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突然出現?」
「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同時開口的兩人應該說他們有默契呢?還是絕對地無法溝通,但……
「你先說。」
「你先說。」
又是一個膠著的局面,兩人各持己見的看著對方,似乎想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一些端倪,黑瞳與紫綠眸同樣深沉如海,誰也讀不出誰的心。
佔上風的算是有窺心術的沙家女巫,只是她一向不齒於窺視他人的秘密,所以不願開啟心靈之眼。
一對男女站在一盞路燈下看來十分可笑,華麗的夜生活正開始呢,年輕人的天堂,都會雅痞的樂園,無數犯罪者的偷歡時光,沒有人會分神注意在收費停車場對峙的他們。
大城市的夜晚有別於白晝的風情,忙碌與奢靡的強烈對比,緊繃與放松的分野。
斑大的身影伴著清冷、修長的佳人,畫面雖美卻顯得缺乏一些感情,臉上沒有半絲表情和笑容,活像狹路相逢的前夫、前妻,不知該大吵一頓還是握手言歡。
「好吧!我先說,省得你又擺出一張冰臉給我看。」退一步的單牧爵不先要求答案,即使他有滿月復疑問。
「天生如此。」要她改變也很難。
「藉口,你笑起來的模樣很美,可惜你很吝嗇。」她的笑很淡很柔,一笑冰雪溶化帶春來。
「話多。」沙夕夢略顯無聊的倚著燈柱。
她真的很小氣,連話都不肯多說。「看來你還是討厭我。」
他說時面帶微笑,沒有傷感。
是的,討厭。可不知為何她說不出口。「你到底要不要說明‘光臨’女廁的經過?」
「別心急嘛!寶貝,我總要好好想一下,最近記憶力不太好。」他打趣地偎在她身側為她擋去晚風。
「不要叫我寶貝。」她實在無法不對他揚高聲音,他太輕佻了。
「別惱呀!甜心,我是很好溝通的情人。」笑意不減的單牧爵在她唇上一啄。
快速偷香才不會挨摔,頂多是白眼一對。
「你真的很討人厭。」軟軟的唇也一樣討厭。她眼冒火的用手背拭了又拭。
「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事,你不再無動於衷地冷眼笑世人,開始有了人的溫度。」以前的她定會當是臭蟲一咬地蹙起眉,絕不會動手去擦。
她眼底的波動掠了掠,「說夠了大話沒?我該回家了。」
「你不好奇?」他偏要唱反調說個過癮,逼亂她的冰冷心防。
「我不是貓。」沙夕夢不感興趣地望著停車場燈火。
「你听一下如何?滿足我自大的男性虛榮。」他反過來求她。
「隨便。」
「你還真隨便。」他小聲嘟噥。
「什麼?」
耳朵真尖。「我是說夢兒是個隨和的人,乖張脾氣在你身上根本找不到。」
「別指著牛糞罵花臭。」當她听不出其中的諷刺嗎?
「你怎麼可能是牛糞呢!我的小親親。」他俯身細聞她頸後幽香。
「單爵爺,你很久不當老大了是吧!」她用一指推開他湊近的鼻梁。
黑瞳一深的單牧爵輕手搭上她的肩,「我的過去並不光彩,全是血腥殺戮。」
「嗯哼!」她不予置評。
「你為什麼不和一般女人一樣的驚聲尖叫呢?」他無奈的嘆氣,拿她沒轍。
「我是沙夕夢。」一個女巫。
血腥殺戮在她的世界里同樣層出不窮,而且有過之而無不及,甚至更加殘忍、狠絕,非常人受得住的恐怖黑暗。
巫女為了練法修魔無不力求極端,早年就是因為生飲處女血及火烹湯熬未滿十歲的幼童,所引起的風波蔓延整個巫界,使得宗教界大規模地撲殺女巫,十七世紀末至十八世紀初是女巫大量死亡的時期,同時也牽連不少無辜婦女。
為了確定女巫能繼續生存下去,於是巫界制定了一連串女巫必須遵從的規矩,除了自身安危以外,不得再以人類的軀殼和鮮血做為提升法力的捷徑。
不過規定歸規定,還是有少數較激進的女巫會私下進行為人詬病的小法術,只要不鬧得太大,通常女巫們會視若無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沒看見。
畢竟女巫是無法可管,不惹事已屬不正常,怎能指望她們像常人一樣安分守己。
「說得也是,我看上的女人怎麼能軟弱呢!澳天教你玩槍。」多學一點防身術總是好的。
「不必。」她會的東西比槍受用。
「我會弄一把合適的槍讓你帶著,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傷了你。」他的語氣轉為慎重。
「不必。」她不耐煩的重復一遍,直覺他羅唆。
單牧爵撫上她已然不見刀痕的頸項,「當女廁被限制進出而不見你時,我就知道大有蹊蹺,想置我於死地的人太多了,即使你有超能力也難逃暗箭。」
「我能自保。」
「包括莫名其妙使人大出血,只用一根手指頭?」他不認為那種力量和超能力有關。
「套話?」他夠聰明。
「你的安危對我很重要。」他裝無辜地玩弄她敏感的耳垂。
他十分好奇她的「超能力」家族,他查過有關這方面的書籍,知道遺傳性的基因不太可能有如此大的能力,除非後天再加以訓練。
棒空取物、空間轉移、無火自燃,甚至只用手指頭就能造成人體大出血,很少超能力者能同時具備這些能力,能擁有其一已屬難得。
而且他無意中發現一件啟人疑竇的事,她在治療自己的傷口時會念出一連串他听都沒听過的音律,感覺就像電影上施法念咒的法師或……女巫?
