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東風 第七章

手,伸向風無昧的枕下,在那里,藏著西門冬里向店家討來的上好桂花油。很普通的青瓷瓶子,蓋子一打開,屋內頓時飄滿了甜入骨髓的桂花香氣。

天氣很寒冷,所以桂花油凝成了半透明的白色膏狀,但只要稍稍受熱,這如羊脂玉般美麗而香馥的東西便會回復到無色的油狀。

西門冬里伸出手指,挖了一大片出來,涂在了風無昧尾骨的下方。

那是什麼東西?冰涼的觸感將風無味從神游中喚醒,察覺異物正在連他自己都從未看過,也從來不想看的部位活動,全身的血液一瞬間幾乎全涌上頭頂,轟地一聲,腦液沸騰,差一點讓他暈過去。

「不要!」風無昧拼命扭動身體想躲開西門冬里入侵的手指,可是被他高高抬起的姿勢讓他怎麼也掙不月兌西門冬里的掌握。冰涼的油脂在他的體內漸漸化開,順著手指的深入而流遍了秘所,腿根處起了大片的寒栗,被固定住的身體也因寒意而瑟瑟發抖。手指在體內靈活地四處攪動著,寒意融入肌里卻漸漸變成了另一種灼熱,自粘膜處點燃,很快便漫延列全身各處。腿上的寒栗還在,額頭卻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身體也燒出了紅暈。

西門冬里很仔細地柔軟著那原本堅澀緊窒的信道,同時溫柔地著前端將風無昧體內的撩撥到極致。等到那里變得足夠松軟,屋內的桂花香氣已經十分濃烈了。西門冬里認真研究過,知道男人身體的構造與女人不同,特別是第一次,如果沒有經過充分的潤澤是很容易受傷的。不知道需要多少的潤澤才會夠,西門冬里索性將整瓶油脂全數涂進了風無味的體內。融化開的透明的桂花油自他的體內溢出來,緩緩地流向尾椎,留下一道亮晶晶的痕跡。

雖然做了最充分的準備,可是第一次的進入還是不太容易。碩大的硬挺擠入柔軟小巧的秘穴中帶來的強大壓迫感讓風無昧自喉底發出哀鳴,蓄積已久的眼淚也隨著流出眼眶,消失在發際邊緣。那火熱而堅硬的楔子完全釘入體內已逼出了風無昧一身的薄汗,強烈的異物感和違和感讓他咬緊了下唇,身體也變得有些僵硬。

溫暖濕潤有如絲絨般的絕妙觸感讓西門冬里發出滿足的嘆息聲,那種鑽入腦髓讓人瘋狂的快感讓他幾乎無法控制地想恣意馳騁盡情噴射。可是看到風無味一臉痛苦強自隱忍的模樣又讓他心中憐惜,俯身吻了吻他那因疼痛而發涼的雙唇,西門冬里用最溫柔卻也最堅定的動作開始了他的宣示。

身體仿佛是濤浪中的小舟,隨波起伏,喉間的氣息被壓在胸內想吐吐不出,想咽咽不下,只能發出一聲聲短促而細微有如哭泣一般的申吟,風無昧的手顫抖著緊緊揪著被單,就如溺了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死死也不肯撒手。初時的痛感已經漸漸麻木,柔軟的內部被那灼熱而堅硬的部分緩磨快擦著,每次的抽離進入都是那麼清晰。空空的腦中除了那進進出出的摩擦和火熱的脈動再也裝不下其它的感覺。

漸漸的,從那結合之處升起一股酸酸麻麻酥酥軟軟的感覺,自尾椎一路爬上頭皮。那強忍著的痛苦的嗚咽也不知從何時變成了一種低低的,婉曼的吟哦,連眼角也變得紅潤,微眯的雙眼蒙上了一層水霧,俊秀的深刻五官被蒸潤得越發柔和。

「西門……」風無昧低吟著的唇中流瀉出西門冬里的名字。

「無昧……」西門冬里回應一個深深的吻。

「西門、西門!」風無昧微顫的雙手摟住了西門冬里的脖子,將自己的脖子送向他的唇,「我,我……」我想要你,想要……

「無味,我知道……」你不用說,我也明白的。西門冬里將風無昧緊緊摟在了懷中,「我愛你……無昧……我們要永遠在一起……不要分開!」

陽光自窗欞的縫隙柔和地透入,住青磚地上散下道道金色的光檻。淺色微卷的柔軟頭發松松地覆在雪白的背後,面向著里牆的風無昧一夜無寐。一夜歡愛的耗盡了他的體力,酸痛的腰背一直抗議著讓他無法入睡,即使身體已經疲憊得幾乎要超過他能承受的程度。

