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等于是項浥塵可以抗拒古柔柔魅力的最後一道心牆──項子恩在中午前回到飛鷹堡。
包括項家兄弟、杜總管,甚至是堡中所有下人等等,都屏息等著近日來變成另一個人的古柔柔會如何面對先前她覺得最討厭,而且還毒打過的項子恩。
花廳里,早被項浥塵告知項子恩要回來的古柔柔,身穿一襲粉女敕袍服,不過仍素淨著一張臉的等著,一看到項子恩被領著進門,她那雙美眸眨啊眨的,竟然就隨性走過去跪坐在他的身前,仔細的打量著濃眉大眼的他,「你就是我的小孩哦?天啊,長得會不會太可愛了?」她邊說邊以驚喜的笑容瞥向項浥塵。
他微笑以對,截至目前,她的行為舉止他都是滿意的,甚至于下一個動作──
「天啊,你這模樣要是生在我那個時代,絕對可以當童星,拍廣告、拍電影,像搖錢樹賺翻了呢!」她熱情的直接給項子恩一個大大的擁抱。
一旁,眾人皆以難以置信的眼神在瞪她,一來,是听不懂她在說什麼,二來,是她跪著抱項子恩,父母怎麼可以跪孩子?何況還是討厭孩子的少夫人!
「少主──」從項子恩兩歲開始,就負責照顧他的小蘭憂心的看著項過塵,「子恩在害怕了。」
可不是嗎?原本從踏進堡里就面無表情的小男孩,此刻被娘親抱在懷里卻是在瑟瑟發抖著。
項浥塵走過去,彎來,拍拍古柔柔的房膀,「妳嚇到子恩了。」
一旁小蘭看到他對少夫人如此溫柔,臉色微微一白。
而太過激動的古柔柔這才發覺懷中的小男孩的確是嚇得全身發抖。
她尷尬的放開他,看著他僵立不動,眼神卻有著超乎年紀的漠然。
她柳眉一皺,看著項浥塵,「他怎麼都不說話?也不理我?」
「事實上,從他五歲後,就不曾再開口說話,也不太理人。」而罪魁禍首是她!不過項浥塵並沒有說出這個眾人都知悉的事實。
但古柔柔還記得那名叫翠翠的妓女所說的──上回妳發火把孩子痛打一頓。
還有,相貌清秀的小蘭從踏進花廳,看她時的強烈疏離感,隨便想,都能猜出魏香時對自己孩子不會好到哪里去!她輕嘆一聲,仍跪坐在地上,與這個太過嚴肅的七歲男孩的目光平行。
「你這樣算孤僻,有自閉傾向,像個小老頭悶著一張臉不太好喔。」
她試著以甜美的笑容來化解她跟他之間,不,是魏香吟跟他之間的不愉快。
而項子恩的確一直處在困惑且不安的心情中。這個娘跟以前那個娘真的好不一樣,她會抱他,還會對他笑呢!
不過他的眼神仍是抗拒她的,不管接下來,古柔柔怎麼誘哄他開口,他就是不說話,甚至搖頭點頭也不願意,只是態度漠然的看著她唱獨腳戲。
她好挫敗,但項浥塵覺得她的表現已經超乎他的預期,他溫柔的將她拉起身來,再像對待大人似的拍拍項子恩的肩膀。
「你娘已經變很多,不再是過去的她了,你試著跟娘好好相處,不過爹不會逼你的。」
這句話顯然讓項子恩很開心,他點點頭,可也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
至少有反應啊。古柔柔覺得自己好失敗,她不經意的瞥向小蘭,卻發現她看著項浥塵的眼神充滿深情,她柳眉一皺。
就在項浥塵也看向小蘭時,古柔柔注意到她迅速掩藏情感,必恭必敬的行禮。
「妳先帶子恩回房。」
「是,少主。」小蘭溫柔的帶著項子恩離開,下人們也各做各的事去。
不過古柔柔注意到了,在走到門口時,小蘭又依依不舍的回頭看了項浥塵一眼。看來她是愛上項浥塵了,這實在不算一件好事!心口悶悶的,古柔柔不太開心的拉開椅子坐下來。
看著垮下雙肩坐下的她,項季豪竟破天荒的安慰起她,「不用傷心啦,那小子看到我也是這樣,只有對小蘭跟大哥有反應。」
「喔。」她點點頭,但卻說了句風馬牛不相干的話,「沒關系啦,他的眼神雖然有著防備,但也有著寂寞呢。」
