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吵了一架的殷翼凡跟沈子琪,總覺得度日如年,不解這日子怎麼是以烏龜爬的速度在消逝。
他們在主臥這個囚房里各據一方,一個老躲廁所,另一個就理所當然的佔據臥房,但吃喝拉撒,人總要上廁所的,殷翼凡一開始還能象征性的敲一下門,但一天總不可能只上一次,後來他干脆用腳踹,也因此常嚇到里面的沈子琪。
而對沈子琪來說,她的人生哲理很簡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所以呢,她也依樣畫葫蘆,要出去廁所時,也是用力的給他踹門,通知她要出去了,反正她听哥說過了,殷家別的沒有,就是錢多!
睡覺時她比較安份,睡沙發就好,雖然那張床的確比較舒服,可她不認為殷翼凡會讓出,這件事她不爭,能好好睡上一覺就好。
至于三餐,因為是合菜,所以就勉為其難的同坐一桌,不過要是有默契的同夾一塊肉或是一尾蝦時,兩人會同時放棄,任憑那尾蝦或肉「啪」地一聲摔回盤子里!
處于冷戰中的兩人不再交談,而電視一開仍是嗯嗯啊啊的A片,轉哪一台都一樣,擺明了他們只能有一種娛樂。
所以沈子琪三不五時就打給哥哥,要他負起完全責任,別將她丟給殷翼凡,因為她總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她根本就是跟一頭伺機而動的猛虎關在同一個牢籠里嘛,隨時都有被他識破真面目的危險,到時候呢?他會不會吃了她?
偏偏哥老打太極,說他已經在想法子,想到頭發都白了好幾根了,要她再忍忍……
至于殷翼凡一雙犀利黑眸則老盯著「沈子航」瞧,不讓她有輕舉妄動的機會。當然,他也不忘找爺爺,還有聯絡公司幾個重要干部,掌控公司的營運情形。
說起來,爺爺算是很了解他,他的自尊及驕傲都不容許自己向他人求救,何況軟禁他的人又是爺爺,若是驚動警察,他半點便宜也佔不到,爺爺跟黑白兩道都有交情,所以打電話到公司,他只談公事。
不過他一連幾天沒進公司,死老頭倒是先打了預防針,說他結婚了,帶老婆去度蜜月呢!
哼,他連房門都踏不出去,還度蜜月!
而此時,他所佔的區域是五星級的浴廁,按摩浴白、日式感應馬桶、電話、歐式洗手台,寬敞舒適,散發淡淡的香味,早晚又有鐘點佣人進來打掃,窩在里面其實還不算太壞,難怪沈子航可以一直留在里面孵蛋,他邊想邊將話筒挾在脖頸間,也移動一下姿勢,讓泡在浴白的身體舒展一下,也听著杜經理狗腿的說著一連串諂媚的話──
「其實太子新婚燕爾,就放心的跟夫人好好玩,公司的員工在您這幾年的帶領下,個個都很有責任心,這全是太子領導有方……」
「合升那筆生意談得如何?」他听夠了,直接打斷他的話。
這筆將近五億元的飯店建案合約,他已談到尾聲了,死老頭這場臨時婚禮打斷了他的好事。
「報告太子,已經談妥,也簽好合約了。」
「誰代表去談的?」他相當錯愕,畢竟最清楚這個建案、從頭到尾跟合升接洽的人都被關在這個房間了。
「沈子航沈特助。」
他先是一愣,但隨即激動怒罵,「你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開我玩笑?」
倒抽涼氣聲陡起,「呃──太子,我怎麼敢呢?」杜經理的聲音轉為驚恐,「沈特助剛走過我的辦公室門口。」
「那好,叫他听電話!」他要問問他,他什麼時候有了分身?!