「我想問一句,你有很多敵人嗎?」沙夕夢藏在冰之下的心微微泛著笑意。
他很狡猾,以話套話。
「多到令人想哭,不得不配把槍以求自保,台灣的治安亂得毫無章法。」他一邊感慨一邊貼近她的唇。
「始作俑者有資格批評政府嗎?」亂象就是由他而生。
單牧爵一怔,失望的搖搖頭,「我從良了,你沒瞧見我眼中的正直嗎?」
「不,我只看見一個存心想吻我的男人。」強烈到已傳送到她的靈波。
女巫的感受力一向很強。
「寶貝,我可以吻你嗎?」他逐波欺上,在她唇邊徘徊。
「我希望你有帶槍。」她不會出手幫他。
「好公民不該攜帶危險用品,明天再給你。」盯著她動人的紅唇,還要理智干麼。
沙夕夢眼皮一垂說︰「等你活得過今夜再說。」
「什麼意……」他倏地眼神一利,地上有數條鬼祟人影悄然靠近。「夢兒,你該警告我。」
「我說了。」是他色迷心竅。
「幾時?」他的車子在三尺後,時間上來不及發動。
「我問你有多少敵人時。」沙夕夢說得好像事不關己,純粹看笑話的態度。
單牧爵低咒了一句髒話,心存僥幸的問︰「能再借用一次超能力嗎?」
「想、都、別、想。」什麼場面她都見過,就是沒看過黑道大火並。
「壤心腸的女人。」他埋怨的摟緊她的腰一吻,久久不願松口地吮吸溫暖軟唇。
算是死前的福利吧!
燈光下長影雙臂一揮,他突像叢林的野生豹般敏捷地推開懷中佳人,一拳擊向近身的幾名攻擊者,狂猛噬血的狠勁下傳來骨碎聲。
刀落棍往,風聲赫赫,他在一群粗眉橫眼的男人夾擊下游刃有餘,手刀一劈奪刀,橫勾腕滑上前取擯,左腳踢落下牙床,右腿一橫一勾壓斷某人的膝蓋。
就像電影里的情節,男主角一出馬即橫掃千軍,萬夫難敵,打得對方落花流水。
但是再威猛的野獸也擋不住一把槍。
咻咻咻!