那樣的眼神她過去也曾經看過,是在鏡子里,那是父母空難死去的那一年,項子恩的眼神會讓她想起當年的自己,所以,她無法放下他不管,才那麼努力的想跟他和好。
項浥塵向弟弟點個頭,項季豪明白的先行步出花廳。
他走到她身前,「給子恩多點時間。」
「我知道,」她做了好大的深呼吸,站起身來,振作的露齒一笑,「我會再接再厲。」
「很好,別讓我失望。」
他是語重心長,他真心希望她能一直維持目前的模樣,這份期盼之深,她是無法想象的,因為連他自己都無法衡量。
他目光灼灼的凝睇她,她的眼神像被他鎖住般,有些意亂情迷,不舍得移開。
只是,一個男人怎麼能有一雙這麼攝人心魂的黑眸?在他的手輕撫上她的臉頰時,她臉紅心跳,在他傾身靠近時,她有種全然的無助感,但她卻沒打算避開,她真心的傾慕,而在這個年代里,她是注定與他共度一生的,所以,她更渴望能有一雙溫暖的臂膀可以給她依靠,她知道只有他可以,她只要他。
「少主──」
杜總管突然跑了進來,只差咫尺就要踫觸到的雙唇迅速退開,一個尷尬,一個羞澀,原有的親密氛圍被破壞殆盡。
杜總管老臉通紅,吶吶的看著在瞬間就恢復正常神態的主子,「對不起。」
他搖頭,「有事?」
「晉商代表臨時過來,希望可以多爭取出口數量,二少爺要我請少主過去。」
「我知道了。」他眷戀的看了始終不敢抬頭的古柔柔一眼,「走吧。」轉身出去。
杜總管連忙跟了上去。
听到腳步遠去,古柔柔才敢抬起頭來,雙手撫著仍著發燙的雙頰,一想到他那灼人的視線,她的心髒又是卜通卜通的狂跳起來。天啊!他們差點就接吻了,她的初吻耶,會是什麼感覺?是蜻蜓點水還是法式熱吻?
不對!她羞愧的忙拍拍益發滾燙的臉頰。她得趕快找事情做去,免得愈想愈邪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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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天,古柔柔把心思全放在項子恩身上,雖然她偶爾還會幫下人做點事,但她花更多的時間項子恩吃飯、讀書,並未因項子恩疏的態度而有所改變。
這些項浥塵都注意到了。她的耐性顯然比他想象的還要好,而且,也比他想象中的容易臉紅,尤其在看向他時,而他,是心喜的,每一天,他總是到書房看一下項子恩上課的情形,又看了臉紅紅的古柔柔,這才離開去辦事。
「夫子說的詞會不會太深了?你都懂嗎?」
書房一隅,在夫子上完課離去後,項子恩神情嚴肅的寫著功課,小蘭站在他身後,而古柔柔就坐在項子恩對面,看著他一筆一劃的用毛筆寫字。
「寫這麼久,餓了吧?我去拿些點心來給你吃。」
他仍然沒有理她,繼續寫他的字。
迸柔柔不能說沒有半點挫折感。事實上,這孩子根本是自閉癥,上課都是夫子在說話,他只听只寫,就是不開口,而且,如果項浥塵不過來看看他,他可以在書房里讀一整天的書、寫一整天的字。
一天又一天的,她期望用快樂的笑臉、溫柔的話語融化他的心牆,但這小子真的一點都不領情,滿欠打的!
小蘭靜靜的站在一旁,對少夫人的轉變,她有驚訝、有質疑,但項子恩是個渴望親情的孩子,他早熟、敏感也很聰明。
這幾年她明著是守著他,其實是守著項浥塵,她無怨無悔的照顧項子恩,是希望項浥塵發現她的好,能收她為侍妾,但近日來,看到他對古柔柔的態度,她不由得擔心起來,她並不希望兩人的關系變好。
「子恩,你的無言是在抗議?還是想懲罰誰?」
迸柔柔手肘靠在桌上,雙手撐著美麗的臉蛋,不解的看著他,「你明明會說話的不是?還是你害怕人?若是如此,那代表你很軟弱,這是不對的啊!」發現他還是繼續寫字,看也不看她一眼,雖然說要有耐性,可這算很沒禮貌吧?
