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老板命人在蘇語恬的房里擺了豐盛的酒席,光看這桌酒席就知道花老板正在盡心討好白擎蒼。
蘇語恬看著白擎蒼,古裝劇她看過很多,還真沒看過這麼好看的里人,唉……她什麼角色不穿,偏偏穿成一個歌伎,若是她換個身分,要接近他與他成為朋友,應該更容易些吧?
她今日沒了笑容,是因為緊張的關系,畢竟她要設計白擎蒼為她贖身了,實在很難強裝鎮定。
白擎蒼也沒了笑容,則是因為整個酒席讓他有些失望。
他知道蘇語恬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他也樂得陪她玩一玩,但沒想到他還沒玩過癮,她便原形畢露了。
那日他又到醉夢樓來,花老板把他請進了一間雅房,里頭的姑娘陪了他不少夜,是樓里數一數二的姑娘。
他正不明白花老板特意讓他進雅房有何用意時,花老板對他說,說清倌蝶兒正在籌備開始接客,已有幾名大老爺正在競價,但蝶兒十分傾慕他,不知他對蝶兒是否有情,願出高價成為蝶兒第一個客人。
白擎蒼只說了他會考慮,要花老板些再來便陷入了沉思,連身邊姑娘招呼他,他都興致缺缺。
他幾乎要相信了蝶兒是清倌,如若真是如此,他還真不想把蝶兒讓給其他男人。
只是當他還在懷疑的時候,身邊的姑娘卻突然噗哧一笑,吸引了他的注意,那姑娘的幾句話便讓他又恢復原先的想法——
「花老板這是玩什麼把戲啊,有這樣競價的嗎?」
「難不成還能有假嗎?花老板敢騙我?」
「世子爺,您不知道這青樓里的把戲,奴家是怕世子爺被蝶兒騙了,心疼世子爺啊!」
最後,白擎蒼雖然還是付出了高價,買得了蘇語恬的初夜,但心中對蘇語恬的那份新奇感多少打了折扣。
他還是很想得到她,只是難免失望她終究也是那種膚淺的女子,更甚者,懷疑翠舞與他訂下的約定也是她別有所圖,她根本是打算偽裝處子讓他為她贖身。
今夜赴宴,他看見蘇語恬一臉忐忑,更肯定了她心里一定打著什麼鬼主意,既然如此,他非得要得到她,饜足了,再拆穿她的詭計。
這時,樓里的小廝送來了酒菜,發現竟不是翠舞送來的,蘇語恬有些擔心,她本是要翠舞伺機加入蒙汗藥的,如今送酒來的人不是翠舞,藥可加了?
「怎是你送來?翠舞呢?」
「翠舞她有事去忙了,這些酒菜是她交代我送來的。」
既然是翠舞交代的,那麼應該已經做好準備了,蘇語恬放心的為白擎蒼斟了酒,卻沒為自己斟上。
「你怎麼不喝?」
「飲酒傷嗓子,我以茶代酒與世子共飲。」
白擎蒼端起酒杯看了看,又放下。「既然你不能飲酒,那麼我們就不喝吧,听你說話我也喜歡。」
听她說話?天知道她是最不會談天的人了,蘇語恬拿起茶杯輕啜一口,想著白擎蒼不喝灑,那她該怎麼迷昏他?
在她還兀自沉吟之際,白擎蒼偷偷倒掉了杯中的酒,拿起茶壺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我與語恬一同飲茶吧。」
棲蝶館外,花老板正仰頭望著蘇語恬的房間透出的光,直到方才為蘇語恬送酒菜的小廝下樓來。
「都辦好了?」
「是!奴才及時攔住了翠舞,由她手中接過了酒菜,並在蝶兒姑娘的茶里下了藥,只要蝶兒姑娘一喝,這事就成了。」
「記得要看好翠舞,事成之前別讓她跑去警告蝶兒。」
「是!奴才明白。」
「花老板的臉上有計謀得逞的冷笑,蝶兒是她買來的,哪里能由著她說不接客就不接客?只是上回她的態度強硬導致蝶兒輕生,這回她不得不迂回一些,先是以白擎蒼為誘餌讓蝶兒同意設宴,再私下找那些對蝶兒有興趣的太老爺們競標初夜。
她不選擇公開競價,是因為這事不能讓蝶兒知道,所幸競價的結果也是白擎蒼出了最高價,否則她還得費番唇舌騙蝶兒,直到她喝下藥,才能讓她見客。等木已成舟,她會好好開導蝶兒,開始接客才是對她最有利的。
在房中,與白擎蒼吃沒多少東西也說多少話,就開始覺得渾身燥熱,十分不舒服。
「都入秋了,怎麼今夜突然這麼熱?」蘇語恬以衣袖拭汗,手背觸著了臉上的肌膚,這才發現自己的額及雙頰都發燙著。
白擎蒼自然也開始感覺到不對勁,這感覺……分明是被下了藥了。原先他以為她不喝酒,肯定酒里有古怪,所以他找了借口不喝,之後都是跟著她吃什麼、喝什麼,難道她連自己都下藥了?
不!這感覺太古怪了,蘇語恬不傻,但她既然沒有那個心思,只可能是外來的原因。
她想起了今天送酒菜來的人不是翠舞,其非……是花老板叫人在酒菜里下了藥?
