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稟使者,這是雷護法要我們交給你的密件。」用蜜臘封口,烙印上龍形標志。
「雷叔?」沒那麼機密吧!她想。
「是的!急件,雷護法要妳盡快處理,別被新竄起的鷹海盟搶先一步。」他們必須要快。
「果老,你在門里待了幾年?」她輕聲的問,好像家常閑聊。
「三十五年了,使者。」半百男人自傲的挺起胸脯,以身為龍門的一份子為榮。
「你急著退休嗎?」她又問。
丙老不解的攏起眉。「使者為何口出此言?屬下當盡心為門主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也就是死也不離龍門。
「你一定忘了龍門有一條規矩,欺上瞞下,假傳旨令可是條重罪,你不會明知故犯吧!」當她是初生茅蘆的犢牛嗎?
「這……」他額上立即冒出冷汗,眼神閃爍。
皇甫冰影語輕徐徐一道︰「我昨夜才與雷叔通過電話,他要我慢慢來不必急,當是放假即可。」
樹木有枯枝,人多嘴就雜,誰都想成為領袖一方的人物,統領八方手下威風四海,讓萬古功名流芳生生世世,常掛世人口中。
可本事不是每一個人都有,想成就一番事業就得靠實力,光是運氣僅能風光一時,短如煙火轉眼即逝。
所以要成功就得踩著別人的尸體往上爬,不管是敵人或自己人,只要有值得利用的地方就不放過,管他手段骯不骯髒。
冷視著眼前的一群人,皇甫冰影太清楚他們心里在想什麼,即使表面恭敬卑微的不敢有任何造次,其實私底下懷有不甘,不服氣四、五十歲的門徒得向個二十出頭的小丫頭低頭,並听令行事。
因此他們也有他們的道行,以為她只是虛有其表的膿包,初來乍到不明暸目前運作的體制,想藉此操控她,以做為往上攀登的踏腳石。
這些人安逸太久了,全然忘卻龍門不用無用奴才的規條,能在其位者必有其懾人才能,否則哪能堪當大任,早就被一腳踢向龍氏企業了。
不過,他們也未免太急切了,她才剛一歇下腳就找上門,無視她故意棄龍門堂口不居而暫住旅館,想趁她來不及做調適前先來個下馬威。
蠢人蠢作法,真叫人不安,若讓這些視野不大的家伙繼續瞎混下去,龍門的根基何愁不動搖,早被挖得狼藉不堪。
「雷護法口中的不急是體恤妳力有未逮,場面話居多,妳不可信以為真怠忽職責,滅了我龍門威望。」倚老賣老的果老听不出她話里的諷刺,仗勢著分堂主身份強加壓力。
要他听令一個毛沒長齊的女娃,萬萬不可能,台灣的地盤油水甚多,他不會讓人來分一杯羹。
何況是有建樹的大功勞一件,他又何必讓別人獨佔?有便宜就佔,有好處就撈才是生存之道,「使者」的名稱听來地位不凡,但是不過是不成氣候的小毛頭而已,三、兩下就擺平了。
「果老,我能不能問你一句,是我大還是你大?」二選一,選擇題。
他頓了一下,不太有誠意的說道。「使者。」
「那是听你的,還是听我的?」啜飲著花茶,皇甫冰影的表情高深莫測。
「妳。」他說得好不痛快,低視地面的眼浮起一抹淡怒。
「既然是由我做主,由我發號命令,從現在起我不希望听見我以外的聲音,我就是 龍門 ,你們必須服從的對象。」下墜的嗓音不輕不重,卻隱含著一股不容抗拒的氣勢。
「但是……」
丙老還想說些什麼鞏固強勢的作風,一只揚起的縴縴玉手阻止他開口。
「難道你認為我這個使者當得不夠份量?」想擺譜他還早得很。
「屬下不敢。」什麼玩意兒,居然當著他的手下教訓他!