「是!沈特助,太子要你接電話,特助──咦,請您等等!」隨即「卡」地一聲,話筒仿佛被丟在桌上,不一會兒又被拿起了,就听到緊張的杜經理嘰哩呱啦的說了一大串。
殷翼凡臉色一沉,怒聲,「他說他要趕飛機?!是唬弄我的吧?你給我叫住他……你說他什麼?他跑了!」
他難以置信,若真是沈子航,他哪有膽子丟下他的電話跑人?
但杜經理膽小,根本不可能騙他,要答案很簡單,他切斷電話,撥給了合升集團,「接游副總,我是太子。」
「請稍等。」游浩棠的特助立即將電話轉接給少東。
不久,就听到游浩棠戲謔的聲音響起,「甘願打電話了?我就想你不打來,我也不主動找你。」
「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听說你結婚了,你太客氣了吧,替大家省紅包嗎?外面竟一點兒風聲也沒有。」
「那你是怎麼知道?」他更困惑了。
「沈子航說的啊,所以合約已經簽妥了,就當是我這好朋友送給你的結婚禮物吧,這可是我第一次‘公私不分’。」
殷翼凡當然明白,尤其這份合建案有許多建築同業也在爭取,但現在他沒有心思想這個,「你真的是跟沈特助簽的約?」
「當然啊,你這話問得很奇怪。」
他怎麼忘了好友有多敏銳,「沒事,謝了,再聊。」
「等等,我要飛一趟美國,等我從舊金山回來踫個面吧。」
「好。」
他掛斷電話,拿了丟在一旁架子上的手機,直接按了電話簿里沈子航的手機號碼,電話通了,他刻意讓它響了許久,豎直耳朵擰眉听,但門外並未听到他熟悉的手機鈴聲,仔細想想,這幾天跟他在一起的沈子航雖有使用手機,但感覺像是偷偷模模的,還有許多行為也很不可思議,一點都不像是他所認識的沈子航。
殷翼凡黑眸變得深黯,逐漸竄出怒火,外面的那個人並不是沈子航,但兩人長得一模一樣,那也只有一種可能而已,就是──雙胞胎!
他臉色陰沉的把話筒掛回牆上後,「嘩啦啦」的從浴白里起身,抽了條毛巾擦拭身子,穿上浴袍後打開浴室門,雙手環胸的看著已經跟他關在這兒六天的男──不,是女人!她身上穿的是他的襯衫跟休閑褲,看來還真輕松。
她坐在沙發上,大口大口的吃著龍蝦粥,半點女人嬌態都沒有。
他走到她面前,抓住她的下顎,半眯著黑眸,惡狠狠的瞪著她看。
她趕忙將口中的粥吞下去,用力的打掉他的手,「你干麼啊,我又沒吃掉你的份。」
她大口大口的繼續吃。
這幾天下來,他發現她的確很能吃,這幾餐她幾乎吃得精光,胃口跟男人差不多,但若是以一個女人來說,顯然就太能吃了。
她邊吃邊受不了的瞪著他,「你無聊到想找人吵架嗎?恕我不奉陪。」她再勺了一口粥入口──
他臉色難看的瞠視著她,「你真的是女的?」
聞言,她立即噴了出來,好在他閃得快,不然那張俊美不凡的容顏可要沾滿粥了!
