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自匈奴 第四章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黎威的現代生活在風曼筠的安排下,倒也慢慢步上軌道,漸入佳境。

他記性很好,教他的點餐流程、注意事項,他都記牢了,餐點也未曾送錯過,但要他彎腰為客人點餐,除非是天下紅雨;叮囑他要殷切些,不時要注意桌面、有無空杯碗要收或茶水需添加,他理會你才有鬼!

而光顧的客人雖是百百款,他在應對上,態度雖說不上高傲漠然,但就是有股難以接近的距離感,尤其,若是遇到一些不上道的星探或是嘰嘰喳喳的女學生在他身邊糾纏打轉,他那張俊臉就會臭給你看,至于若是遇到玩世不恭的男客向風曼筠搭訕,他的眼神就會轉冷,不過瞪的人卻是風曼筠,然而,只要看到她也是一臉的漠然,那張俊臉就會自動回溫,咖啡屋里也不再寒風陣陣了。

而這樣的戲碼天天都會上演。

「你很在乎她。」陳文邊將一杯曼特寧咖啡送上吧台,邊看著接過手的黎威。

「除了你以外,其他人不都認為我跟她是一對?」他定定的看著他,又把問他丟回去。

陳文忍不住的莞爾一笑,「你們天天同進同出外,她也像只小母雞的在你身邊打轉,及時的糾正你的態度——」

「注意你的說辭!」他冷峻打斷他的話,不悅的拿了咖啡就送到客人桌上去。

陳文笑了笑,知道是「母雞」這兩個字刺耳!

不過,他相信沒人會認為高大英挺的黎威是小雞,這純粹是他個人的觀點,不過這只小雞還被他觀察到會不著痕跡的幫曼筠端三杯以上熱飲,這樣的溫柔在這名粗蠻而高傲的匈奴太子身上,想必是千年難得一見的。

「你對他說什麼?怎麼又是一張臭臉?」風曼筠拿了張點餐單放到吧台。

他聳個肩,「說你像母雞在帶他,呵護到不行。」

她一愣,粉臉刷的一紅。

「偶爾刺激一次,他才會茁壯得更快。」他露齒一笑,再意有所指的看著她,「今晚打烊後,你這只小母雞就放手一次,讓我跟他兩個大男人在店里聊聊。」

「可是……」她不太放心。他又不會搭車,怎麼回家?

「我會開車送他回去,而你總是要放手的。」

她愕然瞪著陳文那雙像是洞悉什麼的溫柔黑眸,尷尬點頭,「好,我會跟他說的。」她連忙轉身去招呼一對剛走進來的客人,好掩飾心虛。

在為客人點完餐點後,她走向前往吧台的黎威,輕聲道︰「我有話跟你說。」

他聳聳肩,跟她轉往員工休息室。

她開門見山的說︰「今晚我會先回去,留下你跟陳文聊一聊。」

「你也可以留下來聊。」他想也沒想的回道。他已經習慣她的存在,有她在,他心神比較能夠安定下來。

她沒料到他會這麼反應,不由得一愣,隨即搖頭,「不,男人跟男人之間可以談得更多,再加上你們可以說是——」

「同是天涯淪落人?」他搖頭,黑眸有著堅定,「話不投機半句多,我跟他聊什麼?」

「什麼話題都能聊,而且,我注意到你跟其他員工也沒有太多的互助,你要知道,把你安排在這里是要你——」

「接觸人群。」

他再次接下她的話,並挑眉打量起她,看得她有些不自在。

「看什麼?」

動人黑眸閃動起饒富興味的光芒,「風曼筠,其實你跟其他人也沒有太多的互動,但你不也活得好好的?我想,在某一方面,我們的個性很像。」他說著說著竟笑了起來。

他笑,不是基于自嘲,也不是在苦笑,如果她沒有記錯,這應該是她接觸他以來,他第一次發自內心深處的笑了,而且,連眼神都多了抹動人的溫柔,整張俊顏都亮了起來,她不禁看傻了。

黎威凝睇著她。這應該是第二次,她痴痴的盯著他看,但卻沒有那些唧唧喳喳的小麻雀看他時引起的煩躁及厭惡,相反的,就如同第一次,他是開心的,也只有她,能勾起他的,在這個五花八門的世界里,看過一大堆袒胸露背的女人,他也只對她一人有性趣!