「敢或不敢只在一念之間,別做出讓人失望的舉動,你們可以出去了。」她揮揮手,態度輕率得像在趕幾只惹人厭的蚊子。
「使者,妳……」太盛氣凌人了。
「有事?」沒見過世面的井底之蛙。
皇甫冰影未見笑意的揚起唇,信手拈來花瓶中盛放的櫻花,輕挑一瓣彈向果老耳際,削落他三根發絲後直接沒入硬如岩石的牆中。
她一副若無其事的喝著茶,撩撩發,拍拍旗袍上的灰塵,有意無意的露上大腿外側的玫瑰刺青。
老虎偶爾也會吼兩聲,讓森林中的動物知道牠是一山之王,銳利的牙鋒絕對咬得斷跳躍的脈動,想嘗試的人盡避上前一靠。
「不……不,沒事,我等馬上退下。」見她露了一手絕招,冷抽了口氣的果老神情一變,囁嚅的收了張狂之氣。
「嗯!」這些老骨頭真是僵硬如竹,不嚇一嚇還真不行。
丙老帶來的一群人退到門邊,正欲輕手闔上門,想到什麼似的木使者忽地揚聲一喚。
「等一下,替我把叮當叫來。」她得找個信得過的人跑腿。
「叮當?」她能做什麼事,不就是個毛毛躁躁的丫頭片子。
叮當姓溫,是果老的親佷女,也是最不受他看重的小輩。
「她是我高中學妹。」敘舊總成吧!疑神疑鬼的老母雞。
「是,我馬上通知她前來。」
馬上有多快呢?
皇甫冰影的茶還沒喝完,余溫猶存的打算再沖泡新花茶,她才起身想換個茶杯,砰地一聲門板被撞開,一道急驚風的身影已閃到她面前。
的確很快,前後不到五分鐘的時間,打個雷!閃個電都沒她快速,競速女俠當之無愧。
她失笑的看著灑了一地的水,有些無奈的輕嘆,要不是叮當太過迷糊,而且性急無定性,她一定將她拉至身邊做她的左右手。
「學姊,妳找我喔!是要打群架還是折斷誰誰誰的手腳,我一馬當先為妳效勞。」身先士卒,開路先鋒。
「誰教妳當個暴力份子,女孩子要文雅點,不要動不動喊打喊殺,妳這匹馬先養著,不用急著日行千里。」真要她出馬,恐怕她先迷路到北京。
皇甫冰影輕輕一叩。
「哎呀!學姊,妳不要敲我腦袋啦!會越敲越笨的。」她已經是人人嫌棄了,不要害她變成皮球,個個踢。
叮當有張討喜的小臉蛋,短發、不高,稍微瘦了一點,雖然不到排骨妹妹的程度,可是給人的感覺就是很單薄,好像巴掌大的小精靈,隨便吹口氣就能讓她飄得半天高,連翻好幾個筋斗。
不漂亮,但十分可愛,一雙干淨的眼眸讓人瞧了很舒服,忍不住把她當成寵物。
這也是皇甫冰影特別在意她的理由之一,因為她睜大一雙眼,事事好奇的模樣像一只剛斷女乃的小猴子,對每件事都充滿高度的興趣,希望別人注意到她。
「人不要太聰明,智者多慮,笨一點才惹人憐愛。」這世上聰明人太多,所以紛爭不斷。
「學姊,我可以不當這句話是贊美嗎?我覺得被嘲笑了耶!」鼻一皺,叮當擠眉弄眼的做了個鬼臉。
「嗯哼!妳也有不迷糊的一天,真叫人詫異。」反應靈巧多了。
「妳還取笑人家。」真是討厭,為什麼大家只看到她犯糊涂的一面?
皇甫冰影正正色,拉著她往一旁的小沙發落坐,「不逗妳了,我有事找妳幫忙。」
「找我?!」她十分驚訝的瞠大眼,像是不敢相信自己也能派上用場。
不是自覺能力不足,而是她一向是備受冷落的一個,她的父母早死,和大姊一同被伯父收養,一直以來哥哥姊姊的表現都非常亮眼,伯父有意訓練他們成為龍門下一代的主力。
而她則完全被排斥在外,因為她的平衡感不好,跑不快、跳不高,沒有運動細胞,還有一點心髒方面的毛病,所以沒人指望她有出息。
「非妳不可。」
「真的?!」一定要她嗎?
「妳在找東西的才能,我從來就不敢低估,妳能找出別人藏在棺材底的秘密。」好奇,同時也是一股推力,讓她一路進到底。
「學姊,妳要我找什麼?」興致勃勃的叮當巴在她腿上,像是急于求取主人肯定的小博美。
「住在墳墓里的貓。」她要得知發生在他身上的所有事。
「住在墳墓里的貓?」听起來怪怪的,似乎不太好進行。「學姊,妳要找貓干什麼?」
「不是貓。」
「不是貓?」她的兩眉都快打結了,學鸚鵡說話的一再重復。
「他是一個人。」一個脾氣明顯不好的男人。
想起那顆啃得一乾二淨的隻果,嘴角彎如新月的皇甫冰影不免好笑,同時對隻果的主人興起一抹探索意味,那人個性真的很不討喜。
「人?」哇!頭暈了,又是貓,又是人,還住在墳墓里,學姊交付的任務會不會太重大了?
