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休假日,魏軍之知道殷粟住在事務所,他特地帶著點心過來,就是為了制造和她獨處的時間。
誰知道他前才到事務所,就見殷粟一身輕便簡約卻不失流行的打扮從門口步出,而且她還畫了粉女敕精致的妝。
他不用猜也知道她要去和男人約會,哼,他要好好看看和她相約的是喬逸還是學長!
想到這里,他氣憤地將點心丟進大廳的垃圾桶里,跟在她身後。
不久,在咖啡廳最角落的座位,魏軍之一臉陰沉地用雜志擋著臉,還戴著一頂帽子,不熟識的人乍看肯定認不出來。
他的視線盯著斜前方有個擋板約略隔開的座位,座位上的女人美艷動人,她的一顰一笑牽動店內男客人的心,但是沒有任何人上前搭訕,因為她的對面坐著一個讓男人失色、女人流口水的俊俏男人。
女人是殷粟,至于那個男人就是她口中那位讓她崇拜的學長。
因為座位離兩人有些距離,他听不清他們的對話,但他可想象她正對著那個男人展開燦爛笑顏。
兩人聊了好久才道別,他又跟著殷粟回到了事務所。
這段時間他都會偷偷跟蹤她,他發現她不是和學長相約,就是和喬逸出去,她通常會和學長去逛書店、喝咖啡,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但他也看過她和學長一起去逛百貨公司的內友專櫃,她甚至還會詢問學長的意見,若不是他自認修養好,絕對會上前制止這種行為,這可是男女朋友才會做的事。
至于她和喬逸去的地方他更不能苟同,喬逸竟然帶著她到處吃些沒名氣的小店和路邊攤,果然如他所料,喬逸充其量就是個沒水準的廚師罷了,兩人甚至還一起去夜店。
雖然魏軍之確認過殷粟最後都會回到事務所,並沒有和男人過夜,但對他來說,她的私生活已經與不檢點劃上等號。
這讓他感覺自己的一心一意像傻瓜,他不能接受殷粟的背叛。
自從第一次所見到殷粟,他便驚為天人,認定了他要這個女人,而他潔身自愛,從來沒有什麼不良評語,也自認不論性格、工作各方面都和她是天作之合。
這一年來他明顯暗示對她的心思,還故意透露他是以結婚為前提交往,有他這麼優秀的男人在身邊,她卻猶豫不決,還和其他男人有所糾纏,他忍耐、寬容,可這女人卻將他的好意踩在腳底。
以委托人來接近殷粟的喬逸,他知道是京瓊飯店的高層,的確,對方收入肯定贏過他,但那又如何,他可是專業的律師,氣質、學識又豈是一個飯店經營者可以比擬的,尤其他打听過了,喬逸的職稱雖然好听,叫作餐飲總監,但說白一點就是高等一點的廚師,和他簡直是天上地下!
包令他心痛的是,殷粟竟然和大學學長關系密切,他曾經遠遠看過那個男人,哈,不過就是空有外貌罷了,像那種皮相好的家伙都以吃軟飯居多。
殷粟居然好壞不分,和一個委托的客人像歡喜冤家似的,雖會吵鬧卻看起來比和他還親近,又和什麼學長巧笑倩兮,唯獨對他這一片真心如此不屑。
丙然,像她這樣初入社會的女孩子,總是容易被各種外在因素誘惑欺騙,明明只有他對她是一心一意,他要矯正她錯誤的認知,讓她清楚誰才是適合她的,他會給她最後一次機會,如果她夠聰明,就應該知道要好好把據他這個真正愛她的男人。
「小粟。」
走道上,殷粟聞聲暗惱,這人真是陰魂不散,好想找人做法事超渡他。
「魏律師?剛才阿力說你下班了。」殷粟覺得奧斯卡是她沒出場,否則小金人她肯定有份。
「我剛才只是在門口和他聊幾句。」魏軍之保持一貫彬彬有禮的微笑解釋,接著又道︰「其實我找你有事。」
「嗯?什麼事?」她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這里剛好有兩張電影票,想約你一起看,我想下班後我們可以先去吃飽,餐廳我訂好了,相信你會喜歡吃的。」
魏軍之狀似很體貼的提早將行程安排妥當,卻不知在殷粟耳里听來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有票她就得去,訂了餐廳她就愛吃,這人哪來的自信?她實在不知道該從何吐槽起了。
「可是我今天真的有事,抱歉。」帶著歉意,殷粟自認禮數足夠了。
她可不是找借口,今天是母親生日,她早就訂了蛋糕要回老家和母親一起慶祝。
見他的臉色明顯一沉,簡直像吃到大便似的,她實在不想和他多說,「謝謝你的邀請,不過我還有急事,先走了,拜拜。」
魏軍之臉上失去偽裝出來的紳士微笑,不發一語直瞅著她的背影。
本就積怨已久,心里的怒意在殷粟無情拒絕他的間升到頂點,他帶著冷笑,哼,他倒要看看她所謂的急事究竟為何。
殷粟離開事務所,快步走進捷運入口,魏軍之遠遠尾隨在後。
車廂內,魏軍之瞥見殷粟在講手機,哼,果然又是和男人相約,就不知道今天是喬逸還是什麼學長!
