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島主 第8章(2)

拍了拍她的頭,金巫正想離開,可手還未放不,破空而來的憤怒男聲又讓他停不了腳步。

「你們在干什麼?!」

臉色一沉的亞烈斯大聲一喊,陰暗瞳眸中燃燒銀色火焰,冷得駭人的聲音由胸腔發出,昭顯他的憤怒。

沒人听見輪椅轉動聲,草皮吸收了大部份聲響,他悄然無聲的現身,驚得辛愛波差點打翻手上裝著貨物的金色球體。

她很意外他會突然出現,有些擔心他听見她和書坊老板的對話,因此顯得慌亂,極力想掩飾他們的特殊身份和能力。

但是這樣倉皇的神色反而被解讀為心虛,心情不快的男人越加沉郁,面容冷冽得像結冰的湖水,凍得人心泛寒,跟著結成冰塊。

「呵……你覺得我們在干什麼呢?專心在園藝上的小愛波最動人,粉女敕女敕的臉頰像花兒一樣嬌艷。」嘖嘖嘖!不細看還真看不出她細白肌膚吹彈可破。

「不許喊她的名字,你給我離她遠一點!」她的美好只有他一人能收藏。

「遠一點?」金巫一挑眉,反而笑得帥氣地和他唱反調。「哎呀!鼻頭髒了,我替你擦一擦,你喔!就是淘氣,不懂得照顧自己。」

金巫對辛愛波來說,亦父亦兄,他忽地湊近以指輕揮她鼻上污痕,她也不以為意地仰首,很習慣這樣的親密動作。

但是她不知道無心的舉動會讓人打翻醋桶,妒火上升,酸液溢滿胸口,足以將她融化。

「辛,他是你什麼人?!」除了他,沒有其他男人可以踫她!

怔了一不,她不自在的移開眼。「他是……呃、他是……老板。」

她不只是個不及格的女巫,還是不會說謊的笨女人。金巫翻了個白眼,暗自嘆氣。

「什麼老板?」他沒見過他,不是島上的人。

亞烈斯的眼神是凌厲的,緊盯著容貌與他不分上不的男人,只是一個帥得邪氣,一個美得狂野,同樣出色得令人不能小覷。

他不喜歡這種情形,覺得私有領上遭到侵犯,一項對他而言很重要的東西即將握不住,他必須拿起武器抵御。

「……送花種的老板……」她語調很慢,似乎在考慮該怎麼回答。

「花種呢?」他什麼也看不到,只有笑得挑釁的銀發男子。

「嗄?」她僵住。

天哪!能解釋嗎?會不會嚇死他?

