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悶在被里,她哭得好傷心。
秀雅的眉頭緊皺了下,轉身搖著她,「你怎麼了?覺不睡,哭什麼哭,等下四少爺不知情以為我欺負你呢!」
張開淚眼,當柳露水看見秀雅時,才發現那不過是一場夢,「對不起,我吵醒你了嗎?」
「當然吵到了,早說不跟你睡的。」秀雅依然對她沒好臉色。
「那我去打地鋪,床讓你睡。」柳露水心情還不穩,想一個人靜一靜。
「這可是你自己要這麼做的,我可沒逼你打地鋪。」秀雅不理她繼續轉過身呼呼大睡。
柳露水披上外衣,步出外頭,看著客棧的一處小花園,吹著晚風、想著事情……再看看天上稀疏的星,不知不覺天色就要亮了。
「露水,你怎麼在這里?」秦振沙朝她走了過來。
「睡不著,出來走走。」她並沒道出那個奇怪的夢。
他揉揉她的腦袋,「睡不著也得歇會兒,否則接下來便要連趕兩天路,而且全是山路,怕你吃不消。」
他會這麼早起,是因為剛剛探子來報,司馬天義已經快抵達隴西,所以他們的速度也得加快了。
「為什麼這麼急?」
「因為對方已經快到了。」
「你是指司馬天義?」柳露水眉兒一揚,「可我不懂的是……你來此的目的是為殺他嗎?但他貴為丞相呀!」
「我說了我不會殺任何人。」他幽魅的眸光望著她,「殺了他,我得坐牢,為了那種人,不值。」
听他這麼說,她終于放了心,「那就好,我一直很擔心你會意氣用事。」
「放心吧!其他事可以意氣用事,但這事攸關百姓的利益,我會小心處理。」他有自信地一笑,再望向她略微憔悴的面容,「要不要再去歇會兒?你的臉色不太好。」
「不,我睡不著。」她只想與他在這兒聊聊天。
「該不會是秀雅,她讓你——」
「沒!」她趕緊搖搖頭,「你別亂想,她對我已是極大的讓步。」
「真是如此?」他覺得她的話很可疑。
秀雅一直不喜歡她,又怎會待她好?昨晚兩人同房,他還曾考慮將她們分開,可又顧及江森與越揚的想法,才沒做出這樣的決定。
「這是真的,如果你還質疑,我可要生氣了。」柳露水鼓著腮。
「看你這表情,我相信總行了吧?」他仰首肆笑了聲。
「當然是真的,以後你對她也得好一點,否則秀雅會難過的。」柳露水抓住他的手,微笑地說︰「就讓你們的關系回到還不認識我之前,嗯?」
「好,你說什麼就什麼。」他寵溺地將她的手舉起,「既然不想睡,我們就到處走走吧!」
看著他們走遠,秀雅這才從暗處現身,瞧著他倆的背影猛嘆氣。
沒想到那個笨丫頭居然還替她說話,搞得她像個壞女人似的!算了,秦振沙,既然你不希罕我,我也不想死皮賴臉的纏著你。
「真以為我沒人要呀?」她嘴里碎念著。
話雖這麼說,但她心底突生惡作劇的念頭,一路跟著他們,直到客棧後方的山坡,此時天空露出魚肚白,有種熹微之美!
「早!」她調皮的在她們身後喊了聲。
柳露水回頭看見是秀雅,立即笑說︰「你也起來了?」
「不行嗎?」秀雅噘著唇,「妨礙你們了?」
「沒有的事。」柳露水大膽的拉著她的手一塊兒過來,「看,日頭出來了,好美……」
秀雅也仰首看著,半天後她皺起眉說︰「這個很平凡呀!哪兒美了?」
「秀雅,很多事物經常出現在我們生活里,我們反而忽略了它的美好,只要用心觀察,你就知道這一切有多麼值得珍惜了。」秦振沙回頭笑望著她。
秀雅看著他的笑,說真的他已好久沒有這麼真切對她笑過了,不過為何她感受不到喜悅,而是壓力?