「還有……」
「等一下,等一下,妳不要太壓榨我的腦細胞,先讓我建檔一下。」一下子丟給她太多東西,不怕壓死她喔!
皇甫冰影往她腦殼一敲,做勢指令輸入,「我相信妳。」
噢!不要太相信我了,我會被這句話壓成扁叮當啦!抱著頭裝死,露出苦命小婢神情的叮當一臉慘色。
「撥個空去查查什麼是鷹海盟,我敢打包票龍家的女人一定不樂見這名兒。」總要有底備著,免得一問三不知,徒增笑話。
飛龍在天,潛龍在水,龍門就是天上與海中的霸主誰敢爭鋒。
偏偏鷹海盟三個字就犯了忌諱,鷹翔天際,還把大海納入勢力範圍里,較勁的意味濃厚,好似存心沖著龍門而來,叫人很難不想偏。
而那票無事找事做的閑人主子鐵定會大做文章,趁勢鬧個天翻地覆好讓他們這些後生小輩有個磨練的機會,考驗其臨場反應。
說實在的,她有點懷疑小魔女要她找貓的動作別有目的,暗藏玄機的推她當第一炮白老鼠,好測試鷹海盟是否懷有惡意。
答案若是──是,接下來的日子她不敢想象會過得如何苦不堪言,門主及副門主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帶源者,即使年紀不小了,卻仍保有「赤子」之心,老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
「順便把雷叔覺得困擾的那塊土地調出來,我參詳參詳再做決定。」不一定非要不可,但要理出個頭緒。雷護法這般交代著。
有什麼地方令他苦惱呢?不過是一塊地罷了,既非重要到非得手不可,又要她查清楚這片地曾歷經的風霜歲月,可有可無的語氣著實考倒她了。
可恨的是那幾個見死不救的五行使者,己所不欲,強施于人,冷酷的與小魔女同流合污,合力將她推向火線上,還涼涼的要她多保重。
既然人家對她不仁,她當然也可以找個人不義,單純的小學妹就委屈妳了,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總要先給點苦頭吃吃,以此為告誡。
「學……學姊,妳可不可以當做沒有看見我?」叮當仰起快哭的小臉,怯生生的低問。
美人展歡顏是何等嬌媚,皇甫冰影笑笑的拍拍她臉頰,任重道遠的給她一句叮嚀。「成大事者不可愁眉苦臉,學姊對妳有信心。」
哇!不要啦!不要啦!她要學蜘蛛人飛檐走壁,從二十層樓高往下跳,來個避不見面,她保證下一次絕不會好奇心過盛的沖第一。
學姊,妳也不要太狠心了,一見面就荼毒可憐的小學妹,她才二十歲耶!不想博得「英年早逝」之名,起碼讓她活到雞皮鶴發九十九,她才甘心死而無憾。
「對了,叮當,去饒河夜市買個臭豆腐,再繞去士林包個五更腸旺,老天碌的鹵味不要忘了,再加上淡水魚丸……咦!怎麼暈了,眼翻白?年紀輕輕就這般不濟,實在有愧天地的養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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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人要長志就要勤跑路,練就一雙飛毛腿好回報上天恩賜的生命,人要懂得感恩才有福報,老天爺專疼憨痴兒。
這算是一句好話嗎?替人拚死拚活還被當成憨兒,她覺得心口好酸喔!好像被人從背後狠踹一腳。
她是沒什麼天份啦!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看到老鼠會尖叫,遇著蟑螂先死給牠看,天生膽小又沒力氣,除了動腦外一無是處。
偏偏她性格分裂,明明沒膽卻偏好冒險行動,怕鬼又愛看鬼故事,猛鬼出閘,把自己嚇個半死再來大呼過癮,簡直是變態得令人唾棄。
