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後休息了會兒,曉艾便開始做郡主要的紅豆包。
旦可姨幫著 面團,她則忙著煮紅豆攪成泥,為了讓餡吃來細膩,她費了許多勁兒攪和,弄得手都酸了。
「你干嘛這麼認真?」旦可姨皺眉瞧著。
「因為芳菲郡主對我有點不滿,所以我想好好做,以表達我的誠意。」曉艾對她笑了笑。
「其實芳菲郡主驕縱成性,我們都挺怕她,如果得罪了她日子可就不好過呢!」旦可姨小聲說道。
「我知道,所以我現在不是正在巴結她嗎?」曉艾俏皮一笑。
「那我一定幫你。」兩人開始包著紅豆包,然後放進灶上的蒸籠。
不一會兒香氣從廚房冒出來,正好管家經過,聞到這股香味兒,忍不住上前探了采,「你們在做什麼?」
「我們在做紅豆包,就快好了,克澤叔要不要嘗一個?」曉艾客氣招呼著。
「我吃了怎好?」他想吃卻又不好意思。
「我做了不少,你可以嘗嘗,其他人應該也下工了吧?我想請大伙一起過來吃。」曉艾本就想請大伙吃消夜。
「好,我這就將大伙找來。」克澤離開後不久,其他人陸續進了廚房,此時包子也蒸好了,人手一個,吃得津津有味。
晚膳後,丁泵娘在納蘭易風臨時有事為藉口下,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領侍衛府邸,而後納蘭易風便一直待在書房處理公務,但是一顆心卻直放在曉艾身上。
那個傻瓜到底有沒有為他吃點兒醋?還是對他抱著可有可無的心態?
想著白天她那副失魂落魄的神情,絕不是對他沒有感覺!于是他猛然站起,前往下人房。
奇怪的是,下人房居然空無一人,現在不是到了休息時間,下人們究竟去了哪兒?
突然,他看見一位小廝從另一頭奔了出去,他立刻喊住他,「等等,這麼晚了你要去哪兒?」
「啊!是大人。」他恭敬地垂首,害怕地顫抖著,「我……我……」
「你別怕,但說無妨。」
「去廚房,曉艾做了消夜給咱們吃。」
「曉艾!」納蘭易風眸子半眯,下一刻便往廚房快步走去。
遠遠地,他便瞧見廚房里燈火通明,里頭熱鬧下已,再走近一看,只見下人們一邊吃著點心,一邊說笑,而曉艾……還是里頭笑得最開心的一個!
這丫頭——
「是大人來了!」有人先瞧見了納蘭易風,立刻垂首行禮。
其他人也跟著站直身子,恭謹地不敢多說一句話,就怕被大人責備。
「你們在做什麼?」納蘭易風也聞到包子的香氣。
「我們……我們在嘗曉艾剛做好的包子。」元老級的旦可姨先行開口道。
「包子?」他走向蒸籠。
「對,就是這個,請大人嘗嘗。」旦可姨立刻拿了一個交到大人手上,「趁熱快吃呀!」
納蘭易風拿在手里卻沒吃,只是走近躲在旁邊不語的曉艾,「這是你做的?」
「對。」她點點頭。
「難道你是嫌工作不夠多,下了工還做點心給別人吃?」他的口氣泛著一股冷意,令所有人都嚇得不敢多說一個宇。
旦可姨插了話,「是郡主命曉艾做兩籠紅豆包,曉艾這才做的,既然做了就想多做些,如此而已。」
他看了眼旦可姨,又轉向曉艾,「你是啞巴嗎?凡事都要讓別人替你回答?」
「我只是……」
「你們全退下,我有話對她說。」納蘭易風朝一旁的下人說道。
「是。」大伙拿著包子離開,旦可姨悄悄朝曉艾眨眨眼後,也不得不退出去。
「芳菲的命令你不用在意。」他擰起眉。
「這怎麼可以,她也是主子。」曉艾趕緊說。
「她是主子,那我呢?你都不听我說的話了,又何必在意別人?」他的口氣帶著酸澀。
「大人的話我也听呀!從不敢違抗。」她很認真的澄清。
「不敢違抗?要你離開就離開,要你端茶水進寢房你就端茶水進來,丁泵娘攆你出去你就出去,你這叫听話嗎?」他提起氣,逼視著她一字一字問出口。
「那……我這麼做是錯了嗎?」她才覺得他奇怪,不是有丁站娘作伴,何苦又跑到這兒來找她麻煩?
沒錯,她是很不願意端茶水進去,被丁泵娘給趕出來也很委屈,但身為丫鬟的她又能怎麼辦?
「你——」他眯起眸,「你無論說什麼都有理嗎?」
「小的不敢,反正我只是下人,主人說什麼都對。」她擰起眉,心中極度無助,更涌現滿滿的委屈。
納蘭易風深提口氣,平緩情緒,「好,我說什麼都對是吧?那你現在離開廚房。」
「不行,蒸籠里的紅豆包還沒好呢!」她搖搖頭,「如果這些紅豆包蒸壞了,那多浪費。」
「浪費?」他冷冷一哼。
「快吃包子吧!不要生氣了,還是我待會兒端一盤去你寢房,讓你和……和丁泵娘一起用。」她忍著心痛說。一
「跟丁泵娘一起用?」他的語調再次提高。
「我說錯了嗎?」曉艾不懂他為什麼要用這種眼神看她。
「你還真是搞不清楚狀況。」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她!