坐了幾站,殷粟下了車,開始步行。
魏軍之始終和她保持一定的距離,看著附近地址,她約會的對象已經呼之欲出,因為不遠處那棟高聳的大樓就是京瓊飯店。
眼睜睜看著殷粟走進飯店失去蹤影,魏軍之隱身在一旁可以看清楚飯店大門進出的巷口,他坐在花圃旁的長椅上,表情更顯得陰沉。
好一個水性揚花的女人,真是沒救了,他都願意放段再次給她機會,她卻不懂得珍惜,還自己跑來飯店,這種送上門的女人,他真是瞎了眼才會對她一片真心。
看著手機拍到的畫面,那是他一路跟蹤她拍下的,現在他要在這里等著看這對不知檢點的低級男女要在飯店玩多久,他要將這女人下賤的私生活公告眾人!
這一頭,殷粟走進大堂,喬逸早已吩咐服務生帶她進會客室。
「殷助理。」一身專業飯店制服的張月美走近後,靦腆一笑。
「小美!是他讓你等我的?」
「嗯,臨時廚房有些事,總監說他先過去,抱歉得讓你等一下,請跟我來。」張月美在前頭領路。
「今天是我有事麻煩他的,讓他先忙吧。」殷粟隨著張月美的腳步搭上電梯,是她之前來時喬逸帶她搭過的直達電梯。
「殷助理,請坐,我去倒杯茶。」張月美領著殷粟走進會客室,又轉身出去準備茶水。
「小美,你不用那麼拘謹啦,我又不是客人。」殷粟親切地拉著張月美坐下,「既然你剛好在,我先跟你說一下案子的進展,正式的說明等比較確定後,我會再通知你家大總監一到事務所開個會。」
「殷助理,謝謝你。」
「別謝我,我可是收錢接案,這本來就是我該做的事,你還是謝謝你家大總監吧。」
「你們都是好人……」張月美垂著腦袋,小聲說著。
「呵呵。」殷粟暗笑被發了張好人卡的喬逸,隨後她輕咳了聲,正色道︰「目前我已經將飯店同事提供的說詞整理好了,配合監視器的畫面,可以證明那位客人本就有不良企圖,這是他的犯案動機。
且飯店當時處理的方式很好,至少立刻讓你去驗傷,他對你動粗,還在手臂、臉上留下傷口,這點他是跑的,現在我這邊正積極的去查他過往的事跡,我相信狗改不了吃屎,那樣就一定挖得出來他以前的犯案紀錄當證據。」
「真的?」張月美抬起頭,滿眼感激和期待,「沒辦法定他罪沒關系,但是我真的不想因為我而讓飯店承受誣蔑。」
「你放心,他絕對告不成的,基本上他已經造成傷害罪。」殷粟實在不齒,得不到就動手強迫,打女人的男人活著就是浪費食物。
「嗯嗯……謝謝!」張月美緊緊捉著殷粟的手,一雙眼浮起水霧。
殷粟輕輕拍著她的手,給予安撫。
此時,會客室的門被推開。
「久等了。」喬逸拎著一個大盒子朗笑道。
「大總監貴人事忙,我等是應該的。」殷粟一臉乖巧。
喬逸苦笑道︰「別挖苦我了,最近剛好踫上大節,廚房都快忙死了。」
「總監、殷助理,那我先去忙了。」張月美很識時務地道。
「那你去忙吧。」喬逸笑道。
殷粟目送張月美離開接,送了他一記白眼。
「喏,這是你訂的蛋糕,上面的水里都是今天才到的,非常好吃。」
殷粟一臉欣喜,「小女子感激大總監幫助,我才能臨時插位訂到蛋糕。」
其實她怎麼會不清楚最近是飯店旺季,更何況幾乎沒有淡季的京瓊飯店,客人總是絡繹不絕,訂單基本上三個月前就滿了,她這算靠關系走後門。
「沒那麼夸張。」這對喬逸而言的確是一句話的事。
「真的謝啦,沒辦法,為了讓媽媽開心,我只好厚臉皮找上大總監了,不過這也怪大總監呀,自從喝了你的煲湯,我媽可是贊不絕口,我都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了。」她故作一臉憂怨。
「那更沒問題啦,這種小事只要我有空就能為伯母做上幾道好吃的,有時間你帶她來飯店,或者……我去你家、你來我家也可以。」他挺了挺胸膛,一副包在他身上的樣子。
她勾著嘴角壞笑,「我覺得你請快遞送貨到府的服務就很好了。」
「這不行,我相信伯母一定很想見見我的吧。」
「恬不知恥。」殷粟好笑的瞟去一眼,他說得好像他們有什麼關系似的。
「你敢說沒有?」喬逸學著她揚起壞笑。
「你想听到什麼答案呢?說來讓姊听听,才知道要不要滿足你……」她很大膽地起身濤向他,像個惡魔外似的勾住他的下巴。
喬逸愣了愣,他被調戲了!開玩笑,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退卻!