學姊要她找貓,又要查鷹海盟的事,她真的分身乏術啦!除非有哆啦A夢的百寶袋、任意門,不然她真要扯發大叫了。
「妳在看什麼,尋寶嗎?」好像很有意思。
「沒有啦!哪有什麼寶,只不過是一堆年久失修的老墳頭。」早該遷向他處,盡佔活人空間。
叮當在第十九座墓園外探頭探腦,兩顆眼珠子像探照燈一樣直瞄,活似想偷吃魚的小花貓,表情饑渴卻帶著三分膽怯,遲疑該不該大步向前走。
墓地耶!怎麼說也帶點晦氣,除非必要,沒人願意到此一游,以觀光客的心態大贊風景明媚,景色宜人,適合合家同游。
尤其眼前這一片看起來陰氣森森,彷佛有死不瞑目的幽魂四處游蕩,她的膽子才一咪咪大,實在不該再讓它萎縮如米粒。
反正她大略的參觀過,可以回去交差了,除了少畫一張地形圖外,她也算功德圓滿的完成任務,不用再實地勘察了,萬一被鬼捉去當點心,學姊一定會很傷心。
「妳要進去嗎?里面似乎很好玩。」草長得比人還高,還有類似鬼泣的呼呼聲,在里頭玩捉迷藏會非常有趣。
「開什麼玩笑,那是死人住的地方,我們去湊什麼熱鬧,等哪天兩腿一伸再去搶位置。」哈!七十年後再說。
「妳怕鬼對不對。」好沒用喲!連那種無形體的鬼物也怕。
「誰說我怕了,是他們不怕我,咱們犯不著為了一點小事和他們對上,陰陽兩隔嘛!」嘿!嘿!橋歸橋,路歸路,各自為謀。
「我陪妳進去瞧瞧好了,來都來了怎好不親自體驗驚險又刺激的尋鬼之旅。」叫人心癢癢,躍躍欲試。
「什麼,進去,你在開什麼玩笑,那是墳場……」就多麻嗲,是誰在跟我對話?
寒毛一豎的叮當慢慢的咽了咽口水,用著極其寒瑟的顫意將視線往後調,她還有點沒種的先閉上眼,再張開一條小眼縫偷覷。
膽小不是過錯,怕鬼更是人之常情,人對陌生的領域總會先存三分敬畏,以恭敬的態度來彰顯自己的渺小,不以卵石之力去自找苦吃。
她還算是正常人,對神鬼力量有無限的景仰,身處在墳頭遍野的死人居所,怎能不抱持無上的敬意,要是他們看她順眼想拉她去作伴,那就並非一個糟字可以形容。
「這位姊姊,妳眼楮在痛嗎?我有家傳治療眼疾的秘方,保證妳一用馬上瞎掉。」效用一流。
「馬上瞎掉?!」叮當差點要扯開喉嚨尖叫,連退了三步才發現眼前多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小人兒。
也不算小,看來十六、七歲的俏模樣,穿著一身雪白綴著春天花朵的洋裝,膚質白女敕得像剛熟的水蜜桃,散發著一股自然天成的靈慧氣質。
那是一個會讓人眼楮一亮的小美人,麗質天生不帶一絲塵氣,小小的臉蛋布滿寧和氣息,讓人無法對她心生厭惡,而打心眼里喜歡。
「姊姊,妳在流汗耶!很熱嗎?」她的排汗功能一定出了問題,需要做一次汗腺切除手術。
吧笑不已的叮當臉一紅,低視蹲坐在石碑上的女孩,「小妹妹,你住在……呃!這里嗎?」
先問清楚比較安心,畢竟此地位處偏僻,鮮有人煙走動。
「不是。」她搖頭,模樣嬌俏好不可愛。
「喔!那就好,那就好……」她放心的松了一口氣,「妳來這里做什麼,迷路了還是和家人走失了?」
「妳來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妳要偷死人骨頭對不對?」她一臉雀躍的摩拳擦掌,似要大展長才。
她一听差點暈倒,她看來像偷雞模狗的宵小之輩嗎?「不,我不是盜墓者。」
小臉微黯,十分失望的喔了一聲。「那妳是來看風水的嘍!先預定一塊墓地給自己用。」
有句成語是這麼用的──未雨綢繆。
「自己用……咳……咳……妳……妳想太多,我只要隨便走走看看,絕對無其他用意。」一口氣岔在喉間,叮當笑得很不自在。
學姊,我好命苦喔!幫妳找貓還要被人當成意圖不明的賊,妳千萬不要再壓榨小學妹我,人家真的不是小偷啦!