所以,他應該是喜歡她的,畢竟他在匈奴不曾愛過任何一個女人,他不懂得愛,但應該能分辨出何謂喜歡。「你在看下去,我不保證我不會吻你。」

「什麼?」沉浸在他溫柔的眼神里,她仍未回神。

「我說我要吻你。」

呆呆的瞪著他俯下的俊臉,直到唇與唇快踫觸到,她才驀然清醒,身子往後一退,轉身開門跑了出去,差點跟迎面而來的陳文撞在一起,「你怎麼了?」

「沒、沒事!」她臉紅紅的忙搖頭。但真的沒事嗎?她這一顆怦然狂跳的心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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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風曼筠在咖啡屋打烊後,獨自一人開車回家,以往有黎威同車,覺得塞車也沒那麼難熬,可今晚,不知怎麼的,看著空著的副駕駛座,就是不對勁。

由于今天上的是晚班,晚餐在咖啡屋解決了,不必準備晚餐,洗個澡就可以上床睡了,但她卻睡不著,盯著滴滴答答作響的時鐘,她惦記的是尚未回家的黎威。他跟陳文聊什麼?不是無話可聊?但一小時又一小時過去了……

其實,她已經給他一把備份鑰匙,他進得來,她為何不睡?

眼看已經凌晨一點,她開始想,會不會是陳文帶他去見識台中夜生活了?去PUB?還是酒店?那里肯定有許多漂亮又有魅力的女生。她輕咬著下唇,及其他原本要吻她的一幕——

她逃開了,他會不會去吻那些女生?

等等,她在胡思亂想什麼?他想吻她,不過是因為當時氣氛所致,也可能是大家都以為他們是一對,久而久之,他也認為他們是一對,一時意亂情迷……

突然,一道汽車引擎聲穿過寂靜夜色打斷她的思緒,她從床上起身,走到窗戶前,看出去,在暈黃路燈下,她見到陳文黑色轎車離去,隨即開門聲響起。

黎威回來了!她微笑的回到床上躺下。

雖然她好想問他們聊什麼,但她忍住了,認為他應該累了。

黎威已經走到房門口,他看了對門一眼。從門底間縫的暈黃色燈光判斷,風曼筠應該已經睡了!他抿抿唇,走進自己的房間,將房門帶上。

今晚,他跟陳文聊了很多,除了古今的對比差異之外,陳文也勸他,要隨遇而安,怨天尤人也無法改變事實。

他們還談到女人,陳文的愛人留在漢朝,所以,當初他比他更不能接受事實,可當他發現自憐自艾于事無補後,他更努力的讓自己過得很好,不必依賴任何人,即便心底深處,他仍希望能夠回到漢朝再見心愛的人一面。

在這段長談中,他大約喝了一壺咖啡,那股香醇味道他聞了一段時日,但因為看起來黑幽幽的,所以,他一直不願嘗試,沒想到,這一喝,發覺味道雖苦,卻有股說不出的好滋味,只不過看來,好像有副作用了!

時間已晚,他也覺得很困,可躺到床上卻是輾轉難眠。

算了!他干脆起身,走出房門,又看了對門一眼,就往後門走去。

來到後院,看著波光粼粼的泳池,一切顯得好靜寂。

這個現代都市也只有在夜深時刻,才有這樣的寧靜吧!

