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誰?」
「你妹妹。」
「為什麼帶她來?」
「因為她愛跟。」
「你可以不讓她跟。」以一個有武學底子的人而言,想甩開她易如反掌。
愛說笑。「你也可以當她是隱形人,視若無睹呀!反正你的眼中只能有我的存在,容不下其他女人。」
多麼霸氣的說法,狂妄又任性,卻一點也不叫人意外,這就是人們眼中的女王張阿喜,只有她才說得出如此自信的言語,而且還能博得別人的敬意。
口口聲聲說不熟的她卻挽著身邊男子的手,小鳥依人的把他的胸膛當高級羊毛毯般蹭呀蹭,好不驕傲的睥視驕陽底下的子民。
由外表來看,兩人相當登對,男的高大挺拔,女的美艷高挑,怎麼看都是一對天作之合的璧人,美得如同一幅圖畫。
可是真相如何只有他們自己最清楚,旁人看不出一絲異樣,總以欽羨的目光投以注目禮。
不過有一個人卻十分痛恨他們的親密如情侶,暗暗念著星座書上使人分手的咒語,食指在手心劃上六角星芒施咒,以魔法的力量分開兩人。
反正只要不看到礙眼畫面,眼泛妒意的夏侯清雪會使盡一切努力奪回她的淳哥哥,在她多年殷切期盼下,總認為夏侯淳應該屬于她一人,不該有人旁分。
而她這種錯誤的想法源自幼時的無安全感,雖然他的父親愛她,又有親如母女的秦翠華疼她,在物質生活上充實而滿足,但是再怎麼親近,終究不是親生母親,在每個孩子心里,不管父母有多壞,做了多少壞事,他們最想要的還是血脈相連的爸媽,而不是別人的母親。
在被生母丟棄的日子里,夏侯清雪最常听見的是夏侯淳的名字,藉由秦翠華的因素,她多了個幻想中的朋友,在她孤獨寂寞時陪著她。
「她給你多少好處?」夏侯淳沉著瞼,不高興她帶個拖油瓶「約會」。
雖然她死不承認,老是唱高調,但他們確實在交往中,是對甜蜜情人。
張阿喜毫不遮掩的說道︰「十份生前契約,十個單位的靈骨塔。」
有商有量是生財之道,有便宜就撈,就好處就佔,吃虧的事她從來不做。
「她買那麼多干什麼?一個人根本用不完。」不用大腦的笨蛋。
「她家庭觀念重嘛!愛家中的每一份子,所以替你們每個人都買了一份。」一夫三妻,外加六名子女,剛剛好十個。
「她天真,你也跟著童心未泯嗎?我和他們一家沒有關系。」夏侯淳仍無法忘懷昔日的傷害,堅持和夏侯家劃分界線。
「是喔!沒關系還去送夏侯老夫人最後一程,你志氣真高。」要撇清就做得干脆,一個也別認。
他瞟了她一眼。「小喜鵲,你的語氣真酸,我哪里得罪你了?」
「喔呵呵……我是有修養的優雅淑女,怎麼可能會酸言酸語,你這要斷不斷的優柔寡斷性格,看了還真叫人好笑。」她最討厭吃酸拈醋了。
習慣以笑聲掩飾心情的張阿喜以手蓋住豐唇呵笑,眼神微露一絲不耐煩。她不曉得自己今天為什麼特別煩躁?老覺得有片烏雲在天空盤旋,讓人的心口也一片黑沉沉的。
夏侯家在近幾年的評語並不佳,老的貪,小的愛玩,妻妾不和,他們的頹敗是必然現象,最多三年,肯定撐不下去,宣布破產是遲早的事。
其實她也是覬覦夏侯家祖產的野心份子之一,搞喪葬業需要大片大片的土地,在人口爆炸的二十一世紀,活人和死人爭地的事件屢見不鮮,擁有土地者才是最大贏家,她家墓園的土葬區已屆飽滿,不向外開發恐怕生意會逐年銳減。
在某方面她是希望他們父子能講和,自家人哪有什麼隔夜仇,氣過、怨過、恨過還不是不離一家親,暴風雨過後是晴空萬里,雲淡風輕。
可是站在生意人的角度,她又矛盾的期待兩父子漸行漸遠,最好彼此不要插手對方事物,形同陌路各走一方,她下起手來才不致瞻前顧後、綁手綁腳,考慮要不要予人一條後路。
不過,最令她煩心的是後面那一道孤影,像她這麼有氣質的高雅美女理應不該和她計較,可是一路上被人用怨恨的眼神瞪著,她心窩里也發酸呀!
