝座的第一心月復,呵呵……」
「武學一事,殊途同歸也是不什麼奇異之事。」日君听得他們明諷暗刺,著實不悅,干脆罵他們少見多怪。「兩位話說完了,酒也敬完了,是否該容本座說說了。」
「小兄弟,年紀小小說話別這麼沖,我們可沒限制你說話啊。」只不過讓你忙得沒空說話而已。軒轅逸說完這句話也覺得自己好像不能說得這麼理直氣壯。
決定了,一定要討厭這個笑得亂七八糟的家伙!竟敢直接點到他的痛處!!日君心下發誓。「抱歉,那是本座會錯意了,誤將兩位的好心看成驢肺。不過本座今日前來,卻是為帝座送帖子的。兩位身份尊貴,帝座亦不敢輕侮,特命本座親手送來,面子該夠大了吧。」沒好氣地念完外交辭令,還是忍不住加上了最後一句,日君手下一動,兩張帖子如弱柳隨風般輕飄飄地滿空亂舞了過去。
柳殘夢與軒轅逸同時伸手一招,招過寫有自己名字的帖子,又同時苦笑。
「帝座還真是有幽默感啊。」
說完,相看一眼,自知對方那張帖子與自己的相差不大。
日君倒是沒見著那帖子的內容,聞言探眼過去,大紅泥金帖中除了封面的名諱之外,內里只有一張畫,一個小人頂著個比他還大的骼子。雖只是草草數筆,但那小兒一個笑得老實敦厚,一個笑得神采風流,與接帖之人不說形似,神似總有七八分。
軒轅搖了搖扇子,放下金帖,自有人從旁接下。「帝座欲擺賭局,我們自是無不從命了,但不知這天下一賭,可有與之相配的賭注?」
「有,帝座希望兩位能拋開自己的地位名頭,輸者以私人身份听令贏者一月的命令,不牽涉各人所屬地位。」
軒轅眼楮一亮,笑了起來。「這可有趣了,不知柳兄意下如何?」
柳殘夢目光一轉。「有何不可,不過如是在下贏了,可不敢令宣兄為僕。對宣兄的賭注,倒想換一個。」
軒轅與日君沒想到柳殘夢會放棄這個機會,都望了過去。「柳兄想換什麼賭注?」
「用宣兄的千葉回天果賭上一賭。」柳殘夢看起來老老實實,笑起來也是老老實實,卻听得軒轅‘啪’地一聲收起紙扇。日君劍眉軒動,瞪了過去。
千葉回天果,千葉一果,是傳說中洪荒時期的異種。不易長成,即要有烈陽日日照射,又要有寒泉陰柔之輔,每年長一葉,百葉時結果。果實初生,充滿奇毒,非夢魂冰霧中和不得解其毒。那夢魂冰霧性質極陰,不可能出現在烈日之下。但若無夢魂冰霧,這千葉回天果也只是廢草一株。中和之後,果實便會發生變化,毒性淡去,藥性漸濃。卻到千葉之後,果實中毒性才完全消失,成為起死回生的千葉回天果。
天地異寶,雖是難得,但令軒轅與日君變色的原因卻是——那千葉回天果正是天地間唯一能令夜語昊恢復武功的奇寶。
包重要的是,柳殘夢說出此話,顯是已知道夜語昊武功盡失一事。
「如何?宣兄?」柳殘夢似不知自己說了什麼,只是‘誠懇’地看著軒轅逸。
軒轅微一低眉,再次笑著搖了搖扇子。「柳兄執意如此,也無甚不可。只是真沒想到柳兄竟是如此有趣之人。」
柳殘夢神色如常,看不出有什麼變化。日君听得他們話中似有玄機,糊里糊涂,也不好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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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殘夢換了賭注?」夜語昊听到此事也神色微變,咬著下唇沉吟不語。顯在想著柳殘夢有什麼心思。
日君倚在窗前,看著醉夢小榭。月後端坐椅子,品嘗香茗,暗羽不住地打量著夜語昊,似是還無法接受他失去功力一事。隨情與文書在旁靜立,人員齊集,與數月前無名山上那一幕相似,只是換了個地方而已。
暗羽悶了半天,還是忍不住開口。「帝座,我們是你的心月復,這是歷代的規定吧。」
夜語昊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走過去,像拍小孩子一樣拍拍他的腦袋。「安靜點,別吵我。反正你們都來了,我今天一定會跟你們說個清楚。現在讓我好好想想。」
「等你想好了我們還能听到什麼實話?!」這下連日君都要抗議起來了。
「本座這麼沒信用?」夜語昊有點不爽,在見到三人同時點頭時,化為苦笑。「真的這麼沒信用?」
三人再次用力點頭。
「帝座下山前說得那麼鄭重其事,到頭來我們還是被蒙在鼓里玩……這種信用,不要也罷。」月後淡淡說著,放下茶盞。
「至少你該告訴我們你與軒轅氏之間的斗爭還有你是怎麼失去功力的,這些是為人下屬最該知道的事吧。」暗羽與日君一人半句,輪流逼供。
夜語昊早知這三人同時到來,是不會放過自己。繞了幾句,證明自己法眼無差後,也就不再作無謂的掙扎。
「其實也沒有什麼。無名教與帝家恩怨已久,明爭暗斗,自是尋常。師傅也在暗中與帝家每年一次暗中相約。然後有一年,九王爺——上一任的軒轅帝雖才高智絕,卻體弱多病,不是習武的料子,代替他與師傅應約的是九王爺——提議說雙方下代都已長成,需要磨練,于是師傅帶著我,九王爺帶著軒轅逸一同應約,上一代的打上一代的,我與軒轅也開始長期對抗的起點。」