看來她和秦振沙之間還是有所謂的差距吧!回頭再看一眼柳露水那副完全接受他話意的笑容,她頭一次有了自己是局外人的感覺。
「你們慢慢看日出吧!我要回去找吃的了。」她暗暗吐吐舌,從他們身旁一閃而過。
「這丫頭就只知道吃。」秦振沙輕笑道。
「所以我說,愈是跟她相處,愈會發現她的可愛直率。為了愛,女人真的會豁出去呢!」柳露水看著秀雅的背影說。
「那你呢,可會為情為愛豁出去?」對于這點,他倒是挺好奇的。
「當然,我不但會豁出去,還願意犧牲一切。」她很堅決地說。
「誰要你犧牲,我只要你的心。」蜷起唇,他俊魅一笑。
「心早就歸你,這還用說?」她害臊一笑,接著又道︰「是不是該回去了?大家該都在用早膳了。」
「也是,用過早膳後,也該出發了。」
「那我們走吧!」她點點頭,跟著他一道回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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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數天的行程,一行人終于來到隴西。
柳露水看著這兒的景致,雖然和蘇州一樣熱鬧,但是位居北邊,氣候要寒冽些,而秦振沙也很體貼的買了件斗篷給她,讓她驅寒。
「四少爺,已經查到司馬天義就住在福居客棧。」方越揚稟報。
「好,那我們也去吧!」秦振沙眯眼一笑,「我倒想看看,他這次的暗樁交易要怎麼進行。」
「我一定會牢牢盯住,讓他再也無法掩藏。」江森也道。
「還有我,他那幾個雜碎手下就交給我。」江秀雅輕輕一哼。
「不管怎麼說,他身旁的護衛都是來自京都,武功高強,可不能掉以輕心,尤其是你,秀雅。」他可不希望她太過輕敵。
「好啦!我會注意的。」有他的關心,秀雅開心的笑開嘴,跟著轉向柳露水向她示威。
柳露水掩唇一笑,因為她明白秀雅不過是想氣氣她。
接下來,他們加快速度前進,終于在太陽下山之前落腳福居客棧。
當晚,一行人共住一間大房間,姑娘睡內室,其余人則在外面席地而睡,三人輪流看守。
餅了子夜,守在外頭的秦振沙感受到似乎有腳步聲往司馬天義的房間走去,立即繃緊神經跟去,貼在門邊偷听著里頭的談話。
「大人,幾個小柄進貢的銀兩與貢品都已送達隴西,底下官吏與節度使也都打點好了。」來者小聲地對司馬天義說道。
「盤算過沒?值多少?」司馬天義奸佞地勾起嘴角。
「估計約莫可以換成五百萬兩黃金。」對方驀然一笑。
「呵!那就不枉我大老遠來這一趟了。」閉上眼,司馬天義滿意的吟道。
「當然了大人,不過希望黃河大壩工程可以讓小的包下,底下那些小闢的封口費由我負責。」對方挑明了說,等他的回答。
「好吧!大壩工程我會替你說說。」不愧是貪官,貪了那麼大一筆銀子,居然連眼楮都不眨一下。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哪時交貨?」司馬天義嗓音放沉。
「明晚這時候,在陽青山的一個山洞內。」
「好,我會親自過去,你也得吩咐手下,好好看管那些東西。」一抹笑綻放在他的嘴角,可見他的心里有多得意了。
「我會注意的,那我先退下。」那人立刻往門外走。
秦振沙俐落地閃身至牆角,直到那人離開後,他才不著痕跡的回到自己房間。
半個時辰過後,江森醒來,「四少爺,辛苦了,換你休息了。」
「我剛剛已偷听到他們將于明晚在陽青山的某個山洞交貨,天一亮,就讓尾隨來的手下暗自查探是哪個山洞。」秦振沙吩咐道。
「剛剛得知的?」
「沒錯。」
「呵!還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放心吧!我一定會帶人親自前往查探。」他隨即道。
「確定分舵的人手一早會趕來吧?」
「確定,我已接獲飛鴿傳書了。」一想起明天將可以取得司馬天義的罪證,江森的情緒也為之激奮。
「那好,等下和越揚交班時,也告訴他這件事,事後你也再睡一會兒,明天可得費神了。」
「嗯,我會的,四少爺你趕緊睡吧!」
江森向來穩重,秦振沙對他倒是不會有太多擔心,于是他安心的回到角落,打算好好補充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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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日,來自分舵的其他人已準時抵達隴西,江森立即帶領幾位身手矯捷的手下前往陽青山調查,其他人則待在山腳隱密處,打算與秦振沙會合一道前往。
出發前,秦振沙特地來到房里與柳露水獨處,躊躇半晌才道︰「我要出發了。」
「我也準備好了。」她起身拍拍衣裳。
「不,你不能去。」他眯起眸,瞅著她那雙不解的眼,「不瞞你說,此行非常危險,我不能讓你涉險。」
「那你也同樣有危險了?」她捂著唇,心口緊繃著。
「我有武功,可以應付的,你放心吧!」雖知道這趟充滿危險,但他不去不成。
「可是——」
他抱緊她,拍拍她的背,還在她唇角印上一吻,「乖乖等我,我一定會平安回來。」
為了不帶給他負擔與壓力,即便不願,她還是點點頭說︰「好,我會等你回來,我要看見你安然無恙回來。」
「我會的。」再定定地、仔細地看了她一眼後,秦振沙便離開房間,與其他人一塊兒前往陽青山。
可不知為何,眼見他離開後,柳露水打從心底發顫,這是什麼?不好的預感嗎?