做好事還被人怨實在太冤了,早知道她就別理那丫頭,讓人知難而退是她拿手絕招,隨便虛晃兩下就達成目的。
「酸呀!小喜鵲,你到底打翻幾桶醋?瞧你酸得眉頭都發皺。」夏侯淳笑著撫平她眉間皺摺,避談和自己有關的話題。
張阿喜拍開他故作殷勤的虛偽。「少來了,你和你們那一大家子到底要玩什麼?好歹給我個心理準備。」
她才好決定要不要打落水狗,或是另尋他處開闢新墓園區。她要先聲明不是因為某人的因素改變心意,而是不想與龍門人作對,毫無勝算的事她可不做。
「這件事你不要管,免得濺了一身污。」他的眼神微陰,不太願意提及此事。
「那你就離我遠一點,別再虛情假意的說什麼對我一見鐘情,暗戀我已久的鬼話,除非你不姓夏侯。」她語帶埋怨的戳了他一下。
被他纏上以後哪有不沾泥的可能,瞧那個背後靈緊跟不放,怨懟的目光是越來越重,害她想逛街買大衣的心情全沒了,還得背負「壞人」的臭名。
唉!扁是和他約會的時間,她就少做了好幾堂美白美指的保養,瞧瞧她吹彈可破的肌膚都有點缺乏水份子,指甲的顏色也令人不滿意,她的美不該有打折扣的空間,得永保容光煥人的姿態。
「那我改姓張好了,叫張淳。」他打趣的說道,不讓一旁的瑣事影響心情。
「呵呵……的確很蠢,姓曾不是更好?」真蠢。「不過我媽一定很高興你肯入贅,她老嚷著我們家後繼無人。」
夏侯淳以五指輕叩她額頭,警告她少說廢話,「你已經準備好要嫁我了嗎?」
談到入贅就表示有結婚念頭,這女人太野了,不早點把她定下來,恐怕他一個轉身,她不知又勾搭幾個野男人讓他捧醋好飲。
瞧她那幾個學弟就是最好的例證,他們表面上無害,私底下卻是算計高手,他打了好幾次電話都被他們婉轉的攔下,一是說她不在,稍後再打,一是說出外辦事,整日不回社里。
他甚至懷疑他們在她的手機里動過手腳,凡是顯示來電者是他的電話一律有雜音干擾,無法接通。
不過最讓他放不下心的是那個叫季弘儒的男人,以他龍門人的直覺,最看不出危險性的人反而是最具威脅性的敵人,他讓他看到自己。
因為他們是同一類型人,深沉內斂的笑面虎,不輕易以真實一面見人。
「想得美喔!夏侯先生,等你擺平那一家人再說,而且我也不是很愛你,沒必要忍受你們夏侯家老是上門要人的騷擾。」應付他們的時間她可以多拉幾筆生意。
「小喜,你想我當街示範怎麼愛你嗎?」不是很愛他?夏侯淳的眼透著邪惡,托高她的下顎「含情脈脈」的瞪視著獵物。
一見他意有所圖的眼神,張阿喜心口一縮的將手擋在他胸前,「先生,大馬路上不適合太沖動。」
「我們不熟嗎?」他獰笑,呼吸近到幾乎要踫觸潤艷唇瓣。
「很熟很熟,熟得你身上有幾道疤我都一清二楚。」尤其他背上那條娛蚣還是她的杰作,還死相的不肯用雷射消除。
呵呵……他不是怕疼,而是在意她的標記,想留下屬于她的記憶,可見他有多愛她!呵呵……她真是罪過呵!
讓人如此牽掛。
「不承認我是你的男人?」這唇太誘人了,不能怪他自制力不足。
「我……呵呵……這個嘛!今天天氣不錯,風和日麗,前面有車禍,後面有跟屁蟲,人生美好得像天堂。」想從她口中套話,門都沒有。
「小喜——」他聲一沉,薄唇輕拂她揚起的嘴角。
張阿喜得意的仰頭大笑。「我不接受威脅,如果不怕你那個可愛妹妹傷心,當街哭給你看,我隨時歡迎你來挑戰。」
吻就吻,誰怕誰,又不是第一次,大姑娘上花轎還裝羞啊,她只是擔心吻得不夠唯美,有損她美美的形象,破壞她在男人心目中的女神地位。
先前的矯情做作是給他面子,她可是舉世無雙的嬌貴佳人吶!哪有可能因為小小的脅迫而退縮,她阿喜大師連鬼都不怕,還會怕個男人?