「咳咳……我──當然啊,我變性成女的了,當然‘真的’是女的了。咳咳咳……」
般什麼啊?!她拚命拍胸,咳得臉紅紅的。
他闇黑的眸中竄起嚇人的怒火,「戲弄我很好玩嗎?」
「什、什麼?」她口吃了。
「你真的變性?」
「懷、懷疑啊!」她不得不故意挺起那小小的胸脯,這個她老哥可沒有。
他咬咬牙,突地扣住她的手就往浴室走。
「你干什麼?」她用力一扯,抽回自己的手,直接跳到沙發上,卻狼狽的跌坐下來又往右一倒,沒想到沙發也會翻船,椅背貼地後她跌落到地上,好不容易才站起來,「你到底要干什麼?」該死的,她只要一緊張就會手忙腳亂。
簡直像只野猴子!她竟然是女的?!他咬咬牙,「沒干什麼,既然我們成了同志夫妻,來個鴛鴦戲水應該也不錯!」
「鴛──」她震驚的差點沒咬到自己的舌頭,「你、你吃錯藥了啊?!」
「怎麼會,」他冷笑自嘲,「我禁欲太久了,反正你現在跟個女人一樣,又費盡心思的嫁給了我,這個心意太令人感動了。」
她覺得頭皮發麻、雞皮疙瘩掉滿地,「不必感動了吧,因為我已經後悔這麼做了,我心寒了。」
「你不是說你第一眼就愛上我?」他挑起濃眉,「婚禮又策劃那麼久……」
黑眸緊盯著她,腳步往她移動,她吞咽了一口口水,「你別亂來!」
「好不容易美夢成真,你就不必客氣了!」他輕蔑一笑,一個反方向捉住了她,沒想到她竟然直接以膝蓋往他的雙胯之間用力一頂,他俊臉瞬間發白,「你──」
「你以為我怕你嗎?」上回要不是差點被他剝得快光了,她肯定也用這招來應付他!
他眯起黑眸,正當她得意洋洋時,整個人撲向她。
天啊,他像座山似的壓住了她,瞬間,她懷疑肺里的空氣被他全擠出來了,她急喘著氣,瞪著這張近在咫尺的俊美臉孔,不知道為什麼,在這當下,她竟然還有個怪念頭,覺得他身上的香皂味好好聞。
「你不說些什麼嗎?」他咬牙迸射。
「別讓我看不起你,你不是只愛女人嗎?」
「你不是已經把自己變成女人了嗎!」
「你、你是男人要有所堅持!」
「那你的堅持到哪里了?」他戲謔反問,「當你還是男人時?」
她吞咽了一口口水,腦袋成了團漿糊,怎麼樣也擠不出半句話來。
若是雙圈兒、她的天才哥哥,肯定不會讓自己陷入此時的困境吧!
「沒有話回?」
她頭皮發麻的瞪著這個突然吃錯藥、竟然將唇瓣貼在她唇上的男人,大氣不敢再喘一下。
「那麼──我給個建議如何?」
她只能眨眼,思緒有點恍惚,他的確有張會讓女人意亂情迷的俊臉,尤其那帶著霸氣的狂傲神態,將他身為天之驕子的氣質展露無疑。
「誠實為上策。」
一定要貼得這麼近的說話嗎?她又吞咽了一口口水,但他絲毫沒有退開的意思,她也只能磨蹭著他的唇瓣說話,而他的唇軟軟的,感覺其實還不差,「什、什麼誠實?」
「譬如說,你是女人,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又譬如說,你剛好有一個哥哥跟你是龍鳳胎?」
他的眼神漸漸轉為冷硬,她卻轉為呆滯,腦袋里像打起了世界大戰,轟隆隆的轟炸聲不斷。
***
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她就把臨時被哥哥抓來當新娘的事交代完了──她剛好結束基金會打工的工作,她哥就十萬火急的要她飛來台灣,隔天她就被他千拜托、萬拜托的答應幫了這個忙,像要搶銀行的歹徒一樣戴了帽子、太陽眼鏡、口罩,接著載她到這里,她就被拉到房間去換衣服,然後就被其他人拖著走到神父面前……
他狠狠瞪著她,沈子琪的表情難得無辜,坐得更是端正。
「甭瞪了,我本來想你要是認出我不是我哥,那戲也演不下去,但你卻沒認出來。」
說來他也有錯就是了?殷翼凡仍瞪著她,但表情有些微改變。
她吐了一口長氣,又撇撇嘴角,「可我沒想到我哥也騙了我,他讓我相信這場婚禮不到一半就會喊卡,結果也沒有。」
婚禮!他的黑眸突地一亮。
不知為何,見到他的眼神,她突然感到頭皮發麻,「總之,」她略顯慌亂的起身,「這整件事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既然你發現我不是你的‘新娘’,我應該可以閃人。」
她對哥也算有交代了,不是她招的。
「閃人?」他撇了撇嘴,笑了笑,「說得好輕松,這樣就想拍拍走人?」
「不然呢?」她蹙眉,眼神好不安。
他慵懶的向後靠向椅座,「將錯就錯,反正婚都結了。」一次就差點將他弄瘋了,死了好多細胞。
她的心「咚」地漏跳一拍,直接從沙發上跳起來,沖到他面前,「什麼叫反正婚都結了?」大事不妙了!