「她不是要留下過夜?」這明明是她听到的,既然有佳人作陪,他該好好待在房里才是,不該過來糾纏她。
「我——」
納蘭易風這才想起白天故意說來刺激她的那番話,沒想到這丫頭還記得,可見她只是外表裝作無所謂罷了,其實她還是在意的。
「所以大人,為了不讓丁泵娘久等,你還是先回房吧!」她垂首道。
他微勾眼角。好吧!既然她要這麼想,那就隨她的意思,「那就照你的意思,紅豆包做好後,端一盤到我房里,這個涼了,熱一熱吧!」
看著他將包子扔在盤里後便轉身離開,曉艾愣了愣,完全瞧不出他在打什麼主意?
難道他非得再一次惹她心傷、讓她心痛,才肯罷休嗎?
唉!她仰首看著窗外的月兒輕輕一嘆。她到底該怎麼辦?心如止水實在不容易,但她真的不想再因為大人而影響自己的心情。
紅豆包出籠後,曉艾先將包子裝籃,放在廚房里最顯眼的地方︰心想如果她不在,明兒個芳菲郡主派人過來就可以一眼看見它。
接著又端了盤包子前往大人的寢房,這一路上她的心情可說是忐忑不安,害怕再次看見他們調笑溫存的畫面。
只是,她知道這終究是避不了的。
叩叩!她輕敲房門,「大人,我送點心來了。」
「進來吧!」納蘭易風悠悠哉哉地說道。
曉艾推開門走了進去,低著頭將點心擺在案上,「小的退下了。」
「紅豆包都做好了?」他眯著眼說道。
听見這問題,她詫異的抬起頭,對上的是他帶笑的俊魅臉龐,奇怪的是,已不見丁泵娘的人!
「你又不回答了?」他也習慣了她的恍神。
「呃,都做好了。」她趕緊回道.
「那表示你今天晚上已經沒事了?」他仰起臉,俊魅的朝她勾唇一笑。
「沒事了,不過我想早點兒睡,明天二早起來還得干活呢!」她伯他也像芳菲郡主了樣要叫她做這做那,她是人,但絕不是鐵人。
「哈……」听她這麼說,他竟然笑出聲,「你以為我不讓你睡覺?」
她面帶尷尬的點點頭.
「我是要你睡在這兒。」他索性直言,「我突然領悟到你這丫頭的腦袋並不是普通的遲鈍,不……應該是很會隱藏心思。」
「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篤定你今天心情一定不太好吧!卻可以在外人面前強顏歡笑,厲害!」他站了起來,緩步定向她。
「大人!」她有些意外,不知道他為何要跟她說這些,又怎麼這麼了解她心底的感受?真正厲害的是他才對。
「怎麼?還想解釋什麼?」他半眯起眸。
「我今天心情很好,大人誤會了。」說什麼她也不願承認他說的是事實。雖然她好幾次都偷偷躲在角落哭泣,但這種苦澀地不想再憶及。
不過,也因為如此,讓她更認清楚大人與她的距離有多麼遙遠了。
「是這樣嗎?」
「所以……我要回自己房間。」她不想成為他閑來無事時逗斥的對象。
「怕我吃了你?」納蘭易風肆笑地望著她提防的小臉,「怎麼一夕之間你對我產生了陌生感?」
「小的不敢。」她又垂首。
「忘了你早將自己賣給我了?」他不得不提醒她這一點。
「我……」她皺起眉,「我沒忘記,所以大人絕大多數的命令我都會听,唯獨小部分請容許給我一點點的個人堅持。」
「呵!」他搖搖頭,「我還真是服了你,你難道就不怕我懲處你?」
他驀然摟住她的腰,將她攬向自己,與她眼對著眼,「一次兩次我或許還可以忍受,但你經常這樣,我可會生氣。」
納蘭易風深鎖雙眉,突然瞧見她眼底冒出水氣。
真該死……她怎麼這麼愛哭?這也發現自己今天從早到晚簡直都在胡搞,完全不是他平日會做的事。
「算了,不過你今晚一定要待在這里,做什麼都隨你。」他索性坐進案內,看起書卷。
曉艾百般不解,「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自有目的。」納蘭易風勾起眉,卻下明說,「內室有炕,去睡吧!明天還要上工呢!」
「這……」她心存疑惑,仍傻傻地站在原地。
「怎麼?難不成要我哄你睡還是陪你睡?」他這句話倒是嚇住了她,只見她脖子一縮,怯怯地走向內室。
望著里頭的炕,是大人的炕啊!她又怎好睡在上頭呢?又伯他以此為藉口說要陪她,那種親密的舉動會讓她不知所措。
前思後想之後她還是決定睡下,他是大人,是她簽賣身契的主人,若非他願意放過她,她不管睡哪兒都一樣。
罷開始她有點兒不安,但也因為累了一整天,慢慢地她已沉入夢鄉。
不一會兒,納蘭易風也進入內室,站在她身邊望著她的小臉,竟是這麼的恬靜。沒想到這丫頭真的睡著了,是當他是木頭人還是柳下惠?
再看看她睡著的姿勢,緊緊蜷著身子窩在床緣邊上,他敢保證不一會兒工夫她肯定會翻下炕。
他索性也褪了外衫,躺在炕上,枕畔的馨香直迷惑著他,讓他情下自禁地以雙臂豐牢捆住她的腰,不讓她滑落炕下。
只是她柔軟的身軀、綿滑的膚觸在在刺激著他的,然而他還是強忍下來,想他納蘭易風還是頭一次為了一個女人如此克制自己。
由于強力的壓抑,他幾乎徹夜末眠,直到天快亮了才慢慢睡上,而此時听見雞鳴聲的曉艾卻清醒過來了!
她先是眨了眨眼,望著眼前陌生的環境,隨即回頭一瞧,愕然地看著躺在她身側的大人,還有他擱在她腰間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