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身刁女 第六章

快下班了,連羽璇巧笑倩兮的雙手奉上一杯咖啡,而且是很正常的那一種,不是又甜又膩的加料咖啡,讓耿明帥受寵若驚。

「你今天心情很好?」耿明帥有些懷疑的看著她。昨晚他已經問過父親了,結果如他所料,誠信是父親做人的原則,絕不可能要求退婚。

啜了一口又香又濃的聖多士咖啡,那濃濃的香味消除了他大半的疲憊,準備鼓起勇氣向她說出令人失望的消息。

「當然,我非常期待听到好消息。」她毫不掩飾自己的好心情。「今天看你忙了一整天我都不敢問,一直等到現在。」

「是嗎?怎麼我覺得你的笑容比較像是等著看好戲?」她的笑容太詭異了,就像做了什麼壞事一樣。

「有嗎?是你多心了,我的笑容一直都是這麼的甜美,你不覺得嗎?」說著,她又展露了一個更令人起疑的笑容。

或許是他心虛吧!因為他即將說出傷害她的話……

雹明帥已經喝完一杯咖啡,但還是鼓不起勇氣把話說出口。

「再給我一杯咖啡。」

「喝什麼咖啡,面對這種人生大事,我們應該喝酒。」語畢,連羽璇不知從哪兒變出一瓶酒和兩只杯子,並動作優雅的斟了兩杯酒。「祝福我們事事順利。」她高舉酒杯。

雹明帥根本不敢與她踫杯慶祝,只是悶悶的把酒杯里的酒灌進嘴里。

「怎麼了?是不是壞消息,所以你心情不好?」連羽璇放下酒杯,笑容不見了,兩眼直視著他。

看見她失望的模樣,耿明帥更加不敢說出口,只是伸手輕輕撫模著她光滑粉女敕的臉頰。

「我只想告訴你,無論發生什麼事,我最愛的人還是你。」他深邃的眼眸散發出真誠迷人的魔力,一副想吻她的模樣。

連羽璇不為所動,冷靜的為他斟滿一杯酒,心里奇怪自己在咖啡里加的安眠藥怎麼還沒發揮效用?

「我想听真話。」

雹明帥又喝下一杯酒。「我……」奇怪,怎麼才喝了兩杯,就覺得昏昏欲睡?「我父親……」

他手上的酒杯突然摔在地上,連羽璇眼明手快的撐住他的身體,讓他靠在沙發上。

她不會讓他毫無愧疚的丟下她去結婚,起碼也要讓他抱著愧對她一輩子的心情過日子。

連羽璇先月兌下他的襯衫,將自己事先準備好的血灑在襯衫上,接著再月兌光耿明帥的衣服,用西裝外套蓋住他的重要部位,再把酒瓶中大半的酒灑在他身上。

再來就是她自己了,她把自己的襯衫扯破月兌下來丟在一旁,穿上自己的外套,弄亂頭發、弄花臉上的妝,等半個小時後,再狂奔出辦公室,讓大樓里的監視器清楚的拍攝下她慌張逃離的模樣。

*******

「看看你做的好事!」一大早耿是聰就來到辦公室,叫醒還在睡夢中的耿明帥。

雹明帥被父親的吼叫聲驚醒,困惑的爬起來,才發現自己竟一絲不掛的躺在辦公室的地毯上。

「我怎麼會睡在這里?」連羽璇呢?昨晚他明明跟她在這里喝酒……難道是他酒後亂性?

「我正要問你,為什麼沒告訴我,你愛上的人是連羽璇?」耿是聰簡直快氣會了,一向精明、對女人無往不利的兒子,竟然會迷糊到這種程度!

「我愛上誰都無所謂,反正還不是要和雷氏企業的千金商業聯姻。」現在他只想知道他和連羽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笨兒子,連羽璇的外公就是雷氏企業的負責人,你商業聯姻的對象就是她!」唉!原本是一件歡天喜地、皆大歡喜的婚姻,現在可能會搞砸了。

「可是她姓連……」

「姓連的就不能有一個姓雷的外公嗎?」

「爸,你說的是真的嗎?」這麼一來,即使昨晚他侵犯了連羽璇,還是有彌補的機會。

「你在樂什麼?雷老先生一大早打電話來了,說你欺負了他的外孫女,這筆賬他記下了,除非能求得他外孫女的原諒,否則不但是聯姻的事取消,他連你也要一起整垮。」耿是聰已是氣得老臉通紅。