不會的,四少爺一定會平安歸來的!
在客棧內等了大半天,柳露水不時看向窗外,可今兒個的氣候特別怪,一早明明是風和日麗,午後卻變得陰沉昏暗,像是即將下大雨,這是否代表著某種暗示?
站在客棧後方山坡上,她不停向上蒼祈禱,希望老天能助四少爺一臂之力呀!
「姑娘,天氣涼了,怎麼一個人站在這兒?」客棧小二剛好從後門出來,一看見柳露水便笑著問道。
「沒,只是待在屋里有點悶。」她笑笑。
「隴西這地方本就風大。」店小二也看看天色。
「真的?那氣候也像現在這樣嗎?」
「什麼意思?」
「就是像今天……早上艷陽高照,可是下午又陰暗下來?」如果是常態,那她就可以稍稍安心。
「你是指天氣呀?」店小二這才說︰「說真的,我也覺得今兒個有點怪,希望不要是有什麼事發生。」
他這句話讓她的心又是一緊,茫然間店小二不知說了什麼便離開了。
無神地回到房里,她又待在窗口等著夜晚來臨,果真天色一暗,風雨就來了,雷電交加、狂風怒嚎,讓她擔心得無心用晚膳,直在房里踱著步。
就這樣憂急了一天一夜……突然一道破門聲傳來,嚇得她趕緊回頭一瞧,原來是秀雅負傷回來了,「秀雅,你怎麼了,肩上都是血!」
「我這點傷沒什麼,倒是四少爺傷得比較重。」秀雅撫著傷口說︰「他要我快逃……我只好趕緊逃了,我爹……越揚哥……」
見她哭成這樣,柳露水更是憂心,可還是得先處理她的傷口。
她到樓下向掌櫃的要了傷藥,再回房里為她包扎敷藥,「秀雅,告訴我,到底……到底遇到什麼事了?」
「本來四少爺是可以逃的,但見我們受困,他又闖進來,雖然救了我,可是他自己卻——」
從不曾見秀雅哭過的柳露水見她不停流著淚,她一顆心也好無措。
「是……是司馬天義?」
「他當真是個老狐狸,早知道我們監控他,所以他故意制造陷阱讓我們跳。」秀雅義憤填膺地說。
「真是他,他現在在哪兒?」
「他就在我們斜對面的房間,四少爺要我帶你離開,這里已經不安全了。」她吃力地站了起來。
「秀雅,你快逃,我去找他。」
「什麼?」她吃了一驚。
「別忘了我姓柳,我就是柳冀的女兒,柳冀與他的關系這麼親密,他不會對我怎麼樣的。」柳露水咬著唇說道。
「天!原來你真是柳家的人。」秀雅想了想,抓住她的手,「我不管你姓什麼,但四少爺和我爹、擒私黨的一切就麻煩你了。」遠遠听見奔來的腳步聲,秀雅自知已不能再待下,于是越窗而逃。
接著,一群人沖了進來,其中一人就是司馬天義。
「你是誰?」司馬天義瞅著她,「你不是那個受傷的女人!」他在她身邊繞了一圈。
「我叫柳露水,是柳冀的女兒。」她深鎖著眉頭,直望著他。
「柳冀!他有女兒?」沒想到他的反應這麼強烈,「你……你說你叫露水?」
「你怎麼了?我爹不是你的總管嗎?怎麼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柳露水完全不怕他探索的眼神,「快將秦振沙和擒私黨的人給放了!」
「為什麼要我放了他們?」司馬天義緊緊看著她。
「因為我跟他們是同一伙人。」
柳露水又往前一步,紅著眼眶,「你可以殺我,但是請放了秦四少爺。」
司馬天義不答反問︰「姑娘,我能看一下你的手心嗎?」
「做什麼?」她防備地問。
「如果你的左手手心有個拇指大小的鮮紅胎記,就表示你是我的女兒。」他的神情極為激動。今生他最大的遺憾就是無子無女,沒想到當年他闖下的禍端極可能彌補他的缺憾!