背後溫熱的觸感是抱了自己整整一夜的男人,年輕,強悍卻又異常的溫柔,自己被他緊緊摟著,綿長而平穩的呼吸噴吐在背上的肌膚,他已經熟睡很久了。背後傳來源自那個年輕人的心跳,有力地震動著,將自己的心跳也同調了。風無昧抬起還很酸痛的手輕輕放在西門冬里覆在自己胸前的手上。他們的手都是修長、有力、滿布粗繭的手,那是長期拿刀執劍磨礪而成的手。

很溫暖。

原來被人擁在懷里,是這麼的溫暖!

風無昧輕輕移開了西門冬里緊緊圈著自己的手臂,緩緩地,將身體翻轉,直面他,細細地看他。

他很俊,比二年前更多了幾分成熟的魅力。他很愛笑,純淨而無害地笑,把人的心防可以輕易卸除地笑。他有一雙一笑起來就會顯得有些下垂的眼楮,可是風無昧知道,西門冬里的笑有很多種,就像他的眼楮中藏著的火光有很多種。

他是一汪平靜無波的深潭,可是一旦沉入,便會知道,在那看似平靜的水面之下其實暗流洶涌,一個不小心,便會被他卷入暗流之中不得翻身。

風無味苦笑了聲。

西門冬里,你騙人的本事實在是太過高明了。用不著言語,只要一個笑容就好,一個誠懇老實,童叟無欺的笑容,只怕什麼人都會被你騙得團團轉了吧。

真心也好,假意也罷,我信你,信你的懷抱,信你懷抱中的溫暖。西門,我孤單了很久,若要許我,最少一世。西門,最少一世啊,你別讓我失望!

緊閉的雙目輕微地顫動了一下,緩緩睜開。溫熱的手指爬上了如玉的雙頰,俊美而誠摯的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