她突然伸過手,不管紙上的字仍是濕的,就蓋了上去,阻止他寫字,沒想到,他只是停頓一下,竟然繼續下筆,即使是寫到她的手上──
她一愣,火氣瞬間燃燒起來,她整個人向前,趴臥在桌上,伸手執起他的下顎,逼他看著自己,「你這個小表頭,把心里的不滿全說出來吧,小小年紀像大人一樣的裝憂郁像什麼?」
「少夫人,請你不要凶他。」
「妳閉嘴!」她頭也不回的斥責小蘭,繼續看著項子恩道︰「像我,我爸媽在一場空難死掉了,當時我也才七歲。」她深吸口氣,眼眶噙著淚水,「沒有爸媽的我還是一個人很勇敢的長大了,但你至少有個愛你的爹,你憑什麼逃避這個世界?你有我這麼不幸嗎?」
她到底在說什麼?沒一句听得懂的。小蘭擰眉,又看到項子恩的眼神出現一因惑。不行!她不能讓子恩跟她太靠近。「少夫人,子恩讓回房休息了。」跑過來就要帶走項子恩。
「妳給我出去,小蘭!」
迸柔柔忍不住凶了她。自己可沒有瞎,好幾次她是用什麼樣的眼神在看著項浥塵,更有好幾次,她以子恩的娘自居,把他從她身邊帶走,說什麼他怕她,害她每天都得重新與她培養感情!
小蘭冷笑,「露出馬腳了?對啊,這才像妳啊!」這陣子,她從其中他下人口中得知,她改變相當大,但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的少夫人,她從來就不怕她,她有子恩這個護身符,少夫人對她愈不好,少主就愈會心疼她。
「也許少夫人在內,飛鷹堡上上下下都被妳耍得團團轉,但我太清楚妳的表里不一了,妳想利用子恩來贏得少主的心?」小蘭挑眉睨視,「別傻了,就算妳再怎麼裝溫柔淑,子恩也不會理妳的,對不對?」
是嗎?古柔柔直覺的看向項子恩,沒想到他竟然用力的點點頭。
「子恩好乖,你要記得,只有小蘭會永遠的愛你,至于你的娘,」她冷冷的看向她,「她只會打你、罵你!」
什麼?!迸柔柔半瞇黑眸,眼內冒火的看著上前將面露害怕的子恩拉到身邊的小蘭,她抿緊唇,站在小蘭面前,咬牙道︰「我就想嘛,子恩畢竟只是個孩子,應該單純得不懂得記恨,可他的的敵意卻能這麼深,不開口說話、不理人,我看就是妳在煽動,時時的提醒。」
「沒錯!」她坦承不諱,「但我是在幫他,因為他曾經叫妳一聲‘娘’就被妳狠狠的打了頓,只要他不開口,妳就沒有機會再傷害他。」
「天哪!」她倒抽口涼氣,忿忿不平的怒道︰「妳怎麼可以?」
「妳們在干什麼?!」項浥塵的聲音突地在門口響起。
迸柔柔和小蘭同時一愣,飛快的轉頭看向他。
「你來得正好。」古柔柔橫眉豎眼的,拉著項子恩就走向他,「我有點話要跟你說!」
「少主,少夫人又要傷害子恩!」小蘭心一慌,決定來個先下手為強。
「妳給我閉嘴,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古柔柔惡狠狠的回頭瞪她一眼,不理會害怕的項子恩極力想掙月兌她的手,硬是抓著他不放。
「香吟,快放手!」項浥塵覺得她嚇到孩子了。
「別叫我香吟,我叫古柔柔!」她難以忍受的大吼,旋即又咬咬呀,因為項子恩已經開始掙扎,「我現在不跟你爭這個,你先幫我抱著他。」
項浥塵看到她眸中冒出的晶瑩淚水,雖然不明白,還是抱過項子恩。
小蘭心慌意亂的跑上來,「少主──」
「我跟少夫人先談談,妳留在這里。」他以不容辯駁的口氣命令。
「是!」她忐忑的咬著下唇,絞著十指。天啊,她竟然沉不住氣?
