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麻煩大 第6章(1)

一次的禍事讓俞睿淵體認到他必須幫梅水菱立威,且听她把她與郭靜嵐的爭吵情況說了個仔細後,他這才驚訝的發現府里竟然也有爹娘的眼線。

他知道爹娘擔心梅水菱覬覦俞府的產業,放了王掌櫃做眼線,但在俞府放眼線便過分了,他是成年人,還已經娶親,爹娘要這麼掌控他的人生到什麼時候?

于是俞睿淵讓阿喜去找出向他爹娘通報府里狀況的奴僕,在李總管的幫忙下,他們找到了一個叫月香的丫鬟,李總管一听是月香便恍然大悟,阿喜不明白,听了李總管解釋才知道月香曾經因為輕視梅水菱遭到俞睿淵斥責。

俞睿淵也不拆穿他爹娘,月香一開始就是他由城西俞府帶出來的,所以他便對月香說俞夫人欠個人服侍,要把她送回去。

王掌櫃突然被辭退,月香又被送回來,連郭靜嵐也被梅水菱趕出繡坊,俞老爺立刻把俞睿淵及梅水菱找來城西俞府。

城西俞府里,俞老爺看著在俞睿淵的攙扶下,一拐一拐走進大廳的梅水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這梅水菱是怎麼回事,知道他讓她來是質問她的,所以佯裝受傷想博取同情?

梅水菱一進大廳就看見郭靜嵐紅著眼站在一旁,立刻知道自己被找來是為什麼,再加上今早俞睿淵把一個丫鬟遣了回來,她去繡坊又辭退了王掌櫃,肯定惹得公婆十分不快。

但她也明白了一件事,盡避曾經流離失所的經驗讓她心生畏懼,才會委屈求全想待在俞府,但她發現一味的忍氣吞聲于事無補,只是讓人更得寸進尺而已,郭靜嵐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俞夫人首先發難,問道︰「水菱,我讓你在繡坊為靜嵐安排工作,你卻將她趕出來,你這是不把我這個婆母放在眼里嗎?」

「娘,水菱不敢,只是水菱身為繡坊之主,對待繡娘應該要一視同仁,靜嵐金枝玉葉,做不了繡娘的工作,既然如此,水菱怎能再將她留在繡坊里?」

「有什麼做不了的慢慢教就是。」

「可是娘,靜嵐並沒有放心思在學習上,倒是很熱衷一件事,就是在睿淵偶爾去繡坊的時候糾纏他。」

俞夫人一听不但沒生氣,反倒笑了,只是她是對著郭靜嵐笑的。「靜嵐,做事怎能不好好做?你要想著睿淵可以,哪日姨母找個好日子讓睿淵納了你做妾,以後不許再如此,知道了嗎?」

冰靜嵐怎麼可能甘願只當個妾,只是這個時候不宜忤逆姨母,她只好故作嬌羞的道︰「但憑姨母作主便是。」

箭睿淵一直沒開口,是想著若母親接受梅水菱的說法,他可以不說出實情,也當是留個面子給爹娘和郭靜嵐,但母親卻不顧他的意願,當著他的面對郭靜嵐許下這樣的承諾,他可不能再保持沉默。

「娘,我今生不可能再納妾。」

「以我們俞府的身分地位,你再納幾名妾室本也無妨,還是水菱……你是一個不容許自己夫君納妾的妒婦?」

俞老爺並沒有姨娘,梅水菱便知道婆母亦不是一個能接受夫君納妾的女子,她在心里嘆了口氣,她自己都不願意接受的事,怎麼到了媳婦身上,想法便也不同了呢?

「娘,水菱的確嫉妒,水菱嫁給睿淵不滿三個月,正是甜甜蜜蜜的時候,且水菱一沒有忤逆夫君,二不是多年未孕,娘怎能立刻就幫睿淵納妾了?再說了,靜嵐竟公然在繡坊里勾引睿淵,這要水菱怎麼能忍?」

