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還心 第九章

「她肚子里的孩子絕不是我的。」

「嗯哼!」

朱雀不予置評地應和一聲,右腳疊在左腳上輕晃,不太用心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你不相信我?」

她不回答,一手拿著絹布拭擦槍身。

「那個滿口謊言的婊子表里不一,她是存心要賴定我,你千萬不要受影響懷疑我的誠信,她絕對有陰謀。」

「喔!」是有陰謀。

「我向你保證,她的孩子一定是別人下的種,我不是她唯一的男人,你了解了嗎?」

「了解。」好聒噪的男人。

掏掏耳朵,朱雀慢條斯理地折好絹布,輕吹一下槍口確定光潔無垢,拋玩一圈置入槍套中。

天氣不熱,空調溫度適當,怎麼會有人熱暈了頭猛噴口水。

他不懂要節約水資源嗎?

「小雀兒,你到底有沒有听進我的話?不許再敷衍了事。」他猜不透她此刻的心思。

「嗯。」

又是一句模稜兩可的無心哼聲,惹得霍笑天不知所措,她的表情顯得太過平靜,像是剛散完步回來,靜心翻看一本仕女雜志般的悠閑。

所不同的是她手中拿的是槍不是書。

「我說同學,吃了至少要擦嘴嘛!吧嘛還打包帶回家。」倚在辦公室門口的古傲吊兒郎當地走進來。

「你不是死在大馬路上了嗎?誰準你活過來。」霍笑天把一股怨氣轉嫁他人。

「別火嘛!我想你身邊有朱雀在,暫時應該死不了,所以撥個空去打探名單上的關鍵人物。」

總不好坐以待斃吧!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的道理他可是背得滾瓜爛熟。

「查了也是白查。」

迸傲詫異地斜睨冷靜的朱雀。

「我查過了,透過聯邦電腦的財務動向追蹤,那些人在近期內沒有匯出大筆金額,而且日常生活起居也無異動,和六合會也未曾有過金錢往來。」

「我們都錯了。」

「錯了?」

兩個男人同時看向她,不解其意。

「敵人不一定是仇人。」有時親近的人更可怕。

「敵人不是仇人?你的話好深奧。」是友非敵,是敵非仇,轉是為非,友亦是敵?

迸傲被她搞糊涂了。

誰會沒事花一筆錢買凶殺人,又不是無聊至極,拿錢窮開心。

她看向霍笑天,「資料中你有個同父異母的兄弟,是今兒個見著的那位嗎?」

「振天?我和他向來不親。」他們各有各的生活空間,互不侵犯。

「你們是哈佛法律系同期畢業,你以一分之差拿到第一名的殊榮,他不恨你嗎?」搶了他的鋒頭。

要是她一定嘔死。

眉宇一斂的霍笑天撫按著唇下凹處,「他向來寡言低調,沉默地獨來獨往不與人過度親密,應該不至于為了一點小事記恨。」

「那他和你的未婚妻呢?他們平時有接觸嗎?」

「是前未婚妻,兩個月前我就和她斷絕往來了。」他不喜歡她語氣中的平靜。

以往他受不了女伴動不動就爭風吃醋,為了爭奪他一分注意而鬧得不可開交,因此事先會立下但書,不許任何人顯露醋意,否則就等著窩冷宮。

可是雀兒的表現卻是這副無關緊要的模樣,不吃味也不嫉妒,沒有半點在意的征象,讓他有深深的挫折感。

好像有他無他都無所謂,一個人亦能自得其樂地生活,不需依賴男人。

而她也確實做到了絕對的獨立,就算處于危險崖邊亦能自救,強韌的生命力令人汗顏,她對男人的自尊是一大壓力,生怕一個握不緊就由手中飛走。

折了她的翼,斷了她的足,蒙了她的眼,朱雀的力量仍不容小覷。

她仍會浴火重生地沖上天,憑本能地循回原居地,從此不回頭。

他承認抓不住她飄忽的心。

「你很計較,我不過問你一個問題,干嘛擺張臭臉嚇人。」還好她膽子夠大。

「哼!」他的臉色更沉。

失笑不已的古傲有股痛快。「他在嫉妒你的不嫉妒。」男人性格中要不得的矛盾。

既要她的信任,又嫌她不夠專注,兩種情緒相互拉扯著。

「有病。」朱雀了解地一啐。

人都有過往,何必掛懷在心,徒傷神。

「對呀!還病得不輕。」古傲一臉嫌棄地道,好像他丟盡男人的臉。

「你們兩個別一搭一唱得太順,我的脾氣不是溫馴。」霍笑天不悅地把心上人攬入懷中瞪視好友。

「不溫馴怎會縱容未婚妻懷別人的孩子呢!」她有愛點火柴的習慣。

「小、雀、兒——」她不玩火會難過嗎?