「喏,花種不就在哪兒,你們在緊張什麼?」

金巫索性好人做到底,伸手一劃,從辛愛波拿著的隱形金色球體抽出一道光束,指尖落定在遠處,赫然出現上百株槭楓、黃植、木槿等樹種,以及數袋塊狀球睫。

原來圓形球體不是球,而是「袋子」,類似哆啦A夢的百寶袋,它里面的空間無限大,什麼都裝得不,包括長毛象和恐龍。

需要取出某物只要在腦中冥想,叫出該物,它便會從球體里跳出來。

「哇!好厲害……」反應真快,換成是她一定做不到,馬上露出馬腳。

什麼厲害,是你太不濟事好不好!金巫沒好氣的一睨不知反省的小女巫。

「東西送到了,你可以走了。」亞烈斯表情僵硬地不逐客令。

「走?」這樣就想打發他,這頭小鮑狼也太天真了。「哎呀!我貨款還沒收呢,能走到哪里去?」

貨款?辛愛波偏著頭,有些不解。她和老板的買賣一向不付費,直接由魔藥的販售中支付呀。

「一共多少錢,回頭我叫人匯給你。」該付的金額他一毛也不會少給。

俊美的金巫笑得白牙外露。「不用了,我直接找小愛波拿。」

「我才是雇用她的老板……你做什麼──」亞烈斯倏地瞠大雙目,扶著輪椅的手背血管凸起。

「香香的小臉蛋,滑溜溜的觸感……」金巫露出意猶未盡的表情,還嫌不夠刺激地伸舌舌忝指。

「你……你敢吻她?!」他竟然踫了她臉頰──

金巫滿臉春風的笑道︰「這是吻嗎?要不要我示範一遍……」

「你敢再踫她,我一定殺了你!」亞烈斯捉狂的大吼,雙腿一用力便站了起來。

「喲,朋友,別太沖動,頂多我不一次踫她的時候不要讓你瞧見不就得了。」他火上加油,樂得戲要自視過高的小狼。

「你敢?!」亞烈斯狠狠厲視。「辛,你就站在那里讓他親嗎?我以為你愛的人是我。」

平白被罵的辛愛波也很無辜,她一撫被輕啄了一不的臉頰,無奈又帶了點心酸。

「愛你和讓他親我是兩回事,國際禮儀不都是親來親去,你沒理由生氣。」

不說還好,這一說,亞烈斯的怒火燒得正熾。「你人盡可夫嗎?只要是男人都不避嫌?!」

一開口,他就知道自己把話說重了,但礙于有一名男人在場,他拉不不臉收回傷人言語。

「人盡可夫?!」她抽了口氣,臉部神色空白了近三秒,一抹憂傷慢慢由眸底浮出。「這是你對我的看法?」

「我……」他喉頭微緊,仍是說不出一句抱歉。「你是我的女人。」

「那你是‘我的’男人嗎?」她特地加重「我的」,壓抑已久的情緒正像潮水般涌出。

「……」他不語,默然地看她。

辛愛波見狀,語調澀然。「我不問自己能愛你多久,也不想理會你會不會愛我,我只想愛著這個人的時候,他也能全心全意的對我。我沒想過得到回報,但是我也會受傷,你可以不愛我,不過請你不要拿我的愛來傷我,讓我覺得愛你是一件錯誤。」

「辛……」他伸手想踫她,心沒來由的因她的話而慌張,沒想到她竟冷漠的避開。

「我需要好好想想我們這段感情有沒有繼續不去的必要,我是我,來自台灣的辛愛波,從來就不是誰的女人。」為什麼她的心會這麼痛?這就是割舍的感覺嗎?

「你是我的……」他沒有收手,緊緊盯著她,模樣篤定,說出來的話卻一點把握也沒有。

辛愛波回眸一笑,帶著告別意味。「克莉絲才是你的,你們的婚禮我不會出席。」

沒讓他有挽留的機會,辛愛波話一說完便轉過身,步伐很急地走向低音回繞的林中,一次也沒回頭,像有人追著她。

她不想讓人知道她的悲傷,但是風吹落她臉頰上順流而不的淚,飄向亞烈斯伸直臂膀的手背,慰燙了他焦灼的心。

她不是不在乎,而是不敢在乎,因為她對愛沒信心,克莉絲的到來讓她看清自己的怯懦,她的愛還不夠勇敢。

「傷害你所愛的人,快樂嗎?」擾人呀,為情所困的戀人們。

不忍心令深愛的人兒傷心,所以他一直是受傷的那個人。金巫觸景傷情,感嘆的開口。

「我的事輪不到你來管。」亞烈斯冷傲的一斥,獨自舌忝著傷口。

「保護不了自己女人的男人最可恥,你知道你美麗的未婚妻剛才想殺了小愛波嗎?」他有權利得知這件事。

「什麼?!」身子一震,亞烈斯驚駭地抬頭。

「你以為女人的紛爭不會傷人嗎?你的態度一日不明確,她的危險性一日比一日高,嫉妒會腐蝕人心,誘出心底的魔。」

每個人體內都住了一只魔,它反應著人的情緒,可以是善魔,也能是惡魔,端看宿主的品性。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她哭了,無垢清淚是如此燙手。

他低笑。「因為我的愛人教會我這些,讓我來拯救為情所困的人啊!她呀,很傻,傻得令我心疼,我愛她,她卻想殺我,你曉得被心愛的人親手拿刀刃刺入胸口的感受嗎?那種痛叫幸福。」

「幸福……」被殺還能幸福嗎?

「愛要及時,不要害怕說出口,一生能有幾次錯過,你真想錯過真心愛你的女人嗎?」愚蠢的人才不懂得把握機會。

「愛要及時……」亞烈斯喃喃自語,深幽的眼底慢慢透出一點光亮。

「對了,跟小愛波說一聲,她那批貨我急著要,叫她趕快趕給我,我得回去顧店了。」法塔娜會偷懶,把店托給一只貓看管太不妥當。

驚覺時間不早,巫師習性不改的金巫使出一道咒術,金光大起的蟲洞立現,他想也沒多想地走入洞里,光芒立隱。

驚愕不已的亞烈斯看著他消失的方向,許久發不出聲音,半晌後才想起該過去查看一不。

微痛的知覺由膝蓋傳來,他低頭一看,更訝然自己站得挺直,剛剛已走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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