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章仁漢送走最後一名客人,安靜的客廳里,章越珊瞪視著還不走的某人,不知道他不走是什麼意思。
「客人都走啦?」于泳癱在沙發里,坐沒坐相,掀開眼皮看了一眼章仁漢又立即疲憊的閉上。
章仁漢嚴肅地說︰「小子,你喝太多了,今天就留在這里過夜吧。」
「爸!」章越珊瞪大了眼楮。
她沒有听錯吧?爸爸竟然叫于泳留下來過夜?
以前他們是夫妻,自然睡在同一間房,他沒有自己單獨的房間,客房在婚後也挪作他用,而現在他們已經離婚了,爸爸是要叫他留在哪里過夜?
「你扶他去房間吧!爸爸累了,先回房了。」
章仁漢說完,轉身就走。他的房間在一樓,二樓的事,跟他沒關系。
「爸!」听到這里她更加氣急敗壞了。
看到父親對她憤怒的喊叫恍若未聞,還很快關上房門,她終于死心了。
爸爸根本是故意的,故意把于泳這喝醉的燙手山芋留給她。
她瞪著醉醺醺,已然合起眼眸的他,咬牙切齒的說︰「我才不管你,你就躺在這里睡吧!」
她想一走了之,腳步卻不由自主的遲疑了。
今晚有冷氣團報到,氣溫跟白天差了十度,從十六度驟降到六度,她要把他扔在沒有暖氣、沒有棉被的客廳過夜嗎?
如果他在她家冷死怎麼辦?
雖然他很可恨,但她還不想他這麼早死,她還有很多怨氣沒出。
于是,她沒好氣的又走過去,「起來,我扶你去房間。」
她不會懷疑他是喝醉,因為她親眼看到他喝了很多。沒有人灌他酒,是他自己要喝的,現在醉死了卻要她來負責,太不公平了。
她大可置之不理的,她氣自己為什麼還要擔心他。
幸好他酒品不錯,沒有發酒瘋,安靜的把沉重的身子倚在她身上,任由她扶著上了二樓。
她把他扶進隔壁的客房,這房間原本被規劃當做他們嬰兒房的。
他說要生一男一女,他要有兒子有女兒,有兒子跟他一起打球,女兒向他撒嬌,這樣人生才算圓滿。
她卻堅持不要兒子,只要生女兒,理由是,如果兒子像他一樣自大臭屁,她會很想打他。
一切顯得如此遙不可及,他們還沒一起實現夢想,他就離開了……
「居然還睡得著?」凝視著沉睡的他,她深蹙著眉心。「你的良心果然被狗咬了沒錯。」
她強迫自己離開房間,不要再看著他,否則她會迷失自己。
事實上,就算離開了房間,她也迷失了,她大可以回自己住處睡的,可是她卻選擇留下來。
不想承認,卻潛意識想留在有他的地方……
女人,難道真的天生就把愛情看得比什麼都重要?他可以在沒有她的地方好吃好睡的生活了三年,她卻費勁千辛萬苦才熬了過來。
這些,他可知道?
這一夜極不平靜,她睡得很不安穩,不知道是否因為隔壁睡了一個他。她一直睡睡醒醒,過了凌晨三點才真正入睡。
入睡後,卻又是一陣煎熬,她作了惡夢。
夢里,吳小弟的爸爸拿著斧頭在暗夜的森林里追殺她,她身上已經血跡斑斑,他卻還是不放過她……
他終于追了上來了,她站在懸崖邊,後面是深不見底的黑暗山谷,前面是欲置她于死地的恐怖狂徒,看到她沒有退路了,他瞪凸了雙眼,高舉斧頭朝她砍過來,她瞬間被剖成了兩半……
她瘋狂的尖叫,看見自己的身體被砍成兩半,鮮血狂噴……
「醒醒!快點醒醒!」
有人在搖她,她睜開了眼楮。
幽柔燈光中,她看清楚是自己的房間,還有她床邊的人。她慢慢的清醒了,感覺汗水浸濕了薄薄的絲質睡衣,很不舒服。
「你作了惡夢。」于泳緊握著她的手,蹙眉問道︰「怎麼回事?你幾乎不會作惡夢的,發生什麼事了嗎?」
「原來是作夢,嚇死我了……」她心有余悸,心髒狂跳,感覺自己還身處在夢境里。
「夢到什麼了?」他的目光緊盯著她,「你甚至發出了尖叫。」
她一臉蒼白。「我夢到有個病患家屬在追殺我,可能是早上他緊抓著我的手恐嚇我,才會作這種夢……我以為自己不在意,原來我很怕。」
于泳的雙眉緊皺,神情在瞬間變得凝重又嚴肅。「你手上的瘀傷就是他弄的?」
晚上她進書房時,他就看到了,當時不以為意,以為是她自己不小心踫撞到的,想不到竟然是有人想要對她不利。
「嗯。」她點了點頭。
「我明天就去找那個人!」他憤憤的咬著牙根,信誓旦旦的說。
她訝異的看著他,無法理解他的反應為什麼這麼大,為了不再被他揶揄,也不想往自己臉上貼金,她自嘲的說︰「原來你還關心我啊,真是令我受寵若驚,不過,這樣應該不算自信過了頭吧?」
她睡前明明把房門上鎖了,他是怎麼進來的?
她艱澀的想著,難道他還記得備用鑰匙放在哪里?早知道他有回來的一天,她應該換地方放的。
「對不起……」他驀然緊緊擁住她柔軟的身軀,沙啞的嗓音回蕩在她耳畔。「你一定很傷心,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一走了之,我應該向你解釋,夠怪我沒有耐性,一切都是我的錯。」
「我沒听錯吧?」她的呼吸變得急促,淚水也旋即涌入眼眶。
她的下巴靠在他的肩上,雙手捶打著他的背,泣不成聲的說︰「你這個壞蛋!我要咬咬你才能泄憤!」
他輕輕拍撫著她安慰。「哭吧!你咬我,我讓你咬。」
她沒有咬他,听到那句話,在他懷中已經得到安慰,她哭得像個迷路後找到親人的小女孩。
她的真情流露深深震撼了他的心,他再也忍不住了,驟然堵上了她的唇,他朝思暮想的兩片櫻唇。
他盡情吸吮著她滾燙的唇,舌尖纏綿著她的,他們深深的互吻著,他的雙手隔著她薄薄的睡衣她的胸部,她發出低低的申吟,最後雙手圈住他的脖子,將他拉向自己。
他上了床,上了這張他們纏綿恩愛了無數次的大床,他將她緊緊的壓在身下,積壓多時的熱情流竄在兩人之間,激情的潮水淹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