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那個無聊多事的人。」
當男人的嘴即將踫觸到女人時,包廂的門被撞開了。
闖進包廂的趙赫修,蹙眉望著穿著暴露、濃妝艷抹的呂佩亭,而她的表情更是意外,她從沒想過會再見到他,尤其是在這樣的場合。
「喂,你這個人是怎麼回事?」男人瞪他。
「我要帶她走。」趙赫修隨即從皮夾掏出一疊鈔票扔在桌上,下一秒便拉著呂佩亭離開。
「趙赫修,你別拉我,我不能走。」她甩開他的手,「我得留在這里。」
「留在這里做什麼?好讓那家伙玷污你嗎?」他瞅著她的眸光似劍,刺入她心口的瞬間也讓她說不出話來。
就這樣,呂佩亭被他給狠狠拽了出去,包廂內的男人不滿的想追上,卻被趙赫修的兩名保鑣給攔下!
一直到酒店外,他才定定看著她,嘲諷地說︰「這就是你不收支票下所想出的辦法?」
在這種狼狽的情況下,又面對他尖銳的逼視,呂佩亭只覺渾身漲滿疼痛,還有濃濃的自卑感在心底泛生。
可她還是抬頭挺胸,故作堅強地說︰「沒錯,我雖然大學畢業卻無法負擔現在的重擔,只好想出這種辦法了。」
「你還真是傻瓜!」他眉頭緊緊一蹙,「走,跟我來吧!」
「你要帶我去哪?」呂佩亭縴細的手臂都快被他扯斷了!
「我決定恢復我們的交易。」
「我不要。」她大聲回道︰「你不是氣我瞞騙你嗎?既然這樣就不要勉強自己。」雖然她真的很需要他的幫忙,但是他對她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行為讓她無法忍受。
「不要?」趙赫修停下腳步,「你可曾闖過自己,你真的有本事在那種地方工作嗎?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會遇到什麼事!」
「我……我心中自有一把尺。」她抬起下巴。
「哈……如果剛才我沒闖進去的話,請問你抵抗得了那男人嗎?」不是他想潑她冷水,而是她的想法真是天真得可笑!
「我……我……若真如此,我也只好認了。」她紅著眼眶大聲說。
「既然如此,剛剛為何在房間里大叫?」他睨著她,雖然面無表情,但是心底燃燒著怒焰。
「我只是……」她斂下眼,無話可說。
「別逞強了,你真以為憑你的個性可以在這里賺到足夠的錢來照顧你那位病重的爸爸?」他冷然望著她。
「爸爸!」是呀!只要想起身體狀況時好時壞的父親︰她的心口就無法控制的產生一絲絲抽疼。
多麼希望自己是個有能力的人,偏偏她什麼都不會,真是沒用!
「我不勉強你,你可以選擇回去,也可以選擇跟我走。」他雙臂抱胸,眸光爍亮地看著她。
呂佩亭抬頭望著他孤傲的表情,雖然他始終給人一種霸道無禮的感覺,可是她就是百分百確定他是好人。
只不過她沒辦法再拉下臉依賴他了,當初與他交易成為午妻和現在在酒店上班不都一樣,或許一開始很難適應,但她相信久了她就會訓練出酒量的。
她對他綻開一抹笑,柔柔地說︰「你是好人,謝謝你。」說完,她在他詫異的眼神下旋身走回酒店。
好人!她說他是好人?這兩個字還有她臉上的笑容讓他想起那天她在電話中對呂漢泉說的那些話——
他不是壞人,只定不習慣對人敞開乍房,很多話不願對人說,所以才會表現出這副倨傲的模樣,其實那不過是他的保護色。不,她錯了,他不是好人,絕不是!他只是受不了她的愚蠢行徑而已!
直見她的身影消失後他才回過神來,下一刻已顧不得自己剛剛所說的話,快步進入酒店再次將她抓了出來!
她愕然地看著他,「趙赫修,我已經表達得很清楚,我不想欠你太多。」
「我就要你欠我。」他月兌口而出。他沒遇見也就算了,既然看見了,他怎能眼睜睜看著她墜入這樣的深淵中?