子彈呼嘯的聲音在耳邊掠過,擔心佳人受流彈波及的單牧爵閃著子彈撲倒她,抓住她的手腕躲到一輛車後。
「該死,你干麼不出手?」他的手臂流著血,是不慎擦傷的原故。
「你的敵人與我何干。」她沒有理由幫他。
「夢兒,你未免太無情了吧!這樣對待你的男朋友。」子彈擦過擋風玻璃磨濺出電光。
「重申一遍,我不承認。」要不是他緊握著她的手臂,她已在瞬間消失蹤影。
「我……」
一道冷笑聲突地在他們頭頂響起。
「兩位可真好興致,臨死前還能談情說愛。」終於逮到他了。
槍口正對著他們,單牧爵冷靜的護著沙夕夢推往身後。「老五,別來無恙。」
「托你爵爺的福,老狗仔死不了。」一雙陰吊眼正泛著殺意。
「老朋友見面何必送這麼大的禮,小心握穩槍,別傷了我害羞的小女人。」單牧爵漫不經心似地說著交際話。
沙夕夢眉頭一攏不太高興。他不該扯上她,故意拖她下水。
「爵爺對老狗仔的厚愛定當報答,你的女人我會好好照顧。」他露出婬色的一笑。
「你還行嗎?她可是很饑渴,一天不要個七、八回是不肯下床。」他說得曖昧又帶著嘲意。
單牧爵,你真該死。沙夕夢冷厲的瞪著他的背。
老五的表情變得難看。「天狗幫還有兄弟在,要他們現在表演嗎?讓你瞧瞧他們的功夫如何。」
「你敢……」
「命都在我手上了,你說敢不敢。」他使使眼神,一旁的手下有了動作。
老五本名伍世文,打小就和唯一的弟弟伍世武相依為命入了黑道,為人生性狡猾多詐,有仇必報,深思熟慮的頭腦在道上算是一號人物。
一開始他就盯上單牧爵和方家兄弟,只是方岩生、方墨生一向形影不離,雙胞胎的默契十足,一時間要下手比較困難。
謗據小狽仔的回報,他做了番調整,決定先針對龍頭來砍,而女人通常是男人的負累。
他本來打算抓住單牧爵的女人來要脅他,最近警方查得緊,不方便壯大天狗幫,所以他的如意算盤是向單牧爵要個幾千萬塞塞牙縫,再把他的女人丟到應召站接客賺點零花。
沒想到事情出了岔,未能照他的安排去走,平白地損失兩名手下。
幸好他還留著一著暗棋,故意將湯灑在她身上的服務生是他的眼線,一看事跡敗露便連忙通知他,來個趁其不備攻他個措手不及。
這一招使得大快人心,不但多年宿敵手到擒來,還附送個嬌艷如花的大美人,可算是一箭雙雕,既報弟仇又有個暖被小妞,叫他作夢都會笑死。
「老狗,我勸你最好不要動她。」夢兒的力量能對抗得了子彈嗎?他憂心。
伍世文揚揚手上的槍。「這里我最大,把她給我帶過來。」
一吆喝,幾名手下不懷善意的靠近,伸手欲抓一臉冷淡的女子。
不放心她的單牧爵眼射騖光摟她入懷,恍如地獄的惡魔冷視所有人,逼得天狗幫的眾人一瑟地停下腳步。
不管大傷小傷,不管她是否有能力治愈自己的傷口,他絕不允許她的身上再流出一滴血。
他上前,「爵爺,你想嘗顆子彈嗎?」不過是個女人罷了,瞧他護得像心頭肉。
「別踫她。」她是他的。
伍世文手握貝瑞塔M84的槍托使勁一擊,「少給老子裝腔作勢,你以為你還是稱霸一方的單爵爺嗎?」
血由單牧爵的額頭往下流,一滴一滴的滴到沙夕夢臉上,腥紅的血像是沁入她的心,瞬間的抽痛叫她訝然,她竟為他心疼。
「你要的是我,放她走。」單牧爵沒察覺自己的血染了懷中佳人,挺直腰為她的安危強撐著。
「哈……你在說笑話,到手的肥肉都還沒咬一口,我怎麼舍得丟掉。」伍世文將槍口抵在單牧爵太陽穴處,不許其妄動。
「你最好瞄準一點,一槍要了我的命,否則天涯海角都是你的葬身處。」該如何奪下他的槍?
怒眼一瞠地伍世文命令手下將兩人分開,「我偏要玩她給你看個過癮,敢威脅我五爺。」
黑影圍聚,眼看著要踫觸到一片雪膚,厭惡感漸生的沙夕夢正欲念出懲戒咒語,單牧爵卻先一步行動撞向伍世文,單手一扣扳折他的手肘向後彎,一手奪下槍貼在他的腦門上。
風一般身形還需要配合果決的行動力,他簡直拿命來賭,若是搶奪中伍世文扣下扳機,他的命不死也剩下半條。
「笨蛋。」
好大的狗膽誰敢罵他?單牧爵眼神冷殘的一掃,「叫你的手下丟下武器。」
受制於人的伍世文有一絲狼狽,充滿恨意的口氣喝令手下遵命。
「白痴。」
「誰敢……」不對,是女人的聲音。「寶貝,你干麼罵我?」
「愚蠢。」
「你也行行好別噴火,我剛剛冒了生命危險救你耶!」他在長吁短嘆中朝伍世文的大腿開了一槍。
不必要的仁慈是善待自己。
「啊!你……」絕不放過他。
單牧爵漠不關心地再開一槍。「閉嘴,沒看我在爭取男權嗎?」
「豬。」
「沙夕夢,別以為我不敢揍你。」等宰了這群狗再和她算帳。
「上不了岸的烏龜。」意思是譏誚他沒本事。
「該死的你不怕……喔!夢兒」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她在……流血!