「你……」先是為之氣結的夏侯淳忽然低笑,愛憐的撫撫她的臉,「她是你帶來的。」
「那又如何?我是獨生女。」妹妹可不是她的。
「若是她突然沖過來捅你一刀,別怪我沒提醒你。」誰多事誰就得接手,他概不負責。
他對夏侯清雪一點印象也沒有,當年他與夏侯家決裂時,她不過是兩歲大的襁褓稚兒,他都自顧不暇了,哪生得出什麼兄妹情份。
而多年相逢後更覺陌生,除了黏性超強外,她全身上下無一絲神似夏侯家的特性,說她是錯身而過的路人一點也不為過。
在他心中早已認定龍門才是他的家,一同和他接受考驗,共渡危難的龍門弟子是他的手足親人,即使他們私底下常拳腳相向、口舌爭鋒,但關心不曾失過一分,任誰有難必以身相救,絕不遲疑。
而祖母是家中唯一肯為他出頭的長輩,若非長期臥床也不至于任他受到期壓,故而他來見她一面慈容,僅是他所能盡的最後一點孝道。
至于其他血緣上的親人,能不有所牽連他盡量避開,他們于他不過是名義上的關系,再無半絲親情。
人在死過一次後,很多想法因此改變,小時候他會渴望父母的疼愛,但在見識過他們絕情與冷血後,早就哀莫大于心死,若是再有期望便是天底下最笨的傻子。
「姓夏侯的,你是說你不保護我?」那她要他何用,還不如回去讓學弟們伺候得舒舒服服,捏臂、捶腳不馬虎。
「我不是保鏢。」如果她是這麼想的話,那她可要失望了。
拿出隨身攜帶的金算盤飛快的撥了撥珠子,百忙中擠出時間來跟她約會已讓他損失數百萬的收入,要知道他這「精算師」可是以秒計費的,這女人竟妄想大材小用拿他來當保鏢!
張阿喜笑得嫵媚的拉下他的頭一吻。「你就是要逼我承認你我關系匪淺嘛,這有什麼難的,小事一件。」
「為什麼我肯定你接下來要說的話絕不中听?」他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不笑,反而攏起眉。
「喔!呵呵……怎麼會呢?我張阿喜的『情夫』可不是人人當得起,是你才有此榮幸。」
「情夫?!」他早該知道以她的偏執性格,不可能簡單順服。
「不然奸夫也成,我滿喜歡人家叫我婬婦。」是要有本錢的,表示魅力無限,眼角兒一勾百媚生,沒有一個男人不掉魂。
「張阿喜你……」什麼奸夫婬婦,她的思想邏輯不能偏向好的一面嗎?
一道直沖而來的人影打斷夏侯淳未竟之語,他足尖一旋帶著張阿喜轉了個身,身手極快的攫住由身後伸向前的手,輕輕往下一壓——
***獨家制作***bbs.***
「你……你快放開我,不然我告你當眾行凶,欺壓良民,是應該列管流放的一級流氓。」
看著被一腳踩在背、雙手反剪在後的狼狽男子,本來想沖上前隔開礙眼畫面的夏侯清雪冷抽了口氣,像有面透明牆擋在前面似的猛然停下腳步。
她的心里打了個突,想像若沒有人比她早一步的沖上前,現在趴在地上像只狗的人肯定是她,而且還有可能摔得更慘,鼻青臉腫得難以見人。
她不知道她的淳哥哥居然這麼厲害,連看都不看一眼就曉得有人偷襲,身體才微晃了一下就把人制伏,速度快得讓人看不清楚他是如何出手。
真不愧是她最崇拜的淳哥哥,好有氣勢、好威猛,簡直跟電影里的英雄主角一樣勇猛,都是非常不簡單的大人物。
完了,完了,她越來越喜歡他了,如果他不是她同父異母的親哥哥該有多好,她一定非他不嫁,把他從那個笑聲可怕的妖女手中搶過來。
「哎呀!你不是大海叔的兒子,一天到晚送花給我的凱子?」不好意思,一下子沒認出他,鼻血噴得太難看了,毫無美感。
「你送花給我的女朋友?」夏侯淳那一腳踩得更重,似要幫他重整挺不直的脊椎。
「我……」痛,骨頭都移位了。
「這位正人先生人不錯喔!一天二十四小時都不忘關心我有沒有蓋被,熱線不斷的提醒我睡覺要穿衣服才不會著涼。」喔!呵呵……多清脆的推擠聲,骨骨相連吶。
