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餐盒一滑,他目瞪口呆的盯著她身後的行李,半晌發不出聲音。
誰說她放心讓男友和別的女人同處一個屋檐下,她蘇幻月可是狠角色,先讓人松懈一夜,以為她寬宏大度,再狠狠出擊,殺得他片甲不留。
會使手段的不只杜婉兒一人,她可是個中翹楚,擅長讓人由天堂跌落地獄,摔得粉身碎骨。
她這一招用得高明,派的是崇拜到五體投地的小學妹,將她的言語奉如聖旨,徹底執行。
人不在身邊卻能得知一切動靜,少了妒名,多了監視眼線,她何須擔心有人背著她搞鬼,秦亞璐的忠心無人能比。
必要時,她連親哥哥都能出賣。
不過對一心想擺月兌過去,賴個人養的杜婉兒而言,簡直是令人無法忍受的惡夢,多了個人在眼前晃動,她怎麼實現心里的願景。
「就這件吧!包起來,還有那間蕾絲邊的,待會叫人送到我辦公室。」
縴指一點,架上的女性內衣就少一件,忙著包裝的店員笑得闔不攏嘴,九十度大鞠躬地接下無上限金卡。
「是的,蘇小姐,我們馬上為你服務,請稍待一會,喝杯花茶。」閃靈殺手上門,豈敢不客氣。
刷刷刷……殺殺殺,卡過通殺。
「不用了,我還要買幾件外出服,如果我七姑姑來了,叫她記得下回下山時幫我帶幾斤春茶。」她像是十分熟稔地交代著,態度傲然。
「好的,蘇小姐。我會為你轉告董事長夫人。」蘇家千金是貴客,不得怠慢。
董事長夫人?!
沒錯,蘇氏宗親人口眾多,散布各行各業,而且個個成就非凡,不管做哪一行都十分出色。
蘇幻月是她這一輩最小的女娃,其余皆是表弟、堂弟的,雖然上面壓了一堆愛嘮叨的長輩,可好處絕對不少,幾乎每一個都當她是寶貝來疼,寵她寵得連她自個兒都怕,怕無福消受。
「這裙子的款式我很喜歡,就是長了點,修個三公分吧!腰上抓個褶。」
「是,立刻為你修改。」
蘇幻月花錢不眨眼,只看中不中意不看價錢,當她第三次取出金卡要刷時,另一只粗黝的男性手臂快了一步。
「我來付。」
她橫睨一眼,笑得挑釁。「你一個月才賺多少呀!不要打腫臉充胖子。」
「夠付你買下的東西。」他很少有花大錢的機會,銀行數位只多不減。
「不心疼?」一轉身,她挑了個桃紅色系的鉑金包。
「非常心疼。」可是疼得很痛快。
笑語晏晏。「不只是你杜妹妹的衣服配件,還有大半是我的。」
「我知道。」光看尺寸,他也曉得是買給誰,否則他哪會這麼大方。
沙士泰一瞄她豐腴上圍,大手盈握的重量有誰比他更清楚,外表清妍的她偏愛惹火的款式,每一件內衣的布料講究薄、輕、透明,讓人看了獸性大發。
「省省吧!你養不起我,我是吃錢貓,專門燒錢的。」還好她賺得多,不怕敗家。
沙士泰俯在她耳邊低喃了兩句,她訝異地睜大眼。
「你家老大這麼慷慨,每年配股還發紅利?」看不出來他是績優股,荷包滿滿。
「‘翔鷹企業’是家賺錢的公司。」他一言以蔽之。
年營收破百億美金的「翔鷹企業」?
像個小媳婦般的杜婉兒跟在兩人身後,戴上口罩和寬帽,遮遮掩掩地怕人認出她是誰。
她非常痛恨打扮得光鮮亮麗的蘇幻月搶走她的鋒頭,原本她想借著添購女性用品,央求沙士泰陪她上街,順便培養感情。
誰知臨出門前,不請自來的蘇幻月自告奮勇當采購員,以女王姿態獨領風騷,作風高調大肆購買。
反倒是她,像默默無聞的小丑,跟著她大街小巷的掃貨,沒有一個人問過她喜歡什麼,或是討厭什麼。土財主似的買了就走。
教人好不甘心,為什麼她會淪落到無人聞問的地步,這不是她原來要的生活!