「老頭子比我沉得住氣,他把我們困在這里,無非就是要我投降,乖乖的娶個女人來傳宗接代,」他挑眉戲謔的笑看著她瞪大的眸子,調戲的執起她的下顎,「你又剛好是女的,正好可以終結咱們當囚犯的日子,老頭子不放人也不成了,我也自由了。」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認了你跟我的婚姻?」她差點沒軟腳。
他點頭,「我是認了,老頭子這次來真的,他玩得很爽,我可不想再奉陪,不過,」他一挑濃眉,「雖然我認了我們的婚姻,但並不代表你有權利可以約束我,我還是自由身。」
「哈!」哪個星球來的自大狂啊,她難以置信的打掉他的手,「拜托,你認了我可不認──」
但他像沒有听到她的話似的,繼續說著,「我會找我的律師擬定一份合約,說明我們這對夫妻財產分開,彼此沒有約束能力。」
「殷──」
「每個月你有十萬元的收入,算是扮演這個角色的酬勞。」
她一愣,「十萬?」
「果然,錢最有魅力!」他嘲諷一笑。
「對,它是挺好用的。」她也同意,身為世界兒童基金會的終身義工,這筆錢實在不小,但要以自己的終身來換取?
不不不!她還沒有善良到賣身做公益。
「看來這場意外結合的婚姻,我們可以各取所需、兩全其美。」
「哪來的兩全其美?」
「你要更多的錢?」他蹙眉,她是這麼貪婪的女人?
「我看來應該不是個很物欲的人吧!」沈子琪雙手一攤,「不過你要是嫌錢多,我可以給你很多慈善機構的捐款帳戶,這世界上需要幫忙的老弱婦孺真的不少。」
他嗤笑一聲,「你在開玩笑?」
「我是認真的。」她雙手環胸。
瞪著她那張嚴肅的美麗臉蛋,「所以你拒絕我的提議?」
「沒錯。」她邊說邊往門口走,頭也不回的揮揮手,「但我相信以你的外貌、你付的薪水,很快就可以找到你要的女主角。」就算要一卡車也沒問題。
他調整了一下坐姿,讓自己坐得更舒服,「你想走人?」
這女人實在比沈子航笨太多了,要是能那麼簡單離開,他干麼冒著跌斷脖子的危險去當壁虎。
「對!」她回答這個自大狂傲的男人,她已經沾了一身腥,不玩了!
在她正要開門時,敲門聲也在同時響起,她嚇了一跳,房門一開,老總管偕同兩名保全送來今天的晚餐。
沈子琪連忙跟在他們身後,「請讓我離開,因為要跟太子結婚的人並不是我,我只是頂替的!」
老總管腳步一停,連同他身後兩名保全兼送飯菜的人也一陣錯愕,頂替?
婚宴一結束,「他」跟太子就被架進這間新房軟禁了,怎麼頂替?該不是被關太多天,關出問題來了?真可憐!