這可不行,她還有她的計劃要完成,她探入懷中拿出那塊沾了蒙汗藥的巾帕,緊緊的捏在手上,想伺機捂住白擎蒼的口鼻。
怎知她才剛拿出巾帕,白擎蒼便收起了笑容扣住了她的豐。「語恬,你手中捏著什麼?」
「沒、沒什麼……就是……一條手絹……」
「手絹?可這手絹上有古怪的味道,你沒聞到嗎?」
「古怪?沒、沒有啊,我沒聞到。」
「你沒聞到?你湊近些聞一聞。」
白擎蒼抓著她的手,把那條沾了藥的巾帕推向她的口鼻,就見她嚇得伸出另一手把巾帕抽出,遠遠的拋到了地上。
他露出了邪肆的笑,打橫將她抱起,往床榻走去。
蘇語恬驚、得死命掙扎,「不、不要……世子……不可以……」
「你這欲擒故縱的把戲還要玩到什麼程度?蒙汗藥又是為了哪樁?」
白擎蒼把她放到了床上,她掙扎著要逃下床,卻不小心揮落了床上的枕頭,藏在枕下的藥瓶滾了出來,他看著那只藥瓶,皺了皺眉頭。
「又有藥?這回又是什麼?」
他晃了晃藥瓶,拔出瓶塞倒出瓶中液體,鮮紅色的液體滴落地面時,他這才想通了。
「先對我下了藥又對我下蒙汗藥,我便昏睡了去,醒來後只見床褥上的落紅,我便會以為我們成了好事,而且還得依我承諾的為你贖身,你打的可真是好算盤!」
「我、我沒對你下藥,這肯定是花老板為了逼我賣身所使的手段。」
「你只說了藥,那麼之後的我全說對了,是吧?」白擎蒼湊近她,溫熱的氣息噴吐在她的臉上,惹得她一聲嚶嚀,他笑得更邪了。「多虧了花老板多管閑事下了藥,我想今夜……我們可以好好享樂一番。」
「不——我不要……」
「雖然你不是處子,但我不會厭棄你,以後我還是會常來找你。」
這個纏綿的吻持續了許久,直到蘇語恬喘不過氣,白擎蒼才放開她,輕笑道︰「別忘了喘氣。」
「世子……」
「喊我的名字,喊我擎蒼。」
如今的蘇語恬是無法思考的,只得乖乖听話照做,「擎蒼……」
白擎蒼注視著她,她的雙眼迷蒙,好似盈滿淚的晶犖雙眼也凝望著他。
「誰、誰教你用那麼灼人的眼神看我……」蘇語恬孩子氣的輕捶了他的胸口一記,或許還有些殘存的理智,她想說服他放手。「擎蒼……我們真的不行……」沒有愛,怎麼能抱她?
蘇語恬很想這麼跟白擎蒼說,但又覺得自己這樣像是對他親愛,便沒把話說完。
他不由得笑了,她還想玩啊,那他也只好配合嘍!
感覺到他胸膛的震動,听著他渾厚的笑聲,蘇語恬只覺得越來越暈眩,好像神智就要喪失了一般。
白擎蒼一手攬在她的腰上,另一只手先是微微推開了她,這才又轉而托起她的臉,讓她看著他。
蘇語恬對上他那雙熠熠發亮的眼眸,胸口發燙,一顆心劇烈跳動著。
「交給你?」
「是。」
白擎蒼溫柔地輕吻著蘇語估,慢慢的撫慰著她的痛以及她的委屈。
心里除了怪自己沖動,多少也怪那日樓里那名姑娘誤導了他。
想必是不甘心以自己在樓里的地位,還得為他人做嫁衣,故意以話誤導他,讓他以為蘇語恬不是處子進而放棄競價,而他居然笨得相信了。
「為什麼要用蒙汗藥?根本不用這麼做,不是嗎?」
「你能愛我嗎?如果不能愛我,我不想給你……」
原來是這麼孩子氣的想法,倒是他成了壞人……只是,她如此可愛,教他怎麼放得下她?
「不想給我?難不成連我你都看不上眼?」
「才不是……」藥效讓蘇語恬變得十分老實,若是清醒的她,絕對說不出這樣的話,「你長得俊,家世又好,哪個女子看了你不會動心,可是我不要這樣,我不要與你之間只有交易關系,如果我們之間只能有這樣的關系,那我寧可只當你的朋友。」
「朋友?那我為你贖身之後你怎麼辦?總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我等著你為我贖身後就要離開你的。」
「離開我?你舍得?」白擎蒼的眉頭皺了起來,不前相信這女人居然還打著利用完就離開他的主意。
「舍不得啊!但不這樣我們就不能重新開始。」
「原來……你這麼喜歡我啊?」
「這……這就叫喜歡嗎?」蘇語恬無法理解,她不是沒喜歡過一個男人,但她對白擎蒼的這種感覺卻很不相同,唯有一個相同的就是……她不想放開他,想再多親近他,這原來不只是一種好感而已,是喜歡嗎?想到這里,她不自覺的嬌憨一笑,「呵呵!好像是喜歡耶!」
此時,白擎蒼胸口滿溢的愛意,是連他自己都始料未及的。「語恬,你是我的女人了,我會救你離開醉夢樓。」
「真的嗎?」
「相信我,對不住,之前是我把你想得太心機了。」
他的全然信任讓她拋開了羞怯,她緩緩抬起雙臂攀住了他的頸項,甚至還主動送上紅唇,心甘情願的將自己的身心全部獻給他。
這輩子,還沒有一個女人像她這般進駐他的心,他要她,這輩子,她是他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