越想越嘔的杜婉兒趁兩人停下來交談時,故意走到沙士泰身後,小手甩呀甩的,想要裝作不經意地牽住他的手,營造出小情人的假像。
不意,听見教她心頭狂跳的內容。看來像黑道大哥的沙士泰竟任職知名企業,令人眼紅的高薪根本不算什麼,光是驚人的股份就是一筆鉅資。
她怯羞的雙眼閃動著興奮神采,盈盈發著光,對奢華社會的渴望凌駕小小的安穩,她好想,好想要成為那顆天空中最閃亮的星星。
「泰哥哥,我不常出門,不用替我買太多衣服,夠穿就好。」她假裝體貼,含羞帶怯地想靠著健壯男子。
對女人衣服完全不懂的沙士泰不知該怎麼回答她,其實他的視線一直停在女友身上,根本不曉得究竟替她買了幾次衣服。
適時,他優雅嬌貴的女友替他解了圍,不著痕跡的挽著他,隔開別有企圖的杜婉兒。
「你放心,我買得不多,那一袋才是你的,其他的全是我的。」要她花錢買衣服給對她男人覬覦的女人,想都別想。
蘇幻月一努下巴,勤勞的小助理好不愉快的跑上前,高舉手臂掛著的兩只紙袋,單純沒有心機。
相較之下,杜婉兒臉上的精彩,那可有趣多了,她一看毫無美感的尋常棉衣,兩件替換的牛仔褲和少女款式的後扣式內衣,差點發出可怕的尖叫聲。
不美也不性感,活像小學生的穿著,教她怎麼勾引男人。
她暗氣在心,卻什麼也不能做,笑容難看地向人答謝致意。
「多謝蘇律師的幫忙,百忙之中還要抽空陪我跟泰哥哥,我和泰哥哥都很感謝你。」她聲音嬌細,刻意把自己和沙士泰劃成同一邊,而蘇幻月和他們不同國。
蘇幻月眉尾一挑,笑得特別親切。「杜妹妹何必跟我客套,你的泰哥哥是我的親親男友,幫他不過是舉手之勞,你能越早獨立,我就越輕松,畢竟兩人約會還帶著拖油瓶多殺風景。」
帽子下的眼神倏地射出淬毒冷茫,她牙根咬得死緊還得強裝出柔弱模樣。「泰哥哥會照顧我,我好喜歡他,一輩子都不與他分開。」
「好呀!讓你喜歡,可是一輩子不分開就難了,除非他將來的老婆不是我,否則……」她艷光四射的展顏一笑,頓時美得炫目。
「除了你,我不會再有其他的女人!」沙士泰這會不遲頓了,趕緊表明心跡,順便用惡狠狠的殺人眼神怒瞪看他女友看到流口水的男人。
女人的事他或許不清楚,但是一面對「危險」,他的警覺性驟然升高,隱隱約約地感覺到杜婉兒和女友的不對盤,甚至有一絲絲較勁的火藥味。
不過他想大概是他多想了,草木皆兵的老毛病又犯了,小白兔性格的「妹妹」怎敢桿上強勢的女友?她惶惶不安地只想活下去而已。
沙士泰被以往的印象蒙蔽了雙眼,心里記著的是一個扎著辮子,要糖吃的小女孩,即使她已長大成人,仍是心性單純地恩人之女,照顧她是他的責任。
蘇幻月嬌媚地在他唇上一吻。「最好別口是心非,不然我剝了你的骨頭炖湯,再把你切成七、八塊,做成人肉色拉。」
「有了你,誰的眼中還有別人。」他不知足地捧著她後腦,重重地吮吻甜入心坎的蜜糖。
兩人旁若無人的擁吻,四唇相貼地吻得熱切,絲毫不把其他人當成一回事。
他們都是為自己而活的人,明天是很短暫的,把握當下,做自己想做的事,別人異樣的眼光管他去死。
外形差異甚巨的情侶吻得放肆,不少人為之一訝,駐足旁觀。
這時候,一個戴著鴨舌帽的黑衣男子走了過去,不經意地撞入看得兩眼發紅的杜婉兒一下,她眼角一瞄想看撞她的人是誰,入目的面孔讓她血色驟失,臉色慘白地搖晃身子。