瞧三人的神情從質疑轉為同情,她簡直快瘋了,「真的,我是女的,跟太子結婚的是我哥,不,是我,呃──婚禮上的是我,但我是代我哥嫁的!」
愈听愈迷糊,好像在繞口令,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不了。
倒是當事者之一的殷翼凡卻像在看戲似的,愈看愈有趣,原本吊兒郎當的黑眸突然轉出一抹興味來。
他從未想過,世上有女人是他得不到手的,或是會有什麼樣的女人需要他來馴服,但眼前卻出現一個有趣的玩具,丟了豈不可惜?
他笑咪咪的走上前,一雙手從後面親密的抱住她。
沈子琪一愣,一回頭見到他那張迷人的唇勾勒出一個魅惑的弧線後,心頭莫名一驚,她懷疑這個狂傲的天之驕子正在算計著什麼!
只見他戲謔一笑,在她耳邊說起悄悄話,「沈子琪,這個婚姻恐怕不是你說不要就不要的了。」
她一怔,他則抬頭看向老總管,「沒錯,跟我結婚的是子琪,她是女的,在婚禮上沒有說破,只是我們跟大家開的一個小玩笑,我有多愛女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老總管雖然點頭,但還是以懷疑的眼神看著她,真是個女的?
「跟老頭子說,為了他想要的曾孫,我決定跟她多關一個星期,好好在床上做人。」他將她擁得更緊,低頭靠在她的臉頰說著親密的話語。
她嚇得忘了掙月兌,只是呆呆的轉頭看他,「你是不是瘋了?」
聞言,他笑得好賊,「還是一個月好呢?我對她太有‘性趣’了,等她有了,我們再離開這間房間也成。」
她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楮,「你在胡說什麼?!」
他一個示意的眼神,完全呆住的老總管這才回了神,連忙帶保全走出去,將門關上後,就迫不及待的打電話通知老太爺,太子可能也關出問題了,怎麼真的把沈特助當成女人了……
「殷翼凡,你底在胡說什麼?!我們再兩天就可以出去了──」沈子琪快瘋了。
「只要你安安份份的當我的妻子,我們晚一點兒就可以出去。」殷翼凡看她驚愕的瞪大了眼,又道︰「當然,如果你不願意,那就有可能是一個月、兩個月,或許更久。」
「你在威脅我?」
「我是在警告!男人啊,尤其像我這麼一個精力旺盛、沒幾天就需要女人的男人,如果我繼續關在這里,身旁就只有你這麼一個女人,誰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來?」他故意裝出一副色迷迷的表情。
「你──」她知道他在逼她。
「不過這種情形當然可以避免,如果我們早點離開這里。」
她抿緊了唇。
「我需要的是一個名義上的妻子,要上床,我多的是女人可以找,如果你在乎這一點,為了公平起見,你要爬多高的牆我也沒意見。」
「男人可以跟不愛的女人上床,但女人,至少我這個女人無法跟不愛的男人發生關系──」
「那是你的自由,我不過問也不評論,所以,這件婚事你沒有異議了?」
「有,我找我哥跟你談!」
比她多了個圈的資優生應該能解決這個棘手問題,但奇怪的是,手機一直轉為語音信箱,打到他的住處也是電話答錄機,人呢?
一再重撥也找不到她哥的情形下,她不得不暫時放棄,但她留了幾通留言,說明殷翼凡已經知道他們是龍鳳胎的事,請他務必打電話給她。
在這段時間里,他一雙迷人黑眸總是緊緊的瞅著她看,她先是刻意逃避,但一個房間就這麼大,若有人就是那麼厚顏無恥的故意繞到你的面前,面對面的瞅著你看,你能怎麼樣?!