靶覺時間流逝緩慢,她來回踱步,不停的看向門外,直到項浥塵臉色嚴峻來到書房。
「妳去準備一下,杜總管會送妳離開。」
她臉色刷地一白,顫抖著聲道︰「為、為什麼?少主,難道你听信少夫人的一面之詞?說是我要子恩不開口、不理人,說是我要他記得少夫人只會打他、罵他……」
她倏地住了口,因為項浥塵的黑眸閃過一道難以置信眸光,瞬間迸出怒火。
「我要妳回去並不是因為我相信香吟的話,畢竟一直在照顧子恩的人是妳,而香吟也看出我不相信她,所以,火冒三丈的只求我給她一個月的時間讓她跟子恩獨處,但是——」他怒不可遏,「妳剛說的話為什麼會讓我覺得其中有有文章?!」
這無異是不打自招,她臉色發白,踉蹌的倒退二步。
「子恩所受的傷害妳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只是個孩子,就連我也不忍心將對她娘的任何不滿朝他身上發泄,而妳,」他咬咬牙,「我對妳太失望了!」
「少主!對不起,我錯了,請你原諒我,但我是愛子恩的,而且我、我更愛你啊!」她突地跑上前抱住他。
他臉色丕變,一把推開她,「妳太放肆了。」
她跌坐在地上,忍不住的放聲哭喊,「為什麼?我不過做錯一件事而己,少夫人做錯了多少事?你卻可以原諒她,溫柔的對她說話,她是蕩婦,是蕩婦!你還願意給她機會,嗚嗚嗚……至少我為少主守身至今,我難道會比不上她嗎?」
香吟……該死的!項浥塵想到因為他不相信她的話,她那雙美眸所閃過的失望與難過。不成,他馬上去跟她談談。
無視坐在地上哭得驚天動地的小蘭,他立即轉身步出書房。
而在夜暮低垂時,哭哭啼啼的小蘭被杜總管送出飛鷹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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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橋,涼風習習。
氣份如此美好,然而,項季豪卻只能悶悶的吞著飯菜,一雙困惑的眼楮瞧過來、瞄過去的觀察著這幾乎要讓人窒息的詭譎氛圍。
敝哉!嫂子一直臭著一張臉,但在替子恩夾菜時,會帶著笑意,不過著看向他老哥時,臉又臭得像糞坑里的石頭一樣。
而子恩的眼眶是紅紅的,前後左右都不見亦步亦趨的小蘭。
不懂!他下午不過出城一趟,怎麼一回來就豬羊變色?他放下碗筷,免得吃得消化不良,「嫂子,我哥惹了妳?這麼安靜。」
「因為有人不相信我說的話,我何必說話?說給鬼听嗎?」古柔柔輕描淡寫的回答,可這一席話讓人听來可是酸不溜丟的。
項浥塵也放下碗筷,看著她那雙微微冒著火花的美眸,有些無奈。用晚膳前,他一直想找她談談,可她就是繃著一張臉,看天看地看左看右,就是不願看他,更甭跟他說話了。
似乎沒有有察覺到有人已經在冒火了,項季豪哈哈大笑,「可是不相信妳說的話也很正常啊,妳一年……」兩道冷光突地射過來,他連忙閉上嘴巴,卻忍不住的看向兄長,以詢問的眼神問︰她是吃了炸藥?
「香吟──」看她瞪大眼,項浥塵連忙改口,「柔柔,妳別再跟我賭氣了。」
「對不起,你是哪一位?你在跟我講話?」她故意以一種看著陌生人的眼神瞧他。
看來她真的是氣瘋了!他抿緊唇,試著跟她講道理,「柔柔,小蘭照顧子恩兩年多,也曾經為了保護子恩而被妳打……」
「對,所以我說的話怎麼能信呢?是不是?」她真的很生氣,她好心的告訴他,小蘭對子恩做了什麼好事,他竟然回答她不可能,斬釘截鐵耶!而且臉色馬上一沉,若不是看到她火冒三丈,他會妥協讓小蘭先離開飛鷹堡一個月?