俞夫人似乎還想反駁,卻被俞睿淵早一步出聲打斷了,「娘也不希望我府里因為納了妾而讓後宅整日吵鬧吧!」

「水菱若有容人之量,哪里會讓後宅整日吵鬧?」俞老爺終于出了聲。

他本是想著這種後宅小事無須他出面,但他可不能容忍兒子娶的竟是會吵得後宅不得安寧的妒婦。

「爹,我說會吵會鬧的人是靜嵐,不是菱兒,爹可知菱兒是怎麼傷的?」

俞老爺從方才就想問了,便順勢問道︰「水菱,你的傷與靜嵐有關?」

「我看見靜嵐勾引睿淵便斥責她,靜嵐竟把我推向庫房里的貨架,讓布匹砸了我一身不說,見我扭傷了腳也沒讓人來救我,還把我鎖在庫房里,甚至交代任何人都不許接近,爹娘試想,沒名沒分靜嵐都可以做到這樣,來日若真讓她進了俞府,那後宅可還有安寧之日?」

沒想到郭靜嵐竟然做了這些事,俞老爺及俞夫人一時語塞,只能望向郭靜嵐求證。

「有誰看見了?你污蔑我!」郭靜嵐嘴里沒承認,但態度卻有些心虛。

「靜嵐,我當然沒有證人也沒有證據,但我的腳傷總不會是自己弄傷的。」

「誰知道你是怎麼傷的?你是想把自己受傷的原因推到我頭上嗎?」

俞睿淵本想著這個證據能不用就不用,見郭靜嵐還不肯承認,爹娘又半信半疑,他不得不說了,「我有另一個靜嵐不適合繼續留在繡坊的證據。」

此話一出,連梅水菱都不解,她看著俞睿淵拿出的物品,認出了那是她和不婆所繡的繡件之一。「這……這是上回繡坊被毀壞的繡件。」

俞睿淵上前把繡件遞給父母,俞老爺接了過來,對著上頭的污漬皺起了眉頭,俞夫人倒是一時沒看出來。

「前些日子繡坊接了一單生意,整個繡坊居然只有菱兒及一名繡娘會繡這種錦紋繡,她們好不容易趕制出來,繡坊卻遭了竊,所幸沒丟什麼值錢的物品,只是毀了繡件。」

「那跟你拿來的這繡件有什麼關系?」俞夫人不解,不就是一塊沾了污漬又被毀壞的繡件嗎?

俞老爺看了俞睿淵、梅水菱一眼,制止了妻子,「你別說了。」

「老爺……」

俞老爺抬起了手,這才對俞睿淵他們夫妻說道︰「這件事就到這里為止,你們可以回去了。」

這樣就沒事了?梅水菱狐疑的看了俞睿淵一眼,他也沒多加爭論,見好就收的向父母告退,扶著她離開。

「睿淵,那繡件是……」梅水菱不解的小聲問道。

「回去再跟你詳細說明。」俞睿淵朝她一挑眉,小聲回道。

被留下來的郭靜嵐當然不滿,馬上抗議道︰「姨父,你怎麼就這麼讓梅水菱走了?」

「靜嵐,你性子驕縱我明白,但你這樣並不能討睿淵喜歡。」

「梅水菱可是萬安城里出了名的刁蠻小姐啊!」郭靜嵐覺得很不公平。「睿淵與水菱青梅竹馬,水菱七歲時,睿淵就喜歡上她,想娶她做妻子,即便她後來個性變得刁蠻驕縱都改變不了他的心意,更何況如今她進了門,一改過去脾氣不說,對待睿淵也是溫柔順從,你做得如此過火,睿淵吃軟不吃硬,你再這麼做,只是將他推得更遠而已。」

「那也可能是她想奪取俞家的產業偽裝出來的啊!」

「但她至少對自己的工作認真負責,而你做了什麼,還要我說嗎?」

「我……」郭靜嵐心虛了,卻不知道姨父是怎麼知道的。

「靜嵐,我先不管是不是你傷了水菱,還把她關在庫房里,但你別以為你做的事就沒人知道,你瞧瞧這繡件上沾了什麼?」

俞夫人把繡件接過來,翻來翻去的看著上頭的污漬,終于看出些端倪。「好像是一個腳印。」

「是腳印,而且是女人的腳印。」

「就算這個賊是個女人,又跟靜嵐有什麼關系?」俞夫人困惑的問道。「你再仔細看看,這是尋常女子的腳印大小嗎?靜嵐天生就有一雙小足,睿淵這是早知道靜嵐做了什麼事,不想讓我們難堪才不說,是你逼著納妾,他不得已才拿出來。」俞老爺意有所指地道。

冰靜嵐心一抖,根本不敢搭腔。

「就算有個小腳印,也不能說就是靜嵐的啊!或許剛好是這個女賊的腳小了些。」俞夫人有些被說動了,但她還不願意相信外甥女會做出這樣的事。

「你何不說這個女賊還帶著個娃兒作案!」俞老爺一起身,斥責了妻子一句,這才甩袖離去。

他是不喜歡梅水菱這個媳婦,但在這件事上頭她的確沒有錯。

冰靜嵐當然不甘心,歹毒的計謀正在內心里醞釀,她絕不會讓梅水菱好過!