就這樣,他把她重重推進車後座,打了通電話跟張董道歉後,自己也跟著坐上車,而後叫司機開車。
「你要帶我去哪兒?」被迫坐進車中的呂佩亭微斂雙眸,喃喃問道。
「當然是送你回家。」他冷然的說。
「不行。」呂佩亭突然大笑道︰「我不能穿這樣回家,得找地方換衣服,還得把妝給卸了,而我的東西與錢包都還在酒店。」
他轉過臉睇著她。「我很好奇,你每天晚上待在那種地方徹夜不歸,然後隔天一旱喝得醉醺醺的回去,呂漢泉都不起疑嗎?」
「我告訴他我找到晚班的工作,隔天回去之前會先喝一大杯檸檬汁和解酒液,去除醉意與酒氣。」她咬咬唇說。
「你在那里做多久了?」听她的語氣,今天不是第一天。
「剛好一個星期。」
「一個星期了!」他皺著眉頭,真無法想像這幾天她是怎麼熬過來的?
「對,所以我既然可以在那里待上七天,之後也可以熬過去,你還是讓我回去吧!」她看向窗外的月亮,有感而發,「從小我就沒有媽媽,我爸一直父代母職,把我當成溫室里的花朵般呵護著,所以當我爸垮下之後,我一時間手足無措,腦海里跑出來的辦法就只有求人……」
「現在呢?」雖然她沒再說了,但是他听得出她還沒把話說完。
「現在?」她苦澀一笑,「看盡世間冷暖,知道了一個道理。」
「什麼道理?」
她抬起臉看著他,「凡事只能靠自己,而人處在絕境就會激發出自己的潛力。」
「哦!」趙赫修輕輕哼笑,「原來你的潛能不過如此。」
「你不用取笑我。」她憤恨地看他。
「我沒有取笑你,只是想提醒你做人不必太過傲氣,該軟弱的時候就示弱一下,這並不可恥。」
呂佩亭看著他俊魅的側面線條,頓時無語,再看向窗外才發,現車子並不是往她家的方向行駛,「我們是要去哪兒?」
「之前我為你安排的地方。」他看著她,「那里有你的衣服,我懶得清理掉,去換上一套再回家。」
「衣服?」呂佩亭想了想,「東西我都帶走了,留在那里的衣服不是我的。」
「當初是買給你的,就已經是你的了。」他口氣深沉的沖口而出。
听他這麼說,呂佩亭也不再多言,因為她知道自己又得回到過去「午妻」的角色,還有什麼立場說話呢?
到了目的地,趙赫修與她一塊上樓,進入屋里她很詫異的發現這里居然一塵不染!
「衣服在衣櫃,你去看看,隨便挑。」
本該拒絕他的好意,不過為了可以回家看爸爸,她只好領了他的情。
走進臥房,里頭的擺設就跟她離開前一樣,這麼說這里除了她之外還沒有其他女人住餅?,
打開衣櫃,看著一套套新衣,每一件她都沒穿過,甚至連標簽都還在,她心里一陣感慨,這麼高貴的衣服她有資格穿嗎?不過這些衣服真的很漂亮,每一件她都好喜歡,挑了件樣式較簡單的淡色連身裙穿上後,她才從房里出來。第一次穿著這麼漂亮昂貴的衣服,她還真有點兒不自在。
「謝謝你,我就挑這件。」
「我說了,都是買給你的,還謝什麼?」才這麼說,趙赫修的余光瞥見她光潔的手臂上有一塊塊瘀黑!
想也知道這應該是她在酒店工作時沒有依順客人的意思,所以挨了打。
他不動聲色的說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身上還有酒昧,晚點兒再回去,你先走吧!」她不能冒這個險,如果讓爸知道她跑去酒店上班,一定會氣死。
他湊近她聞了聞,的確味道還在,又看看她的小臉,近距離才發現她的臉色極差,好像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愈看……他的心就莫名的糾結成團!
「你回房睡會兒,我在客廳連絡一些公事,不會妨礙你休息。」他在沙發上坐下。
「都已經這麼晚了還連絡公事?你千萬別為了賺錢就不要命了。」她忍不住念了他幾句。
「這個倒不用你操心。」他撇嘴一笑,「如果你還不想睡的話,就去泡杯濃茶喝,可以解解酒。」
听他這麼說也對,喝濃茶的效果似乎要比檸檬汁來得好。
于是她去廚房泡了杯濃茶喝下,本以為會就此失眠,哪知道瞌睡蟲竟然更快找上她,讓她頻頻打呵欠。
「去睡,天亮後我會叫醒你。」
「好,我去躺一會兒。」其實他根本不用管她,可她不懂他為何選擇留下?就跟他根本不必在乎她在酒店受了什麼委屈是一樣的道理,可他偏偏就是插手了。
回到臥房躺在床上,她原只是想休息一下,沒想到就這麼沉沉入睡,像是許久不曾如此放松過,心上的不安與旁徨都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