「爸,你放心,我一定會求得羽璇的原諒。」說完,他迅速穿上衣服,就要往外沖。

「你要去哪里?」耿是聰問向形色匆忙的兒子。

「去找羽璇,求她原諒我一時的沖動。」

「你知道她人在哪里嗎?」兔崽子,真是被愛沖昏了頭。

「我到她的咖啡館去找。」除了咖啡館,她似乎沒什麼地方好去了。

「她不在咖啡館,今天一大早就飛美國了。」

「沒關系,就算她在北極我都會把她追回來。」耿明帥信心滿滿,不過耿是聰可沒那麼樂觀。

*******

「你還真狠,放出假消息讓他到美國白跑一趟。」久違的麥展鵬又出現在連羽璇的咖啡館里。

「比起當年他的厚賜,這算是小意思,更何況一開始我就拒絕了他,給過他無數次遠離我的機會,是他自己硬擠過來讓我耍的,有什麼辦法。」連羽璇面無表情的陳述自己認知下的事實。

「你不認為這一次他對你是認真的?」麥展鵬開始游說連羽璇接受耿明帥。

「他是不是認真的我不知道,但我深知自己到目前為止無法對他認真。」回想這段日子以來,耿明帥的表現實在不怎麼樣,還是桃花不斷,連羽璇無法說服自己接受這樣的耿明帥。

一身風塵僕僕的耿明帥剛下飛機就直奔咖啡館,卻在咖啡館里看見麥展鵬挨著連羽璇的身邊坐。

麥展鵬一身帥氣、干淨的打扮,更凸顯他的落難銼樣,尤其是他嘴角噙著的嘲諷笑容,更令他怒火滿胸。

「說曹操曹操就到。」麥展鵬對著咖啡館的門口喃喃自語。

「你自言自語的在說什麼?」連羽璇因為沒听見麥展鵬在說什麼,所以將身子往麥展鵬身上靠,看起來曖昧極了。

看見自己的女人倒貼式的靠向別的男人,耿明帥怒不可遏的走上前質問︰

「他在這里做什麼?」

連羽璇听見他興師問罪的語氣,也不甘示弱的回答︰

「這里是咖啡館,你說他來做什麼?」

麥展鵬就像怕耿明帥听不懂似的,立刻接口︰

「我當然是來喝咖啡的。不過,如果你肯考慮我的建議,那我來這里就是另有企圖羅!」他扇風點火的說著令人起疑的話。

「他提議什麼了?是不是又想叫你當他的地下情人?」他嘴里問著連羽璇,目光卻惡狠狠的盯著麥展鵬,恨不能將他生吞活剝。

連羽璇不理會他,繼續和麥展鵬說話,甚至整個人偎進麥展鵬懷里。

「羽璇……」他語帶哀求,眼中充滿苦澀。

她心里其實有一絲不忍,但是想起他曾經那樣無情的傷害她,又狠下心道︰「有什麼話就說吧!我沒空和你牽扯。」

「我想和你單獨談談。」他不想自己在麥展鵬面前顏面盡失。

「就在這里說,展鵬知道我的一切。」她故意要讓耿明帥難堪,所以繼續窩在麥展鵬懷里。

雹明帥知道他要是再顧及自尊問題,就會失去連羽璇,所以顧不得麥展鵬在場立即道︰「我願意彌補我所犯的過錯,你可以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嗎?」

贖罪?難道他已經想起他曾經無情的傷害她了?

「不知道耿先生的贖罪說從何而來?」

「是……」他極力忽略麥展鵬那雙看好戲似的眼楮。「就是那晚在辦公室我侵犯了你……」

連羽璇說不出心里是什麼滋味,原來他還是沒想起當年他做過的事情。

「那請先說說看你想要怎麼個贖罪法?」看見他狼狽的模樣,她心里竟然沒有報復後應有的快感。

「嫁給我,我會好好的疼你、愛你。」他當著麥展鵬的面,拋開男人的自尊,對她做最深情的告白。

「嫁給你?」連羽璇忽然哈哈大笑。「沒有人告訴你我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嗎?」她不相信恨自己入骨的羅婷婷會沒告訴他一些外頭的傳聞。

「不管外面怎麼傳言,至少我證實了自己是你的第一個男人。」他襯衫上的落紅說明了她不是那樣的女人。

「哈哈哈……」連羽璇笑得眼淚都快流下來了。「如果我告訴你,襯衫上那些落紅其實是我用血漿制造出來的,你信不信?」她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度量。

「我……」耿明帥有片刻的怔愣,「我不會在乎你婚前的行為。」

「是嗎?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為了雷氏的投資才向我低頭?」這是很正常的判斷,她甚至能合理的懷疑,只要資金一到手,她就會變成一個被關在深閨的怨婦。