他在階梯上坐下來,听著偶爾響起的夜蟲唧唧聲,仰望著星辰,忍不住的閉上眼楮,想著匈奴那一片荒野大漠的銀色月夜——

「睡不著嗎?」

突然間,風曼筠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他睜開眼楮抬頭看著走到他身邊坐下的她,她在條紋睡衣外披了件薄外套,柔順黑發披在肩上,在溶溶月光下,有如月光仙子般的沉靜迷人。

「我以為你睡了?」

「原本是睡了,但剛剛听到你的開門聲,就起來看看了。」其實她根本沒睡,「你睡不著?想什麼?」

「匈奴。」

她的心莫名的一沉,身體也微微一僵,「你想回去?」

「說沒有太虛假,何況那里還有我掛念的人事物。」

可有女人?她一怔,不敢相信自己怎麼會想到這個。有女人又如何?干她何事?!「所以,你是因為鄉愁睡不著?」她隨便抓了個問題來問,就怕自己又胡思亂想。

「那倒不是,」他笑,「只是喝了一壺咖啡,睡不著。」

「一壺?咖啡是提神,難怪你精神這麼好。」

「你是老師,提供一下消耗體力的好辦法?」他凝睇這她,低啞的口氣帶著某種邀約的誘哄。

她的心不由得失序的撲通撲通狂跳起來,「方法?」臉紅紅的她連忙轉頭,不經意的看到角落的籃球架時,再看到一顆籃球就擺放在下方,她突然一笑,「我知道一個消耗體力的好方法了。」

她隨即跑到屋內,將後院的燈全數打開,再走出來,到籃球架下拿起籃球,運起球來。

「打籃球?!」黎威有點失望,他以為會有更好的方法,例如搏擊、格斗戶床上運動都不賴。

風曼筠運球過來將籃球交給他,「我想這玩意你應該不陌生,會玩吧!」因為組織里也有安排體育課,她相信他玩過了,而她,在郁悶時,也是藉著打籃球調適心情。

黎威當然玩過,雖然他一直認為這個運動很無聊,何必一群人搶一顆球?!但既然她要玩,他就奉陪。「好吧!來一對一的斗牛。」

兩人開始在夜色中競技,然而,不管身高、體力,風曼筠就是輸黎威一大截,當然打不贏他,沒想到他還玩上了癮,來個「花式籃球」,怎麼投籃都中!

「嘿,不可以使用武功!」

「不可以使用內力!不對,輕功也不行!你!不可以這樣灌籃!」

一整晚,惹得風曼筠是抗議連連,但也笑聲連連,一直到喘氣連連後,渾身是汗的兩個人才在籃球架下坐下來。

一時之間,四周變得寂靜,只有他們急劇的喘氣聲。

半響,黎威才開口,「我很好奇,我會想回到匈奴去,可是我認識你這麼久,不曾看過你的家人,也不曾听你提起過。」或許是氣氛太好,他很自然地提起這個放在心中許久的疑問,可沒想到她臉上的笑顏突然消失,他蹙眉說︰「如果你不想談——」

「沒關系,」她搖搖頭,「我有兩個哥哥,台灣十大企業集團之一的‘東豐集團’是我們風家的家族企業,涉獵的產業很多,有電子業、服裝業旅游業,是家跨國集團,只是——」

她苦笑,「世代傳承尋找天書一事,一直是家族里不能說的秘密,所以,外界對我這個風家千金小姐所知不多,因為我從小就被送到聖殿組織,而外界一直以為我到國外留學了,自然,我跟家人就不會很親,一年若是能見上一面就算難得。」

「你不想見你的父母?」

她想點頭但頓了下又搖搖頭,「我們見面時,他們的臉上只有愧疚,互動上也很生疏,所以,我也不想奢望那可望而不可及的親情。」

他灼灼黑眸凝睇著她。原來,她跟他在親情上竟有著同樣的渴望,他們都不是上蒼眷顧的幸運兒,這個女人跟他相似的地方,不只是個性而已!

他突地站起身來,復雜的黑眸里浮現更深的溫柔,「明天,不,應該說是今天還要上班,我們都該回房間洗個澡小睡一下。」

他主動提到洗澡,她眸中浮現笑意。

「笑什麼?」

風曼筠搖頭,卻越想越得意。可見潛移默化之中,他也受到影響了。

但他已知道她為何笑得這麼燦爛,「我想,還是留著這身男人味比較好。」

她突地瞪大眼,看著大笑起身,運球上籃的黎威,她想也沒想的就上前抄球,「當我沒笑行不行?」

「可以,贏我兩分再說!」

另一場球賽又開始了,反正兩人都不想睡,何況,此時的好氣氛更是前所未有,他們都舍不得就這麼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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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從這一天開始,黎威和風曼筠之間的氣氛越來越好,陳文或其他同事都能感受到,因為兩人目光交集的次數明顯變多了,甚至可以說是默契,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投注到另一個人身上,尤其是黎威,凝睇時的溫柔說有多迷人就有多迷人,他的笑聲也變多了,跟其他人的互動也不再那麼生疏。

而在風曼筠眼中,他穿梭于客人間已不再顯得突兀,雖然一樣耀眼,但他看來自在許多。他越來越適應當個現代人!

