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哭我娶你 第5章(2)

商子任還沒想到要怎麼應付這色欲薰心的壞胚子,耳畔就先接收到一陣細細的抽氣聲,很耳熟,像極了沐紫鴛每回發現他在冒險時發出的驚呼;他不禁微微一笑。

她一直以為他是個愚蠢的濫好人,隨便哪個阿貓、阿狗都可以引出他滿月復同情心,讓他為對方賣力兼賣命。

殊不知他其實是很懂得明哲保身的,否則同樣被捉進「大風寨」、參加選婿大會,怎麼許仲言就得到一個大腫包,他卻贏了一個美嬌娘?

不是每一個人都值得他賣命去維護的,至今,他管的恁多閑事里,真正讓他豁出命去拼,並且惹來一身傷的只有她。

唔!想起被吊在寨子口那五天,說實話,他的手到現在還有些痛。不過看在她為了他不辭辛苦下山追來,總算有價值了。

既然她來了,就讓她表現吧!他非常想享受被她維護的那種快感,幸福得像要飛上天。

終于有些了解為什麼姑娘們喜歡大英雄、大豪杰了,因為被保護的滋味太美妙,像他,一嘗就上癮。

飛快抹去臉上的精明,他狀似天真地長身一揖。「回公子,小生商子任,忝為大人副手,現任縣丞一職。」

一陣暈眩狠狠擊中沐紫鴛。這個傻瓜,連撒謊都不會,居然老實招認自己身分比對方低,那混蛋還不乘機好好教訓他一頓?

丙然,她求爹爹讓她下山來尋他是對的!否則憑他一介文弱書生,獨身行走世間,不被坑死,也要被欺負死。

「一個小小縣丞也敢管本公子閑事!」看吧!錦衣公子一知商子任身分低微,隨即不客氣地掄起拳頭要揍他。

「商哥哥……」怕自己再不出面,商子任將有一頓痛揍好挨,沐紫鴛嬌喊了聲,無限柔媚,惑人心神。

錦衣公子的拳頭乍停在商子任鼻前一寸處,兩眼直勾勾盯著正款步走進客棧的沐紫鴛。「哇哇哇,今兒個是什麼日子?竟讓我踫見這樣一個天仙絕色!」

沐紫鴛怯怯地步進大廳,一步一顫正欲行到商子任身邊。「藹—」

突然,錦衣公子快一步捉住她的手,強摟她進懷里。

「放開沐姑娘,你想對她做什麼?」商子任試著將人搶回來。

「我想做什麼,你管得著嗎?」錦衣公子一臉色婬地對著懷中人上下其手。「好香啊!大美人,你姓沐嗎?叫什麼名字?」

「不要,商哥哥救我……」她啜泣,眼淚如斷線的珍珠滾落不停!嬌柔媚態令錦衣公子一身骨頭都要化了。

「美人兒,別哭了,你的淚讓我的心都快碎了。」他捧著她的臉,眼看就要輕薄上她的唇。

「住手!」商子任怒吼,即便是知縣之子,也無權親他娘子吧!

「滾一邊去吧!臭小子。」錦衣公子掄著拳頭威嚇道。「你再多事,本公子就稟明父親,將你下獄查辦。」

「哇!」商子任不怕,賣花女倒是嚇得緊捉住他的衣衫不放。「嗚,公子……」

「放開!」眼看著沐紫鴛的清白就要毀在錦衣公子手上,商子任哪還冷靜得下來,使勁兒甩開賣花女,大踏步上前。「範少爺,我說咱們若越過縣太爺,上告知府大人,說你當眾強搶民女,這客棧里的人都瞧見了,你說誰會被下獄查辦?」

「我這就宰了你,看你還怎麼去告知府大人?」惡向膽邊生,錦衣公子竟妄想殺人滅口。

「憑你也想殺他,自不量力。」一抹邪光自沐紫鴛眼底一閃而逝,趁著場面混亂之際,她伸出兩指點向錦衣公子胸膛要穴。

「哇!」錦衣公子突然手捧胸口、整個人往地面栽去。「好痛、好痛,痛死我了……」他不停地在地上滾著,還拿頭去撞牆壁,像瘋了也似的。

「你沒事吧?」商子任乘機將沐紫鴛救出。

「我很好。」她對他盈盈一笑,縴弱嬌媚,瞬間又攫住了客棧中所有的注意力。

「那就好。」他松下一口氣後,才有心情關心還在地上滾個不停的錦衣公子。「他是怎麼了?」

「生了急病吧!」她說,一派的嬌柔無邪。

商子任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也許吧!我去請大夫。」

「什麼?」她嗓音倏然拔尖,嬌柔的面具出現裂縫。

「他罪不致死。」商子任說著,就想跑出客棧。

「你……」她緊拉住他的手,燦燦水瞳里寫滿不贊同。

「他好歹是縣令之子,死在這里,大伙兒都會很麻煩。」他拍拍她的手。「乖,讓我去請大夫救他。」說著,他擺月兌她,轉身跑了出去。

若非大庭廣眾之下,不宜驚世駭俗,沐紫鴛真想追出去,罵他一聲「大白痴」。那家伙調戲他的妻子耶!這樣的惡徒,死一個少一個,有啥兒好救的?

