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國公嫡長子高中探花之後,迎娶一個來自外邦的平民之女為妻,一度成為京城里的談資。
有人說是尋國公的繼室看不得魏遐之好,故意給他談了這樣的親事;也有人說魏遐之被下了蠱,迷了心,才會一意孤行,不錯與家人反目,也要迎娶那女子為妻。
不管外頭是怎麼謠傳著兩人的事,向和安與魏遐之成親後,日子猶如蜜里調油,甜得化不開。
在等候吏部分派差使的那段時日,魏遐之與向和安整日形影不離,兩人一塊兒跑步、一塊兒打拳、一塊兒出門游玩。
他在書房里作畫,她陪在一旁看著,一邊頭晃腦的吟著自己所知不多的詩,「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他听了之後大為贊嘆,「這詩是你做的?」
向和安嘿嘿一笑,老實回道︰「不是我做的啦,是我听來的,怎麼樣,是不是很棒?」
「這詩極好!」魏遐之復誦了一遍她適才所吟的詩,問道︰「你可知這詩是何人所做?我把它寫下來。」
她搖搖頭,「沒人知道是誰所做。」
他將適才畫到一半的畫移到一旁,另外拿了張紙,提筆蘸墨寫下這首詩。
她心里默默念著這首詩,滿眼柔情的注視著專注寫詩的魏遐之,心里想著她與他,定也能像這首詩一樣長命無絕衰,直到發蒼蒼眼茫茫,都還能相依相偎,以後他們還會有孩子,繼承兩人的血脈,延續他們的愛情。
她想著想著,忽然覺得好愛好愛這個人,她情動的從身後抱住他,臉頰在他背上蹭了蹭,清脆的嗓音帶著甜甜笑意,「你是我的心,是我的命,是我的陽光空氣和水,離了你,我可怎麼活喲?」
魏遐之寫下最後一個字時,突然被她給抱住,手腕一抖,筆劃撇到一旁,毀了這幅字,但在听見她告白的愛語,他顧不得再寫下去,擱下毛筆,神色動容的旋過身,將她抱進懷里。
「這一生我都不會離了你,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他沒有想到她對他的心意也一如他,欣喜得面頰都漲紅了,他情難自禁的俯下臉,吻住她的粉唇,想將滿腔情意都傾注于這個吻里。
兩人唇齒纏綿,胞腔里飽脹著濃烈的情愫,她情不自禁抬手伸向他的腰帶,想扒開他那身累贅的衣物,以撫慰因蠢動不已的身子。
……
*本書內容略有刪減,請諒解*
歡愛過後,雲收雨散,兩人重新穿好衣物,他抱著她坐在椅子上,她慵懶的偎在他懷里,像只被喂飽的貓。
魏遐之又愛又憐的看著妻子,告誡道︰「以後可不能再在書房胡鬧,萬一被那些下人听見……」
向和安笑咪咪的接腔,「他們就會知道咱們夫妻倆有多恩愛,連在書房都舍不得分開。」
「你真是……一點都不害臊!」可就是這樣的她,教他為她沉迷心醉。
「要是夫妻倆都太害臊,那就什麼也干不成了,要怎麼生孩子?」她嘴角含笑,一手的手指在他胸膛輕畫著。
他身子一僵,急忙抓住她的手,阻止她再撩撥他。「待會就要用晚膳了
「我又沒有要干麼,你緊張什麼。」她笑嗔他一眼,抬起另一手輕輕刮著他發紅的面頰,「你這腦子里都在想些什麼婬穢的事啊?」
「你……」見她竟然反控他,魏遐之好氣又好笑的張嘴,咬住她的手。
「啊……」不疼,但向和安裝模作樣的叫了聲,「剛才還沒喂飽夫君嗎?」
他實在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索性用嘴堵住她的嘴,不讓她再說話。
她的每一寸肌膚、每一根頭發、每一個眼神、每一個笑容,他都無所不愛,她把他整顆心給填得滿滿的。
尋國公在大兒子出任翰林院侍讀之後,上書請立嫡次子為世子,不過被皇上駁了回來,還斥責他長幼不分。
尋國公夫人張氏的期待落空了,她不好把一腔怒火直接發在魏遐之身上,便將那股子氣撒在向和安身上。
「你這外邦女子出身低賤,不知禮儀,但你也不該日日不知羞臊的纏著遐之,甚至與他白日宣婬,這成何體統?!黃嬤嬤,你去教教她規矩,免得她壞了咱們國公府的名聲!」
向和安瞟了眼身形壯碩的黃嬤嬤,見她一臉不懷好意的盯著自己,她直接拒絕道︰「我用不著別人教我規矩,你若看我不順眼,要打要罵直接來就是,用不著故意派個嬤嬤來整我。」
張氏叫她過來,一見面就罵她,面對這樣一個對她心存惡意的人,她實在做不來恭恭敬敬的模樣。
若是她是魏遐之的親生母親,這口氣她也許勉強可以忍下來,可她不過是繼室,還暗中苛待魏遐之,她哪里忍得了!