但在黎威眼中,風曼筠過去的淡漠與距離感已不復見,每晚一場的籃球賽更讓他看到她孩子氣的一面。她會不服輸、也會耍賴,還埋怨他個兒高、力氣大,原本就該讓她幾球的,沒想到還不客氣的痛宰她!

「八十二比十六!」

月光下,投入三分球的黎威直接吹起了哨子,宣布今晚的分數。

香汗淋灕的風曼筠氣呼呼的瞪著他,「明天的早餐,你自己準備!」

他拭了一下額上的汗水,挑眉瞪她,「你的風度呢?」

「被狗啃了!」她沒好氣的瞪著他,雖然說要有運動家精神,可是光看這懸殊的比數,就知道她今晚又像只老狗的跑來跑去,投籃的機會少之又少。

「那麼在你的風度被狗啃了之後,別忘了我們還有加一個賭注,」見她臉色驀地漲紅,他就知道她沒忘,「只要我贏七十分,你就要獻吻!」

她粉臉上的酡紅又加深了一層,吶吶的反駁道︰「我可沒答應!」她急得轉身要走,但他一個閃身,故意擋住她的路,凝睇她,「你也沒說不要。」

她手足無措的看著他那張英俊邪魅的臉,一顆心髒失序狂跳著。

「總之,沒講好就不算數,我要進去洗澡了!」她快步的越過他跑進屋子。

膽小表!他搖頭笑了,不過,這樣的日子不太壞,尤其有她在身邊,但如果兩人的關系能再進一步,就更好了。

只是,接下來,他就在此定居?他仍渴望回到匈奴,所以,是否也因此,他反而不甘恣意妄為的去擁抱風曼筠,他擔心把自己的心遺落在這里會忘了他摯愛的匈奴。

然而,他又能壓抑自己的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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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威的疑問在三天後有了答案。

這天是咖啡屋的公休日,在準備好早餐後,風曼筠就開車到市場買菜,而黎威還在睡覺,此時也才七點而已,她並不想去吵醒他。

她像個平凡而幸福的小女人,穿梭在市場里,眼中、嘴角都是笑意。

在大肆采購後,她開車回家,將采買的食材一一放進冰箱,這才突然注意到一件事——

牛肉、牛肉片,牛肉條,還有雞腿、豬腳、豬肉,幾樣青菜也是肉食性動物的黎威偶爾會吃上幾口的,所以,這些都是他愛吃的,卻沒有她喜歡的菇類,南瓜、蘆筍……她突然一愣。她從什麼時候開始把他的喜好放在第一位?!

難道她——天啊!她臉發燙,心頭一陣慌亂。她怎麼會陷入他的柔情里?!她不該動情的,怎麼辦?

她倉皇起身,轉身離開廚房,往房間跑去,不意黎威的房門突然打開,「你買什麼回來?怎麼不把我叫醒?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沒、沒關系的,我已經買回來了,我現在想睡個回籠覺——」

她緊張的背對著他,開門就要進房。

覺得她不對勁,黎威一個箭步上前,大手扣住她的手臂,「怎麼了?」

她低頭,掙扎著想抽回手,「沒事。我想進房了。」

「沒事?!那你的眼楮為什麼不看我?」她越是這樣他越覺得奇怪。

她一怔,心跳更快了,但她知道自己得面對他,「並沒有,好嗎?」她勉強的抬起頭看他,可又很快的別開臉,「我真的累了,抱歉。」她硬是扯回收,沖入房間,將門給關上。

他蹙眉看著她的房門,想了想,他往廚房走去,將冰箱門拉開後,看到滿滿的食材,而且都是他愛吃的,但那又如何?她為何如此驚慌失措?