「你怎麼知道她有果睡的習慣?」他面露凶光,足下力道又增了一分。
「我哪……」知道?他只是用連環Call的方式引起她的注意。
「親愛的淳淳,你不要欺負人嘛。他寫的情書可有趣了,什麼我是你的香奈兒五號香水,願貼近你每一寸肌膚,親吻你的熱情,還有什麼你是逐浪的沙,我是沙上的貝殼,會用遼闊的胸膛包住你,讓你的體溫能沁入我的身體……」
多美麗的詞句呵!沒點文學氣質還真寫不出深度,充滿詩人的情感。
「你很帶種,敢用婬穢字眼意婬我的女人。」夏侯淳的黑眸轉得幽深,黯芒冷冽。
「那不是……」我寫的。
「喲!輕點,輕點,你別踩斷他的腰骨讓他半身不遂,這樣會很對不起大海叔的。」好好的一個兒子弄成殘廢,為人父親的可會心疼。
「那就弄斷他一只腳,或是廢了他拿筆的手,相信日後他會有所收斂,知道不論家花野花都不能亂采。」尤其他身邊這朵野荊,踫都不要想踫一下。
一听到要斷他手腳,力不如人的汪正人突然生出一股驚人蠻力,身一抽的滾向一邊,再連翻帶爬的月兌離足下危機,腰桿難直的弓著身,大口喘氣。
他真是死里逃生,難免驚恐萬分,背上傳來的痛讓他有些呼吸困難,慢慢的吸了幾口氣才恢復。
汪大海是草莽出身的黑道份子,仍活躍于中台灣,雖說早些年已向外宣布要收山了,但私底下卻把多年建立的人脈和地盤全讓給兒子去經營。
因此,汪正人表面上是正正當當的生意人,交友廣闊,其實仍有濃厚的黑道色彩,手底下養了不少為他辦事的兄弟,行事作風十分陰狠毒辣。
也就是說逞凶斗狠樣樣來,撈旁門、走偏路,不循正途,所謂富貴險中求,只要能達到他要的目的,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
他唯一的錯誤是誤判了夏侯淳的身手,先前的交手他認為不過僥幸而已,未反省自身的能力不如人,反而汲汲于報復,想在佳人面前一拳擊倒對手,好博得美人芳心。
「看到沒?女人要像張姊姊這樣,不用自己動手就有義勇沖鋒軍為她效力,你要學起來,以後一定用得上。」色字頭上一把刀,難怪男人多死在美色之下。
「誰在說話……咦!你是……小玉?」夏侯家的臨時聘佣。
「噓!不要講話,看戲、看戲。」要是被他們家的蠢哥哥發現了,那就沒戲看嘍。
「可是……你穿這樣不熱嗎?」有人會在大熱天穿黃色雨衣嗎?
「不熱不熱,你看,有洞耶!」這是新改良的「風衣」,風會從洞外灌進來。
望著雨衣上針孔大小的小細洞,夏侯清雪還真無言以對。她沒想到家里的「女佣」為什麼會在這里出現,只想著好熱好熱,附頭蓋的雨衣從頭包到腳,只露出一張臉,那真的是,非常熱。
她還想說什麼,卻被前方的怒吼聲引去了視線,等她回過神時,身後已空無一人,不見那件黃色雨衣。
「你憑什麼將我踩在腳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每個人都有追求心儀女子的權利。」該死,他怎麼可能察覺到他的意圖。
「你是君子嗎?」夏侯淳挑起唇冷笑,斜眸一睨。
「我當然是君子,比起你的宵小行為,我更適合阿喜妹妹。」他拉拉微斜的衣襟,做出謙和恭遜的君子模樣,對之前的卑劣舉動不做任何解釋。
「宵小?」幾時他被貶得如此低格,他怎麼不知情。
汪正人故作平靜的臉上,閃過一絲輕蔑。「奪人所愛就是小偷行為,我們相親在先,擁有優先交往權,你不該來破壞我們的感情。」
不該?听起來真令人興奮呀!他的拳頭很久沒吸人血了。
沒有對手真是寂寞,除了五行里那幾只小的能和他過過招,還真沒幾人敢當著他的面挑釁。
「阿喜妹妹,你千萬不要相信他的花言巧語,他是個不學無術的騙子,根本沒有正當職業,每天晃來晃去不知在做什麼。」簡直跟蝗蟲一樣令人厭煩。