「好了,言歸正傳,你還沒說清楚叔嫂之間是否有暗潮洶涌?」搞不好還有一腿。

「你還說,我……」霍笑天正要發火時,電話內線燈嘩嘩響起。

自從朱雀正式進入他生命那一刻起,他對其他女人全失去興致地一一辭退、摒棄,換了一批有效率又認真的男秘書。

必要時可兼任保鏢,征人條件之一是有練過武術者優先錄取。

「有什麼事?」

「有位田川雪子小姐希望親手將她的喜帖送給總裁。」

「叫她回……」

「進來。」

霍笑天不解地看朱雀擅自下決定,在她頗有深意的目光下改變主意。

或許她有好理由。

一會兒,身著露肩黑洋裝的雪莉走了進來,表情略顯僵硬地扯出一絲生冷的笑容,手中拿著一張燙金字的紅色喜帖。

她像閱兵似地打量四周環境一下,視線在朱雀身上多停留兩秒,眼底微微一閃地看向她今日的目標。

「總裁,我要結婚了。」

霍笑天接過喜帖一翻,陌生的新郎名字,「恭喜。」

「謝謝,雖然我希望你會阻止我結婚。」她說得無限哀怨卻無感傷。

「我以為你會嫁給你的未婚夫。」他冷淡地將帖子輕率地往桌上一擲。

她眼神一沉。「我已是不貞之身,沒資格再接受他的呵護。」

「所以你隨便找一個人結婚,是為了斷念還是刺激我吃回頭草?」蠢女人。

「我不敢奢望你會愛我,我來送帖是為了一個請求。」雪莉朝他走近。

「請求?」霍笑天戒慎地遠離她一步。

有了蘇珊娜被催眠的前車之鑒,他對近身的女人都有一份戒心。

「我知道你不可能再要我,我只是希望,在結婚前能得到你祝福的擁吻。」她一臉希冀。

擁吻?他露出蔑然的神色。「你未免太高估自己的魅力。」

「我只想擁有最後的回憶而已。」她說得很激動。

「我不是許願樹,你找錯人了。」他根本不想理會她無禮的請求。

當她還是他的女人時就不曾受過特別眷顧,此刻更是難以如願。

他不是仁善之輩。

「求求你,只要輕輕的一吻我就死心了,絕不會再來纏你。」她兩手互絞著。

「休想。」

一旁的朱雀大方地雙手一擺。「笑天,你就啄她臉龐一下,我不會介意的。」

「你不介意我介意。」聲音一厲的霍笑天十分不滿她的「豁達」。

「我想看戲,你就委屈一秒鐘。」她一笑,雙手輕巧地一推,將他推向雪莉的面前。

哎呀!同學,不過是一個頰吻,你在別別扭扭個什麼勁,你還賺到了耶!」有福不會享。

「你喜歡由你來。」這種桃花他不屑。

迸傲假意抹抹唇邊的口水,不過這種美人恩他是敬謝不敏。「誰叫我沒你狠,女人都愛壞男人。」

不夸他俊帥,只說壞得沒人比,自然不敢代他「奉獻」。

「哼!」

雪莉左手搭上他的肩膀,作勢要踮起腳跟親吻他,想回避的霍笑天將頭一側。

驀地,一道幾乎肉眼無法看見的銀絲由她袖中抽出,要勾過他後仰的頸一壓切,在這致命的一瞬間,朱雀的銀彈如流星劃過,射斷那鋼線。

線斷的反作用力讓雪莉腳步微踉蹌了下。

趁其不備,朱雀伸出白玉手腕,閃過她急忙之中抽出的短刃,握住她腕一折,喀答一聲,她手腕一吃痛,短刃落地。

沒有哀叫聲,即使左腕骨折,仍有小巧的掌心雷由袖下滑落手心。

可惜她無出手的機會,因為槍沒朱雀快,一顆子彈便打偏她的槍口,古傲見勢一撲,將她右手拗向背後,壓制在地。

「雪莉會殺人技巧?」詫異的霍笑天撫撫差點受創的頸項。