「你什麼時候醒的?」他的聲音還帶著濃濃的睡意,手指撫上了紅腫未褪盡的雙唇。殘留在身體上的記憶再次復蘇,身體也因此而顫了一下。

「我沒睡。」話音依舊清淡,不過卻沒了冷意。

「為什麼不睡呢?」將人向懷中摟了摟,寒冷的冬晨可以盡情分享著愛人的體溫,沒有比這更讓人感到幸福的了。

「睡不著。」棕色的美麗雙眸靜靜地盯著他。「雖然想睡,可是身體還很痛。」

「傷到了?」睡意瞬間散去,溫和的眼楮涌起一絲驚惶,「我已經很小心了,應該不會傷的啊。無味,讓我看看。」

風無昧緩緩搖了搖頭,主動湊近在西門冬里的唇上印下一吻。

「沒有傷,只是不適應。」

「下次我會更小心些的。」吻著他的發角,西門冬里的唇邊漾起美麗的笑容,「以後便會好的。無昧,舒服嗎?」

沒有回答有些猶豫的眼楮在四目相對里閃爍了一下,低垂下雙眼,浮起紅霞的臉抽動了一下,才緩緩點了點頭。

「是嗎?太好了!」西門冬里閉上了眼楮,「我原來還怕我是第一次,做得不夠好讓你生厭。無味,我好想可以像現在這樣,抱著你,愛著你,一生一世,永遠不再分開。」

「可是怎樣才能永遠在一起呢?」風無昧微蹙起眉。

西門冬里猛地睜開眼楮。

「我們一個在新唐,一個在西夷。」風無昧悠悠地說道,「你有你的使命,我有我的職責。」

「可是……你可以來新唐……」

「來了又如何?你要我以什麼身份跟你相守呢?」風無昧的眼神黯淡了下來,「我是個男人,而你是西門世家最為重要的繼承人。我們怎麼在一起?你嫁給我?還是娶我?」

「那些形式有什麼意思,我們相愛便可以啊!」

「可是繼承人總有一天要娶妻生子,完成對家族的責任。」風無昧的手慢慢爬到西門冬里的脖子,「西門,如果沒有昨夜,你要做什麼我都不會管也無權管……」

「所以?」

「昨夜……我們在一起了……」風無昧垂下眼楮,圈在西門冬里脖子上的手陷肉幾分。「如果你當真娶了妻子……我很可能……會控制不住殺了你……」

「呃……無、無昧?」呼吸變得困難,西門冬里明白,風無昧一點也沒在開玩笑,不覺得驚出一身冷汗。

「可是我不一定會真地下手。」風無昧輕輕嘆了一口氣,「但也可能會斬了你的手,或是削了你的鼻子。」

「無昧,你可不可以……先松手?再掐下去,不用你動刀子,我可能就真的要沒氣了。」西門冬里苦笑道。

「西門,你說的沒錯,我是喜歡你。」風無昧深深地看著西門冬里,一眨也不眨,像是要把他的一切全部刻入腦中,永不忘卻。「關于昨夜,我也不會後悔。」

「如果你會後悔,我會很傷心的。」西門冬里柔聲說。

「昨夜,我不會忘記的。」風無昧淺淺地笑著,伸出食指輕輕描繪著西門冬里的唇形。

「我們還有許多個夜晚,以後的每一夜都會比昨夜美好,我保證。」西門冬里張嘴咬住了風無昧點在唇上的手指,輕輕地舌忝,輕輕地吮。

「可是,我們之間的障礙太多。」風無昧抽回手指,慢慢搖了搖頭,用著幾分哀傷的神情看著他,「我想了一夜才想明白。」

「你想明白什麼?你什麼也沒想明白!」怔了一下,突然猜到風無昧的想法,西門冬里急得捂住風無味的嘴,「我不準你說,不準你說要離開的話。男人又如何?我們是相愛的,我只願與相愛的人共度一生。相信我,我們絕對可以在一起。所以,請你別說分手的話。」

「西門,你不了解我。」風無昧撥開了西門冬里的手,從床上坐起,「我們這樣的人其實很可怕,壓抑二十幾年的情感一旦爆發便無法控制。我的心里有一頭猛獸,如果有一天你觸怒了它,我不敢想象自己會做什麼事。你有你的責任,你總有一天要去面對,要去承擔,而那是我無法承受的。西門,我不想做出讓你和我都受傷害的事情。所以,我想,我們還是先分開一段時間吧。」

「不行,我絕不答應!」西門冬里怒叫了一聲,將風無昧拖來壓在身下,「昨天我們還好好地在一起溫柔,為什麼只是一夜,你就冒出這麼多奇奇怪怪的想法?是我們之間的感情昨夜還沒有印證夠嗎?如果這樣,我會一次又一次地讓你明白我對你的執著究竟有多深。我會讓你再也說不出分手這種話的。」

風無昧沒有掙扎。

他也沒有必要掙扎。因為他也很想知道,眼前的這人,究竟愛著自己有多深。

唇是火熱的,心也是火熱的,反而那滴落在他唇邊的水珠,又冷,又澀。西門慌了,氣了,所以才會這麼狂猛吧!

呵呵,西門,你真可愛,果真還是個未盡成熟的孩子!

這麼捉弄他的自己,實在是——太惡劣了。

只是,西門,你真的不知道,我這個人的固執跟獨佔欲,是會出人意料的強啊!

還有一點,你大概忘了,我風無昧還有一點,那就是很記仇,無論什麼事都會睚皆必報,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不知道多少次的狂熱情潮之後,滿臉疲色的風無昧突然展現了一個絕艷的笑容。西門冬里的身體還在顫抖,深埋在那溫暖體內的還在享受余韻的快樂,就覺得頸窩一麻。眼前,風無昧的笑越來越模糊。在昏睡過去之前,蒙朧之中,他似乎听到風無昧在他的耳邊輕聲地低喃︰

「西門,要是愛我,就來找我。二年二個月又十一天,我給你這麼長的時間。如果到那一天之前,你對我的愛還沒有改變,你能把我找出來,我就會跟你走。不過這期間,你若敢跟別人偷腥,就把脖子洗干淨等我回來砍你!」

「無昧,你做什麼?」

「西門,我忘了告訴你,我這個人很喜歡記仇。那年你暗算我的事我不可能平白地甘休。西門,我愛你!所以,西門,一定要來找我,把我找回去。敢不來找我,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我就是這麼別扭的人,這麼別扭你還是喜歡著,對嗎?西門,早點找到我,別忘了,別忘了……」

深深的吻,幾乎要揉碎的身體,柔軟而汗濕的發,棕色的,清亮的雙眸,以及那可惡的,一招得手後得意的笑。

我忘不了你,怎麼可能會忘記你!