偏他好心,非救人不可,還急巴巴地跑出去為找大夫。「濫好人、濫好人、濫好人……」真是氣死她了,找個時間,她非教會他「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句話不可。

讓沐紫鴛更加深刻體會到「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句話的人是小翠,那個賣花女。

自商子任偶然救了她後,她無時無刻不纏著商子任,嘴里說著是要報恩,其實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小翠根本是看中商子任,想拐了他做相公。

好幾次,沐紫鴛暗示他,小翠對他別有居心,他卻不信,說什麼「人性本善」,要她別隨便懷疑人。

結果可好了,人家請他吃飯,說要謝他救命之恩,他就真的去了,卻被兩杯烈酒灌得神智不清,若非她趕得急,他就被人霸王硬上弓了。

「大白痴,你爹娘到底是怎麼教你的,讓你活到二十幾歲,還如此天真?」拖著他疲軟的身子走在漆黑無人的街道上,她忍不住叨叨罵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你懂不懂?」

「嗯!」他申吟了聲,听似十分難受。

「你活該。」她嘴里罵著,小手卻不舍地在他背後頻頻拍撫。「每次跟你說道理,你就跟我辯一堆子日、孟子說的,那些家伙是聖人,根本不知民間疾苦;哪像我,自幼生在強盜窩,幾乎是挨白眼長大的,我知道的人情義理絕對比他們多上百倍,你就是不听我的才會吃苦頭。」

「咳咳咳……」為壓抑噴上喉頭的笑意,他不得不努力擠出兩聲嗆咳。

「喂,你怎麼樣?」看他好像很難過似的,她衡量著要不要冒底細被拆穿的危險,施展輕功送他回客棧。

他搖頭不語,實在是因為要忍住不笑,已經用盡他所有力氣了。

但她卻以為他病了,顧不得其他,藕臂立刻環住他的腰、提著他的腰帶,快速往客棧方向奔去。

「唔!」他翻起白眼,不是因為烈酒作怪,而是……有失常理的「飛行」,快要把他的五髒六腑給顛出來了。

他頭暈目眩,唯一的感覺是晚膳在他月復里滾動出來的惡心感。天哪,再繼續下去,他要吐了。

「沐……沐姑娘……」他痛苦地喚了聲。

「忍著點兒,就快到客棧了。」她以為他難過得受不了,遂好心地加快飛掠的速度。

「停下來」他嘶喊。

「就快到了……哇!」來不及了!他吐了,還吐在她身上。「商子任。」她既憂又急,索性把他整個人扛上肩膀,輕功施展到極限,抱著他,化成流星一抹,流泄過大地、直奔客棧。

幸虧天色已晚,多數人早已入眠,否則她的行為非嚇死所有人不可。

「再忍耐一下喔!」輕言慰哄,她扶他進房,再侍候他躺下。「你在這里休息一下,我去打水來清理這一切。」她不敢叫醒小二,怕丟臉,因此只好親力親為。

他頷首不語,所有的力氣早被這場奔波給耗光了。

沐紫鴛跑出去,半晌後,打來兩桶清水。

「水來了,你是要自己洗,還是我幫你?」她換了套新衣服,長發濕潤地披在肩上,顯然已先梳洗過。

商子任大口大口地深吸了幾口氣,才勉強坐起身來。「我自己來吧!」

沐紫鴛見他臉色慘白,心微抽痛。「你很難過嗎?」她的聲音啞啞的,似摻雜著濃濃的不舍。

他努力勾起唇角,給她一抹安撫的笑。「我沒事,多謝沐姑娘關心。」

用那種虛弱到不行的臉說沒事,誰相信?沐紫鴛水亮的眸底又自漾滿名為「憂心」的霧氣。

他心一窒,雖知她本性爽朗熱情,但或許是扮縴弱久了,偶爾她不說話,只以那雙明媚水眸娣人時,無限嬌柔自現,總會引得人心蕩神遙他總是看著她,不知不覺便痴了。

也許我遠比自己以為的更加喜歡她……他越想,就越難滿足于目前停滯不前的現況,他要她完完全全屬于他,究竟有什麼辦法呢?

「商子任!」他一直不說話,她好擔心。

他看著她,一向溫和的目光難得興起了劇烈的波動;好在她對他是有好感的,因此他要贏得她的心應該不會太難。

她望見那樣的改變,心不禁慌了起來。「你……你到底要不要去清洗這一身骯髒?」承認吧!她是膽小表,因為她竟不敢直視他的眼,盡避那份熱情是她早盼望許久的。

「當然要。」頂著一身嘔吐物訴情衷未免有失禮儀,所以他決定洗干淨後,再來問她,為什麼要追來?為什麼要救他?為什麼如此關心他?

他們之間這種暖味不明的關系也該有個決斷了,走過這一程後,才能往更長遠的未來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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