低視胸口的一抹紅,沙夕夢微微的一笑,「我必須說你做人真失敗。」
「夢兒、夢兒……」心急如焚的單牧爵再也顧不得那群狗,奔過去接住她頹然而倒的身子。
「你的敵人真……更多……」一口血由她嘴角滑落。
單牧爵月兌下西裝按住她的傷口。「別說話浪費力氣,你快發功救自己呀!」
「意識撐……不到那時……太……嚴重……」她傷得太重了,恐怕撐不到治療完畢就暈過去反而更糟。
咒語中斷還無所謂,頂多遭施法者不會有所感覺,亦不易反撲施法者。
但魔法一經施展便不能中途罷手,它是隸屬於魔界的一種法術,反噬的力量十分驚人,輕者喪失修得不易的巫法,重者女巫的靈魂將為魔所食,從此成為理性全失的魔人為害世間。
「告訴我,我該怎麼辦?送你到醫院嗎?」看她血流不止的蒼白樣,他的心起了恐慌。
「不,回……回家。」她覺得力量在流失。
「回家干什麼?你知不知道你中彈了!」他忍不住對她大吼。
沙夕夢凝聚一股氣力地撫上他的臉,「拜……拜托,別表現出一副……你很愛……愛我的樣子。」
她會渾身不舒服。
「你……你……你該死。」單牧爵氣得不知該罵她什麼,抱起她走向他車子往里頭一放,連忙發動引擎。
「我還是非……非常的……討……討厭你。」因為他讓她的心變質了。
看著車子揚長而去,兩腳幾乎被廢的伍世文哀嚎出聲,手下們正要扶起他,一雙筆直修長的美腿勾住他們的注意力,視線一路往上移,停在呼之欲出的豐滿巨乳上。
天呀!好一個巨型乳牛。
「看什麼看,沒瞧過美女呀!」驕縱的嗔音一喝,眾人才回神地扶起伍世文。
一只手吊著繃帶的美麗女子走到伍世文面前,神情傲慢的噙著冷笑,身後有幾個看來不好惹的殺手保鑣。
「想不想報仇?」
伍世文痛苦地猙獰著五官。「我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啃他的骨頭,連骨髓都不放過。」
「和我合作。」
「你?!」他有點瞧不起女人。
女子倨傲的一睨,「剛才那一槍是我的人打中,不然你還有命在嗎?」
「你混哪里的?」看來她是有幾分本事。
「洪幫。」
「你是說美國洪幫?」他驚訝地忘了腳傷一用力,差點痛得眼淚都流出來。
「沒錯。」她得意的揚起山丘鼻。
他低吟道︰「你打算怎麼合作?」
「我們一在明、一在暗,你是明搶易找,就算你不去找他復仇,他也會主動地找上你。」
「而你是暗箭嘍?」無非要他當餌。
「你也看見我這暗箭的助力,聰明人會拒絕嗎?」女子笑得很嫵媚。
伍世文藉由手下的扶持伸出右手,「成交。」
「滾開,夜游神,別擋路。」
「喵喵喵!」
夜游神的眼底有著焦急,咬著單牧爵的褲管直叫,似乎要拉他到何處,可是一顆心全掛在懷中寶貝的他根本無心理會。
他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去救她,深色的西裝叫血染得更深了,他卻只能在一旁空著急。
望著已陷入昏迷的人兒他才有深刻的覺悟,原來平日口頭上的逗弄是愛,私心的說要她當女朋友是種佔有欲的表現,先宣告主權是免得有人同他搶。
她的兩頰完全失去紅潤的血色,白得像靈堂的臘燭,帶她回家是對是錯呢?他會不會害死她?
