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胖皇後 第5章(2)

「天啊,這樣插,力道要拿捏好!」鬼婆婆又叫了。

「好難哦!」郝圓圓又唉叫了。

「要這樣插啦!王嫂子,你怎麼那麼笨!」連拓跋妍都看不下去了。

「對了,妍丫頭,就是這樣,繼續插。」鬼婆婆的聲音總算有了關意。

「等等,我說了我沒想學的嘛,婆婆教嫂子就好。」

「快給我插,還是我插在你身上就好!」

「好啦!王嫂子,我被你給害了,婆婆別生氣,我插了嘛。」

屋里的三個女人忙著教、忙著學,屋外拓跋靖禹的眼中卻只有一個人,一個笑者、鬧著、埋怨著,但仍然很努力學的郝圓圓。氣氛有點兒怪怪的。

表婆婆那里回來的郝圓圓一回皇宮就直奔御書房,將鬼婆婆願意教她和拓跋妍醫術的天大好消息告訴她最最在乎的拓跋靖禹。

他沒有表現出很開心,但也沒有不開心,只是用一種會讓她臉紅心跳的眼神直勾勾看著她,看到她都有點兒後悔沒讓小采跟小羅陪她來。

她得出聲。不然,她的心跳失速,臉頰滾燙得似乎在冒煙了。

他在看什麼?拓跋靖禹也在反問自己。

在暖暖燭火光華下,粉離玉琢的她如此美麗,難得的是,她同樣有一顆美麗的心,只是如此美好的女子,卻嫁給他這個已沒有能力給她幸福的男子。「你——」他什麼不說話呢?怎麼還盡看著她?郝圓圓好不自在,十字交纏著。「呃,那個我跟你說,鬼婆婆先教我跟小泵,然後,我再循序漸進的讓她慢慢增加學生的人數,讓她在不知不覺中愈教愈多人,然後就是——哎呀,你別不說話只看著我嘛,我都不知道也不會說話了啦!」

她真的說不下去了,他的眼神那麼專注、那麼心疼——對,像是心疼的眼神,她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沉沉的吸了一口長氣。「謝謝你,圓圓,為了我而做的所有努力。」

「呃,不會拉。」怎麼突然又變得這麼客氣了!只是——有些話我必須好好的跟你說明白」什麼話?」突然她有不太好的預感。

「我不是一個很好的男人,我可能——不,我是一定會辜蜘的。」他一臉嚴峻。

「你到底想說什麼?剮拐彎摭角的好不好?我是個率直的’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可以嗎?」拋開尷尬她率性的看著他……我小采那兒听到——砸,她是听孟任說的,他說你從小就是一m肅的孩子,不敢松懈自己,深知日後得肩負治國重任,所以你努的讀書習武,誓當一名仁君——」他搖搖頭。「他言過其實了。」

「不,經過這段日子的相處,我知道你確實是一個嚴肅的J但也的的確確是個好人,所以,甭說什麼辜負的?我听不明白,他定視著她。「我並沒有改變,圓圓j」有些事他必須讓她白,或許她還沒愛上他,也或許這一生她都不會愛上他,可是一「一如先前我跟你說過的,這樁婚事非你情我願,我真的希望能有原來的生話,即便你是如此努力、用心在幫我t但我們之間井會因此而有任何改變一」

「我叉不求你的回報,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她不悅的打他的話。「圓圓!」他蹙眉。她真的有點兒生氣了。「我會幫你,是因為我的心會判斷,認為你值得我這麼做。」她氣憤的拍著胸脯。「再說,我們是朋了不是?還是你覺得我會得寸進尺,會要你來愛我,要你拿真回報,要你把我當成真正的妻——」

她突然屏息的瞪著他。哎呀呀,怎麼會說得這麼順?

好像這些是她早早就放在心坎里的渴望……是嗎?糟臉間爆紅。天唰,不會吧?難道,她真的對他有了男女之情?

「圓圓?」他蹙緊眉頭。

「那十……我、我累了,我要回房了。」她臉紅紅的轉身就跑

她的心會判斷?

如何判斷?又判斷什麼?真心嗎?