「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相信我?」連羽璇真的很難說服。

「一個月後你再來求婚一次。」連羽璇說完就不再看他。

「為什麼要一個月後再來?」她到底要怎麼樣折磨他才甘心?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你走吧!」連羽璇下逐客令。

雹明帥知道自己再怎麼問也問不出結果,只好垂頭喪氣的離開。

雹明帥離開後,麥展鵬饒富興味的看著連羽璇,因為她剛剛的表情已不經意的顯露出對耿明帥的情意。

「你已經愛上他了。」

連羽璇不承認也沒否認,只是聳聳肩。

麥展鵬不死心,執意要逼她承認。「你不怕他從此頹廢、喪志?」

「他如果是那樣的男人你就慘了。」連羽璇壞壞的笑道。

「關我什麼事?」

「我不會要一個禁不起打擊的男人,這麼一來,我這輩子可能會死賴著你。」她似真似假的說。

「只要你不強迫我結婚,我可以和你混到老死。」比起她的不正經,麥展鵬算是很嚴肅。

「你們男人就是這樣,如果沒有我外公的投資,我想耿明帥早就掉頭走了。」連羽璇又露出脆弱的一面。

「你的想法太污蔑男人了。」他不贊同連羽璇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那你就慢慢看吧,看是我污蔑男人,還是男人本就如此。」

*******

雹明帥要前往聚鋒公司所舉辦的飯局,正想發動車子的引擎,羅婷婷突然坐進他車里。

「你做什麼?」他打開車門下車,表示不願意遭到誤解。

「怎麼?怕連羽璇誤會,還是怕雷老頭不資助你?」羅婷婷露出優雅的笑容。

「隨你怎麼說,反正我不想和你多有牽扯。」她是耿明帥有史以來拒絕得最徹底的女人。

「我知道你現在滿腦子所想的都是連羽璇,可是你知道她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嗎?」羅婷婷看見耿明帥眼里對自己的厭惡,更加深她的恨意。

「我知道你想做什麼,是不是想挑撥我和羽璇之間的感情?是不是想告訴我她在外面的風評不好?」他從鼻口哼出一口氣。「這些我都知道。」

「哦?你真的知道她四處與人上床,知道她穿得火辣,在各種應酬的場合勾引男人?」

雹明帥強忍下心中的怒氣。「那是她婚前的行為,我管不著。」

「這樣啊,那你也不在意聚鋒是怎麼搶走你公司的生意羅?」羅婷婷非常恨連羽璇,她要連羽璇、永遠得不到耿明帥。

「你到底想說什麼?聚鋒跟羽璇有什麼關系?」雖然他不信任羅婷婷,但是只要和羽璇有關的事情,他卻異常在乎。

看他對自己的冷漠,卻對連羽璇那樣在乎,羅婷婷知道自己再也沒有希望得到他的愛了,更加深她破壞他與連羽璇的感情的決心。

「你不知道嗎?聚鋒的負責人是連羽璇的父親,也就是說,連羽璇是聚鋒的繼承人。這陣子你手上的生意被搶了不少,說不定就是連羽璇藉由秘書之便,偷渡資料回聚鋒——」

「你胡說!如果羽璇是聚鋒的繼承人,為什麼不在聚鋒上班,卻開了一家小咖啡館?」別怪他不相信,因為聚鋒不是小鮑司,如果連羽璇是聚鋒的繼承人,為什麼他從來沒听說過?

「那是因為雷老頭的勢力無遠弗屆,事先把他孫女的消息通通封鎖,就算是知情的人也不敢隨便散播。」

雹明帥完全不願意相信,他所認識的連羽璇雖然讓他吃足了苦頭,但他絕不會錯看她的真、她的純,除非她是個公關高手,善于演戲……

「你如果不相信,那就自己去證實,相信你在聚鋒的飯局上會見到她。」

*******

雖然耿明帥有滿腔的怒火,但是在沒有親眼證實羅婷婷說的話之前,他盡量讓自己鎮定。

但是他怎麼都無法平撫內心的恐懼和憂慮,從小就一帆風順的他,頭一次嘗到恐懼的感覺。

「你不下車嗎?」羅婷婷不管耿明帥肯不肯,直接坐上他的車跟來,還以他的女伴自居。

「你等等我!」

雹明帥不勝其煩的突然下車,她則在後面追趕。

雖然羅婷婷對耿明帥目中無人的態度很生氣,但是一想到連羽璇和他即將決裂,她的心情就快活異常。

一走進會場,羅婷婷就迫不及待的替耿明帥尋找連羽璇的身影。

不一會兒,羅婷婷很快的找到她拿來殘殺耿明帥的棋子。

「你要找的人正在那兒勾引男人。」

那是他認識的連羽璇嗎?一向純淨的臉龐上了濃妝,玲瓏窈窕的身材被合身的粉藍禮服緊緊的裹住,渾身散發出亮麗的冶艷。

她手捧著酒杯,和每一個靠近的男人微笑、寒暄,完全不同于和他在一起時的難以親近……不,她只是變得更漂亮而已,況且他早知道她風評不好不是嗎?