「那帝座的功力是怎麼消失的呢?」三人最關心這一點。
「五年前……」夜語昊眯起了眼。
五年前,他接任無帝之位,第一次出現在世人面前,武聖莊技壓四座,連敗武榜之人,平息神仙府與無名教之爭,博得天下第一的稱號。但那一戰他也負傷甚重,只是強忍下去而已,斷續休養兩月未見好轉,以至後來那一年一度的相約一敗涂地,再次受侮。也就是在那次,軒轅察覺此事,傷了他奇經八脈,以陰損手法廢了他的武功。
事過境遷,他也不想細說此事。只粗略提起。日、月、暗三人听得自是大為不滿。但瞧夜語昊的神情,想起此事顯是讓他甚為不快,也不多問,目光都轉向暗羽,想著明查不可得,讓暗羽暗下探尋一番也成的。
夜語昊豈會瞧不出他們的心思,但想此事知道的人不多,量他們也打听不出什麼來,也就睜只眼閉只眼不管了。心下不甚悅快地因眾人的追問而想起了當年的情景……
一個十歲,一個十二歲,都是才冠天下的天之驕子,未遇上挫折,百年的恩怨,對他們來說也不是那麼明確的事,只是知道,從那一刻開始,那個與自己差不多大小的人就是自己終生的對手了,一定要打倒他們為止……
小小的年紀,就會笑里藏刀,笑咪咪地接近自己,不理他冷著臉的樣子,開心地與他談著師傅與九王爺之間的招勢如何,這一招用得如何之好,那一招用得如何之巧,听得他快失去了防備之心——是第一次有人用平等的語氣跟他說話的,日月暗只能用下屬的語氣,師傅卻是高高在上——還稚女敕的他,不知道百年的沉重,以為可以相互成為欣賞的敵人……這也是第一次的愚蠢行為,結果是讓他背後多了長長的一道傷,從左肩直到右腰!
第二年,那人很誠懇地向他道歉,賠罪,他也學會笑吟吟地對著他……第三年……第四年……
每一年,都是一堆憤恨的回憶!屈辱的印記!或許在第一年輸了之後他就在心里有了妨礙。每次可以勝時,總因不及他之狠毒而功虧一簣。到五年之前,更因受傷之故給了他有機可乘……那之後,他就再也不曾應約了……
但是,今次他是不會再輸了。夜語昊端起茶杯微微笑起。
賭上命的人,是不會輸的……賭局只是第一步!
「賭局,只是第一步……」醉夢小榭中,杏袍人搖了搖扇子,自顧自地笑了。
「第一步……」驚雁閣中,藍衫人仰頭望月,低嘆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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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賭坊天下第一賭的消息由當日在場的客人們傳了出去,轟動武林。天下豪杰齊齊往京師趕來,就怕慢了一步趕不上這天下盛會。據官家與私坊不完全統計,五日之內,武林中八十七對正要架上的冤家同時罷手,或握手言和或改日再戰,十七對新人新婚之夜在馬上渡過,五位壽星帶著門人一同上了馬車。官道上跑死了六百九十五匹馬,地薄三寸。京師一帶房價上漲,連民房亦租出甚多,五日內,物價狂飆直至官府出面干預……
武林逸聞史稱,這是自百年前軒轅稱帝,無名教始祖南下苗疆與當時南面稱尊的邪教血欲門門主決戰十八峒之後最大的新聞。蓋因現在天下便操之于此三子手中,喝令一聲,天下俱動。然三家恩怨牽纏百年,勢成水火,不得並容,只是無論哪一方先動,都會讓第三家漁翁得利,聯手又是互信不過,數度背叛。現三家第一次齊聚,或許天下大勢在這一賭之後便將天翻地覆!到底是盛世的到來還是亂世的起因,卻是無人能料得中……
九月十七庚午日成
天元賭坊,醉夢小榭,驚雁閣——閉門謝客,歇業一日。
尚有不知情的游客上門,見歇業大是不滿,但見著門外三丈密密麻麻地圍滿了神色不善的世家公子,綠林大豪,武林耆老,大內御衛……等等等等一大批人之後,只有乖乖等著看熱鬧。
真正能進得天元賭坊的人,實在不多。或有不識相,自認為有名而想闖入的人,在見到連天下第一莊莊主,紅袖添香暗銷魂以及無名教月後也都在門外等著的時候,若天下還有人想要闖進去,那無帝天下第一人的稱號就該轉給他了。
武林戰事史卷十二賭戰史三百七十二頁
時︰大德奉天七年九月十七日至二十日
對戰方︰無帝夜語昊武聖柳殘夢奉天帝軒轅逸
評語︰天下皆驚
以下︰空白(拒登)
備注︰太過復雜,以見證人離塵老人說法,三日之內,此三人完遍了天下賭法,其間勾心斗角,每一步之下的玄機,若要詳細寫出,非五百頁不可得。且此局只是一個起因,局在戰外,三方真正比拼的地方是在賭坊之外的天下!在日後的數年,才見識到這一場賭博的意義!
結局︰另看武林戰事史二千三百六十五頁
天元賭坊閉門三日,群豪在外等了三日,直到第三日……
閑話時間︰
因為要去外地,其余的下周再寫了^^;;;。這一賭三方都沒輸,但總要有個名義上的贏家……讓哪兩人當僕人比較有趣?……唉,耽美?武俠?耽美?武俠?……逃!
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