他的真心已給了紫嫣,所以,不準也不許再受任何女子吸i因為紫嫣說這樣才公平。

紫嫣是因為愛他而受苦,不然,順命而為的她會安于當爾真的妻子,會接受自己有個藥罐子的丈夫,而不是因為思念他、因為想來到他身邊而備受良心的譴責,甚至會說出那種希望爾真快點死掉的話——我心變得好丑陋、好可怕!靖禹,這全是因為我太愛你了,你不能變心,至少,在我有這樣冷血的念頭時,知道還有一個人深愛著我,我不是真的那麼差勁的,嗚嗚嗚……」

他的腦海里響起紫嫣的哭訴聲,他陡地握緊雙手,喃喃低語。

「對不起,紫嫣,我好恨自己,為什麼不能拋開所有的道德禮數帶你遠走高飛?可我就是無法只想到自己,只想到你……此刻的你肯定恨我的吧……恨我的責任感,恨我的所有顧慮……」

他哽咽了,他的心一樣好痛,痛得好想大哭一場,但他是男人、是君王,而哭是懦夫的行為。

但至少他忍住寂寞,守住對她的承諾,此生他不會有任何子嗣,所以,他沒有後富三千,選定六名男女孩童進到皇宮習文練武,日後,他們就是代替他治理朝陽王國的棟梁。

想到這里,他深深吸了口氣,走進屋內,卻是倚著窗,遠遠遙望,陷入自我的思緒之中。

而這也是去而復返的郝圓圓所看到的。

她回來,是女為愈想愈不對,她就算有那些想法也是應該的啊!

他們是夫妻耶!她又不差,難道要她這輩子連生個小女圭女圭的機會都沒有?

她想了又想,他們男的俊、女的美,他們生的小孩肯定會比唐彥和唐寧要更美、更可愛。

如妃她說過,人生最大的冒險就是結婚生子,運氣好的,一切美滿,運氣差的,巴不得人生能重來一次,而向來愛好冒險犯難的她,怎能錯過這樁人生最大的冒險?

可是他是怎麼了?她困惑的站在門口看著他。

他在想什麼?想得好入神,不僅沒發覺她來了,整個人像被寂寞給吞噬了,就連那雙一向冷漠的黑眸像是漾著淚光?

她是錯愕的,男人有淚不輕彈,何況這個鋼鐵似的男人。

算了,時間上好像不恰當,明兒再找他說明白吧!

她小心冀翼轉身要離開,可沒想到愈小心愈笨拙,差點沒摔跤,「啊!」她唉叫一聲,雖然及時站穩腳步,但拓踱靖禹听到了。

他皺眉轉頭看她,警覺到剛剛的神情被她瞧見了,臉色陡然一變。

「我什麼都沒瞧見!包沒見到有男人在哭!呃。」她忙捂住嘴,可來不及了!

他臉色一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算了,說都說了。「你知道,而我也真的看到了,我知道分憂解勞是一個妻子的責任跟義務,你就把煩惱說來听听,我又不是外人。」明明是好奇心使然,她卻說得理直氣壯。

他回給她一記不以為然的目光,繞過她就要往里面的寢室走去。

「嘿,說說看又不會少一塊肉。」

直覺告訴她,應該跟紫嫣有關。所以,在她為了他和鬼婆婆奮斗那麼久之後,他還無法敞開心,向她吐露心事嗎?這算什麼朋友嘛!

所以,她試著阻止,但他迅速閃過她後又往里面定,她再次提起裙擺追上。

「你不說,我今晚會睡不著覺,因為一國之君,因為我的丈夫我的朋友,竟然哭了,這事兒太嚴重了!」

「閉嘴!」

「我可以閉嘴,但你要告訴我!」她執意要求。

「是你看錯了!」

「撒謊!」

「別罪著我!」

「那你說啊!」

「沒啥好說。」

「你若不說,我會讓你今晚睡不著覺!」

郝圓圓的確辦到了。她賴著他進到他的寢宮,再侵佔他的床在他繃著俊顏甩袖又轉往書房時,她跳下床繼續尾隨。在他挑燈看書時,她嘰嘰喳喳的大談「分享」的真理,在他又受不了的進去寢室後,她還是個小苞班。

