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夜幕緩緩降下,客人如潮水般涌進酒樓,看樣子嬤嬤的宣傳已經收到了成效。
想進門的客人需先繳交五兩銀子,還得在大堂內競標座位,想一親芳澤的客人就必須付大把的銀子,要當入幕之賓就得等飄渺姑娘欽點了。
以往飄渺姑娘看病總隔著層白色輕紗,客人們隔著輕紗看見的總是朦朧的影子,如今有機會一睹飄渺姑娘的廬山真面目,造成秦淮河畔萬人空巷的壯觀場面。
雍擎天憑著與小廝的交情,當然也成了座上客。不過今人失望的是,飄渺姑娘臉上蒙著輕紗,如曇花一現的走過眾人眼前就入內,根本沒有做任何選擇。
接連幾天都是如此,但並未讓想一親芳澤的人潮退去,這讓雍擎天心中感到很不是滋味。
這一日,宇文飄渺依照慣例出現,但是堂中只坐著一個人。
她並沒有表現出訝異之色,因為她十分了解雍擎天的為人。
「這位爺真是大手筆。」幾天來的收入,再加上雍擎天大手筆包下酒樓,她欠嬤嬤的救命之恩也可以算還清了。
乍見宇文飄渺,雍擎天心中百感交集,但是宇文飄渺所表現出來的生疏模樣,就像完全不認識他這個人似的,頗讓雍擎天慍怒。
他的怒意被宇文飄渺當他是陌生人的態度激到了最高點。
也不想想是誰辜負了誰。
「你這是什麼意思?」雍擎天含怒揚聲問。
宇文飄渺不當一回事的舉杯敬他,「小女子感謝大爺的抬愛,包下整間酒樓,讓我如此風光。」
雍擎天努力的壓抑下心中翻攪的怒氣。
她居然這樣墮落、這樣不知羞,寧願掛牌下海,也不願與他相認?
「爺為何生氣?莫非小女子的拘謹不合大爺的胃口?」宇文飄渺忽然站起身,走到他身邊偎進他的懷里。
她竟然用青樓女子取悅恩客的方式對待他!雍擎天心中的怒火更旺。
她想這麼要著他玩嗎?可以!他有的是時間奉陪。
宇文飄渺不知道雍擎天的葫蘆里究竟在賣什麼藥。他為什麼要帶她回來這里?
「你住在這里嗎?」眼看義父義母的家就在前面,她近鄉情怯的情緒驟升。
「不是,是我的義父義母住在這兒,而且非常巧,他們剛好也有一個義女名叫飄渺,模樣也和你差不多。」雍擎天魅笑著。
他的笑容讓宇文飄渺心驚。
在上心後不安中,他們已經來到周家門口。
「飄渺!」周夫人激動的抱住宇文飄渺。「傻孩子,為什麼不回來,這里永遠是你的家呀!」
見到義父義母,宇文飄渺再也無法假裝自己不是宇文飄渺。
「進來說話。」
一進門,宇文飄渺就看見馬賢榮被綁在廳堂上,明月則跪在一旁。
「這是怎麼一回事?」宇文飄渺向在場的人發問。
明月一見到宇文飄渺,就跪爬著到她腳邊。
「飄渺姐姐,請你救救我……」
宇文飄渺被搞得一頭霧水。
「想要活命就對飄渺說實話。」雍擎天嚴厲的吼著明月。
「我說、我說。」她哽咽著。「飄渺姐姐,其實那一天我跟你說的話全是馬賢榮告訴我的,我以為這麼說你就會離開堡主,沒想到飄渺姐姐的想法和別人不一樣,不但沒有離開堡主,反而更愛堡主——」
「住口!」
宇文飄渺紅著臉制止明月的胡言亂語,惹得雍擎天在她耳畔取笑她。
「明月說的都是真的嗎?我真是個呆頭鵝,竟然不知道你那麼愛我。」
「你也住口!」宇文飄渺對雍擎天低吼。
雍擎天收斂起對宇文飄渺的嘻皮笑臉。
「馬賢榮,該你了!」
馬賢榮緊抿著嘴,一句話都不肯說。
「你不說也沒關系,就由我來代替你說。」雍擎天面對宇文飄渺。
「三年前的今天……」
今天?宇文飄渺這才想起今天是周志洋的忌日。
她听著雍擎天繼續說。
「我因為追趕與官府勾結的鑄金商人到齊天峰,在打斗中,一名上山采藥的年輕人卻被對方的流星鏢所傷,我因為急著追趕敵人,沒有時間留下來查看他的傷勢,以致延誤他就醫的時間,等我再趕回來的時候,他已經剩下一口氣了。」
「你說的那個人是志洋?」宇文飄渺簡直無法相信。「可是官府的件作說志洋是因中蛇毒而死的啊!」
「官府當然必須這麼說,如果官府承認這是一件命案,那就必須捉到殺人凶手,問題是殺人凶手是他們自己人,怎麼能捉?」雍擎天解釋著。
「可是,這跟馬賢榮有什麼關系?」宇文飄渺看見馬賢榮苦笑著。
「因為發射流星鏢殺死周志洋的人就是他!」雍擎天憤恨的指著馬賢榮。
「你有什麼證據?」不是宇文飄渺的心向著馬賢榮,而是她實在不相信看起來像是手無縛雞之力的馬賢榮會殺人。
「欽差大人已經在他家搜出大批的重鑄官銀,也發現賊人常用的流星鏢上百枚。」雍擎天拿出流星鏢讓宇文飄渺看。
「我看過這東西。」但宇文飄渺沒想到馬賢榮會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