雹明帥極力找借口替連羽璇解釋。

連羽璇看見耿明帥到場,更囂張的周旋于眾多男人之間,不斷用極為曖昧的語調和人談笑。

「我說得沒錯吧!她就是這種女人。」羅婷婷沒想到連羽璇見到耿明帥,不但不知道要收斂,甚至變本加厲的與男人打情罵俏。

雹明帥鐵青著臉,沒跟連羽璇打招呼就離開了會場。

連羽璇也眼睜睜的看著他離開。

「你不去追他嗎?」麥展鵬從人群中走出來。剛剛他看見耿明帥氣呼呼的進來,為了避免引起更大的誤會,所以他立即躲入人群中。

「追他做什麼?這局都是我安排的,為的不就是想知道結果?」她想知道耿明帥到底對她用了多少情,更想知道他是不是因為雷氏的資金而委屈自己和她結婚。

「沒有男人受得了自己的女人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還追蜂撲蝶。」他不贊成連羽璇用這種方法考驗耿明帥。

他知道連羽璇已經在這場報復的游戲中沉淪、愛上了耿明帥,卻又因為耿明帥的花心而沒有安全感。

「那他就必須用同理心想想我的感受,你看到沒,他和羅婷婷一起來赴宴,這又算什麼?」如果他一味的要求她潔身自愛,自己卻無法做到同樣的標準,那麼他憑什麼要求別人得照著他的標準來?

「為什麼要對他如此嚴苛?」麥展鵬為耿明帥抱不平。

「別忘了他用過更嚴酷的態度傷害我!」

「可是你已經愛上他了呀!」沒想到她的愛恨分明到這種地步。

「如果我已經愛上他,當然更要粹煉這份愛,讓它純淨毫無雜質。」

*******

門鈴聲響個不停,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直到連羽璇受不了——

「做什麼?」連羽璇早知道是耿明帥,因為她已經足足兩個星期不曾出現,家里的電話不接、手機關機,除非她主動對外聯絡,否則全世界的人都找不到她。

「請我進去坐坐。」耿明帥此刻像是個挨了罵的小男孩,想找個人哭訴。

「有話在這里說就好。」她不想濫用同情心。

「我以為你會同情我。」他半個身體靠著門板。

「那是你的想法。」她毫不留情的戳痛他。

「對喔,你一向是隨便我愛怎麼想就怎麼想……」

他踫上了什麼困難嗎?為何看起來如此沮喪,完全沒有平日意氣風發的氣勢,不應該有這種情形出現在他身上啊!

「有什麼話請直說。」她用很冷淡的聲音表達願意分享他的痛苦。雖然知道自己不該再可憐他,但他看起來很需要安慰。

「我真的不能進去坐在沙發上說?」說著,他根本不讓連羽璇有反對的機會,直接就走進去坐下來。

「不能。」當他從連羽璇身旁走過時她這麼說,不過耿明帥沒放在心上,她也只能把大門關起來,選在他對面的位置坐下。

「別坐那麼遠,過來一點。」他向她招招手。

連羽璇皺著眉,搖頭拒絕。

「發生什麼事了?」要不是看他這個樣子,她才不會讓他進來,所以他最好趁她還沒發火之前快點說明來意。

「羅永泰偷了公司的幾個企劃案賣給聚鋒。」

「這不過是商場上的競爭,見怪不怪。」畢競這種事情天天都在上演。

「我知道,可是我氣不過!」

「生氣于事無補。」企劃案又要不回來。

「你知道我在氣什麼嗎?」他接下來要說的才是重點。

「氣什麼?」她不願意猜測,但心里卻很清楚,他生氣的原因和自己有關。

「羅永泰說是你拿錢給他,要他這麼做的。」

「然後呢?」他相信了?

「然後……」他突然笑了起來。「然後我指著他的鼻子罵他孬種。」

連羽璇也跟著笑了出來。「我還以為他會躺著出去呢!」

她的笑容讓他炫了眼,讓他嚴重的失神。

「我沒那麼暴力。」看著她的笑容,他內心的獸性慢慢在蘇醒,若不趕快離開,他可能會用暴力使她屈服——

「謝謝你听我傾倒情緒垃圾,我走了。」

頭一次連羽璇覺得他也許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獸性,至少他在即將爆發前落荒而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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