卓孟哲躲了好一陣子,最近才又為了替某人辦事回到萬安城,他正躲在自己那間破宅子里,開心的數著到手的銀子,就听到大門被用力踹開的聲音,他連忙把銀子掃進錢袋,才剛把錢袋塞進懷里,就有人闖了進來。

卓孟哲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平凡人,識得他的人不多,所以來人只是盯著他,看似在確認他的身分。

但對方是誰,卓孟哲可是十分清楚。

俞睿淵這樣在商場上小有名聲的商賈,不會輕易露出自己的來意,他只消以凌厲的眼神望著卓孟哲須臾,就把卓孟哲嚇得冷汗直冒。

「俞老板,你強闖民宅所為何來?」卓孟哲強硬地質問。

俞睿淵睨了他一眼,似乎在說他該當明白。

卓孟哲自己顯得氣短,「我、我沒上門找你要人,你倒自己找上門來了。」

「卓孟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玩什麼把戲,別人或許不知,但菱兒沒有瞞我,她說你曾給了她一封私奔信,她沒應允你便消失了,既然知道她不與你私奔,你怎麼還敢上門求娶?這讓我不得不懷疑……你是不是背後還有人,而前往梅府大鬧一場就是那人的目的。」

「你、你別自作聰明!我既然愛她,前往梅府求娶也屬正常,我只是不知道她竟被你強娶了。」卓孟哲難掩心虛,話說得一點氣勢都沒有。

「強娶?你要不要問問菱兒想嫁的人究竟是誰?」俞睿淵一臉看不起卓孟哲的表情,且不論梅水菱在還沒愛上他之前就急著逃離卓孟哲,更何況她如今已愛上他,對卓孟哲更是不屑一顧。

「我想過水菱可能變心了,畢竟我一貧如洗,家徒四壁,只是我不知道水菱竟是這樣的女子,就當我愛錯了人。」

「把你自稱是菱兒給你的定情信物拿出來!」

「你是想消滅證據嗎?」

「你可以不給,但你承受不起我的報復。」

被俞睿淵這麼一威嚇,卓孟哲嚇得岔了氣,再見俞睿淵步步進逼,他狼狽的退後,險些絆倒自己,是看見俞睿淵身旁那名小廝露出了輕視的冷笑,他這才逼自己挺直身子。

「要、要就給你,總之,像她那樣的女子我也不要了!」卓孟哲由懷中取出一支玉簪,雖然有些可惜,但還是給了俞睿淵,他本還想著拿到當鋪去賣,換點銀子回來。

俞睿淵取回了玉簪往懷里一放,伸手就揪住了卓孟哲的衣領把他抵在了牆上。

「卓孟哲,你該慶幸我岳丈讓人封了口,所以你在梅府說的下流事沒有傳出去,從今天起,我若听到一句你在梅府說的那些事,我定不饒你!」

「這事梅府那麼多人都听見了,你堵得了所有人的嘴嗎?」

「我不擔心梅府的人,我岳丈自會處理,我只盯著你,若你敢亂說,我便把你扭送官府,自然有律法能堵你的嘴,也給別人一個警醒。」

「我說的是事實,官老爺也拿我無可奈何,倒是你,把我扭送官府之後事情鬧大了,可旱人人都會知道你的妻子曾與我有染,畢竟我知道水菱身上有著什麼……」

卓孟哲話未說完,俞睿淵便收緊了手指,卓孟哲沒想到俞睿淵明明只是一名尋常商賈,竟有這等手勁。

「你想……殺人……滅口嗎……」

「我知道你在梅府說了什麼下流話,菱兒身上的特征我不難猜出你是怎麼知道的,就跟你怎麼得到這支簪子一樣。我不是傻子,我的妻子嫁我之前是不是完壁我很清楚,你再說這些沒有根據的話,小心你的狗命!」