她火冒三丈的與他的眼神交會,但他看得更專注、眸中笑意更深,讓她的雞皮疙瘩掉滿地外,一顆心還很沒用的怦然狂跳,所以這種四目對峙的游戲,她總是敗下陣來。
吃東西時,他也是以帶著笑意的黑眸瞅著她看,害她像逃難似的囫圇吞棗的塞著食物,洗澡時怕他破門而入,她又是三分鐘的戰斗澡,反正什麼都快,直到躲到沙發上蓋好被子,趕快裝睡。
但那個神經病做每件事卻是慢條斯理,尤其在泡澡後,還好整以暇的優雅踱步到她身邊,明知她閉眼假寐,這家伙還是將那張迷死人不償命的俊臉往她的臉靠近,嚇得她倉皇翻身,硬是將那沙發給翻了邊,她頭皮發麻,也投降了!
「好好好,你到底要什麼?說吧!」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會瘋了。
「我想以你哥的聰明才智,抓你權充新娘應該不是臨時起意。」
「我哥不會算計我,你少挑撥我跟我哥的感情。」
「他是不是算計你我不知道,但是你這一天下來找不到他卻也是事實,而你還愚蠢的留話告訴他,我已經知道你跟他是孿生兄妹,他一听肯定溜了。」
「我哥才不是膽小表。」胳臂總是往內彎嘛。
「我相信,但他若是自己心里有鬼呢?」她瞪大眼楮,疑惑的看著他,但他臉上的笑容卻加深了,「我大膽假設,他知道我是男人中的極品,于是順勢的將你塞給我了。」
「喔!你自大得讓人受不了耶!」她長這麼大,還第一次看到這麼自大又自戀的人。
「因為我有自大的條件。」
她無法駁斥,因為論容貌、家世、能力、才智,有權有勢的他的確出眾。
「除了這張臉外,我的‘辦事能力’也強,但偏偏好幾天沒辦事了,可這會兒,你是如假包換的女人,是一個法律賦予我權利可以胡作非為的女人──」
他突然一臉邪魅的靠近她,而她,只來得及以雙手撐住他欲欺近的胸膛,惡狠狠的瞪著那張帥到可惡的臉,「懂了、懂了!就那麼決定吧,但期限一年,不不,半年,不要,三個月,反正你有自大的條件嘛,想當你第二任妻子的女人還要拿號碼牌排隊,你不需要把我綁得太久。」
她可不想成為被狼撲倒的小羊,即使已誤上賊船,她也不想當他幾卡車的女人之一!
「三個月?也好,免得我玩膩了,」他伸出手,「達成共識了!」
她勉強自己伸手跟他相握一秒鐘,就迅速的抽了回來,「既然達成協議了,是不是可以終結當囚犯的日子?」她迫不及待的想去呼吸點沒有他共享的空氣。
「沒錯,」他直接打電話給老頭子,劈頭就說︰「結束了,你可以把兩匹交配的馬兒放出去了。」
「我可一點都不期待你跟他交配!」老爺子的聲音跟人一樣的冷。「你知道我把你們關在一起,是要你投降,你不投降,就繼續跟個男人廝混。」
「我可以告訴你,我不會投降的,因為我的確是跟一個女人結婚了。」
「什麼?!」
老爺子的聲音同樣冷峻但透了抹驚訝,听不出來半點佯裝的樣子。
「我的特助把他的孿生妹妹送給我了,所以你我都省事了,反正婚也結了,我這幾天努力播種,讓她生個孩子給你,你就大人有大量,別再找我麻煩,放我們自由!」
「是嗎?」老人家很聰明的仍持懷疑態度。
「若不相信,派人來檢查她,確定她的性別就別再玩這種禁臠游戲,你年紀夠大了,沒幾年可以浪費!」涼涼的的話揶揄一番,他直接掛斷電話。
另一頭,老爺子看著已掛斷的話筒,老臉上出現微笑,再看向坐在對面的沈子航,「我快要有孫子可以抱了。」
沈子航很聰明的沒有泄露親愛的妹妹給他的訊息,這兩人連蓋棉被純聊天的事都沒發生,怎麼生孩子?
不過,他對自己的妹妹有絕對的信心,她很容易讓人喜歡上她,聰明的上司沒有理由會是唯一的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