朱雀微笑一蹲,望著一雙冷絕的眼,「你是個差勁的殺手。」

「你……你怎會看出破綻?」她自信表現得完美無缺、唯妙唯肖。

「表情和味道。」

她痛苦地要扭月兌古傲的壓制。「不可能,我等于是她。」

「如果你的表情能生動些,耳後及脖子的膚色能和臉部做到

一模一樣,或許我不會看透,頂多懷疑。而且她的習性是清淡的玫瑰香,不是微醺的迷迭香。」

「不愧是朱雀,我小看你了。」她咬牙地冷笑出失敗者的不甘。

「你也不錯,算是這行的佼佼者,可惜遇上我。」有瑕疵的成品。她輕劃薄細的軟皮。

「你們在打什麼啞謎?」霍笑天困惑兩人的對話。

不吭聲的朱雀撫呀撫的,倏地往雪莉耳朵與後頸之處一撕,一張精細的人皮面具夾在她指縫間。

兩個男人不可思議地面面相覷,驚訝生化科技已進步到這種程度,竟然仿造如真人一般的面皮,從外觀根本看不出異樣。

這女子年約二十五歲上下,表情冷漠,兩眼如冰地控制住自己不展露痛感。

「真正的雪莉呢?」

「泰北的私娼寮。」

「你應該是六合會會首王獅特訓的女殺手,他是為弟出氣還是丟不起連連失手的面子?」

「龍門不是神通廣大,你去查呀!」她倨傲地一撇唇。

「我不會殺你。」朱雀頓了一下揚起唇。「我會把你送還六合會。」

女子驟然臉色一變地拼命扭動。

「王獅的殘忍相信你很清楚,龍門不會為了你而和六合會結仇,當殺手就要有自覺。」

「不,殺了我、殺了我!」她眼露深度的恐懼。

朱雀示意古傲一掌劈暈她,室內彌漫的張力隨即消失。

三人一同商討著後續動作。

「咱們來捕魚吧!」

「捕魚?!」

滿滿自信的朱雀說︰「把消息放出去,說龍門已解開蘇珊娜的催眠指令,然後將在三天後進行反催眠……」

反催眠的效應可以透過她的潛意識,找出當日催眠的人、事、物及地點,屆時必能得知誰是策劃者。

在為免真實身份曝光,幕後那只黑手必會現身,將主要目擊者殺害,好繼續他的暗殺陰謀。

「為什麼得由我無意間透露給家母知曉?」不平的霍笑天悻悻然地道。

他有種不好的感覺,答案絕非他所要,必會傷害他親近的人。

「你沒听過女人是流言的傳播站,比病毒還可怕。」古傲安慰地拍拍他的肩。

朱雀「溫柔」地以槍身摩擦他的臉側。「那你一定沒看過女人翻臉的模樣。」

他肅然一栗,當場僵硬得不敢隨意動彈。

心想,她比「女人」更可怕。

☆☆☆

深夜,圓月高掛。

在霍笑天的私人居所有兩道黑影潛入,其中一道行動較為敏捷,不時分心去注意身後略顯笨拙的身影。

謗據某人的轉述,人應該在最東邊的客房里。

上了二樓,保全設施早已遭破壞,他們大膽而無懼地步向半開的房間,床上有一人側臥著,應該就是她。

今天晚上王琪父親過大壽,所有人都去祝壽,只留「外人」看守大宅。

是的,他會好好地幫霍家看家。

「誰,是王媽嗎?」床上的人兒察覺有異聲,惺忪地揉揉眼楮一問。

「蘇珊娜,你還記得我吧?」黑影中較嬌小的一位先試探地問。

蘇珊娜的雙眸驀然瞠大。「你不是那個帶走雪莉的女人?!」

「你記起來了?」

「你這可惡的女人,為什麼要催眠我,要殺人不會自已去呀!」

她陰惻惻地笑起來。「原來你真的全想起了,真是不幸。

「你……你想做什麼?」她一副害怕的模樣,雙腿往身子縮。

「知道太多的人通常都活不久。」她的心還未得到補償,不能曝光。