彷佛洞悉她的想法,他再道︰「我給了小蘭一筆錢,讓她回家去了,以後,她都不會回到飛鷹堡。」
她一愣,錯愕的看著他,而項子恩卻低下頭。
項浥塵起身走到他身邊,伸手握住他冰冷的小手,「小蘭是疼你的,但她用錯了方法,也教了你不對的事,你的感受應該要說出來,委屈要說出來,很多事並不是絕對的,你還小,不過你要記得,寬恕是最大的美德。」
項子恩似懂非懂,但小蘭不在了,他的確有種莫名的惶恐,因為她說過會永遠的保護他。
項浥塵看出他已沒胃口,轉向弟弟吩咐,「季豪,你帶子恩去洗澡,帶他回房睡,我還有事跟你嫂子……」叫香吟她不高興,其實他也不喜歡,但叫柔柔他蹩口,干脆換了個說法。
「我自己來。」古柔柔瞪他一眼,「我是他娘,不是?」
她握著子恩的手,帶著沉默的他回房去,不過,當ㄚ鬟在他的房間準備好一桶溫熱水後,他卻扭怩抗拒,事實上,她也沒有幫小男孩洗過澡,她同樣有些尷尬,最後,還是項浥塵過來幫忙,但她並沒有離開。
一直到項子恩上床睡覺,古柔柔才走出房間,要往自已房間走去時,走在她身後的項浥塵突地一個箭步的擋住她的路。
她不悅的抬頭,「讓開!」
「妳還要生氣到什麼時候?」
她瞪著他,「你不相信我!而一個大人怎麼可以那麼惡劣的一直向一個孩子提醒他的娘是怎麼待他的?」她想著,仍覺得心好痛,「這是多麼殘忍的事?這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孩子的傷口上撒鹽啊!你認為我會壞心的去撒這種謊?」
他蹙眉,「我知道,但是,我真的沒想到小蘭會做這種事……」
「你不知道的事還多著呢,招蜂引蝶?!」她氣呼呼的就要推開他走人,偏偏他動也沒動的,氣得她再次用力向他推去,而這次,他竟然直接將她抱在懷里。
一頭撞進他溫厚胸膛,嚇得她飛快的抬頭看向他,「你──」
「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他莞爾一笑,因為他似乎在她的話中嗅到一醋意。
「這……我……沒有!」她吞吞吐吐的,腦袋突然罷工,他抱著她,而他的懷抱好溫柔,嗅著她恩念已久的溫暖氣味,她突然手足無措,要怎麼思考?
「什麼沒有,妳明明說到招蜂引蝶。」她好心的提醒她,雖然他一直認為這應該是用在女人身上的形容詞。
「那個、那個……」她支吾其詞,暗罵自己怎麼那麼多嘴。
今晚的月兒太亮了,她粉臉上的酡紅一層深過一層,毫無掩的落在他的視線里,而他,愛極了。
「究竟是哪個?而你」他近乎呢喃的問著她,「很在乎嗎?」
「誰、誰乎?」她吞咽了口口水,覺得連說說都變得好困難,總之,這個男人就是英俊的太不象話,才會讓她渾身不對勁。「你最好快點放開我,我是個不值得相信的女人!」想起生氣的事,她說話就順暢多。
「如果我不放呢?」他緩緩低頭,撩人的氣息就吹拂在她粉頰上。
她的心跳狂亂,可他不放開她,那她就自己掙月兌嘛!本想趁其不備的突圍,但項浥塵早從她那雙古靈精怪的美眸看出端倪,兩條鐵臂緊緊的將她貼靠在他結實壯碩的胸膛,感覺到她的柔軟擠壓著他。
是要她不能呼吸哦?她抬起頭來想開罵,他的唇竟熾烈的攫取她的。
她整個人一震,再次臉紅跳起來,而掙札的手已變得虛軟無力,原來這就是親吻,會讓人全身火燙、全身癱軟,還有股難以形容的酥麻感。
意外她的味道如此美好,下月復的緊繃令他想要更多。
「大哥、大──」從長廊跑過來的項季豪一撞見兩人擁吻的畫面是緊急的停住腳步,但小兩口已經嚇得分開了,尤其是古柔柔,還因為被吻得腳軟差點就跌坐地上,好在項浥塵及時抱起她,然而她臉紅紅的看也不敢看項季豪一眼,急急的拉起裙子就往房里跑去。
項浥塵知道不該對弟弟生氣,可是他來得的確不是時候,于是他口氣欠佳的開口,「到底什麼事?」
「很殺風景的事。」項季豪一臉凝重的把剛得到的消息告訴哥哥。
丙然,幾句交談下來,他臉色一沉,「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