她臉色瞬變,猛搖著腦袋,「不是……這怎麼可能,我爹姓柳!」
「讓我看看就知道。」不顧她的反對,司馬天義強勢地將她的左手用力拉了過來,扳開一瞧……須臾後出現驚喜之色,「天可憐見!天可憐見,不讓我司馬家絕後呀!」
十六年前他迷戀上一名女子,讓她懷孕產下一女,可是身為尚書府的招贅姑爺,他完全不敢讓妻子知曉,只好請好友柳冀將她帶走,他還對柳冀說︰「這孩子只是露水,與我無緣哪!」
事後柳冀告訴他那女娃在半路上因風寒而夭折。
沒想到……他竟騙了他!
「如果你不是我的女兒,我又怎麼知道你左手心的胎記?」司馬天義逼視著她,帶著笑說︰「女兒……跟著爹,爹會彌補你,給你一切榮華富貴呀!」
望著他那張滿是詭計的老臉,柳露水怎麼都無法將他視為自己的父親,可是目前唯有听他的,才有機會救秦振沙。
「我在你心里很重要嗎?」她眯起眸。
「當然很重要。」更重要的是現在宮內太子選妃,如果她能進宮去,若有幸成為皇後,對他的助益更大呀!
「好,既然我這麼重要,那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柳露水咬著唇,心痛的說道。
「好,你說,不單是一件事,就算十件、百件爹也會答應你。」司馬天義開懷暢笑著。
「我要你放了秦振沙還有擒私黨的人。」她板起臉,一字字說得很清楚。
「這怎麼行,他們可全都要你爹的命,現在你是我女兒,已不是他們的人了。」真不明白柳冀是怎麼教她的,居然讓她加入擒私黨?
「如果你不是個貪官污吏,他們也不會這麼對你。」柳露水激動得一張臉都漲紅了,發著抖說︰「好,不答應是嗎?那我立刻死在你面前。」
她猛轉身,打算往牆上撞去——
「別這樣……」他拉住她,沉吟了會兒才道︰「好,我答應你就是,不過你是不是也該答應爹一件事?」
「什麼事?」她淚眼蒙地回睇他。
「我們回長安,然後你跟我進宮參加太子選妃,我想憑你的姿色再加上我與朝廷的關系,一定可以讓你入選。」他的雙眼閃耀勢力的光芒,直讓她看得反感。
她真的很想唾棄他,但現在她還要救四少爺,絕對要隱忍住。
深吸口氣,她定定看著他,冷冷笑著,「原來你認我這個女兒就是這個目的?我爹……我是說柳冀真的死了嗎?」
「哈……他沒死,只是我暗地吩咐你哥把他藏起來,制造他已死的假象。」他得意一笑。
柳露水听得心好痛,此刻她終于懂了……懂了自己掉入什麼樣的陷阱里。
「還有,我要再見秦振沙一面,見完馬上跟你走。」說完,她便走出房間,讓司馬天義的手下將她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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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振沙獨自被關在地牢內,他半眯著眸光瞪著眼前的石牆,知道自己若想逃出這牢里簡直難如登天,可他並不怕死,唯獨擔心待在客棧等他的柳露水。
不知秀雅可有去找她,帶她離開?