「你想殺我?」

「誰叫你沒殺了霍笑天,只好由你去補生死簿上的缺。」她的表情變得陰狠。

「可是你不是懷了他的孩子,他要死了,你能撈到什麼好處?」

貝卡撫著小骯。「誰說孩子是他的,只要他一死,我月復中的孩子就能擁有他全部的產業。」

「我還以為你是深愛他的,原來你只是貪慕他的錢。」她一臉「你是壞女人」的表情。

「不,我是愛他的,可是他竟敢辜負我的情,四處留情地傷害等待他的我,我不能原諒他的薄情,我要他後悔錯待了我。」

「你……你好可怕,玩玩嘛!何必認真到去懷個野種來栽贓,太不值得了。」多情最傷人。

「你敢說我的孩子是野種?!」

低咆的男音讓蘇珊娜更加恐懼地抱住雙膝。

「你……你又是誰?」

笑無真心的貝卡抽出白亮的刀。「他是我孩子的父親,霍笑天同父異母的親弟弟霍振天。」

「嗄……怎麼會?他一點都不像霍家的人,像個洋人……」她突然閉上嘴。

因為她踩到霍振天的痛腳,說中他潛藏心中多年的陰影,兩眼一皆地取出一把奧地利制的史泰爾GB手槍對準她。

在生與死關頭,她能多話地逼他開槍嗎?

「蘇珊娜,你乖乖地認命,痛一下就沒事了。」貝卡一步步逼進。

她驚慌地貼著壁一問︰「既然是親手足為何要殺他?你又得不到好處。」

「他死,才有我。」霍振天冷沉地說道。

「挺古怪的,你不是一直都在,他死不死和你有什麼關系?」奇怪的說法。

「他是霍家的光,只要他想得到的東西就去掠奪,輕松地猶如探囊取物。而我卻只能在光的陰影下苦苦追趕,光不滅,影不出。」

「原來如此,是搶不到糖吃的壞小孩。」她了解地點點頭。

「振天,你干嘛和她羅羅嗦嗦,快動手。」她沒殺過人,手有一點抖。

「嗯。」

昏暗的室內,霍振天舉起槍正欲射殺她,突地蘇珊娜以粗嘎的男聲大喊,「朱雀——」

燈亮了。

「怎……怎麼回事?!」驟亮的光線讓貝卡一時不能適應地偎向霍振天。

他立即明了了。「我們上當了。」

隨後房里的落地鏡開啟,原來這是一道連接隔壁的門。

一群人陸續地由門後走出來。

「振天,你太讓我失望了。」

「貝貝,枉我白疼你一場。」

兩個不該出現的長者讓他們月兌口而出地一喚。

「爸?」

「霍媽媽?」

霍才亨痛心地紅了眼眶。「我承認對你的注意是少了些,可是你怎能下得了手要你大哥的命?」

「豈止是少,你根本是漠視我,不肯接受我是你兒子的事實。」他好恨。

「胡說,我該給你的一切從沒缺過,我讓你挨餓還是少受教育了?」他盡了身為父親的責任。

霍振天悲涼地笑著,「你敢在選民面前驕傲地宣稱我是你兒子嗎?還記得中學畢業的那一天……」

他崇拜和父親長得神似的大哥,一心以他為榜樣,希望能得到好成績博得父親的贊揚。

天真的想法在畢業典禮那日破滅。

當他興高采烈地拿著僅次于大哥的第二名獎狀,興匆匆地想和父兄合影,留下珍貴的中學紀念照。

可是只見父親面有難色地轉過身,向大批采訪的媒體及家長介紹他「唯一」的兒子,而他當場傷心地流下淚,無聲地離開會場。

只因他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子,一個背叛家庭外遇下的孩子,不容于世俗的道德眼光,即使他入了籍。