聞言,張氏更為氣怒,「你這是什麼話?我好意讓黃嫂嬤教你規矩,免得你丟了遐之的臉面,你竟把我說得別有居心似的!」
向和安假笑一聲,「母親的好意我心領了,至于我會不會丟了遐之的臉面,應該由他說了算,如果他覺得我舉止不當,我自會改進,不勞母親費心,沒別的事,我走了。」
見她說走就走,張氏喝道︰「你給我站住。」
「母親還有什麼事?」問了這麼一句,向和安突然皺起臉來,捧著肚子唉叫道︰「哎喲,我的肚子忽然好疼,再不去上茅廁就要拉出來了,萬一忍不住在這兒拉出來,那可就真是丟臉丟大了,請母親容我先告退。」說完,也不等張氏回話,她一邊唉唉叫著走了出去。
張氏氣得咬牙切齒,緊絞著手絹。
翌日張氏又派人叫向和安來自己的院落,向和安推說頭疼欲裂,再隔一天又說心口發疼,第三天說牙痛,第四天張氏親自到她住的小院。
見向和安在屋里教兩個小丫鬟識字,她冷下臉質問道︰「你不是說牙痛。」
「噫,母親要過來怎麼也不先派個人來說一聲,我好準備準備。」
張氏冷著一張臉,「準備什麼,讓你再裝牙痛嗎?」
「母親誤會了,我是昨天牙痛,今天已不痛了。母親難得過來,當然是準備些茶點水果來迎接母親啊。」
說完,向和安連忙吩咐兩個小丫鬟,「采霏,你去徹茶;紫瑛,你去廚房拿些點心過來,你記得吩咐廚房是要給夫人吃的,讓廚房別像先前那樣,老拿些快餿掉的點心過來,要是讓夫人吃壞肚子,夫人可不像我這麼好說話,要埃棍子的。」
采霏和紫瑛應了聲,一塊兒走了出去。
向和安接著笑咪咪的看向張氏,「母親快請坐啊,總管只派給我兩個半點大的小丫鬟,難免服侍不周,母親可別見怪。這事我和夫君先後去找總管提了,讓他再多派幾個伶俐一點的丫鬟婆子過來幫忙,可總管老是推三阻四的,也不知是不是沒把夫君這個主子放在眼里。」
原本服侍魏遐之的是四個小廝,成親後,總管改派了四個大丫鬟過來服侍,但就在不久前,那四個丫鬟借故被調走,換成兩個約莫八、九歲左右的小丫鬟。
才八、九歲,放在現代,還在讀小學呢,能做得了多少事?他們向總管提了,也遲遲沒再加派丫鬟過來,她和魏遐之便知這多半是張氏指使的,沒她的命令,那總管應當也沒膽子做出這種欺主的事來。
張氏掌管中饋,她一時半刻也拿張氏沒辦法,如今張氏自己送上門來,她當然要故意提一提這事,末了,她刻意感嘆道︰「唉,真是奴大欺主啊,真不知道這國公府里誰是主子誰是奴才了,要是公公知道府里下人都這麼陽奉陰違,不曉得會不會氣出病來?母親覺得我該不該把這事兒告訴公公?」
魏遐之為了一家的和氣,凡事不計較也不相爭,可得到的不是感激,而是得寸進尺、步步進逼,既然他不計較,她就替他計較;他不爭,她就為他爭,只要有她在,沒有人可以再虧待他。
張氏被她這話給氣得臉色乍青乍白,心知她這是在指桑罵楝,但她卻不得不敷衍道︰「竟有此事?」
擔心她真會告到國公爺那里去,她不得不給她一個交代,只好吩咐黃嬤嬤,「去把那不知好歹的奴才教訓一頓,再派幾個手腳干淨點的奴才過來服侍大女乃女乃。」
她主掌中饋,若是沒她的吩咐,那總管自是不敢偷偷怠慢魏遐之他們夫婦倆,以前魏遐之吃了悶虧,吭都不吭一聲,默默忍下,哪里想到他娶了這個媳婦,卻是半點虧都不肯吃,不僅敢給她臉色看,還敢威脅她,氣得她快咬崩一口銀牙。
張氏吞不下這口氣,晚上就寢時,向丈夫吹著枕頭風,狀告媳婦對她的不敬。
而向和安也在睡覺前,將這日發生的事告訴自家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