「那個……我說你再這樣……」
「人家怎樣了?」
他有點頭疼,這個小妖精竟然裝作一臉無辜的捉弄他,他正要說些什麼,卻听到敲門聲,殷粟馬上一臉正經的坐回沙發上,她快速變臉的模樣讓他不由得失笑,他看了她一眼,這才打開門,一見來人是主廚,他問道︰「什麼事?」
主廚連忙說道,「抱歉打擾了,總監、今天本來要到的瑞士頂級乳酩因為天氣的關系會延誤,我們目前的余量不夠繼續制作,肯定會拖延到訂單的交貨時間,另外魚子醬也還在運送途中……」
「好,你先回去統計現有的量還可以應付多少,我會和運方聯絡,看能不能中途找個地點我們派人去取。」
「是,總監。」一廚應了一聲快步離去。
殷粟見他有正事要忙,起身道︰「大總監,我就不打擾你工作了,今天謝了,改天請你吃飯。」
「抱歉,那我先去忙了,你回家小心。」喬逸也不多說,送她下樓。
殷粟拎著蛋糕步出飯店,本來她想著只能搭計程車趕回荄,但喬逸貼心的用保冷袋套在蛋糕盒外頭,現在她就可以悠悠哉哉又省錢地去搭捷運,不用擔心蛋糕因為在高溫下太久而融化變形。
適雖如此,她還是打算走捷徑,她轉進一條小巷,被突然冒出來的人嚇了一跳,等她看清來人,她連忙退後幾步,驚疑地問道︰「魏軍之?你怎麼在這里?」
「沒想到是我吧。」魏軍之冷冷一笑。
殷粟直覺他的反應有異,又再退了幾步,拉開安全距離,「真巧。」
「巧?我等你很久了。」他一臉鄙視,看她手上拎著蛋糕,他諷刺道︰「哼,女人倒貼也就換來這個?」
她愣住了,她沒听錯吧,他說倒貼?老娘倒貼誰了?她的臉色一沉,「你在說什麼?如果你現在情緒有問題,我倒是可以建議幾家不錯的精神科。」
「哈,敢做還怕人說?你不就是看喬逸那個低等廚師有點小錢就貼上他了嗎?」
殷粟深吸口氣,微微揚起嘴角,笑意卻不達眼底,「看在同事面子上,我不想和你計較。」
「水性揚花還裝得一副清高樣,平時事務所的人亂傳謠言,我都站在你這邊替你說話,沒想到你真是這樣的人,我那麼喜歡你,可是你卻不把我的真心當回事,眼里只看得到錢和小白臉的外貌,膚淺的女人,你一定會後侮的!」魏軍之越說越激動,最後根本是用吼的。
她沉聲道︰「你說錯了,我非常確定沒有選擇你是正確的,你就是個腦袋有洞,進水嚴重的神經病!」
「你——沒教養的女人!」
殷粟冷笑道︰「開口閉口真心,你真的了解我嗎?再說了,誰規定你喜歡我,我就一定要喜歡你?難道你喜歡吃屎,我還得跟你一樣喜歡吃屎嗎?」
「夠了,我那麼喜歡你,難道你都不知道嗎?就因為我沒那廚師有錢,因為我沒你學長長得好看,你就選擇無視我,周旋在那兩個男人之間,你把我當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