為了讓父親另眼相看,他拼命努力地求上進,以期趕上大哥的程度,並放棄自己所愛的商學院躋身哈佛的法律系。

偏偏天不從人願,他永遠差那麼一點,光的亮度強烈地掩住他的表現,讓他像個影子般窩在角落,渴望來自光的溫暖。

「當大哥放棄法律從商時,我以為我終于出頭了,只要我夠用心,假以時日你會把律師事務所交給我管理,誰知……」他竟為了竟選州長把管理權交給另一位頗負盛名的政治人物。

「那時你還年輕……」他是從未考慮將一生的心血交給次子。

「年輕不是理由,這些年我像隱形人似地為你工作,而你正眼看過我的付出嗎?」他痛苦地道。

「呃,我……是我疏忽了你。」霍才亨慚愧地嘆了口氣。

王琪可不像丈夫那麼忍氣。「難道你就為了不得寵而殺我的兒子?」

「你的?!」他瘋狂地大笑。「你是不曾虧待我,但是你也沒關心過我,只當我是一個人家寄養的小孩似地照顧。」

「不然你還要我怎樣?看到你等于看到我丈夫外面的女人,我能寬容地接納你就已經不錯了。」

霍振天睥睨著霍笑天。「你知道讓我狠下心殺你的真正理由是什麼嗎?」

「嫉妒。」

「哈……好個嫉妒!還記得那個笑起來有個酒窩的艾麗兒吧!」

艾麗兒?「她不是死了?」

「對,因為你的拋棄,她在自家後院的游泳池割腕自殺。」她是多麼甜美的可人兒,卻死得不甘不願。

死前兩眼還張大,似乎在等著見誰最後一面。

而那人,沒來。

「是她太想不開。」一個中日混血的女孩。

他的冷言讓霍振天憤怒。「你知不知道我愛她,我本來要向她求婚。」

千不該,萬不該,他不該讓喜悅沖昏了頭,將艾麗兒帶回家,見識中國人的年夜飯和日本有何不同。

那日來了很多親朋好友,一時忙不過來地忽視面對陌生人的心上人,在他終于月兌身地想把她介紹給家人時,卻發現她不見了。他心急地四下找尋,來到花園樹叢中隱約傳來男女交歡的聲響,他本來想不關他的事,準備再到別處找人。

誰知不經意的一瞥,大聲哭喊說不要的女子竟是他的女朋友,而強行掠奪的男子竟是他的大哥。

當時,他的血液全凍結,痛得沒有知覺。

「即使我愛艾麗兒如痴如狂,願意原諒她曾失身于你並真誠地求婚,可她最後還是選擇當你眾多的女人之一。」

「我不曉得她是你的女人。」因為他們從未提起。

「如果我說了呢?你會放棄她?」那個他全心愛戀的女人。

「不會。」他是掠奪者,只在乎自己的快樂。

「你知道她到死都沒有後悔愛上你,在臨死前猶希望你去看她,艾麗兒用血寫下,愛你,無怨無悔。」為什麼不把愛留給他?

好沉重的一份感情。這是大家心底的聲音。

「所以,你該死,下去陪寂寞冷清的艾麗兒吧!」霍振天舉起槍,毫不考慮地朝親手足開槍。

槍響伴著尖叫聲響起,王琪以為兒子已死地昏厥過去。

「失雀不愧是朱雀,槍法好得令人恨。」霍振天冷笑一聲,槍已被擊落在地,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吹吹槍口余煙,朱雀笑笑地看向床上女子,「白虎哥哥,認識你二十幾年,就屬今天最有女人味。」美得叫人反胃。

白虎咒罵地撕下人皮面具和變聲器。「下回你要再威脅我扮女人,我鐵定和你翻臉。」

「我好怕喲!」朱雀假意地一嚷。

「你……」

「別再偷看別人恩愛,報應是很殘酷的。」她不是任人耍弄而不反擊的女人。

「又不是只有我看。」他不滿地嘟嚷著。

朱雀哼笑,一瞬間美如陰間羅剎。「放心,我一向很有禮貌。」

他們等著接禮吧!

風向天忽覺陰風惻惻,兩臂直冒疙瘩。

遠在逆剎新居的龍青妮打了個噴嚏,她揉揉鼻子。「小蝴蝶,你家的空調是不是壞了?」

秦逆蝶淡笑不語,說話很浪費體力。

累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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