「放、放開……我……」

「少爺,別弄髒了你的手,讓奴才來吧!」阿喜露出了陰狠的神情,他早想給卓孟哲一個教訓了。

「別說我的手,就算是你的手也不值得。」俞睿淵對阿喜說完後,這才放開了卓孟哲,把他狠狠地摔在了牆上。

「俞睿淵,你別以為我……啊!」

卓孟哲剛要說出狠話,就見俞睿淵一拳揮了過來,他嚇得雙手抱頭縮在牆邊,過了許久才敢睜開眼楮,看見的是俞睿淵那猶如憤怒金剛的修羅面容,還有他將他身後土牆打出一個洞的輋頭。

「卓孟哲,今天饒了你,不代表以後也會,還有,以後提到菱兒,只許稱呼她梅老板或俞少夫人,再讓我听見你直呼她的閨名,我就拔了你的舌頭!」

卓孟哲嚇得一句話也不敢應,只能瑟縮著看俞睿淵領著阿喜離去,直到確定他們走出了大門,再也不會折返,這才癱坐在地上,也終于敢露出不平的神色。

「俞睿淵,你這麼羞辱我,我絕不善罷甘休!」

隨著越來越接近年節,梅水菱越來越肯定自己做對了選擇,這一回她不會再變成乞丐婆了,而且她也不用擔心不再重生,她將一輩子留在俞睿淵身邊,因為如今的她,心甘情願一輩子當他的妻子。

只是正當她以為一切順遂的時候,卓孟哲還是又出現了,而且還去梅府說了些不該說的話,把梅老爺氣暈了。

梅水菱是從俞睿淵那兒知道這件事的,急著去梅府想探望父親,卻被擋在門外,她又想透過芹兒送訊息給父親,這才得知芹兒已經離開了梅府,望著那扇她再也進不了的大門,她只得傷心的離開。

她知道卓孟哲說的話讓人不得不信,她不怪爹爹以為她私德不佳,要怪只能怪卓孟哲。

然而讓梅水菱難過的還不只是父親對她的不諒解,她更難過的是讓俞睿淵因此被牽累。

卓孟哲能說出她身上的特征這事是沒傳出去,但他一回萬安城就上梅府求娶,卻是很多人親眼目睹的,若是有人多嘴把這事傳到了公婆耳里,公婆哪里饒得了她?且若是傳開了,俞睿淵又該怎麼做人?

「梅老板,你在想什麼,小的提的建議不可行嗎?」

繡坊新任陳掌櫃的說話聲,喚回了梅水菱的注意力,「對不住,我走神了,你提的建議很好,就照這樣做吧!」

「小的明白了,梅老板,繡坊里一切都好,若你覺得身體不適,要不要提早回俞府休息?」

陳掌櫃是俞睿淵為她新找來的葦櫃,能力自然不在話下,而且也不是阿諛奉承之徒,他盡本分賺月銀,比王掌櫃不知好上多少。「這樣也好,那我便先回府。」

「小的送梅老板。」

「不用了,把我們方才議定的擬好後續,然後施行。」

「是。」

梅水菱走出帳房,正對上不婆的視線,不婆對她福了個身,這才又低頭做起自己的事。

冰靜嵐惹了事之後,她也想著這些繡娘要有個領頭的管著,不婆見多了世面,再加上她的手藝好,有許多繡技這些繡娘得向她討教,有些她會的繡技,萬安城里更是沒幾個人會,所以她便提拔了不婆,不婆也絕對有這個資格。

如今看著不婆將這些繡娘管理得很好,也沒了之前那些奉承討好斗心機的事兒,梅水菱滿意一笑,離開了繡坊。

她正準備上馬車回府,大老遠的就看見俞睿淵騎著馬緩步走來,她看著他那颯爽英姿,若是身穿戎甲必定像個威武的大將軍,然而這名五官輪廓深邃分明的英俊男子,是她的夫君啊!

在知道她擔心卓孟哲說的謊會讓他難堪時,他反過來安慰了她,還說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會擋在前頭為她解決,她只管放心的依偎在他的懷中,讓他為她遮風擋雨便成,此外,他也向她保證,不會讓他爹娘來為難。

他是如此的維護著她,怎能不讓她更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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