難道是……黑眸突地一亮。是了,她在乎他,可她知道這一刻才察覺!

極度的狂喜在胸口澎湃,他眉飛色舞的快步往她的房間而去,沒有敲門,他直接打開房門,映入眼中的就是一臉懊惱無措的瞪著天花板的風曼筠。

她意外他會突然走進來,驚訝的看著他,好不容易恢復正常的心髒又再次怦然狂跳起來,緊張的坐起身子,她暗暗吐氣,「有事?」

黎威定定的看著她,他一直就認為她與那些臣服于他男性魅力的女人不同,她有她的原則、理性、感性,也有純真、率性的一面,如此多元的面貌對他有強烈的吸引力。

再回想他們開始接觸時,兩人的身體一經踫觸就產生一股奇怪的電流——

也許,他們早就吸引了彼此的目光,而他,顯然早她一步的感覺到兩人之間的情愫。

「怎麼了?你的表情好認真。」她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

「你愛上我了。」

單刀直入且一針見血!她猛地倒抽一口涼氣,全身僵硬的瞪著他一步一步的走近。

黎威嘴角揚起,眸中帶笑的坐上床沿,「愛上我不好嗎?怎麼你的表情好想這件事讓你很困擾?」

「沒、沒的事,我是說——」她連忙深吸了一口氣,好讓混沌的腦袋能運轉,「我沒有愛上你……」

「小騙子!你不是意識到愛上我而感到慌亂?你害怕我對你沒感覺嗎?!」

他不著痕跡的欺上她柔軟的身子,她卻在承擔他的重量後,不自覺的躺平了下來,瞪著近在咫尺的俊顏,她臉紅心跳卻想不出駁斥的話,再看他越欺越近,明知道他要干嘛,她卻動不了。

黎威吻上她誘人的紅唇,細細的品味,再探入糾纏。

「天,你的味道真好,我要你……」

粗啞的低沉嗓音令她遠飆的理智稍微回來一些,「等等!」她的雙手試著推拒他堅硬的胸膛,「不行的!」

「為什麼不行?我要你,這點毋庸置疑,我知道你也想屬于我……」

他誘人的唇在她的脖頸間輕啄,令她忍不住的輕顫,微喘著氣,「可是……」

「不要抗拒我,曼筠,相信我,我不曾以我的靈魂來要一個女人,你是第一個……」沿著她的脖頸往上親吻她小巧的下頷,他再次攫取她的紅唇,似乎存心將她好不容易找回的理智再度趕走。

但她仍緊抓著最後一絲理智,「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不可以……」

這幾句低如蚊蚋的話語,根本無法阻止黎威的掠奪,不一會兒,她的上衣被褪去,他的手緩緩的包裹的豐滿渾圓,銷魂的感覺讓他的血液在瞬間沸騰起來。

不行!再不阻止,她會被他吃干抹淨,可是,她卻力不從心,原來男女竟會讓人如此神魂顛倒?她的氣息如此急促,心跳如擂鼓,這就是激情的前奏?

黎威解開她的的前扣,被束縛的渾圓頓時暴露在他眼前,黑眸因為欲火而變得更為深幽,就在他傾身要攫取粉女敕的蓓蕾時——

鈴鈴鈴……電話鈴聲突然大作。

刺耳的聲音讓風曼筠瞬間從中蘇醒,她迅速的推開他,一把揪著床單去接電話。

「不要接!」黎威只覺得想將電話給切了,但風曼筠快了一步。

不過她先做一個深呼吸才開口,「喂?韞倫,什麼事?天書?!真的,呃——我沒有,對,真奇怪……好,我會注意,拜。」

她掛斷電話,看到黎威又要接近她,她揪緊床單刻意與他保持一段距離。

「是司韞倫打來的,他人在美國,但他感應到《無字天書》就在台灣,就連人在加拿大的戰辰羽也已跟他聯絡,說也感應到了,因為僅有幾秒,所以無法感應到更正確的位置,本以為人在台灣的我會有好消息給他們,可我……」她搖搖頭。