「夢兒,到家了,你快醒醒睜開眼,告訴我該用何種方法救你,別再貪睡了好不好,你醒醒……」
夜游神喵得更大聲,企圖喚醒猛搖它主人的笨人類,他不曉得救她的方式它曉得呀!它是巫貓。
「夢兒,你不知道我一直想揍你一頓嗎?你再不清醒就是給我機會……笨貓,你沒看見夢兒受傷嗎?快走開。」
「喵——」它發出凶狠的叫聲往他手臂抓去。
「該死的貓,你一天不吃會死嗎!」他吼完之後,驀地想起上一回她治療他的藥膏。
翻箱倒櫃等於消耗沙夕夢的生命力,看不下去的夜游神踮高後腳,用前肢拉出抽屜,從中咬出一張玩碟仙的紙放在桌上喵呼他。
急得滿頭大汗的單牧爵被它吵得快煩死了,隨手拿起一團毛球往它擲去。
「你可不可以別再鬧了,我要救你的主人。」為什麼找不到?難道被他濫用光了?
「喵!喵!」它生氣的眼楮在說︰我沒有鬧,快來看紙。
他沮喪地想敲貓出氣,無意間瞄到一張寫滿字的紙,「這是什麼?」
貓爪指著紙上的「紙」字。
「你會認字?」他不是挺認真的一問。
它喵了一聲指向「是」。
訝異極了的單牧爵又試了幾回後才問︰「夢兒的傷能治嗎?」
他看著貓爪一移——
「巫、女、室、黑、色、涼、玉、床。」
「你是指家里有個房間叫巫女室,里面有張黑色涼玉床可以救她?」他好像有瞄到過一塊大黑石。
它指著「是」。
一看到此單牧爵哪敢拖延,抱起快斷氣的沙夕夢踢了夜游神一腳,「還不快帶路。」
夜游神念在他救主人的份上不與他計較,張口咬住紙地領著路直奔巫女室。
到了之後它直接躍上平台,以前爪按下一塊凸出的石頭,天花板上的燈突然轉為紅色,地板上出現一道黑色的六角星芒包圍著正中央的黑石床。
「這……這是什麼鬼東西?」像祭台。
快放上去。夜游神抓抓他的褲管催促著。
「是,神貓。」他有點懂它的意思把人往黑床一放,果然沙夕夢的氣色一下子轉好許多。
真是神奇,用來治療重病患者肯定賺翻了。
不過,他現在沒有心思去研究黑石床的價值,一刻不得閑的夜游神又開始咬起他的褲管,爪子在紙上比來指去一副很陰險的模樣,他一看即大叫出聲。
「月兌了她的衣服,你……你這只色貓想偷看夢兒的。」等她醒來肯定又三天三夜不理他。
「少、白、痴、我、是、母、貓。」
他不知該不該嘆氣,人挨貓兒的罵。「我先聲明是你叫我月兌的,夢兒一醒你要向她解釋。」
一說完,他重重嘆了一口氣。他居然和一只貓對話,這世界未免變得太離奇。
包好笑的是他還暈了頭,同貓商量事情。
「夜游神,你沒有同性戀傾向吧!」他怕看了她的會沖動,一邊解著衣服一邊和它聊天轉移注意力。
你在侮辱偉大的貓。它用眼神抗議。
「我警告你眼楮別亂瞄,夢兒的每一根頭發都是屬於我的,包含她的身體,懂了嗎?」別太垂涎。
「喵!喵!」它輕蔑的一視,似在嘲笑人類男子的無聊。
「其實是我自己想要她,你看她的皮膚又滑又女敕,酥胸凝脂似雪,美得叫人想咬一口。」
他不敢再往下看,怕受不了刺激,視線停在她已不再出血的傷口,紅光罩在她身上似在治療,黑床上一股冷氣直往上沖。
可怕的血破壞了她一身無瑕,粉紅的肉有燒灼的焦色,一陣陣的心痛叫他不舍,才說不許人傷她,一轉眼間她就差點死在他臂彎里,要他如何自處。
冷騖的黑瞳凝聚著狂風暴雨,單牧爵的眼神出現嗜殺的殘酷,驟沉的氣息是死亡的味道。
「夜游神,我保證夢兒的子彈不會白挨。」他劃破自己的掌心以血起誓。
注視著床上光果的佳人,濃濃的愛意由他眼底慢慢擴散,他俯在她耳邊低喃了一句話。
她忽地眉頭一鎖似在說︰我討厭你。
但是——
當他的手輕握她冰冷掌心時,她似有意識地反握他的手不願放開,一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