不知她是否恨他、怨他,因為他沒有依約定平安的回去?
不知她——
「天!」一股氣憋在心口,他憤而朝牆上用力一擊,盡避指關節疼得發麻,仍遠不及他的心痛。
就在這時候,他听見腳步聲,轉首一看他立即抽口冷子,「露水!他們也抓了你?」
她立刻上前抱緊他,苦笑地搖搖頭,「沒……是我自願跟他們過來的。」
「為什麼?」緊擰眉峰,他可以感覺她有心事。
「四少爺……對不起,我真的對不起你。」縱使她不認司馬天義,但他依舊是她爹,她該替那惡人向他道歉。
「你……」他不解地望著她。
「我好恨我自己,我真的好想死……為什麼我爹是司馬天義?」她靠在他懷里說出這句話,可以想見他有多麼震驚了!
「你是司馬天義的女兒?」抬起她的臉,他瞬也不瞬地看著她的淚眸,「老天,這怎麼可能?」
「偏偏我就是。當初是柳冀將我抱回去養的,雖然我很痛恨這樣的結果,但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這樣我才能救你。」她逸出脆弱的笑顏,望著他的眼,「四少爺,快回去吧!就當我們無緣。」
「不,就算你真是他女兒,我也不會留下你一人,要走一起走。」他緊握著她的手腕。
「這是不可能的,你該為擒私黨著想,其他人我已經先將他們放了,你該回去和他們會合。」現在的她,又哪配得上他?
原來那夢境是真的,他是該離開她,離開她這個萬惡不赦的惡人之女。
看著她的淚眸,他咬緊牙關說︰「我不走,我領導無方,將他們逼向死路,還有什麼資格再回去?」
「你別傻了,你可以的!」她用力將他推出豐房,「跟我走。」
雖然有護衛跟隨著他們,但是並未阻止他離開,秦振沙這才相信司馬天義真的願意放了他。「他會放我必有所圖,不全然因為你是他的女兒,我太了解他了。你告訴我,你究竟答應他什麼條件?」
一直到外面,他緊抓著她的肩問︰「不要隱瞞我。」
她笑著搖搖頭,仰首看著夜空,「沒有什麼條件,他又能對我怎麼樣,對于失散十多年女兒唯一的要求,他會答應的。」
未將司馬天義的條件說出,只是不希望讓他走不開。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他看看不遠處的護衛,壓低嗓說︰「我帶你走,不管你是誰。」
能听見他這樣的話語,柳露水已經相當滿足了,「多了我這個累贅,你就走不掉了,他們人手眾多,別再遲疑了。」
「那你呢?」他一張臉瞬間凝成寒霜,連嗓音都變得極端嘶啞。
「我?」
她斂下眼,隨即走近他,再次俯身于他胸前,幽幽說道︰「別再管我了,像我這種身分的女人配不上你。」
她會幫他拿到司馬天義犯罪的證據,等證據到手、給了他,她就會離開所有人,離得遠遠的。
「你——」秦振沙還想說什麼,卻被打斷。
「你到底走不走?」一名年長的護衛走了過來,催促道。
柳露水趕緊牽起秦振沙的手,「快,就怕司馬天義出爾反爾,我的事你不用擔心,走吧!」
「露水!」要他如何放開她的手?
「快走,我會照顧自己……」強忍的淚再也禁不住的淌落雙腮。
秦振沙知道,若要救她就必須先離開,否則憑他現在的情況,只怕會帶給她更多麻煩。
他眼眶也濃熱了,「好,我走……但我不會放棄你。」
捂著臉兒,柳露水怕自己就要崩潰,在崩潰之前,她得趕緊走,免得影響他離開的決心,「你快走吧!歷護衛,我們回去。」
狠下心,她轉身離開,卻听見秦振沙在身後喊道︰「露水,我愛你……不管你是誰,我都愛你……」
沉重的閉上眼,她撫著發疼的胸口,激動的抽噎不止,但還是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往前走,直到消失在他眼前。
再見了,四少爺……我會帶著你愛我的心,無論到哪里都不會忘了你。
今生無緣,但求來生再聚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