在他終于忍不住要點她穴道讓她去夢周公時,她也累了,決定先把他弄昏後,再五花大綁的進行拷問。

就是那麼湊巧,兩人同時點中對方的睡穴,然後,同時,倒臥在床上。

夕陽余暉,郝圓圓急急拉著裙擺,咚咚咚穿過回廊,轉過假山,又咚咚咚跑過曲橋步道,一路腳步未歇的直奔御書房。

那張圓圓紅紅的麗顏滿是笑意,還徑自拉了把椅子坐在拓跋靖禹對面。

「我听小泵說了,你三天後要出發,怎麼不跟我說呢?我還傻呼呼的跑到鬼婆婆那兒去,我得開始準備行囊是不是?要準備什麼?快告訴我啊,我需不需要寫下來?」

他看著興高采烈的她,雖然有些不忍,但還是低頭繼續畫他的山水。「我很早就說過,不可能讓你跟著我微服出巡。」

大眼一瞪,她從椅子上跳起來就拍桌。「為什麼?我以為我們是朋友了。」

其實還不只是朋友而已,三天前,他們都同床共眠了,雖然她醒來時床上只有她一人,可是她伸手模了旁邊的床,上面仍有他殘留的溫度,可見他醒來沒多久。

只是他很差勁,接連三天有意躲著他,怕她追問那夜他眼中泛淚的事。

「說話啊。」她忍不住催促,討厭他的冷靜與沉默。

他在心中輕嘆一聲,把毛筆放到硯台上。「圓圓,我不是去出游。」

「我知道啊,我也不會礙事的!」

在此當下,當然以爭取到一起出門的事為優先,她可以暫時忘了那一夜的事,待得逞後找時間再敘。

他搖了搖頭。「我已決定同行之人,何況你在習醫。」其實,以此為借口讓她無法同行,他是心虛的。

畢竟她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他,但因為發現自己情不自禁受她吸引,若是再繼續相處下去,日久生情,他有何顏面面對紫嫣?

而郝圓圓對他的理由有一點點不悅。「醫學很艱澀,哪是一時半刻學得來的?更何況,鬼婆婆覺得小泵在這方面極有天賦,我剛剛來時也已說服鬼婆婆讓小泵留在她那里,我可以跟你出遠門了啊!」

這一席話,郝圓圓也是說得有些心虛,因為拓跋妍其實是大聲抗議,但在鬼婆婆的銀針恐嚇下,不得不含淚答應。

至于鬼婆婆同意她出遠門,是因為她真的不是習醫的料,光在識別磨成粉的藥村上,她的鼻子就非常的不爭氣,資質堪稱駑鈍,不過,這兩件事兒在當下當然說不得!

「縱使如此,我的決定還是不改。」他再次拿起毛筆沾墨繪圖。

地半眯起眸子,傾身靠在桌緣,眼楮與他平視的蹬著他,「真不改?」

「不改!」

她抿了抿紅唇,直起腰桿。「好,我就看你改不改!」

拓踱靖禹蹙眉看著她氣沖沖離去的身影,她不會胡來吧?

很不幸的,他猜對了。第二日,將在此次出巡中同行的官員及隨侍托八名人員,竟然只有唐敬華、孟任及翊泰三人出現在他御書房。

「其他人呢?」

唐敬華搖了搖頭。「來不了。」

他皺起眉頭。「什麼意思?」

「他們派人過來說。不知怎麼的,今兒突然感到身子不適,奇癢無比,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躺也不是,只能拼命抓癢,所以……」說著說著,唐敬華竟然也像只猴子似的抓起癢來。

他一愣。「你也?」

他苦笑。「我相信你一定得罪了某人,因為盂任跟翊泰會沒事是因為有兩個丫鬟幾度欲言又止,他們才沒喝了那杯摻了發癢藥的茶。」

他很羨幕的看向他們。拓跋靖禹的目光也跟著落在笑得好開心的隨侍臉上。

盂任跟翊搴都明白小采跟小蘿是「見色忘主」,舍不得他們被她們的王子捉弄,可見在她們心中,他們有多重要。

拓跋靖禹一見他們滿面春風,心知肚明是誰搞的鬼。

他臉色一凜。「去把皇後請來!」

兩名隨侍見他臉色一變,連忙收起笑容拱手道︰「是。」

不一會兒後,郝圓圓就俏盈盈的來了,但小采跟小蘿並沒有隨行。

拓跋蜻禹原本要她們對質的,誰知一問之下,郝圓圓全說了。

「我讓她們拿些衣服,還有吃的到鬼婆婆那里去,小泵雖然不喜歡丫鬟們跟前跟後,但小采跟小蘿在我的教下,既靈活又俐落,她們伺候她跟鬼婆婆,我覺得極好。」

盂任跟翊泰差點沒笑出來。小采跟小蘿跟他們偷偷說了,她是愧疚,她想跟王上出遠門,但把她們留在冷冷的宮殿里太過分的,妍公主在某些個性上跟她極像,才讓她們到鬼婆婆的屋子去。