問天無語,她暗自神傷,只差沒流下兩道少女晶瑩的熱淚。
「喔!妳還沒找好墓地。」她下了定論。
笑不出來的叮當幾乎要申吟出聲。「小妹妹,妳打哪來?」
「那邊。」她一比,指向藍天。
「妳叫什麼名字?」國外來的小孩,坐飛機。
「小玉。」
「那妳爸爸媽媽在哪里?」總不能放她一個人亂闖。
「死了。」她說得毫無愧色,猶自笑咪咪的扳著指頭,數著他們活了多久。
四道嗤哼聲輕不可聞,由不遠處傳來。
詛咒自己的父母短命算不算不孝?即使他們依然健在的活在某處,繼續為害人間。
油然而生的憐惜充斥心間,同情心泛濫的叮當眼眶微紅。「要不要我送妳回家,姊姊是地通,本地的蛇頭,絕對保證妳安然無恙的回到家。」
好可憐喔!這麼可愛又甜美的妹妹居然沒了爸媽。
「蛇頭跟人蛇集團有沒有關系?地通是指妳會鑽地嗎?妳常常善心大發送人回家呀!我住在火星妳也送是不是?我們應該先去買一艘太空船……對了,妳買得起太空船吧!很便宜喔!造價五百億美金而已,再捉幾個科學家上船,我們就可以玩很久很久……」
五百億……而已?!
一、二、三、四、五……十幾個零在眼前轉圈圈,嗡嗡叫的耳鳴讓人目瞪口呆,眼花撩亂,整個大腦系統進入暫停運作階段,空緲緲的無法思考。
她……她遇到的是人嗎?為什麼听在耳中的聲音既陌生又遙遠,好像一只章魚伸出八只觸角,向她問候︰地球人好。
頭好暈,雙腳浮動,她一定是生病了,才會產生嚴重的幻覺,以為自己正在和外星人對話。
腳步微浮的叮當突然一陣傻笑,然後雙手掩耳快速逃開,動作之快叫人為之傻眼,佩服她瞬間的爆發力強悍如獵豹。
「妳覺得當孤兒比較幸福嗎?」發白及腰的俊秀男不以為然的現身說道。
在他身後,同時多了三道氣勢凌人的身影。
「五月哥哥,你不同情我雖有父母卻形同棄兒的處境嗎?」粉女敕的小人兒可憐兮兮的噘起嘴,好似遭遺棄甚久,無家可歸的小甭女。
她的父母非常自私,只顧著玩樂而不管她,殘忍又冷血的將小小年紀的她丟進一堆饑餓的豺狼之中,任由她自生自滅。
要不是她福大命大運氣佳,又有龍王的庇護,早被吞食得尸骨無存,想為她立個衣冠冢都比登天還難,因為連鞋子都成了狼月復中的酸液。
「少主,妳在自怨自艾嗎?」司徒五月的眼中沒有笑意,只有一絲無奈。
「不,我在感慨你們一個個不貼心,不懂得少女心是多麼脆弱,而且容易受到傷害。」他們好歹也惹點事逗她開心開心,老憎入定的平靜生活多可恥呀!虧他們還是她身邊最得力的戰將。
一、點、也、不、了、解、她、有、多、悶──
「小玉妹妹,妳那顆精鋼鑄成的心堅硬無比,連鑽石都穿不破,妳大可安心的用刀再戳砍兩下。」他們若是貼心,地球就可以直接進入冰原期,恐龍復生。
龍涵玉輕掀微顫的羽睫,笑得「羞澀」的看向開口的南宮焰。「焰哥哥,你看過巴掌大的黑色珍珠嗎?」
他臉色一變,抽搐著。「少主,妳忘了我們是來看熱鬧,人貓大戰妳應該很期待。」
她偏著頭,微笑。「嗯!一次一個。」
在場的金、水、火、土四使者都狠狠的打了個冷顫,零下二十幾度不覺冷,反而在四季常春的小島備感寒意,彷佛赤身走到北海道的雪地。
刺骨的寒冽。
「五月哥哥,你預見冰影姊姊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嗎?」好興奮喔!真想趕快看到。
司徒五月輕瞄了同行伙伴一眼,微啟薄抿唇瓣。「愛情。」
「愛情……」
好玩嗎?
人跟貓談起戀愛會很轟動吧!她能不能用鹽巴調些味,讓它更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