張阿喜忍住想打哈欠的,呵呵的以笑虛應一番。這家伙要是肯用花言巧語哄哄她,她倒也甘心承認兩人交往的事實,偏他一顆籽也蹦不出來。
「……我的人看到他在夜店鬼混,左擁右抱的調戲女人,還將她們帶出場輩度春宵,可見他對你不是真心,只想玩弄你。」他不信這樣的挑撥還分不開他們。
汪正人極盡努力的抹黑,企圖讓他看中的女人回心轉意,改投入他的懷抱,不再和老是探听他秘密的男人走得太近,壞了他的好事。
他知道有人在調查他某些不太正當的勾當,所以更加小心謹慎的提防著,不時更換做惡地點以免被發覺,可奇的是幾次的交易時都覺得有雙眼在窺視,然而卻總是看不到人影,當是自己太多心。
眼前這男人是最大的阻礙,不但和他想要的女人出雙入對,甚至還像賊一樣的四處窺伺,問些不該問的話,叫人欲除之而後快。
「你有女人?」太不應該,居然連這種事也瞞她,欺騙她瓖鑽的玻璃心。
「不就是你?」他沒那本事搞雙劈。
「可我不會分身耶,怎麼讓你左擁右抱。」張阿喜笑得很媚,縴縴細指往他下巴溫柔撫模。
「那是他的人喝醉了,把一個看成兩個。」酒鬼的話不足采信。
她的溫柔變得粗暴,輕輕一「掐」。「我沒有逛夜店的習慣。」
「恭喜你,你很幸福。」不像他那般辛苦,夜深人靜該上床之際,還得去龍門名下的PUB、酒店巡視。
「親愛的淳淳,我覺得你是在諷刺我太好命。」難道選對時辰出生也是一種原罪?
「你認為我說的不是事實?」天底下想找出幾個比她更好命的人少之又少。
「你……」不能生氣,不能生氣,她是美的化身,要保持優雅高貴的氣質,讓每個人都崇拜她。
張阿喜舉起美麗手腕,在臉上輕點了幾下,十分雍容高雅的展露貴族式微笑,那瞬間綻放的明艷讓太陽都為之失色,迷眩了將車子開向水溝的駕駛。
她就是有這種魅力,將男人迷得團團轉,而女人對她又護又恨,即使她什麼也沒做,只是揚唇一笑,便能讓人陷入瘋狂境界。
「阿喜妹妹,請接受我的追求吧!我保證一生一世只愛你一人,絕對不變心,讓你永遠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太美了,美如星鑽,他非擁有她不可。
汪正人做出將心捧向她的動作,眼露痴迷的愛慕光芒。
「咦!你還在?」怎麼這麼不識相,都被判出局了還來糾纏。
「你說什麼?」他沒听仔細。
「呵呵……我是說你要不要先止血,人體的出血量過多可是會導致死亡,你不會把後事交給我處理吧?」她還真怕接了會燙手。
「什麼血……啊!有血?」他低頭一視,才赫然發現胸前布滿滴落的鮮血。
「前面轉角第三條巷子右轉有間耳鼻喉科,妹妹我建議你趕快去掛急診,遲了就得白發人送黑發人,人間憾事。」嘖!小心點,別把血灑到她剛買的新鞋子。
「阿喜妹……」血怎麼一直流,他不會傷到大動脈了吧?「不行,我要告他傷害,殺人未遂,警察呢!快把他捉去關起來……」
見血眼就花的汪正人仍一逕的逞強,手按著鼻子大喊著,不肯放過害他受傷的人。
「誰叫警察,發生什麼事?」哪里有殺人事件,凶手在哪里?
說也巧合,真有幾個穿制服的警察走過來,迅速拔槍準備逮捕犯人。
「他,就是他,他是流氓,蓄意傷人,你瞧我這一身的血就是他打出來的……」最好判他無期徒刑,關到老死獄中。
執勤中的警務人員順著他的食指方向轉視。
「你怎麼可以任意打人,公權力不彰就是你們這些人……啊!夏侯先生,你幾時來我們這個小地方,是不是這個人騷擾你,你說一聲我們馬上把他拖到巷子,保證他以後絕不會在你面前出現……」
情勢大逆轉,看得以為能除掉情敵的汪正人為之傻眼,當場一怔的忘了捂緊鼻子,任由鮮血從指縫間滑落,腥紅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