她倒是把她們安排得挺快的!拓跋靖禹有些莫可奈何。

「王上找她們有事?」

「你以為呢?」他意有所指的看了又忍不住抓了脖子幾下的唐敬華一眼,聰明如她,不可能不知道他的明示。

但她卻裝蒜,聳了個肩。

「臣妾不知道耶。王上後天要出富了吧?請王上放心,這皇宮里內外大大小小的事兒,身為國母的臣妾一定會「好好的給他照顧一下的。」

他半眯著黑眸瞪向她。老是以「我」啊「你」的做稱誚的她,竟然搬出王上」跟「臣妾」這詞來了。

「對了!」她突然巧笑情兮的福身。「臣妾還要提醒王上,從鬼婆婆的事看來,王上應該已領教到臣妾鍥而不舍的行動力,是不?」

拓跋靖禹聞言臉色鐵青。他怎麼會沒听出她的弦外之音?他若真的敢將她扔下,她絕對會把朝陽王朝搞得雞飛狗跳,讓他悔不當初。

郝圓圓!」他氣得連名帶姓的叫她。

「臣妾」在!」她也很配合的把臣妾二字加重音。

他咬咬牙。「把你惹出來的事解決好,然後去準備——」

「臣妾接旨」等不及他說完話,她就笑吟吟的往外跑去。得逞了、得逞了!一整晚犧牲睡眠拿著從雍治國帶來的癢癢藥東奔西跑,果然,辛苦是有代價的。

盂任、翊泰努力的憋住笑意,瞧皇後飛也似的愉快身影,可見她有多得意了。

只是主子的下一句話,讓他們一肚子的笑意馬上消失。

「不管皇後是如何整到群親王等人的,但她下手很準,只下到要跟本王出巡的人。」

兩人臉色一變,再看主子射向他們的一記冷光,同樣見色忘主的兩人只能愧疚的低下頭。

沒辦法,小采跟小蘿笑吟吟的問他們這次出去的人員名單時心想是皇後的人,所以……

「別怪他們了,說說你吧。」

唐敬華報清楚自己的癢癥沒那麼嚴重,應該是要感謝自己的兒女,唐彥跟唐寧今晚雖沒來到御書房,但他們也在隨行的名單內,而皇後與他們極好,愛屋及烏,是有手下留情了。

「我?」

拓跋靖禹不懂。

「說來她對你特別好,就連我都遭池魚之殃了,你卻沒事。」

他搖了搖頭。

「就怕她隨行才是災難的開始。」他如何不受她吸引,這將一件相當困難的事!

唐敬華這陣子忙于出巡的事,好友跟郝圓圓之間的許多互他並不清楚,自然也不明白好友這句話的真正意思。

「什麼災難的開始?相較之下,讓她留下來把朝陽王國搞得面目全非,你再回來善後會比較好?」

拓跋靖禹考量的不也是這一點?

他未曾想過,一個女人會比一個國家更難管理,即便這個人是天真的、熱忱的、善良的,但園為她的難以掌握、她對自己影響力,才剛剛答應她隨行,已經有一股無奈涌上他心頭。

于是,郝圓圓把自己惹出來的事解決了,也自行準備行囊跟鬼婆婆、小采、小蘿說再見,听拓跋妍耳提面命——

「王兄是去辦正事,你別太接近他、別讓他太操煩、別太……

說了一大串話,說穿了,就是她哥是紫嫣的,她不能搶走他的心!

郝圓圓當然沒把話說得這麼白,反而改了話題,「謝謝你留在那里學習。」

「我是為了!王兄,才不是為了你。」

這話是真的,不過,她對這深奧的醫學愈來愈感興趣也是真的,懸壺濟世,光想她就覺得自己變得好偉大啊!

在要微服出巡的前一晚,拓跋靖禹再次將同行的成員找來御書房,就連唐彥,唐寧也來了。

把他們找來,自然要說明此行的目的。

「為了廣開耳目,求訪賢能,也為了了解民間疾苦,推行良策,還有……」

他的聲音低沉,听在郝圓圓的耳里簡直像首催眠曲。

唐彥跟唐寧很認真的听著,雖然他們好想笑,可是王上在,他們的爹也在,可是小皇後……他們的眼神不停的往她身上飄去,拼命的憋住笑意。

拓跋靖禹忍著胸口冒出的火花繼續說著,但是,他的眼神也會不由自主的瞥向郝圓圓。

不擇手段要去的人是她,可這會兒卻頻打盹兒的是她,就在他終于受不了要把她吼醒時——

她一個盹打得太用力,眼看整個人就要摔下椅子時,眨眼間,他的身體竟然自動的飛躍過去,抱住了往前傾的她,屬于她的體香撲鼻而來,柔女敕的身子貼在他厚實的胸膛,引來他的另一陣悸動。

同一時間,被陽剛氣包圍的郝圓圓倒醒了,只是面對近在咫尺的俊顏,她有些錯愕,也尚未搞清楚自己身在何處。「我怎麼了?」

「你困了,會寢宮睡吧。」

「不,我不困。」

她終于看清楚自己在哪里了,也看到了書房里還有其他人在,而拓跋靖禹卻仍抱著她。「那個……你別抱著我了!」她羞紅著臉兒道。

經她這一提,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尷尬的忙放開她。

氣氛突然變得很曖昧,好多人抿唇偷笑。「那個……我還是回去睡好了。」郝圓圓的臉皮堪稱銅牆鐵壁,從來沒這麼薄餅,她急急的走人。拓跋靖禹雖然仍冷靜的繼續說他的長篇大論,但只有他知道此刻他的心跳快得不得了。

他一次又一次的喜歡上擁抱郝圓圓的感覺,那是一顆孤寂的心一直渴望踫觸的溫暖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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