二年二個月又十一天!為什麼要離開?為什麼要故意設下這樣的挑戰?難道我的愛還無法讓你安心,讓你信任嗎?

沒關系,我上天入地,也會把你找出來。我會讓你看到,西門世家無人能敵的追蹤術。

風無昧,你是西夷第一名探,可你別忘了,西門冬里,也是新唐第一的名捕啊!

好,風無昧,你的挑戰,我接下了!

十天後,當西門冬里咬牙切齒,形容憔悴地出現在永寧王府的內苑之時,正在下棋的王府主人們嚇了一跳。

「西門冬里?」

「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

丟下手中的白玉棋子,永寧王走到西門冬里身前問道︰「你們見到他了嗎?有沒有冒犯到他?」

「你這問得不是多余嗎?他完整回來了。」永寧王妃扔下手中的黑子也施施然地走過來,「比起那個,我更想問的是,你跟風無昧兩個人進展得怎麼樣了?他人呢?為什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西門冬里咬著牙,默默地看著眼前雍容華麗的兩人。

被人這麼死死盯著,滋味當然不會好受。所以永寧王忍了半天,終于還是模著鼻子坦白︰「呃,三天前,風無昧是托人捎信給本王說有要事要趕回西夷的……他的人馬也已經離京了……」

「那您還問我那種廢話?」西門冬里的臉色不好,語氣也相當不好。

「這個……本王只是關心你們嘛。」永寧王干笑兩聲,自動閃到王妃身後。

「小冬里,你別氣啊。看你們的樣子,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吧。」永寧王妃笑得眼楮都眯了起來,一臉興奮莫名的詭異神色。「不如詳細說來听听,說不定我能給你出出主意!」

「用不著娘娘費心,屬下自己的事屬下自會解決!」西門冬里從懷里模出個帖子直接塞進了王妃的手中,「所以,屬下要料理自己的事情,有段時間就不能為王爺跟王妃效力了。」

「咦?你這是什麼意思?」王妃叫了起來。

「沒什麼意思!」西門冬里笑了兩聲,「只是想請假。」

「請假……可是現在還有不少案子在等你……」永寧王皺起眉。

「您換別人去。」

「那你要請假多久?」

「不知道!」

「不知道?」永寧王睜圓了眼楮,臉色有些發青。「你當兒戲嗎?」

「所以王爺,您要幫我。您幫我,我說不定可以快點把人抓到然後早點回來幫忙。如果人一直抓不到……您就找人把我的差事頂了吧。」西門冬里無所謂地攤手,「或者您直接跟我爹提,叫他換個人當代理好了。」

西門冬里走了,永寧王手撐著下巴一臉哀怨地看著自己的王妃。

「這下好了,我手下的大將又少了一個。」

「哎呀,有什麼關系,不是還有我嗎?」王妃笑著把他的頭揉到自己胸前,「西門冬里跟風無昧兩個本事都不小,追來追去的一定很好玩。你就當他是在進行特別訓練好了,還不用咱們出經費,多好!」

「好什麼好!」永寧王自王妃的胸前掙月兌開,臉上已有薄薄的怒氣,「你就是這麼愛玩。眼下年關將近,積的重案已經夠多了,正是要西門冬里做事的時候。現在他走了,誰去幫我緝凶破案?」

「我啊!」王妃亮晶晶的雙眼灼灼地看著自己的愛人,「我跟你說過好多遍了,讓我去幫忙查案吧!」

永寧王申吟了一聲,頭痛欲裂。

「九九,答應我吧!」王妃輕輕咬住了永寧王的耳垂,察覺到懷抱中的身體微微一顫,王妃的眼中閃過一抹得色,「你最听我的話了,不是嗎?」

永寧王長長地,長長地,嘆了一聲。

京城頂上,厚厚的雲層遮住了陽光,鵝毛一樣的大片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用不了多久就將京城籠在一片白茫茫之中。西門冬里騎在馬上,回首望著城門那邊高大的皇城和安靜的街道。馬兒「嗚」地長嘶了一聲,西門冬里調轉馬頭,揚鞭向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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