依她剛剛的情形,怎麼可能感應到它的所在?!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拜托。」

看著她懊惱又羞慚的表情,他知道剛剛的火花已滅了,而她的責任感正在苛責她,他悶悶的轉身離開,回到自己的房間,但是,他的仍亢奮著,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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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水澡。

黎威原以為洗個冷水澡可以把欲火澆熄,但錯了,心里的火沒滅,根本白搭!他的終極手段就是把自己浸在一缸子冷水里。

只是蟄伏太久的被喚醒,他的腦海里想的仍是剛剛的春色,風曼筠美麗的胴體、柔滑的觸感,她的味道仍縈繞在他鼻端……

可惡!想來想去,全是那本該死的天書的錯!它憑什麼剝奪他在匈奴的人生,又在他好不容易適應這里的生活,即將跟風曼筠進展到另一層關系時,讓司韞倫他們感應到它,繼而打電話來破壞他的好事!

「那本鬼天書就在台灣?!可惡!要是敢再出現,我就把你撕個稀巴爛!」

黎威躺在浴白氣氛大叫,驀地,他眼前一花,眨眼間,竟然憑空冒出一名大約六、七歲的小女孩。

「Shit!」他臉色悚的一變。

「不錯嘛,這句罵人的英文學得挺好的。」小女孩一雙圓滾滾的大眼楮骨碌碌的轉了又轉,看起來俏皮得很。

「你這小表從哪兒冒出來的?!」他不懂,浴室門明明事關上的,此時也是,可她卻活生生的站在浴白旁!

「是你叫我的啊。」她一臉的莫名其妙。

「我叫你?!嘿,你干什麼?臭小表!」他急急的從浴白里跳出來,匆忙中只來得及拉來一條毛巾圍住下半身,因為這臭小孩竟然直接跳進浴白里!「沒想到你這麼小就當起小色魔!」

她潛在水里卻嘟著嘴兒咕噥,「我不是小色魔,只是習慣性的找水掩護,因為只有藏在水里,才不會被那三個大哥哥、大姐姐給感應到。」看著他還一臉呆樣,她莞爾一笑,「你還不懂?我是《無字天書》,不對,正確說法是,我就住在《無字天書》里,明白嗎?」

他明白才有鬼咧!「你這死小孩快給我滾出去!」

「等等!你不覺得奇怪嗎?我是潛在浴白里耶,我怎麼沒半點濕?說話這麼清楚,泡在冷水里也不冷?身上還有一道小小的金光圍繞?」她很用力的指指自己。

經她這一提醒,黎威才看出她的不尋常。

「瞭了吧?凡間的貝比是爸媽的精子與卵子結合成受精卵而孕育的,七歲的我,卻是歷代天書守護者心中所累積的「愛」與「恨」所孕育出來的精靈——」她俏皮的又指指自己的笑臉,「我現在像個天使,那是因為愛的部分較多,但一旦恨多于愛,我就成了小惡魔。」

但好問不好學的古人哪听得懂精子、卵子?黎威一臉困惑。

「唉!人家要你好好學習,你就要當中輟生,什麼都不會,你怎麼對你的未來負責?」小女孩突然又像個小老頭的訓起話來,「像我,沒事就窩在圖書館里,我敢說,這幾百年來,沒人讀的書比我多——喂!你干什麼!」

「臭小表!」搞清楚她是罪魁禍首的黎威哪還听得下去她的訓話,再回想到這一年多來的非人生活,火冒三丈的他像拎貓兒似的將她給拎到半空。

與他暴怒的陰鷙目光對視後,小女孩是嚇得哇哇大叫,「別沖動啊!你不想回去了?不想帶風姐姐回匈奴嗎?在揍我一拳之前,你最好想清楚!」

「回去?還帶著曼筠?」他一臉困惑的放下她。

她松了口長氣,再用力點頭,「是啊,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所以呢,也是某一世某一人的深情讓我感動到一直流目屎——」

「目屎?」這哪一國的話?

「厚!」她雙手環胸,「就是流淚啦,要不,我才懶得去把你給帶來現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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